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夢想國度2 (1)
丁雀一晚上沒睡好,早上起床後才發現團隊已經出門去進行今天的拍攝任務了,根本沒人等他。
丁雀失落中,也沒太在意,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經歷,腦子裏還在進行科學與玄學的博弈。
下樓後,在一樓大廳裏,遠遠地丁雀就看到團隊的贊助商許聰竟然也沒出去,在靠窗的餐桌那裏給人發語音。
因為酒店沒什麽人,一樓大廳只有兩個木呆呆的機器人,許聰發起語音來毫無顧忌,聲音大的遠遠地丁雀就聽到了。
“真的!我沒說謊,滿屋子的金銀珠寶,馬桶是黃金的,浴缸裏滿是珍珠,床上全是黃金,金絲被金絲枕,還有一個翡翠的竹夫人可以抱着睡覺……”
說着說着,許聰的語氣逐漸夢幻,再次開始回味。
丁雀:???
昨晚許聰在群裏發了一句話就消失,原來是睡得太早做夢去了嗎?
好友群裏,許聰的狐朋狗友們一個個發來嘲諷的問候。
“老許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大概是做了個美夢,這夢的确是老許的風格哈哈!”
“只有我好奇竹夫人是誰嗎?”
“是個假的,翡翠!翡翠!”許聰挨個點開語音聽,聽到朋友們都在懷疑自己,急的臉紅脖子粗。
但是朋友們依然不相信,各個發來男人的問候。
“我懷疑是個大美人,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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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懂,都是男人,老許你不用掩飾。”
“一群俗人,普通的庸脂俗粉哪裏能比得了我的寶貝!”許聰越說越氣憤,“浴缸裏還有一條黃金鱗片的美人魚,我見色起意了嗎?沒有,我眼裏只有黃金,只有翡翠,只有珍珠!”
好友道:“你是不是看動畫片看得産生了幻覺?前段時間流行的那個吉羅巴?”
“老子沒有!”許聰氣得挂斷了電話,“你們等着,我問問老板可不可以開直播,可以的話開直播給你們瞧瞧,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說了都不相信,俗!”
許聰直接起身朝前臺走去,看樣子是去找前臺問酒店那位荊老板的去向了。
丁雀正想說荊老板去修機器人了,但是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他跟許聰其實沒什麽交情,這位土豪贊助商是為了監督他們這次廣告拍攝的進度臨時進組的,兩人可以說一句正式的交道都沒打過,丁雀有些怯場,也不知道怎麽說。
丁雀想來想去,一個人太無聊,他這個助理也沒實質性的工作,團隊進行正式拍攝他除了打下手也沒什麽用,既然不帶他,現在還不如自己玩自己的。
丁雀索性也在餐桌附近坐下,掏出手機上網開始編輯帖子。
【夜晚在黑店旁觀機器人大戰人類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很快就有了數條評論。
1樓:看時間地點以為是靈異風,看“黑店”以為是武俠風,看機器人以為是賽博朋克風,所以樓主你到底想說什麽?
2樓:所以是怎樣的感受?快更!
3樓:所以最後誰輸誰贏?這帖子是機器人寫得還是人類寫得?細思極恐!
