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七夜怪談6 (1)
荊戊壓下身,在越金儃的枕頭下,掏出了一片金色鱗片。
這是他感覺不對特意藏下來的。
有這片金色鱗片在,足以說明,他還是回到了剛剛的706,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并不完全是幻覺。
荊戊眼角突然又掃到那本書。
它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紅色封面如同一灘凝固的血跡,上面黑色的四個字“噩夢之書”如同幾枚奇怪的符咒,壓制着血泊中的一切恐怖。
荊戊心念微動。
這本書,似乎跟七樓的房間是綁定在了一起,能自由傳送。
“你你幹什麽?”感覺到荊戊的呼吸撲在自己臉上,耳朵上,越金儃的耳朵紅紅的,如同被烤熟了似的。
“這麽害羞,你一定還是個童子□□。”荊戊挑起越金儃的下巴,手不安分地順着越金儃的喉結往下,一直在他的胸口流連。
“奶奶就喜歡雛兒~”
他的眼角餘光一直在注意着床頭櫃上的書本,清晰地看到對方仿佛很興奮,書頁悄悄放開,紙面有微微的沙沙聲傳來,仿佛是有看不見的筆在書寫着什麽。
荊戊趴在越金儃的耳側,在對方渾身僵硬肌肉緊繃想要反抗時,輕聲說道:“你說,如果書裏涉黃內容過多,這本書會不會被徹底封禁?”
聽到這話,越金儃愣了愣。
他終于也看到了那本書,看到那本書悄悄攤開,沙沙聲越發急促,仿佛是在快速書寫記錄。
原來,他不是耍流氓,是為了試探那本詭異的書嗎?
荊戊看似正經地說完,手已經伸到了越金儃的腰間,在他思索的時候,突然伸到了他的衣服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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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開始扒衣服!
“等等!”越金儃突然反應過來。
涉黃是幾個意思,這裏也沒有別人,總不能是他倆搞黃色!
越金儃的臉通紅,狠狠按住荊戊的手:“住手。”
荊戊直接整個人下沉,壓在他身上:“我不嘿嘿。”
“來呀,快活啊,奶奶帶你體驗人間極樂~”
早就垂涎越金儃美色的荊戊十分沒下限,越金儃越掙紮,他就越興奮,兩個人像兩條蚯蚓,疊在一起扭啊扭,扭啊扭。
噩夢之書也很興奮,沙沙的書寫聲漸漸變得瘋狂,仿佛某個看現場直播的透明人正在奮筆疾書。
一張紙寫完了,馬上翻頁,下一張,下一張,再下一張!
越金儃卻實在無法忍受了。
不管對方是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還是原本的那個年輕的色批男老板,越金儃都表示:不約。
他被騷擾的閉了閉眼,猛地一用力,就把荊戊推開了。
而意外地是,荊戊絲毫沒抵抗,這一推,直接推到床上,繼續打滾,滾到了地上。
“啊,奶奶的一把老骨頭,要死了要死了……”荊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在那哀嚎。
越金儃心情更崩潰了。
你麻蛋的又不是真的老年人,竟然還往地上一趟開始碰瓷!
“啊,奶奶的老心肝不行了,好痛苦!無法呼吸!”
荊戊嚎的那叫一個刺耳,絲毫不顧忌形象,看越金儃不為所動,又開始道德綁架。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孝順,都不知道攙扶一下老人家嗎?”
越金儃躺在床上,雙眼麻木地看着天花板,有些後悔自己一個人來天堂酒店。
早知如此,為什麽不把唐振幾人留下呢,雖然他們弱,但有了其他群衆想必荊戊不至于這麽不要臉了吧?
