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美人魚
福滿跑的氣喘籲籲卻是絲毫沒有停步的跡象，尾随的姜翎月已經是上次不接下氣了，真想半路放棄，但是實在是看福滿那焦急模樣不放心，又是從後門跑出來的，也有些好奇。福滿碩大的身軀穿過市集，着實是一道奇特的風景，而身後的姜翎月一路奔跑也是讓人側目。最後，終于停了下來，姜翎月是滿心的好奇，這急沖沖地跑到菜市場來究竟是做什麽？
“你……你放下！”只見福滿在一個賣魚的攤販前，一手扭着攤主的手，正怒氣沖沖喝着。
“哪來的胖子，別打擾我做生意，走開！”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是毫不客氣地甩開福滿，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正提着一條紅光閃閃的錦魚。
姜翎月不知道福滿這跑了一大路到這裏來做什麽，但她看攤主手中的魚，感覺有些奇怪。看這魚的模樣，像是那種放養欣賞的錦鯉，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照射的緣故，這魚的鱗片泛着藍光，很是迷人。
“你必須放了這魚！”福滿卻是很堅持地道，一張滿月般的臉已經凝成朱紅色。
“喲，出來一個識貨的。大夥來看看，我說了這魚可不是一般的魚，這可是會化作人形的魚妖，一百兩，我就要一百兩。”攤主被福滿刁難，卻異常興奮喝道。
福滿的身形本就有些引人注目，這被攤主一喝，周圍的人真有些圍了上來。
“口說無憑，要是這魚真能化成人形，別說一百兩，一千兩也便宜了啊！”周圍有人喝道。
“這死魚，我逮到他的時候還是半人半魚模樣，現在怎麽也不肯現行。”攤主提着魚尾四下晃了晃，似乎有些氣憤，但是也不敢太用力，仿佛是怕甩壞了魚一樣。
姜翎月聽着覺得神奇，這一尾小小的魚能變成人？她腦海裏浮現出半人半魚的姿态，下半身是魚尾？那不是美人魚嗎？可是美人魚怎麽會是這麽一條兩尺長啊？好奇望着這魚，感覺魚眼中泛着光，仿佛是在懇求自己相救一樣。
“這該不會是魚妖吧，撒黑狗血，看看能不能現行。”一旁有人起哄道。
“看着色澤倒真和一般的魚不一樣，但也沒那麽神奇吧，還魚妖呢，老板，瞎編的吧，一百兩買一條魚，真是腦子進水了！”也有人質疑道。
福滿聽着便是大急，他伸手要去奪攤主手裏的魚，不料這攤主伸手卻也是敏捷，身子一晃，便是躲過了福滿龐大的身軀，更是挑釁一樣伸手将福滿絆了個踉跄。“這光天化日搶東西，你這胖子膽子也太大了吧！”
姜翎月忙是伸手扶了一把福滿，再看那魚被攤主捏着尾巴晃來晃去，說不出的可憐來。她看不過去，便是開口道：“我看大家都上當了，這人只是想蒙騙大家，只是一條小魚而已，說什麽能化作人形，我看在這樣折騰下去，魚兒都快翻白眼了！”
“姑娘有所不知，這魚兒可惱的很，是有智慧的，故意壞我生意，只要一百兩，一百兩銀子就能買到一條會變成人形的魚，這可是賠本的買賣啊！”
“這都是你說說而已，誰知道真的假的？”姜翎月故意說道。
Advertisement
攤主看出姜翎月和福滿是一夥的，而看着胖子的反應，顯然是識貨的，再看姜翎月的裝扮，不像是普通人家。攤主便是抓準了大魚一樣，對姜翎月大力推銷道：“姑娘，若是我能叫他現行，那就不只是一百兩了。你說這是普通的魚，普通的魚會有如此大的眼睛？會離了水半天都不翻白眼嗎？大夥兒看看，這魚兒現在可還是精神的很啊！”
姜翎月多看了幾眼，的确，這一開始就看這人提着魚尾巴晃了，這魚卻沒有翻白眼的跡象，但是就憑這一點認定這魚會變成人型，她還真不信？便是轉頭去福滿，卻見福滿一臉心疼模樣，眼裏都差點有淚了！福滿這樣急沖沖跑過來，又這樣一副心疼樣子，應該不像假的吧！她正要說什麽，便聽福滿開口道：“你……你将魚兒放水裏，我知道……”
