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假千金
蘇清清哀求的望着張氏,希望她能說出一個‘不’字。張氏收到自家女兒求助的目光,剛張了張口,便瞥見了似笑非笑的蘇年年。
張氏看見微笑的蘇年年,就覺得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腮幫子疼的更鑽心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蘇爹黑成鍋底的臉子,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嚎啕大哭:“你這個老頭子,我何時虐待過年年了,雖說她不是我親生的,我卻也沒有虐待過她。這衣裳就是我做給年年的,清兒都沒有這麽好的衣裳......”
見她認下了這件衣裳是給蘇年年做的,蘇清清的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望着張氏的表情,有着些不可思議。
到底誰才是她的女兒?她怎麽可以順了蘇年年的意思?!
那可是她求了小半年才得到的!
張氏見自家女兒一副怨怼的模樣望着自己,淚水流了一臉,想要開口解釋,卻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再挑起蘇爹的怒火。
蘇年年這是給她下了一個套,她如果順着蘇年年的臺階往下走,就得承認衣裳是給蘇年年的。如果她不順着臺階下,反而據理力争的指出那件衣裳其實是給清清的,那豈不是又給蘇年年了挑撥她和蘇爹之間關系的借口。
這個套,她是不想進也必須得進!
蘇爹的表情總算緩和了許多,蘇年年笑着上前扶起了張氏,對着張氏說道:“娘不要在意,爹也是無心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誤會是解不開的。”
她這話是笑着說出來的,但張氏卻明顯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中嗅出了一絲的警告。
蘇年年見張氏警覺的模樣,心中滿意的笑了。她就是想告訴張氏,如果張氏再敢欺辱她,那她可就要反擊了。
張氏被扶起來坐在了凳子上,望了一眼桌子上燒糊了的飯菜,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蔫蔫道:“我去重新做些飯菜,你們坐着等着。”
蘇爹從鼻子裏哼出了一口氣,表示自己知道了。
蘇年年順手扶起了蘇清清的身子,笑着坐在了蘇爹身旁,幫蘇爹按摩起了僵硬的腿腳。
“爹,我明日想進趟城裏。”她一邊捏着腿,一邊狀似無意的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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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爹舒适的靠在被褥上,疑惑道:“進城做什麽?你一個小姑娘,萬一碰見壞人,那可如何是好?”
蘇年年笑了笑:“娘整日勞作也掙不了幾個銅錢,我身上有塊寶玉,進城當掉的話,就可以貼補些家用了。”
蘇爹聽了這話,不禁有些老淚縱橫。什麽貼補家用,她分明是想給他看病買藥,又怕直接說出來傷了他的臉面,這才說是補貼家用,可真是一個細心又體貼的好閨女啊!
他蒼老褶皺的眼眶裏含着熱淚,不住的搖着頭:“不行,那塊寶玉是爹撿到你時,你身上便有的信物。沒準往後年兒你還能靠着那寶玉來尋親,那可是你唯一的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是了!她身上能有這種不凡的寶玉,說明她定然家世非凡。若她是富貴人家的閨女,沒有那塊寶玉作為信物證明她的身份,如何能進的去人家的大門?
他已經是半截入土的老頭子了,喝藥不喝藥的,也不過是早死兩日或晚死兩日的區別。
坐在板凳上沉默不語的蘇清清驟然擡起了頭,眸光閃爍的望向蘇年年脖子上的那塊寶玉。蘇爹說得對,如若蘇年年真是京城裏大戶人家的女兒,那塊寶玉便是她身上唯一的憑證。
蘇年年一歲多的時候被蘇爹撿到,這麽多年未見,那戶人家定然記不得孩子長什麽模樣了。只要有了那塊寶玉作為憑證,蘇年年可以是閨秀千金,那她就也可以!
再說了,蘇爹将她養育了這麽多年,也該是她蘇年年回報蘇家的時候了......
蘇年年沒有漏掉蘇清清眸子中一閃而過的狂喜,她心中生出些挫敗感,她都不知道原來早在原身說出要進城賣玉的時候,蘇清清便已經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她記得她筆下的蘇清清除了白蓮婊了些,好像也沒做過什麽無惡不赦的事。蘇清清做過最錯的一件事,也不過是在富貴榮華面前迷失了方向。
可現在看來,蘇清清所做過的每件事,似乎都是早有預謀。
她搖了搖頭,握住蘇爹的手,認真道:“是爹将我撿回來養育成人,爹便是我的再生父母。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爹無需多說。”
看見她堅定的目光,蘇爹便已經知道,他怕是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會回心轉意的。
蘇爹無奈的嘆息一聲:“年兒,是爹不中用,拖累了你。唉!罷了!”