荊戊:“嗷嗷嗷嗷嗷嗷——痛痛痛痛痛——”
越金儃:不可能,這人根本沒有臉,有沒有群衆都不受影響。現在不正是有個現場圍觀的群衆嗎,他好像還更有表演欲了。
耳邊的噪音太過煩人,越金儃不得不起身,認命地去攙扶起荊戊。
荊奶奶順勢被越金儃扶起來後,順勢往他懷裏一靠,嘴上壞笑着,“嘿嘿嘿嘿~”又開始摸胸。
越金儃:“……”
我就知道。
他甚至都沒太大反抗,只是抓住荊戊的手,警告道:“奶奶,請不要為老不尊。”
荊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說這話的時候,荊戊的眼神看似纏纏綿綿地在勾搭越金儃,眼角餘光卻是盯着噩夢之書。
這一次,荊戊選擇滾落在地的,正是噩夢之書所在的床頭櫃的方向。被越金儃攙扶起來時,他正好處于噩夢之書的上方。
荊戊記得,上一場夢中,噩夢之書就表現出了會自己移動的特性,他想要抓到噩夢之書很有些困難,那麽,多偷看些內容,打探它的能力,對收服它應該有幫助。
他看到,《噩夢之書》上面的血色字跡雖然潦草,但是看得出來頗為娟秀,帶着女性特有的纏綿,似乎是某個女作者手寫的。
之前在桌邊寫故事時,荊戊寫上去的是自己的字跡,還沒發現《噩夢之書》自己有靈可以自己書寫記錄,現場才發現,《噩夢之書》不但自己有靈,還是個比較八卦比較喜歡搞刺激的靈。
近距離之下,荊戊清晰地看到上面記載的內容,寫滿了剛剛他說得騷話,做得輕浮舉動。
最近的一句,就是他說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果然,這本書是原汁原味記錄現場。
荊戊猛地把越金儃按在床上:“嘿嘿嘿嘿,小夥子,你是逃不出奶奶的手掌心的~”
越金儃木着臉要推開他,荊戊卻對着口型以只有兩個人的聲息說道:
“剛剛尺度不夠大,我們再搞大點。”
越金儃忽然一笑:“好啊。”
荊戊:???咦,這個人想通了,願意為酒店的偉大事業付出身軀了?
卻見越金儃猛地一個翻身,把荊戊壓在床上,開始扒他的衣服。
要脫要大尺度是吧,憑什麽是自己脫!
越金儃在短暫的二十五年生涯中,性格看似溫文有禮但是和所有人保持着疏離不可親近的距離。他天賦過人,在同行眼中自帶光環,衆人只敢仰望不敢亵渎,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搞得自己焦頭爛額,比他第一次單獨出去做任務遇到的鬼怪還要難纏。
起初,越金儃被騷擾還沒反應過來,占據了下風。
但是以他過人的天賦,強橫的心态,越金儃很快反應過來,并且找到了應對措施。
既然要搞黃色,憑什麽自己不能是上面那個!
荊戊的表情微不可見的一僵。
盡管轉瞬一逝,荊戊很快掩飾的說:“好啊好啊,奶奶就喜歡你這樣的猛男~”
但是越金儃親密的距離下,感受到了荊戊突然變得緊張而劇烈的心跳,感受到了他微微發冷的肌膚。
越金儃笑了,在他耳畔暧昧道:“原來,你也是個童子雞嘛。”
他的呼吸撲在荊戊的耳朵上,親眼看到荊戊的耳朵快速變紅,一路蔓延到了脖頸。
越金儃滿意了。
這色批老板原來也就是嘴上耍流氓,真要實戰,誰比誰更菜可說不準。
荊戊依然死鴨子嘴硬:“誰說的,奶奶專業的都可以當頭牌去了。”
越金儃:“哦,那奶奶給我表演一下。”
他面上帶笑,心裏瘋狂吐槽。
怎麽不騷死你算了!
還頭牌,你怎麽不說你可以去當鴨!
