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不拔】
到達雷吉奧斯的時候, 拍賣會會場的大門已經開啓。門口站着兩名衣着性感的迎賓小姐，入場需要向她們出示VIP卡, 或是繳納20000G的入場費。
一周目加上二周目, 莉迪亞這還是第一次參加黑市拍賣會。一聽說要交兩萬金才能入場，她差點跳出來高呼搶錢。但看看圍着會場站了一圈的黑西裝保安, 一個個兇相畢露，很不好惹的樣子，小市民莉迪亞又立馬慫了。
她後悔了——也許在過去的三天裏她應該先去兵營把二世祖拉奇的VIP卡偷來的……可惜發現得太晚，現在再去士兵營找拉奇, 人家可能都已經帶着卡片入場了。
想來想去, 反正自己也不是很差錢, 莉迪亞幹脆老老實實付了錢, 拿了普通席的座位卡，沿着地上的大紅地毯一路往裏, 走進了一間大廳。
整個大廳的色調以黑紅為主, 裝修風格低調而不失奢華, 嵌入地板與牆面的鎏金暗紋令整幢建築物顯得雍容華貴, 高貴典雅。大廳一共分兩層，底層是莉迪亞這樣付錢進來的人坐的普通席位, 挑起的二層閣樓則是一間間裝修華麗的包間，只有手持VIP卡的顧客才有資格進入。包間外有小簾子擋着, 從莉迪亞的角度, 根本看不到裏面的人。
入座之後沒多久, 拍賣會就開始了。主持人是莉迪亞的老熟人、主持過普茜拉沙灘小姐大賽的多賽雷斯。莉迪亞看到他就煩, 是以前半場拍賣會，她基本就是在發呆。終于，到了第8號競拍品人偶之心出場的時候了。兔女郎打扮的禮儀小姐推着小推車，将保存在玻璃櫥櫃中的紅色心形物品推到了臺上，主持人一邊翻看手中的筆記，一邊誇張地向臺下觀衆吹噓這顆心髒的來歷。
“這是由偉大的煉金師尼可勒梅大師煉制的人造心髒，同時也是勒梅大師最後的作品。如若各位對它的真實性有疑問，不妨看看接下來做的實驗——瑪麗？”
“是的。”禮儀小姐面帶微笑走到臺前，恭敬有禮地朝臺下微微颔首，然後回到車邊，掀開推車上搭着的布幔，從車肚裏摸出一只鳥籠，向臺下展示了一番籠中受驚撲騰的白鴿，“如各位所見，這是一只普通的白鴿。”
“而現在，它是只普通死鴿子——”瑪麗有意拖長語調，表演意味十足地伸出塗着丹蔻的右手捏住鴿子的頸側，輕輕一擰。清脆的骨骼錯位聲透過話筒響徹大廳的同時，女人手中的鴿子抽搐幾下，很快便不再動彈。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多賽雷斯接過話頭，從一邊摸出一把小刀，在白鴿猶帶體溫的屍體上劃出大大的口子。還未來得及凝固的血液從傷口冒出，淋淋漓漓沾了他一手，多賽雷斯卻仿佛毫不介意，手一攤，瑪麗便将人偶之心從玻璃櫥櫃取出，放在了他掌心。在瑪麗的幫助下，主持人将人偶之心成功塞進了鳥屍。衆人屏息等待了片刻後，只見那早已死透的鴿子蹬了蹬腿，突然站了起來。
“什麽！居然複活了！”
“這也太神奇了！”
臺下霎時一陣驚嘆。
“如各位所見，人偶之心是一件能賦予死者生命的煉金奇跡。但必須聲明的是，由于靈魂是神明掌控的領域，因此，人偶之心無法真正意義上的令死者複活，僅僅只是讓死物重新活動罷了。第8件藏品人偶之心，起拍價60萬金，每次加價不得少于1萬，現在，開拍！”
“切，原來沒辦法複活。”
此話一出，先前驚嘆的人有不少面露失望。但與此同時，仍有一些人被剛才的表演所觸動，接二連三舉起了加價的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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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萬！”
“63萬！”
“68萬！”
莉迪亞看着眼前這展開簡直驚呆了。因為一周目一直惦記着傳單上那150萬，時間一久，她竟理所當然地産生了“只要攢夠150萬就能買到女神頭顱”這樣的思維定勢，然而，所謂的競拍，除了起拍價，還會有競價，僅僅只是湊夠了210萬是遠遠不夠的。可她身上一共也就276萬，其中還有50萬本來應該拿去買天神之翼的……不、不能再猶豫了！
眼看着價格一路被人往70萬擡去，莉迪亞不敢再多想，決心先把想要的兩件東西都給拍下再說。
她剛剛在拍賣會門外，确實是存過檔了對吧……
從座椅底下摸出塊牌牌，莉迪亞一把舉起，揚聲道：“70萬！”
“72萬！”
“73萬！”
其他人不甘落後，緊跟在莉迪亞後面又加了幾次價。到了最後，價格喊到78萬，終于沒人再往上加。主持人以為塵埃落定，開始倒數：“78萬一次，78萬兩次……”
莉迪亞覺得機會來了，趕緊舉牌：“80萬！”
“哦，80萬！那邊的那位小姐開價80萬，還有人願意出更高價嗎？”主持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不遠處一個黑西裝的大胖子，那是剛剛出價78萬的人。聽到莉迪亞的報價後，這人從懷裏摸出一塊手帕，正呼哧呼哧粗喘着在擦臉上的汗。
“沒有人參與競争了嗎？那麽……80萬一次，80萬兩次，80萬三次——成交！恭喜這位小姐拍得人偶之心，請随我們的工作人員去後臺完成交易事宜。”黑西裝胖子沒有再往上加籌碼，主持人看起來有些失望，但對莉迪亞而言，這消息再好不過。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在後臺付完款後，她揣着新鮮熱乎的心髒，興奮地往前臺趕。