“你此次前去京城,若是沒有個可以彼此照應的人,那是不行的。”他皺起了眉頭,擔憂道。
蘇清清從板凳上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坐在了蘇年年的身邊,溫柔的笑着:“爹,不如我陪姐姐去吧,我們姐妹兩個也好互相照應。”
蘇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有些猶豫。雖說讓清兒陪年兒進京城是最好的,畢竟若是找個男人陪年兒去,他也不放心,但他就是覺得哪裏說不上來的奇怪。
原先張氏進城換糧食的時候,讓清兒跟着,他記得清兒便不願意去。說是路途遙遠,她的身子不舒服,最後還是年兒跟着張氏進的城。
現在怎麽清兒倒一副很樂意進城的模樣了?
蘇年年看出了蘇爹的遲疑,她緩緩一笑:“既然妹妹願意陪我進城,那爹便不用再憂心了。爹只需将自己照顧好便可以了,我們兩人會互相照應的。”
蘇爹見她已經下了定論,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心酸的望了一眼她削瘦微白的小臉,心中有些不大好受。
蘇清清也對她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那笑容甜甜的,直把她看的一愣。
蘇年年心中微嘆一口氣,心想對不住了閨女,她寫文十多載,自诩是親媽作者,從來沒虐過自己筆下的女主。
但這一次,她只能做個惡毒的後媽了。
吃過飯後,幾人便相顧無言的進了各自的屋睡覺去了。
翌日一早,蘇清清換上了自己最貴的青煙百褶雲水裙,穿着精美小巧的繡花鞋,又美美的描了淡眉,上了朱紅色的口脂,整個人都如同富貴的閨秀千金一般。
張氏給蘇清清收拾好了滿滿一包袱的吃食和衣裳,拽着她的手又囑咐了好些話。
再看蘇年年,她換下了從蘇清清那裏訛來的綢緞衣裙,換上了全身都是補丁的破衣裳,穿着一雙從張氏那裏要來的舊草鞋,就連拿的包袱上面,都是破破爛爛的補丁。
她的臉上明明昨夜裏還白嫩着,今日卻沾上了廚房的鍋底灰,整個人看着就像是逃難的災民一般。
張氏看見她那副髒兮兮的模樣,不由得嫌棄的皺了皺眉。嫌棄歸嫌棄,張氏卻也沒有提醒蘇年年臉上沾了灰,蘇清清看到她臉上的髒污也是一愣,心中更是莫名的升起一股優越感。
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年年沖着她們一笑,悠悠的開口:“娘,清清又不是不回來了,何必如此難舍難分?”
張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是廢話,清清不回來還能去哪?!”
蘇年年瞥了一眼蘇清清,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這就得問清清了。”
“你說對吧,清清?”她揚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蘇清清。
蘇清清被她的目光盯得心虛,心中微微一梗,不由得想道,莫非她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否定了。蘇年年沒那麽聰明的,更何況她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除非蘇年年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才會知道她的小算盤。
“姐姐真會說笑。”蘇清清臉上挂上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柔柔的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快些啓程吧。”
蘇年年收回了目光,也沒有再多說,兩人在張氏的注視下,一人一個包袱,迎着晨曦走的遠了。
村莊離京城其實不怎麽遠,但因為她們只能靠着雙腳趕路,所以即便這路程不遠,兩人若是光靠着走路,也是要走個五六個時辰的。
兩人剛走了半個時辰,陽光便逐漸烈了起來,蘇清清背着沉甸甸的包袱,已經開始氣喘籲籲的,額頭上還嘩啦啦的往下流着汗水。她身上穿的衣裙雖然華美,但卻并不适合趕路穿,邁起步來都受了限制。
她特意打理過披散開來的三千墨發,也都被汗水打成一绺一绺的,像是清湯挂面一般挂在她的頭上。
而且為了配上她今日穿的衣裙,她還換了雙新的繡花鞋,因為之前從來沒穿過,這雙繡花鞋有些磨腳,直将她的後腳跟都磨得通紅。
蘇年年就顯得輕松了許多了,她這個身體因為長期幹粗活,身體素質極好,趕了半個時辰的路,竟然一點都沒覺得累。再加上她的包袱裏裝的東西也少,身上穿的衣裳又是平日勞作穿的寬衣,走起路來都唰唰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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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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