“一百兩是吧，可是我身上沒帶錢，你看看這珠釵值多少錢？”姜翎月忙是開口道。她聽出福滿話語裏意思來，是有辦法讓魚兒現出人形，衆目睽睽之下怎麽可以，而且，沒聽那攤主的意思嗎？要是真當衆現出人形來，就不止一百兩了，而且如此驚人的場景一定會引來旁邊圍觀的人的轟動的。
“我是個粗野漢子，可不知道這珠釵值多少錢，一百兩銀子，只要一百兩銀子，這條神奇的魚就是你的了！”攤主卻是如此說道。
“墨家娘子，莫被騙了，魚兒怎麽會變成人。”一旁是有人認得姜翎月的，便是開口勸道。
姜翎月可不認得這說話的是誰，卻也不能阻擋她決定的事情。便見她舉着那珠釵道：“既然大家認得我，那就好說，這魚兒我要了，但是我身上沒帶銀子，以這珠釵為信物，誰先借我一百兩銀子，回頭拿這珠釵上墨家取銀子如何？”她純粹是蒙的，若是墨家那麽大的一個産業，在這城中定是有些聲望的，那不乏試試看。
果不其然，真有人是慷慨解囊，姜翎月最後便是看福滿捧着那在水中嬉戲的魚兒，面含微笑地離開了市集。說句心裏話，她看福滿那滿懷關切看着水中魚兒的時候頗有些憨傻的感覺，她不禁懷疑福滿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她不是看不起智障什麽的，只是決定福滿的舉動有些奇怪。
“夫人，這次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小魚就慘了！”福滿憨憨地對着姜翎月笑着。
姜翎月不由好奇道：“福滿，這魚真的能變成人嗎？”
“小魚……是妖，可惜道行不夠，化不成人形，又貪玩，所以才被抓！”福滿有些感嘆般道。
姜翎月噗嗤笑了，她自然是不信的，這不就是一尾魚嗎？“福滿，你別開玩笑了，說的是真的似的。不過這魚兒還真是好看，你打算怎麽養它呢？”
“夫人，這不是玩笑，等回府裏我便讓小魚化成人形來給你看看！”福滿卻是很認真的說道。
姜翎月見他如此模樣，便是應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
福滿沒有從正門進去，還是繞到了後門，這後門院子裏，擺着一個大水缸，福滿四下看了沒人，便是将魚兒倒進了水裏，用溫柔的語調道：“小魚小魚，沒事了，你可以先出人形來了！”
姜翎月忍着笑，這看一臉肥肉的福滿用那樣溫柔的調調，真有忍俊不禁的。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嘩啦一聲，水缸裏傳來水花的聲音，緊接着，一個濕漉漉的腦袋便是從水裏探了出來。
姜翎月臉上是忍着的笑轉僵，看着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好奇般都對着自己，濕漉漉的長發順直垂着，一下子便是說不出來了！
“怎麽樣，小魚可愛吧！”福滿卻是呵呵傻笑般道。
這……這個像天使一樣可愛的小孩是那條魚？這看不男女的小孩會是那條魚？姜翎月一臉驚訝。只是望着那有些膽怯，卻又好奇，雙手撐住水缸邊緣，探出半個腦袋的小天使，她的面色不由是漸漸轉為驚喜。
墨谏是在院中感覺到了妖氣，便是四下一搜，鎖定了位置，身形已至，正巧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不由提在了半空，目不轉睛地看着姜翎月，生怕，下一刻，她就要倒下去。
“好可愛啊！”姜翎月不由呼出聲來，伴着她的呼聲，那雌雄莫辨的小孩眨了眨眼，也是好奇地盯着姜翎月看。
粉嫩粉嫩的肌膚白裏透紅，烏溜溜的大眼像是黑曜石一樣透亮，還有那種迷茫的神色，真的是讓人忍不住上前想摸了摸！姜翎月也是忍不住地便是上前，伸手探向小魚的臉頰，開口道：“我該不是做夢吧，好漂亮的小孩！”
“嘩啦”一聲，卻是小魚沉入了水中，濺了姜翎月一臉的水花。
福滿忙是上前開口道：“夫人勿怪，小魚不懂事，調皮。”
望向水缸，除了哪條游的歡暢的小魚，哪還有什麽小孩。但是姜翎月信了，這怎麽不是魚妖，這是小美人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