……
丁雀雖然在現實不愛社交,在網絡上倒是個社交王者,人氣頗高,論壇貼吧微博各種平臺都玩得很溜,是個粉絲不少的大V。
眼看自己剛發帖就有了熱度,丁雀很高興,一鼓作氣繼續寫下去。
【我入駐了一家酒店,就是前段時間因為天價被罵的那家天堂酒店。】
【在此聲明,我不是酒店的托,也不是土豪,住的不是天價套房,就是普通的單間,價格也很正常,唯一天價的是七樓的總統套房,我們隊伍的土豪金主一個人住了。】
【我沒住過不知道怎麽樣,但我知道土豪金主住的第一個晚上就激動地發起群通話,說這裏是他的天堂,他要住下來不走了。原本計劃三天拍完就走,硬生生延長到七天。反正土豪是贊助商,住宿費都是他出,我們也無所謂。】
【總統套房裏有什麽我也不知道,土豪神神秘秘的,進去後都不出來了。住了才一晚上,土豪早上出來兩眼迷醉像是喝了假酒,出來後回味無窮。】
23樓:“還說不是托……”
24樓:不是托=就是托,不是土豪=就是土豪。這種套路,我熟。
……
27樓:樓上少哔哔,讓樓主先把故事講完再蓋棺定論。
有人黑有人粉,有人單純看戲,對這樣的情況丁雀早已習慣。
随便掃了一眼,丁雀主要在看數據,看數據不錯,順着粉絲的話繼續寫了下去。
【好吧,為了避免被人誤會,接下來說我經歷的事情。】
【這個酒店有個特色,全部是機器人服務。說實話,我沒感受到高科技的智商碾壓,只覺得被吓得不輕。】
【先吐槽一下老板的審美,可能是沒錢買皮膚,酒店的機器人做的陰森森的,皮膚怎麽看都像是商場的假人。尤其是前臺的接待機器人,只會回答是的是的,什麽人工智能,分明是人工智障!】
59樓:“原本要懷疑見鬼了,現在說人工智障我反而信了。沒錯,我們人工智能就是這樣智障(狗頭)。”
60樓:“有趣,繼續。”
……
【最可怕的是晚上,我竟然看到機器人組團去群毆老板!】
【他們竟然有前鋒戰士有軍師還有後勤!】
【還動不動把腦袋摘下來不是當球踢就是當禮物送人,吓死我了嗷!】
這一次,丁雀看到了不少技術宅開始就摘頭的技術開始了讨論,讨論的話題深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知識範圍。
“機器人的頭能随便摘下來?線路不會斷嗎?”
“機器人的頭都摘下來了,面部的表情肌肉如何控制?”
“機器人能摘頭那可不可以換頭?男機器人換女機器人的頭?或者人類換成動物的頭?”
丁雀:【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不懂機器人。但其中一個機器人軍師說,他們打算打贏了老板就出去征服人類,狗頭.jpg。我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笑哭.jpg。】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機器人軍師是人假裝的?COSPLAY?”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只是酒店的一個表演節目?”
丁雀:【不可能,這個機器人軍師就是會摘頭的那一個,他還把摘下來的手給我摸,我近距離看得很清楚,也看得很驚悚。大哭.jpg。】
“樓主別被帶偏了,繼續啊!”
“講故事講故事!我要知道誰輸誰贏!”
【當然是人類贏了,那老板可兇殘了,把機器人都打得散架了,腦袋手腳掉了一地,還砸我臉上了。】
【當時一個機器人頭砸我臉上,還跟我說對不起,我吓死了!近距離看頭顱做得好逼真,眼球會轉,還有呼吸!】
“呼吸!有呼吸你跟我說是機器人,是你蠢還是我蠢!”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是真的?樓主目睹了一起兇殺案但是被騙說是機器人打架?”
“我現在懷疑這個什麽天堂酒店其實綁架囚禁了一群普通人,普通人想逃離就得幹掉老板,結果反而被殺掉還被肢解了……”
“越說越恐怖,大早上的我為什麽打開這個帖子?上廁所都不敢一個人去了!”
……
【你們跟我當時的反應一樣,但真的是機器人,我今天又看到他們了,就是機器人,老板提着一堆機器人零件說要去返廠維修,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些】
【不過我當時吓得都想跑路了,還好遇到的官方的人。我問他們是不是鬧鬼,官方的人說少追星多看科學,好羞恥……】
“什麽官方?酒店協會的人?”
“官方是指什麽官方?”
丁雀:【他們說他們有個組織,叫做龍組。】
“………………”
“…………………………”
“散了吧,又是個寫小說編故事的。”
“上次我看到龍組這個詞彙還是古早網文小說裏,如今我的兒女雙全都會寫小說了,時光荏苒,中二青年中二之魂永不散。”
【真的是叫龍組!】
375樓:“嗯嗯龍的傳人叫龍組,沒毛病。”
【這真的不是小說!】
“對,新媒體文,我懂。”
“樓上,什麽是新媒體文?”
“用第一人稱編的故事,看起來要多真實有多真實,其實都是編的。”
“合着我看了半天看了一個故事呗!”