結果荊戊還真說了:“真的,我無論是做/雞還是做/鴨都是一把好手。”
“哦,烤雞還是炸雞?啤酒鴨還是鹽水鴨?”越金儃想起荊戊之前給自己送的晚餐,裏面就有一道手撕雞,味道相當驚豔。
越金儃來酒店的短短時間,就已經看出來,天堂酒店除了荊戊這個老板是大活人,其餘人都是鬼怪。鬼怪除了極少數特殊情況形成的,大部分天生畏懼火焰,能做菜的可想而知,只能是荊戊這個老板親手下廚了。
“嗯也對,你手撕雞做得不錯。”
“那是,我廚藝可謂是相當滴好!”被越金儃一誇,荊戊就有些飄飄然,但很快他就想起自己的計劃,立刻改口:“那是,奶奶的床上十八般武藝也是相當精通。”
越金儃眼裏浮現一抹笑意:“那奶奶讓我見識見識。”
他突然站起來,雙手把衣服往上一卷——
夏季穿的單薄,越金儃穿的是原本的鴨舌帽青年的衣服,只是一件黑色的T恤,這麽一卷起來,他精瘦的腰腹立刻露了出來。
耳邊,紙張上的沙沙聲接近瘋狂。
但是,荊戊反而無心多看了。
他的目光都被眼前的性感軀體所吸引了。
越金儃肌膚瓷白,在昏暗的房間裏,黑色衣服的映襯下,腰腹部更是白的發光,仿佛是暗室裏唯一的光亮。
像是一點誘惑的燭火,吸引着狂蜂浪蝶不顧生死地撲上去。
荊戊就是那一只老色批蛾子,看着這點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越金儃的腰腹線條極美,流暢的人魚線,起伏剛剛好的八塊腹肌,真正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越金儃心裏那一點不可言說的角落微微一動。
他繼續往上,隐約露出飽滿胸肌的下沿——
荊戊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他好像看到了……
“滴答滴答滴答……”
衛生間突然傳來了水流的聲音。
荊戊被喚起心神,快速把越金儃推開:“有危險!奶奶保護你!”
然後沖向了衛生間。
他的臉上滾燙,如果不是化的老年妝很厚,現在早已看出滿臉的通紅了。
越金儃在後面看着荊戊紅彤彤的耳朵,突然有些遺憾。
更遺憾的是《噩夢之書》。
“沙沙沙沙!”
紙張上憤怒地書寫着,越金儃聽在耳朵裏,竟然聽出了“殺殺殺殺”的味道。
越金儃輕聲笑了笑,重新把衣服拉了下去。
這一刻,他竟然反而有些意猶未盡了。
荊戊快速沖進衛生間,這一刻,竟然對這是個鬼故事感到慶幸。
不怪別人,只怪自己單身太多年,在無限流游戲只顧着快速通關沒心情談戀愛,現在只有嘴上功夫,太丢人了!
荊戊摸了摸滾燙的臉,努力維持面無表情。
早晚有一天,他會成為頭牌的!
荊戊在心裏暗下決心,回頭就去豐富一下硬盤,充足一下經驗。
心裏想着,也不耽誤他幹正事。
進入衛生間後,荊戊已經看到了正在自己滴水的水龍頭。
這一刻,荊戊首先想到的是慶幸。
慶幸七樓用的不是酒店的水電,不然這時不時鬧鬼,像是水龍頭漏水似的,得浪費多少水費。
水龍頭滴滴答答,流下了延綿不絕的紅色粘稠液體。
血紅色之中,還隐約有一些塊狀物,看起來就像是某人挨打後內傷吐出來的內髒碎片。
明明是恐怖的畫面,荊戊卻感覺到了一陣饑餓。
突然,荊戊感覺頭上仿佛被什麽掃過,冰冰涼,還在往下滴答滴答着粘稠的液體,滴到他的頭上,往下流淌着,流到了他的臉上。
荊戊伸手一摸,再看指尖,卻是一抹血色。
他緩緩擡起頭,看到衛生間的天花板上,挂滿了密密麻麻的腸子。
腸子血淋淋的還在往下滴血,仿佛是剛剛從肚子裏掏出來。
荊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
這畫面實在是驚悚。
血淋淋的腸子看起來像是勾魂的上吊繩,又像是亡者的布幡,在誘惑着新人上路。
突然,荊戊聽到了一陣嘭嘭嘭的悶響。
他循着聲音,僵硬地低頭,看到聲音是從面盆下的櫃子裏傳出來的。
這麽小的櫃子,能裝得下什麽活物?
