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假千金
蘇年年被她問的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
她剛想解釋這不是七皇子送的，也不是她買的，而是個好心大娘送的，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去了。
就算她這麽解釋，蘇清清也一定不會相信的吧？
畢竟這事要是放在以前，她也不會相信會有人心底這麽善良，能白送給她一雙這麽舒服的鞋子。
若是蘇清清不相信她的說辭，也只會從七皇子送的或者是她花銀子買的這兩項中選擇一個來相信。
她若是說不是七皇子送的，那在蘇清清眼中就只能是她賣了寶玉換了銀子，才買來這麽好看的繡花鞋。
萬一蘇清清讓她拿出寶玉來看一看，她也拿不出來，更會引起蘇清清的誤會了。
一時間，蘇年年有些進退兩難，反正怎麽說都行不通了。
她垂下眸子猶豫了一會，低聲道：“妹妹若是喜歡這鞋，我借給妹妹穿上幾日便是了。”
為了不讓蘇清清察覺到寶玉不在她這裏，還是讓她自行誤會這雙鞋是七爺送的好了。
她的聲音裏帶着些不情願，是真心的不情願。她好不容易才換下那雙破草鞋，還沒剛穿上一雙舒服的繡花鞋，轉眼間就要轉手給蘇清清。
“還是姐姐對我好，也不虧我替姐姐挨了一板子。”蘇清清意有所指道。
蘇年年沒有理會蘇清清，将鞋子脫了下來，又換上了她那雙磨腳的破草鞋。而蘇清清則當場換上了白梅繡花鞋，一副歡喜的模樣。
蘇清清的腳比蘇年年要大上一些，所以她穿這雙鞋并不是很舒服，甚至有些磨後腳跟。但她絲毫不在乎，這雙鞋定然是七爺送給蘇年年的，所以蘇年年才會如此心虛。
她磕了磕鞋跟，忍着不舒服的感覺對着蘇年年一笑：“那姐姐，我便先走啦。”
蘇年年撇了撇嘴，蘇清清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蘇清清見她換上那雙草鞋的時候，甚至連一聲關心都沒有，只是自顧自的歡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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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鞋不是屬于蘇清清的，她穿着也只會痛苦。她倒要看看，蘇清清能穿着這雙不合腳的鞋忍幾天。
蘇年年回去後，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等着吃過晚膳後，便早早的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她剛出了屋子，便看到神采飛揚的蘇清清在院子中來回行走。
蘇年年瞥了一眼走路緩慢的蘇清清，她繡花鞋的後跟，已經隐隐透着紅色血水，看起來甚是吓人。
她心中有些可惜，好好的一雙白色繡花鞋，讓蘇清清生生給染成了血紅色。她有些輕微的潔癖，這鞋便是蘇清清還回來，她也不一定會在穿了。
蘇年年還沒剛坐下，便有個丫鬟笑呵呵的進了院子。
“蘇姑娘，羅姬請你過去坐坐。”
這丫鬟便是那日說話輕蔑跟着嬷嬷喊她們進涼亭的那個，此刻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語氣都帶着三分的恭敬。
蘇年年知道，大概是因為那天她救了羅姬的緣故，所以這丫鬟才對她的态度轉變這麽大。
聽聞羅姬昨日便已清醒，除了受了驚吓動了胎氣，倒也沒太大的事。
蘇年年知道羅姬暫時不會傷害自己，也沒糾結，跟着丫鬟便走了。倒是蘇清清，不知道是不是那日的事令她受了驚吓，聽到羅姬兩個字身子就縮了縮，連忙跑進了自己的屋子裏。
臨走前，丫鬟沖着蘇清清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似乎對她的行徑有些不屑和恥笑。
丫鬟心中想道，也不知道同樣是姐妹，怎麽妹妹和姐姐的差距就這麽大，果然是人比人，比死人。
羅姬應該是很受七皇子寵愛的，她的院子奢華中隐隐透露着大氣，哪怕是一花一草都十分講究。那風格定然不是羅姬一個小小姬妾能勾畫出來的，想必應是七皇子親自安排設計的。
羅姬的身子虛不能見風，蘇年年便跟着丫鬟進了屋子。