“很好,你又成功地浪費了我生命中珍貴的八分鐘。”
“建議樓主改名為‘那些年,我和龍組不得不說的三兩事’”
……
“我說得都是真的,為什麽說我在編故事!”丁雀暴躁地抱着頭,在座位上哀嚎。
許聰并沒有走遠,剛去前臺問了老板的行蹤,得知需要等等後,就返回自己的座位,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主動朝丁雀走了過來,坐在他的對面。
“嘿小子,剛剛論壇發文的是你啊。”
丁雀此時沉浸在滿腔不被信任的悲憤中,都顧不上掉馬甲的尴尬,一擡頭,聲音滿腔郁悶:“許哥,他們都不相信我!”
許聰突然找到了同道中人,跟着點頭,同樣郁悶地長嘆:“我沒進去之前,也不相信酒店原來真的是我的天堂,我的天堂……”
丁雀起了好奇心:“許哥,酒店房間裏有什麽?”
一聽到有人詢問,許聰頓時來了精神,好一陣天花亂墜的描述。
在許聰的嘴裏,701房間晚上變成了黃金窟,字面意義上的黃金窟。
房間變成了黃金打造的,牆壁表面的牆紙成了金箔,他甚至沒忍住上去啃了一口,還留下了牙印。撕開金箔下面竟然是真的金磚,許聰甚至想要挖一塊出來,可惜挖不動。
最美的是浴室。
水龍頭流出來的是透明的鑽石,閃的人眼花;
玻璃隔斷牆變成了整片水晶打造,裏面的馬桶是整塊羊脂玉掏出來的,旁邊的廁紙也是金廁紙;
浴缸是整塊天然暖玉,裏面裝滿了珍珠瑪瑙彩色寶石。還有一條黃金美人魚,魚鱗是金箔,頭發是金銀絲,嘴唇是紅寶石,眼睛是黑瑪瑙。她坐在浴缸裏哭哭啼啼,眼淚撲簌簌往下落,一掉到浴缸裏就變成了各種寶石。珍珠,鑽石,瑪瑙,還有各種不認識的彩色寶石。
“她一直哭啊哭,浴缸裝不下了,珍珠鑽石一直往外蔓延,鋪滿了整個浴室。我被淹沒在珍珠鑽石和黃金裏,但是一點都不害怕,覺得死在那裏都值了……”
許聰再次想起了當時的畫面裏,表情陶醉的暈暈然,完全已經忘記了還有個旁觀者在聽他講故事。
丁雀看着許聰的表情,突然也有些心動了。
這樣的黃金屋自己這輩子不可能買得起了,但是出錢住一晚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許聰終于結束了回憶,也不管丁雀有沒有認真聽,猛地一拍桌子。
“我決定了!我要繼續訂,呵呵。等老板回來了,問問他能不能直播,給那群傻叉看看這裏到底有多好!”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對許聰來說,這樣的天堂不給朋友炫耀炫耀,就是錦衣夜行。
他定然要好好打打朋友們的臉。
直播?
丁雀心念一動,也有了這個想法。
“好主意,我也要訂房去直播!”
丁雀認真想了想,他沒什麽花錢的愛好,省着點用錢又不是出不起,訂就訂!
不蒸饅頭争口氣,網友竟然說他是騙人,看他怎麽打那些人的臉!
……
同一時間,被人惦記的荊戊正在地下室修假人,越金儃在一旁幫忙。鄭戈沒來,被越金儃安排去廁所看看地墊謝斐,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話來。
荊戊的畫技其實還不錯,先是把假人的關節重新拼好,然後用顏料把打壞了打花了的妝容補一補。
在補得時候,越金儃在幫忙拼湊另一具假人的身體,兩人順勢聊了起來。
荊戊拿着銀色的顏料,一邊補皮膚上的缺口一邊随口問道:“對了,一直沒問你們組織到底叫什麽名字?”
從唐振他們再到越金儃二人,每個人提起自己的組織一個個諱莫如深的樣子,沒一個說名字的,看起來多神秘。
越金儃沉默半晌,左右換話題轉移視線都被荊戊給盯着掰了回來,最後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氣,吐出兩個字:
“龍組。”
荊戊手中的畫筆一頓:“啥?”
“龍組,就是你想的那個龍,你想的那個組。”
越金儃看都不用看,就猜到荊戊會笑,自暴自棄地主動說道,
“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荊戊笑得一陣捶胸頓足,手裏一抖,顏料塗到了衣服上。
他随手把畫筆扔下,拍着大腿叫好,“好名字哈哈哈哈!”
