第22章 你比我狠心
八月的太陽很毒，空氣中的悶熱讓人無法忽視，遠郊公墓這裏，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無論多璀璨的陽光也無法讓這裏變得更加明亮。
這裏很安靜，幾乎沒什麽人回來，在若幹個墓碑裏，唯有一個墓碑前站着一個人。
顧未辭一雙黑眸從站在這裏開始，就盯着面前墓碑的上的黑白照片。
那上面的女孩子年輕美麗，笑的異常開心。
看着看着，顧未辭卻無端生出一股陌生感，多久沒見了？
不過也就一個多月而已，他曾經最高記錄是半年沒有回過也蘭居一趟，短短一個月，不足以讓他覺得陌生。
那是為什麽？
女孩兒的明晃晃的笑容是即便黑白照也擋不住的青春靓麗，這張應該是她大學時候的照的吧？
顧未辭想到了，是啊，笑！
孟含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有多久沒有笑過了？
顧未辭看得好像入了迷一樣，尹澤在遠處一顆老樹下站着等他，看到他邁上臺階，直接蹲下坐在她的墓碑旁邊，眼神放空。
他以為顧未辭看到孟含的墓之後，會比之前更加激動，就算了拆了這個墓看看孟含是不是真的葬在這裏，這種事尹澤相信他真的幹的出來。
畢竟顧未辭瘋起來從來不管不顧。
但是他沒有，他異常平靜，好像一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事實。
顧未辭在公墓坐了很久很久，像要坐到天荒地老一樣，太陽從東邊到西邊，天空從萬裏無雲到霞彩滿天，他始終坐在她的墓旁。
尹澤以為他一直只是安靜的坐着，直到天快黑了，他走過去的時候，才隐約間聽到他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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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含，比起狠心，我還是比不上你……”
縱然是向來自诩淡然的尹澤，心情也難得沉重，“未辭，天快黑了，咱們快走吧。”
“走？”顧未辭有些懵懂的擡頭，嘴角扯出一個絕望的笑，“是啊，這個自私狠心的女人終于走了，我盼望了五年，她終于走了！”
說到最後，他聲音竟有些哽咽。
尹澤過去扶住他的肩：“顧未辭！你振作一點，她是孟含，她不是關小雨，她是你恨了五年的孟含！”
說他狠心也好，無情也好，孟含人已經死了，他不想看到顧未辭這般堕落的樣子。
顧未辭搖搖晃晃的起身，不知道在沖着誰點頭：“是，是啊，她是孟含，她是孟含，孟含終于死了，終于死了！”
說着就拉着尹澤的衣服離開這裏，“走，陪我去喝一杯。”
……
邂吾裏仍然跟以前一樣，燈紅酒綠，嘈雜的搖滾樂十分刺耳。
“這一杯，慶祝我恢複自由。”
顧未辭端着酒杯，看尹澤。
尹澤面無表情，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恢複單身了。”
顧未辭像沒聽到一樣，仰頭就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重新拿起一杯，“這一杯，恭喜我再也不用見到那個女人！”
尹澤前一杯酒都還沒喝，冷靜的看着他：“顧未辭，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
顧未辭沒理他，又一飲而盡，繼而重新拿起一杯酒。
“這一杯，祝願我以後沒有孟含的生活萬事順遂！”
這次都沒等尹澤說話，顧未辭又是一仰頭，一杯見底。
就這樣來來回回，重複了十多回，他終于撐着手靠在吧臺上，慶祝恭喜了半天，但是尹澤卻是沒從他臉上看到半分高興的影子。
從小到大，顧未辭永遠都是朋友中最冷靜，最隐忍，最從容的那個，尹澤則是容易沖動，情緒外露的，現在他們兩個怎麽想反過來了一樣？
“怎麽不喝了？你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沒慶祝了。”
顧未辭臉貼着吧臺的桌面，冰涼的觸感很舒服，他有些微醉，聽到尹澤這麽說，不由問道：“什麽？”
尹澤：“慶祝你，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