荊戊瞪着櫃子,聞着空氣中詭異的味道,沒有動彈。
“吱嘎,吱嘎”。
櫃子裏的東西仿佛急躁了起來,開始瘋狂的刨着櫃門想要出來。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聲音越來越劇烈,聽起來不止一兩個,密密麻麻,那可怕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無數只有着尖銳指甲的手在刨棺材板。
是粽子集體詐屍了嗎?
荊戊吸了吸鼻子,受到蠱惑一般走過去,把櫃子打開。
櫃門剛被打開,一批斷手彈跳了出來,差點刨在荊戊的臉上。
密密麻麻的斷手在地上蹦跳,仿佛是無頭蒼蠅似的滿地爬。
荊戊仿佛被吓得似的,吞了吞口水。
越金儃此時已經聽到動靜,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衛生間裏滿地爬的斷手,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但荊戊沒有停止,他又聽到了新的動靜。
“咕咚,咕咚”。
仿佛是怪物從沼澤裏冒出,等着拉路過的倒黴蛋下地獄。
荊戊拉開浴簾,看到了簾子後面的景象。
潔白的陶瓷浴缸如今滿是血腥,血紅色的粘稠液體上漂浮着白花花的腦花,腸子,肚子,甚至還有眼球,斷手斷腳,在裏面熱情的起起伏伏,冒出咕咚咕咚的泡泡。
荊戊看着滿浴缸的血腥物,仿佛被攝了心魂,有些呆呆的。
直到窗外一股強烈的視線凝視着,讓荊戊回過神來,一擡頭,就看到浴室的窗外,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瞪着他。
巨大的頭顱看起來兇神惡煞,一張大嘴似乎想要将他吞噬。
荊戊終于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淚。
身後,越金儃也控制不住,發出佩服的感嘆。
“毛血旺,鴨腸,鳳爪,火鍋,鹵豬頭,你真是個人才。”
荊戊口水眼淚齊流:“吸溜~吸溜~吸溜~~~~”
這可真是他的天堂!
從進入衛生間開始,荊戊整個人就不好了。
實在是太香了,讓他控制不住自己,差一點就直接撲上去一頓暴風吸入。
荊戊癡癡地看着浴缸裏漂浮的腦花毛肚:“如果可以,真想泡在裏面吃啊,身心舒暢!”
這是他寫得新故事。
血腥,恐怖,斷手斷腳腦花腸肚,應有盡有。
完全符合命題标準,沒毛病。
謝斐不是要斷手嗎,又沒說非得是人的,他用雞的斷手沒毛病吧?
至于血液和腸子,可憐的鴨鴨那麽小一只,這滿面盆的毛血旺,滿天花板的鴨腸,得殺多少只鴨鴨,真是太委屈鴨鴨了。
還有豬豬,貢獻了腦花腸子毛肚豬蹄還得貢獻鹵豬頭,太不容易了。
荊戊捂住自己的胃,他也不容易,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還要控制自己不失态,真是太難了!
“不行,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得出去靜靜。”
荊戊掩面離開,他捂住嘴,避免口水流得太多影響劇情的恐怖性。
越金儃側身讓開,失笑:“剛剛對我也沒這麽失态。”
“說啥呢,男人可以不睡,但是飯不能不吃。”荊戊在美食的誘惑面前,已經把美男的誘惑抛到了腦後,現在再看越金儃,恢複了平淡的态度。
他滿腦子都是火鍋火鍋火鍋,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幻象趕緊出去大吃一頓。
荊戊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去哪個出事的酒店現場抓一只川菜廚子鬼回來,那他就可以長期吃自己愛吃的菜了。
荊戊當着越金儃的面,開始魂游天外。
他魂不守舍似的,推開衛生間往外的門,自己還沒反應過來,越金儃突然把他拉住:“等等。”
荊戊:“嗯?”