這個稱贊是真心實意的。
這名字多好,多有知名度,算是知名IP了,多少電影電視劇小說裏都有它的存在。
荊戊忍不住詢問:
“說出去有人相信嗎?會不會以為你們是詐騙?”
“詐騙沒有,倒是總被人懷疑中二。”越金儃說起也很無奈。“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本就不适合被普通人知道,被人誤解成中二青年也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驚慌。”
荊戊忍着笑:“很好,犧牲很大。”
龍組,哈哈哈哈哈哈哈!
荊戊笑得手抖個不停,畫都沒法好好畫,最後是越金儃接手了接下來的任務,讓荊戊一個人在旁邊一陣瘋笑發洩完。
一直等越金儃把兩具假人都修補完畢,荊戊還是笑個不停,一抽一抽的樣子讓越金儃都擔心他是不是要笑得背過氣去了。
越金儃收拾好假人,又收拾好畫具,把地下室整理的整整齊齊,走過去一拍荊戊:“還笑。”
荊戊掃視一番地下室,對越金儃頗為滿意。
“賢惠!”他豎起大拇指誇獎道。
游鶴山什麽都好,就這點過于自由。每次創作完,地下室亂的跟廢品收購站似的。除了他創作的那一塊地能空出來,其他地方都是堆得他本人來了都不一定知道那裏有些啥玩意。
但是越金儃相當會整理,歸類收納的工工整整,強迫症看了都挑不出刺來。
對荊戊這個誇獎,越金儃面無表情一拍他頭:“走了。”
“哦。”荊戊摸了摸自己被拍的位置,心裏突然泛起一絲漣漪。
上一次這麽被拍,似乎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那還是他上小學,打架後被叫了家長,父親被老師叫去一起挨罵。父子倆一起走出學校後,荊戊還以為會被爸爸罵,沒想到父親只是笑着輕輕一拍他腦袋,說:“走了,回家。”
荊戊的眼神異樣起來,看着越金儃走在前面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泛起嘀咕。
難道,這家夥想當自己爸爸?
剛走出地下室,荊戊手機就收到系統提示音,與此同時是白柳燕喜氣洋洋的聲音:
“老板,又有了新的訂單,都是總統套房!”
七樓還真打開市場了?
“很好。”荊戊打開手機,原來提示音也是顯示有人通過網頁訂了天堂酒店的總統套房,還是兩個。
荊戊豪氣一揮手:“通通接!”
、
以總統套房的價位,和實際付出的代價,一個就有得賺,兩個更賺。
荊戊美滋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越金儃突然開口:“我也訂一間七樓的房間,就原來那間好了。”
原來荊戊住在謝斐斜對面的706,越金儃住在704。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荊戊向他伸出兩根手指,交叉着搓了搓示意給錢。
越金儃一本正經:“我是為了工作,要找那本書問清楚當年的小說連環殺人案,那本書已經被封了,網上找不到只能問作者本人。”
荊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非常感動,非常佩服,所以給您打個九折。”
越金儃似笑非笑:
“我若是把犯罪嫌疑人帶走,你的生意還繼續的下去嗎?”
荊戊:艹!
這招釜底抽薪太狠了!
“為了支持您的工作,我們當然是免費招待了。”荊戊狗腿的做出邀請的動作,“您請,您請。”
越金儃去前臺登記拿房卡——在謝斐幾人被搞定後,荊戊當仁不讓把他們的房卡會員卡通通回收了,現在流落在外的只剩下一個安安姐姐的,荊戊也通過監控發現安安的确從酒店跑路了,現在安安的事移交給了越金儃背後的“龍組”和龍組合作的官方特殊部門在追緝。
“我也住這裏再感受一下。”荊戊也跟着拿了一張房卡,還是706房,在越金儃隔壁。
越金儃笑了笑。
不就是盯着他嗎,還說的這麽好聽。
荊戊取過兩張房卡,一張遞給越金儃,看着他接過時,陰陰一笑:嘿嘿,晚上有你好受的!
越金儃明知荊戊不懷好意,不僅沒生氣,竟然還有點期待的小興奮。
“咦,新的訂單是丁雀?”白柳燕突然打斷兩人詭異的氣氛,“他不是住在二樓207嗎?”