羅姬躺在層層帷帳後，進去後便聽到她輕微的咳嗽聲，丫鬟進屋後将帷帳拉開，對着羅姬恭敬道：“奴婢将蘇姑娘請來了。”
羅姬見她來了，微微激動的想要下床，蘇年年上前虛扶了一把，溫聲道：“夫人身子不适，還是在榻上養着吧。”
“多謝蘇姑娘，我聽春華說了，那日若不是姑娘，我和孩子......”說着，她的眸子中已經噙了些淚水。
雖然羅姬沒有将話說完，但蘇年年還是聽懂了。
看來羅姬倒還挺了解七皇子的為人，知道他是為了臉面可以抛姬棄子的人。
“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此時安心養胎為頭等大事。”她輕聲安慰道。
羅姬胡亂的點了點頭，她用蒼白的指尖擦幹了淚水，目光無意間落在了蘇年年的腳下。
“姑娘怎地還穿着這破草鞋？”她微微有些訝異，随即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紅着臉解釋道：“我聽聞七爺對姑娘似乎有些情意，我以為七爺會給姑娘些珠寶金銀的......”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七爺對一個女子好，便會喜歡買些玉石珠寶的送給那女子。這個習慣，也是從德妃娘娘那裏傳下來的。”
蘇年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七皇子那天送給她白玉簪子是因為看上她了，她還以為七皇子是覺得她救了羅姬，不給她點什麽東西，心裏過意不去呢。
“我這裏有不少新的繡花鞋，姑娘試試合不合腳，若是合腳，姑娘便都拿去穿吧。”羅姬對着春華揮了揮手，示意春華去拿繡花鞋。
她轉過頭見蘇年年似乎想要拒絕，連忙握住了蘇年年的小手：“你救了我，往後咱們便是姐妹，我往後便喚你妹妹了。七爺心悅妹妹，沒準哪天咱們就成了一家子，莫要再跟我客氣。”
蘇年年聽出羅姬的話音裏帶着幾分的真心實意，她倒有些搞不懂羅姬的意思了。她還以為所有女子都希望自己獨占夫君，最起碼她沒有見過羅姬這樣主動為夫君找小妾的。
羅姬見她不解，悠悠解釋道：“七爺是幹大事的人。”
蘇年年聽懂了，羅姬的意思是，七皇子是最有潛力登上皇位的皇子，他身邊的女人定然不會少了。羅姬年紀越來越大，怎麽可能鬥的過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倒不如羅姬提前拉攏個他能看得上眼的，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後路。
春華很快便将繡花鞋取了過來，每雙鞋都秀美精致的很。
蘇年年随便拿了一雙試了試，倒是合腳，但不知為何就是沒有借給蘇清清的那雙軟和舒适。
見她穿上了淡粉色的繡花鞋，羅姬似是想到了什麽，蹙着眉說道：“昨夜七爺來看我之時，愁眉苦臉的。待會七爺下朝回府了，妹妹便去安撫一下七爺吧。”
蘇年年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七爺為何郁郁不歡？”
“還不是因為一雙繡花鞋。”羅姬緩緩嘆了口氣，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七爺曾動用整個京城最好的繡娘，為德妃娘娘做了一雙繡花鞋。那可是德妃娘娘的最愛，每日都要拿出來觀賞把玩一番。昨日那雙繡花鞋卻不翼而飛了，把德妃娘娘急的走路沒踩穩，從石階上摔了下來。”
“德妃娘娘現在躺在榻上養病，七爺都氣壞了，說是捉到那個偷鞋的賊，要将賊碎屍萬段呢！”
蘇年年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擡起頭試探道：“那雙繡花鞋長什麽樣子？”
“聽聞好似是用白冰蠶絲做成的，整個鞋子都是雪白的，鞋面上還繡了幾朵梅花......”
蘇年年沒等她說完，便找了借口說身子不舒服，風風火火的離去了。
若是她沒猜錯，羅姬口中的那雙鞋子，便是被蘇清清穿走的那雙繡花鞋。
最糟糕的是，按照蘇清清的性子，得到了這雙繡花鞋，她定然會去別的姬妾面前炫耀一番。而蘇清清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那個姬妾們常去的涼亭裏......
那不光是姬妾們愛去的地方，還是七皇子下朝回府後的必經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