“這是我的房間。”越金儃看着門外的景象說道。
一開門一關門再一開門,門外已經換了一個地方。
706的隔壁,是704號房。
兩間房的布置幾乎是完全一樣,都是酒店裏的雙人大床房模樣。
但是房間裏挂在牆壁上的挂畫不同,荊戊的706房挂着的是風景,而704號房挂着的是人物。
而且,是一個美人圖。
越金儃原本并沒有太在意那副挂畫,只記得好像是一個穿着黑色裙子的時尚女郎。但是現在,他清晰地看到,挂畫上的時尚女郎,眨了眨眼睛。
他們已經來到了越金儃的故事裏。
荊戊并不知道越金儃寫得是什麽故事,但他知道,在別人的故事裏,自然不如在自己的故事裏,有知道劇情的便利和把握。
荊戊沒有貿然出去,他打量着越金儃房間,發現《噩夢之書》依然在床頭櫃的位置,看起來似乎跟之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移動。
但是越金儃的房間,床鋪的整整齊齊,被子疊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塊,透露着一種嚴謹的紀律感。
荊戊的房間床鋪卻是被子拉平鋪在床上,經過兩人的翻滾折騰,已經皺的像攤平的腐竹。
看似沒動,其實是從一個房間,來到了另一個房間的同一個位置。
荊戊對這本書的能力越發心動了。
牆壁上的時尚女郎似乎對荊戊和越金儃兩個大帥哥比較心動。
原本是側面站立的美人,開始緩緩轉過臉。她身體不動,脖子一直扭了過來,露出一張完整的臉。
荊戊倒吸一口冷氣。
美人的半張臉是正常的人臉,另外半張臉卻是一片漆黑,仿佛是被墨水直接塗了一遍,但是漆黑的臉上,卻是一只全白的眼睛,沒有黑色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睛。
荊戊贊嘆:“美女你這白眼翻得真好,都可以冒充瞎子給人算命了。”
越金儃忍不住笑出聲。
但是美人被氣得臉色仿佛更黑了。
荊戊突然一扒拉自己的眼睛,然後雙眼使勁往上翻,翻得幾乎只看得到眼白,只能看到一點點瞳孔。
“閨女,奶奶其實也會算命,要不要給你算算?”
越金儃:“你什麽時候還有這技能?”
荊戊想起往事,就是一陣滄桑。
“小時候不懂事,村裏有個算命的瞎子,我老喜歡跟他學,還裝過瞎子把家裏人吓得要把我連夜送去醫院,後來發現是我自己裝得把我狠狠揍了一頓。”
他還記得自己被打屁股打得可慘了,好幾天一坐椅子就彈跳起飛,連睡覺也只能趴着,偶爾不小心翻身碰到屁股就是一陣龇牙咧嘴。
“閨女,奶奶掐指一算,你命中有一劫。”荊戊裝模作樣真的掐算了起來,“只要998,奶奶幫你化解劫難。”
美女一陣龇牙咧嘴,眼神兇狠。
死老太婆,就不能尊重一下自己嗎?
兩個家夥也太不把自己看在眼裏了吧!
美人的頭發快速往地上延伸,穿透了畫面,如同受操控的蜘蛛網,朝着兩人鋪天蓋地地籠罩過來。
荊戊看着黑色的蜘蛛網,總感覺這蜘蛛網是不是太粗了,還有些僵硬。
越金儃突然抓住頭發,掰了一節遞給荊戊。
掰?
這什麽頭發,竟然是脆的?
越金儃:“吃吧,黑色巧克力。”
706的火鍋血旺荊戊不敢吃,主要是擔心面盆和浴缸不幹淨,他又控制不住食欲想要吃完。
但是這個巧克力,似乎可以試一試?