荊戊一愣,湊到電腦前看了看:“我去問問。”
住在酒店不當面訂房間,非得軟件上訂,這是心裏有鬼還是只是單純社恐?
另一個訂房的是許聰,這個荊戊不意外,在他看來,只要是在七樓住過,都會欲罷不能,許聰如果不續訂他反而要懷疑是許聰意志力過于堅強還是金元寶不夠配合。
“啊他們剛剛想找你,你不在就一起出去了,聽說是去外景拍攝,得晚上才回來。”江嘉闾走過來說道。
荊戊:“行,等人回來了通知我。”
“好的。”
江嘉闾剛說完,丁雀和許聰就有說有笑地回來了,正好撞見。
丁雀一聲驚呼:“啊老板!”
荊戊:“我聽說你訂了七樓的房間?”
“對。”丁雀眼裏滿是期待,星星眼地看着荊戊,“老板,可以在七樓開直播嗎?”
許聰連忙補充:“涉及到隐私的我們是不會拍得!”
“我們?你倆都要搞直播?還有你不是住在二樓嗎?”
“我想換房間住七樓,”丁雀生怕荊戊拒絕,激動地擡高了嗓音,“我會出錢的,費用自理!”
“沒事,這點小錢,我出!”許聰十分土豪地大包大攬道,“你就住我隔壁,我倆開直播加個好友,還可以互相推一下互相連麥。”
荊戊:“等等,你倆該不會已經吹出去了要開直播吧?”
“嗯……”
兩人的目光都開始飄忽,語氣磕磕巴巴。
“我就是氣不過……”
“我也是……”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怕網友會以為是特效哦。”荊戊看兩人意志堅決,索性直接道,“等我一下,我去問問技術人員。”
所謂的技術人員,就是《噩夢之書》的作者。
那個女作者一直不肯說本名,現在只知道筆名是叫“金元寶”,非常的吉利,非常的誘惑,很符合荊戊的喜好。
荊戊避開兩人,也避開越金儃,獨自一人去了休息室,謹慎地把門反鎖後,取出《噩夢之書》詢問起直播的事。
“哎可以開直播啊,我都忘了。”金元寶眼前一亮,表現得比荊戊還期待。
“沒事,開吧,其實書裏彙聚的各種情緒越多,我就越強,只是以前謝斐他們都是誘惑人進去殺人,書裏的鬼吸收的太強我都不敢面對他們了,現在我希望正面情緒多一些,我就可以回去啦!”
荊戊心念一動。
《噩夢之書》能彙聚的情緒有正負兩面,或許,還有正負兩個金元寶。
荊戊打量着如同一道影子一樣扁平單薄的金元寶。從初見到現在,她都不符合一個厲鬼的形象,連看起來最弱的白柳燕也比她恐怖。
但能主宰七樓,絕對不會是眼前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社恐宅女作者。
作者金元寶死後,小說連環殺人事件停止,也不是偶然。
越金儃當天夜裏連夜回去組織,就發動全組上下的人調查過《噩夢之書》的事件。
最後發現,這個案子早就從警方手裏移交到了特殊部門,因為根本不是普通的人為殺人案件。是詭異物殺人案件。
但是一本書是不會走路去到處殺人的,靜止的詭異物一般是被動觸發。
現在的《噩夢之書》能夠到處移動,是因為作者金元寶被動成為了《噩夢之書》的影子,也成為了它行走的腿腳。
那在它死之前,是誰帶着《噩夢之書》到處行走尋找受害者并且作案呢?
結合金元寶死後案件停止,答案不言而喻。
恐怕越金儃也是猜到了這點,才想要當面問問作者金元寶。
天堂酒店非常特殊,現實裏有鬼怪,幻象裏有另一群鬼怪,仿佛是鏡像一般。
二者如果不彙聚到一起,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記憶。
那麽金元寶的情況會不會也是這樣?
現實中的金元寶膽小,社恐,非常典型的宅女。
但是幻象裏的金元寶別的不說,看八卦時膽子挺大的,構建幻象的力量也非常的強大,會不會正是躲藏在書裏的另一個金元寶?
荊戊突然想到了自己,想起了那個穿着病號服的自己。
笑得那麽溫柔,肯定不是他。
星期一,一層樓,這是目前唯一一個還沒完成任務的地點。
任務當時解鎖後因為客人的到來,荊戊暫時否定了任務,但他遲早得去。
選個時間再去。
要不要帶上越金儃呢?