在出口處，因為走得急，她撞到了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金發男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一抹鮮紅劃過莉迪亞眼角。
“那是9號藏品火紅眼的買主。”身旁引路的男服務生湊上前輕聲分享。
“啊，哦。”莉迪亞并不關心其他藏品，對男服務生的有意讨好也權當沒看見。她覺得這家夥肯定是想傍富婆大腿，只可惜他找錯人了，她可沒什麽閑錢！有也不給他，她喜歡的類型可是——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張純真懵懂的臉，莉迪亞腳步一頓，熟悉的心痛又一次襲來。
剛剛那是……誰？
她試着再次回憶那張臉的細節，可頭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又過了幾秒，她甚至根本不記得自己為什麽停在半路上了。
“客人，您還好嗎？”長着一張牛郎臉的服務生适時将臉湊到了莉迪亞面前，莉迪亞被吓到，當即給了他一發破顏拳。
“走開，沒事別靠我那麽近！”
對這種死乞白賴的人，果然還是要态度明确一點才好。吃了頓揍，這個服務生老實了不少。等莉迪亞回到坐席，臺上已經在競拍第10號藏品雅典娜聖衣了。
她翻出先前拿到的競拍品清單看了看，女神頭顱是25號，時間還早，便靠坐在椅背上，面朝天花板發起了呆。
“……接下來，讓我們隆重請出地25號藏品——梅爾克硫斯女神像的頭顱！”在會場裏百無聊賴地坐了許久，終于，莉迪亞挂心的女神頭顱被推上了臺。
“衆所周知，女神教是弗朗茲島特有的宗教，在外來宗教湧入島嶼之前，對女神的信仰作為主流，在弗朗茲島延續了上千年。墜星湖畔的女神殿中供奉着島上的第一尊女神像，相傳，這尊神像是由随女神一同墜入湖中的黑色隕石熔煉之後灌注而成。諸位請看，我手中女神頭顱的斷面顯示外白內黑，這是因為隕石的材質特殊，高溫淬煉後驟然冷卻，石料的表面會凝結出一層堅硬的乳白色石殼。這也從側面印證了，我手中的毫無疑問是原初女神像的頭顱！”多賽雷斯從絨布上取下女神頭顱，慷慨激昂地向臺下衆人進行着科普。
莉迪亞以前倒是從沒注意過這點，她還以為女神像是雕刻的呢，原來竟然是鑄了模子用岩漿澆築的，真真是大開眼界。
“那麽，臺下的各位準備好了嗎，将這充滿神秘與藝術感的女神頭顱收入囊中吧——起拍價150萬金，每次加價不得少于1萬金，開拍！”
“155萬！”
“157萬！”
“160萬！”
眼看着周圍一個個人都舉起了牌子，莉迪亞不甘示弱，也跟着喊了報價：“170萬！”
刨除先前的全部花銷，她的身上還有194萬不到。莉迪亞覺得要加就得加狠點，把那些湊熱鬧的家夥全部壓住，只要能把錢控制在194萬範圍內，女神頭顱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至于天神之翼的50萬金，大不了出去再賺。
“170萬！又是剛才那位小姐，一下子加價10萬！還有人嗎！”
“180萬。”頂上的包廂突然響起一個好聽的男聲，又把價格擡高了10萬。
主持人更興奮了：“180萬！樓上的貴人開價180萬！這位小姐……”
“我出185萬！”莉迪亞趕緊加碼。
“190萬。”樓上那人仿佛有意與莉迪亞過不去，緊跟着又加了5萬。
可惡，他這是杠上了嗎……看看手裏最後的37665金，莉迪亞心一橫，眼一閉，再一次舉起手中的牌子：“193萬！”這一次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樓上的聲音停頓了下，就在莉迪亞即将産生僥幸心理時，它再一次響起：“194萬。”
“……”
莉迪亞無力地坐回了椅子。
完了……那人估計是吃準了她只有193萬，居然故意多報了1萬。可惡，想要的女神頭顱沒拍到，難道只能回檔去刷錢了嗎。
一想到只能靠刷一次最多900金幣的野怪攢錢，莉迪亞就一陣絕望。當然，雷吉奧斯有很多來錢快的地方，可那些地方不是要出賣身體，就是要提防無處不在的陷阱，她是怎麽也不願意去的。而距離湊齊安潔的人偶只剩一顆心髒，莉迪亞也舍不得放棄這好不容易完成的支線。思來想去，眼前似乎也只有回檔一途。
就在莉迪亞滿心沮喪，決定認命時，坐在她身旁的一個NPC輕咳一聲，突然旁若無人地跟另一個NPC聊起了天——聲音是莉迪亞剛好能聽清的程度。
“我上廁所回來路上撞見一人帶着女神像頭顱走了。你猜那是誰？”
“是誰？”
“雖然正主穿着鬥篷遮着臉，但我認得走在旁邊的那群保镖——我在凱特雷特那個富商的豪宅見過他們！”
“原來是他！難怪出得起這麽多錢！”
……
一邊的莉迪亞豎起耳朵聽了會兒，臉上忽然冒出喜色。
系統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安排人說這種廢話，所以說，如果她跟着線索找去富商家，也許可以不用回檔就把女神像頭顱弄到手？
不管怎麽說，先試試吧，最糟糕也不過回檔重來！
這樣想着，莉迪亞顧不得再去注意場合，從口袋裏取出傳送魔石，“嗖”地一下把自己給傳送去了凱特雷特主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