荊戊淺嘗一口,果然,微苦的黑色巧克力。
他看着越金儃吃上瘾似的,掰斷一根還不夠,又去扯其他的頭發,扯得美女終于色變開始躲避。
荊戊有些感嘆。
某個角度來說,他倆真是同道中人。
能把恐怖元素寫成美食故事,也是真吃貨無疑了。
美人鬼見越金儃越吃越近,把自己頭發吃完了似乎還想吃自己的衣服,越金儃的手已經摸到美女的黑色晚禮服上:“這個也是黑巧克力,吃嗎?”
荊戊看着美人鬼可憐兮兮抱住胸口,生怕被越金儃剝光加吃光,莫名有些同情:“別吃了,好歹給美女留個遮蓋物。”
這話一說,美人鬼感激地看向荊戊。
越金儃微微一思索:“沒事,她是白巧克力做的,一起吃了就不需要遮蓋物了。”
美人鬼:“嘤……”
她悲傷的頭顱直接掉了下來,掉出畫面,滾啊滾,滾到越金儃的腳下時,被越金儃用腳輕輕擋住。
頭顱眨眨眼,看着越金儃詭異一笑,張口就要咬越金儃的腿,卻被越金儃的腳輕輕一踢,把天靈蓋踢了下來,白花花的腦漿往下流。
越金儃彎腰,直接把整顆頭顱撿起來,還用手挖了一坨腦漿,問荊戊:“奶油,吃嗎?”
“你竟然是個甜黨。”荊戊一臉嫌棄,連連搖頭,“不吃不吃不吃。”
“辣椒吃多了容易得痔瘡。”越金儃意有所指,瞅了瞅荊戊的身後。
“甜的吃多了長痘發胖長皺紋還容易變老。”荊戊不甘示弱,挑釁地盯着越金儃的臉。
然而越金儃不為所動,掀起T恤一角露出性感的公狗腰:“我胖嗎?”
荊戊:“咕咚。”
他撇過頭:“太瘦了也不好,手感差。”
“我的故事要在睡下後才能發生,要不先睡一覺?”越金儃解決了美人鬼後,四下查看一番,确定目前還是自己的故事,便跟荊戊提議。
荊戊猛地警醒:“睡覺?睡什麽覺?你想幹嘛?”
“嗯,我能想幹嘛?”越金儃一副無辜的面孔,在荊戊剛剛松口氣走進卧室時,突然附到荊戊耳邊暧昧吐出三個字,“搞黃色?”
荊戊:!!!
越金儃如惡魔一般在他耳邊吐出誘惑的呢喃:“奶奶,我想見識一下你的十八般武藝~”
荊戊十分的悲傷。
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調戲幾句就害羞的小奶狗了,這還有什麽意思?
荊戊說:“奶奶要養生,早睡早起身體好,大孫子就委屈你睡一下沙發吧。”
越金儃體貼地鋪好被子,掀開一角拍了拍床示意荊戊躺上去,自己則躺在另一邊:“奶奶,我要照顧你,免得你半夜掀被子。”
“奶奶是老,不是傻。”荊戊十分不願意。
但是奈何這本就是越金儃的故事,是他的主場,荊戊見越金儃躺在那裏不動,磨磨蹭蹭,最後還是躺了上去。
反正自己現在是個老奶奶的形象,他再怎麽獸性大發也不至于對自己下手。
這麽一想,荊戊就睡得十分坦然了。
越金儃聽着身邊慢慢沉靜下來的呼吸,看着對方故意拉開的距離,有些好笑。
剛開始自己一直以為這位帥氣可疑的老板是個老色批,直到慢慢接觸才發現,這只是個外強中幹的嘴炮王者。
他色也就只敢口頭澀澀,讓他更近一步,竄得比兔子都快。
但是這樣的老板,反而多了幾分可愛。
越金儃的嘴角不知不覺浮現一絲笑意,用眼神細細描摹着荊戊的臉,看着他老奶奶的僞裝,越看越想笑。
老奶奶的身高比荊戊矮上不少,還有些駝背,荊戊為了更接近她,在謝斐面前時都是弓着腿駝着背,故意顯矮顯駝背。
但是在越金儃的面前,他剛開始還在僞裝,後來不知道是熟悉了信任了,還是破罐子破摔,直接直起腰板做人,做起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老奶奶。
越金儃寧願相信是前者,是信任。
看到荊戊睡着了,頭一扭,把假發頭□□松了,越金儃伸出手去幫荊戊把頭套貼好。
手指剛觸碰到荊戊的臉,荊戊猛然驚醒:“你幹什麽!”