不說救自己或者搭檔,當個擋箭牌也是極好的。
再出去時,一直考慮着這件事,荊戊看越金儃的眼神裏充滿了算計。
計算帶上的好處和壞處,最後彼此一抵消,發現還是好處多。
跟丁雀二人說好了直播的事,兩人激動地現在去207房間幫丁雀把行李搬到七樓去,順便商量一下如何直播。
荊戊問越金儃有沒有行李要搬到七樓,越金儃只帶了一個包,包裏裝了換洗衣物,索性在後面也上去搬東西。
荊戊簡單收拾了一下,兩人一起上了七樓。
一直到七樓走廊,丁雀二人還沒上來,走廊裏只有兩個人,荊戊還在看越金儃,視線強烈的讓越金儃無法忽視。
“看什麽?”越金儃感受到荊戊似有若無的打量視線,很敏銳地回頭問道。
“看你好看。”荊戊燦爛一笑,陽光的像是向日葵見到了最愛的太陽,花朵綻放,金光燦爛。
越金儃定定地看着他過分燦爛的笑臉,面無表情挪開視線:“別笑了,這不懷好意的鬼樣子總覺得你在打什麽壞主意。”
荊戊:“怎麽可能呢,你一定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呢~”
越金儃:“呵呵。”
“天黑了,睡覺了。”越金儃走向704,絲毫不停頓的開門,關門。
荊戊站在走廊上,微微沉思。
這算不算是變相的在跟他說,晚安?
荊戊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五點,晚飯都還沒吃,說什麽晚安?
這家夥轉移話題也太僵硬了吧?
荊戊走上前敲了敲門。
“天亮了,起床做飯了。”
越金儃:“……”
如此會壓榨人的老板,妥妥資本家無疑了。
他能怎麽辦,還不是認命地走出來,去給荊戊做飯。
荊戊笑眯眯跟在後面,讨債鬼似的不斷念經:“飯飯,餓餓,飯飯,餓餓~”
越金儃索性閉嘴,任由他念。
等到了廚房,看到已經主動跑來完成廚房工作的鄭戈,鄭戈的表情更震驚了。
“老大,你去哪了?”
“哦,忘了跟你說,我們搬去七樓了,你自己在二樓注意點。”看到鄭戈,越金儃才想起自己還帶了個新人,随口說了一句。
鄭戈敏銳地注意到了裏面的關鍵詞:
我們?
他住在二樓還是被嫌棄電燈泡太閃亮了嗎,竟然一起搬去七樓不帶他玩?
“哦,知道了。”鄭戈默默端起平底鍋,給兩人騰出自由空間。
是他錯了,還真以為越神是來辦案的,原來是為了來談戀愛。
早知如此,當初他絕對不會努力争取這個機會,來當天天被喂狗糧的單身狗。
鄭戈抹一把辛酸淚。
越金儃奇怪地看向鄭戈,說住房的事,他跑什麽?
難道是沒給他換總統套房,不滿意了?
“草莓,我要。”鄭戈的手藝不錯,荊戊一手可樂雞翅一手香煎羊排,還盯上了用來做水果沙拉的草莓,手裏騰不開,直接對着越金儃張開嘴:“啊——”
越金儃無語,還是撿起一只草莓,洗幹淨喂過去。
鄭戈眼睛瞪得更大了。
越神竟然還會喂人吃草莓!
還得是洗幹淨再擦幹水地喂!
對不起,他這個電燈泡果然還是太亮了。
鄭戈端着平底鍋和鍋裏的炒面,默默走出去,把廚房留作二人世界。
剛走出廚房,就聽到荊戊贊揚他:“看不出來,鄭戈廚藝這麽好。”
越金儃:“單身太久,自然就好了。”
鄭戈:紮心了……
越神一如既往的犀利。
越金儃突然又道:“不過我的廚藝更好。”
鄭戈:越神這是吃醋了嗎?
還是吃自己的醋?
叼在嘴裏的炒面突然沒了滋味,鄭戈豎起耳朵,心裏充滿了八卦的欲望和偷聽的刺激。
他聽到荊戊笑着說:“你做了我才知道。”
然後越神壓低聲音,語氣暧昧而有磁性:
“現在就讓你感受感受。”
接下來,廚房突然沒了聲音,只剩下嘩啦啦的水聲。
洗什麽菜要洗這麽久?