大半夜的,他睡着的時候竟然偷偷摸他,原來這家夥才是個老色批!
看到荊戊受驚的兔子一樣瞪圓了眼睛,越金儃突然起了玩心。
他報複似的,猛地翻身撐在荊戊的身上:“搞黃色。”
荊戊一個兔子彈腿,毫不留情對着越金儃的下半身踹過去:“竟然對老奶奶下手,不孝子孫!”
越金儃險而又險地躲過,朝另一側翻滾過去,心裏一陣後怕。
這男人,真是毫不留情,一不小心就得變公公!
荊戊在床的另一側翻身站起,對着越金儃就是道德譴責:“孽子!不是,孽孫!”
越金儃有些生氣了。
他剛剛看荊戊的溫柔眼神瞬間消失,臉色陰沉下來,手指微微動了動:“今天我還真要好好作作孽。”
說着,直接朝荊戊走了過去。
步步緊逼,步步威壓。
荊戊袖子一撸:“來呀,你當你奶奶怕你不成!”
兩個大男人一起向前沖,扭打成了一團。
站着打,按在牆上打,荊戊一個絆腿,兩人一起滾在地毯上打。
兩人真實的身高相近,體力相近,打起來旗鼓相當,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等等。”荊戊被越金儃按在下面,突然不再掙紮,認真凝神,“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什麽?”越金儃也停下動作,細心聆聽。
難道是新的鬼怪出來了?
誰知荊戊對着越金儃的下巴就是一拳頭。
“嘭!”
看着越金儃捂着下巴表情扭曲,荊戊狂笑:
“慘叫的聲音哈哈哈哈!”
越金儃沖上來按着荊戊又是一頓揍,憤怒的力量讓他輸出力翻倍,打得只顧着狂笑的荊戊無力招架。
荊戊突然架住越金儃打臉的手臂:“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看越金儃懷疑的眼神,荊戊連忙補充:
“這次是真的。”
越金儃沒有放松警惕,依然用手臂壓制着荊戊的上半身,認真聽了聽:“沒有。”
“嘭!”荊戊猛地一擡腿,膝蓋直擊越金儃的兩腿之間,瞬間讓越金儃蜷縮成一團滾到一邊。
荊戊再次奸計得逞,好不快活:“蛋碎的聲音哈哈!”
然而越金儃不是一般人。
即使痛到扭曲,複仇的信念讓越金儃硬是忍着痛,撲到荊戊的身上壓着他又是一頓狂揍。
打臉已經遠遠不能滿足他了,他要讓荊戊感受跟自己一樣的蛋碎之痛。
誰知荊戊沒打幾下,竟然又道:“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越金儃都給氣笑了。
你小子行,同樣的招數還敢來第三遍,我再上當就真是傻子了。
“聽到了。”越金儃痛定思痛,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對着荊戊打得更狠了。
“是你挨打的哭聲。”
“不是,真的!是真的!”
荊戊一邊抵抗一邊叫着,越金儃不為所動,下手反而更狠了,打得荊戊嗷嗷叫。
然而,一陣古怪的“嘶嘶!”叫聲讓越金儃意識到,這一次,真的是真的。
兩人一起扭頭看過去。
他們兩人打着滾着,就滾到了床邊的地毯上。
床底下,一個貼着床板的女人朝着兩人看過來。
六目相對。
荊戊:“嘶,刺激!”
這不是經典的背靠背鬼嗎?!
女鬼的嘴巴仿佛被線密密麻麻地縫了起來,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
看到兩人自顧自打架不理她,女鬼更氣了,從床底撲了出來就要弄死兩人。
越金儃一個翻身,毫不留情對準荊戊就是一腳,把他蹬向了女鬼的懷裏。
荊戊猝不及防,被踹的跟女鬼來了個近距離的臉貼臉。
然後就被惡心了一把。
“這是啥玩意,怎麽還粘手!”荊戊被女鬼黏在身上,首先感到的不是害怕,是黏糊糊的不舒服。
越金儃看到荊戊渾身難受的模樣,出了一口惡氣,自己好受多了。
“翻糖女鬼,有點化了。”
荊戊:“咦——”
“老年人不能吃太多糖,乖孫快幫奶奶把這玩意弄下去。”
“不弄。”越金儃雙臂環抱,欣賞着荊戊的掙紮,“奶奶說話太難聽,需要多吃點糖甜甜嘴。”
荊戊氣急:“你喜歡吃糖也不見你嘴多甜。”
越金儃:“你又沒嘗過怎麽知道甜不甜。”
荊戊:“有本事你讓我嘗一口。”
越金儃:“有本事你來嘗啊。”
兩人一個居高臨下地站着看熱鬧,一個在地上躺着跟女鬼撕扯,看形勢越金儃占了上風。
鬥嘴上,很明顯越金儃也占了上風。
荊戊說不過他,瞪了幾眼還是先忙活自己的事。
他艱難地撕下黏在身上的翻糖女鬼,越撕越崩潰。
沒想到這玩意竟然是很多層,撕了衣服還有身體,一層一層的全是甜甜的黏糊糊的,把他衣服上手上臉上頭發上弄得到處都是。
要知道荊戊最讨厭的就是過生日被人糊蛋糕,哪怕只是糊在臉上頭上都不能忍,這還是糊了滿身,荊戊快崩潰了。
偏偏翻糖女鬼是個活物,不斷地想要用手去掐荊戊的脖子,用頭發纏住荊戊想裹死他,荊戊恨不得把越金儃拉進來一起受罪。
越金儃看到荊戊郁悶糾結的樣子,終于上前幫忙了。
“把衣服脫了。”
“你想幹嘛?”荊戊有些悲憤,難不成這看起來正人君子的家夥竟然要趁人之危?
“啪。”越金儃一巴掌拍在荊戊的腦門上,“收起你的滿腦子黃色廢料。”
他見荊戊滿臉不情願,直接上手,扒了荊戊的女式襯衫,連着黏糊在上面的翻糖女鬼一起扔回了床底下。
荊戊雙臂抱住上半身赤果果的自己,尖叫雞似的嚎叫:“啊!我不幹淨了!我被人扒光看光了!啊!”
越金儃挑剔地看了幾眼:“排骨精似的,誰想看。”
荊戊立刻放下手臂:“誰排骨了,我也有腹肌的!”
越金儃頗為無語:“奶奶,你還記得你是個女人嗎?”
“你認錯人了,我是奶奶的孫子。”荊戊臉皮極厚的自己圓了回來。
“我衣櫃裏有背包,背包裏有衣服。”越金儃輕聲一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慢慢适應了荊戊的作風,無奈地說道。
荊戊從善如流接受了這個處理方法。
都是男人,他很快就緩過神來,開始找衣服換上。
越金儃的眼神不由自主溜到了荊戊的身上。
荊戊的确偏瘦,肌膚是偏不健康的白。
他雖然在無限流世界闖關多年體質強大,但是本尊的身體卻是在醫院躺了三年當植物人。當他醒來後,系統作為福利幫他改善了體質,但是外表仍然是在醫院當植物人不見陽光的慘白模樣。
荊戊轉過去,越金儃看到他側面薄的像一張紙,偏偏硬朗挺拔,如同一尊白水晶,帶着獨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