他明明都把食材料理好了。
還有說做了才知道,做什麽?
鄭戈突然老臉一紅。
這說明什麽?說明廚房裏的人根本沒做飯,在忙別的。
還能忙什麽呢?
鄭戈一想起越金儃喂荊戊吃草莓的畫面,腦海裏浮現自己看過的少女小說,突然劇情的主角一變,變成了越金儃用嘴巴叼着草莓,單手掐住荊戊的下巴,湊過去喂草莓……
“你臉紅什麽?”一個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驚得鄭戈渾身一抖,差點把手裏的平底鍋給抖落了。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是那個前臺小姐姐,白柳燕。
鄭戈作為從事相關行業的人,自然是知道白柳燕的真實身份,但此刻他也顧不上太多,自己也感受到了自己臉滾燙滾燙,連忙掩飾:
“沒什麽,廚房太熱了。”
“熱嗎?”白柳燕擡頭看天,酒店是有中央空調的,廚房也做不了幾個人的飯,怎麽會很熱?
“嗯嗯走走,我有事找你。”鄭戈這才意識到兩人還堵在廚房門口,裏面的人一出來就會看到。感覺自己偷聽容易暴露,鄭戈連忙找借口想帶白柳燕離開。
白柳燕更奇怪了,探頭朝廚房看過去。
鄭戈卻身子一側,把廚房門口堵住:“廚房挺忙的,千萬別去打擾!”
在心裏,鄭戈覺得自己真是不容易。
不但要主動為越神談戀愛騰位置不當電燈泡,還得幫忙打掩護免得被人發現,他這樣的下屬越神一定覺得很貼心!
白柳燕眼神滑過一絲懷疑,嘴上說着“哦,好”,轉身作勢離開,等鄭戈放松警惕與她并肩而行,白柳燕的假人突然往後一退,假人頭直接旋轉到了背後,往廚房裏面看去——
“等等!”鄭戈急了,急忙阻止的同時,看到白柳燕突然凝固的眼神,也跟着一起看過去。
然後,鄭戈也凝固了。
鄭戈剛離開時,越金儃看着誘人的草莓,自己也打算洗幾個嘗嘗,結果這一洗,就發現水槽裏的水堵在那裏根本不下去。
荊戊探頭看了幾眼:“水槽是不是堵了?”
越金儃把塞子拔起,水依然不下沉,堵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看看,可能是下面的水管堵了。”
他直接蹲下去,打開櫃門,去查看水槽下面的水管。
兩人的位置正對着廚房的門,但是被料理臺擋住了身子。
料理臺不大,越金儃蹲下後,臀腿後半部的身子露在外面,荊戊的上半身露在上面。
白柳燕和鄭戈的角度看過來時,就只能看到越金儃疑似蹲在荊戊的面前,而荊戊埋着頭,似乎正專注地看着越金儃,手臂還似乎扶着越金儃的上半身。
越金儃的身子前後一動一動的,荊戊受不了似的低頭:“好了沒,快一點,待會就有人來了。”
越金儃的聲音悶悶地:“快了快了。”似乎是從什麽密閉的空間裏隔着發出來的。
越金儃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猛地身子一顫,荊戊同時跟着一顫,聲音猛地提高:“啊——你輕點!”
越金儃含糊不清發出“嗯嗯”的聲音。
……
門口,鄭戈僵硬地伸出手隔空擋住了白柳燕的視線,自己尴尬地後退:
“我就說了他們很忙……”
白柳燕的假人臉上沒法傳達現在的情緒,看起來仿佛格外淡定。
但是她自己的僵硬還是足以說明此刻波濤起伏的心情。
鄭戈拉着白柳燕一起後退,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鄭戈才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哦哦。”白柳燕低着頭,很是不好意思。
鄭戈還要再叮囑時,突然感受到一陣敵視的眼神,一擡頭就看到江嘉闾面帶警告的走了過來。
為了避免被誤會,鄭戈只好暫時先離開,離開前還不忘提醒:“千萬別說出去!”
“嗯嗯。”白柳燕十分不自在。
看到男友江嘉闾過來,更不自在了。
江嘉闾卻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