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死邊緣
洛書顏那天被四個丫頭問的一愣一愣的，當晚躺在床上又失眠了。
她花了好幾天來想她的情感問題，這一想就想到了過年。
年三十要進宮，是洛書顏這幾天頭一次見到鐘離陌，兩人同乘一輛馬車，難得兩人都沒有互相靠近的意思。
洛書顏本來想說點什麽，嘴張了幾次，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倒是鐘離陌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先開口了。
“你要是想離開本王，也要等事情全部查清楚以後，在外人面前，還是要和以前一樣，明白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平時對屬下說話的語氣，聲音冷到不帶一絲溫度，聽得洛書顏微微不爽。
“哦。”
她索性也不願搭理他了，閉了眼，想自己的事情。
兩人僵硬的氣氛一直延續到馬車停在了宮門口，鐘離陌先下了馬車，她随後撩開簾子，被他抱下了馬車。
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說。
“表情好看一點。”
“彼此彼此。”
演戲，誰不會啊！
兩人就又同時擠出了笑容，手挽着，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年三十要在宮裏呆一夜，到了初一的中午才能回王府，他們從冥湘王府到宮裏的時候已經快要午飯點了，晚上有個小型家宴，中午洛書顏就和鐘離陌在太後那用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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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的還有夜澤染一家，長公主也來了宮裏陪太後。
慕容蘇已經過了前三個月的危險期，肚子還不明顯，但坐下的時候稍稍能看出來一點。
她懷孕後稍微胖了一點，看起來卻更加妩媚了一些，依舊是一身火紅，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
太後看了看慕容蘇，又看了看洛書顏。
突然嘆了口氣說道。
“顏兒啊，你看看未央，她和染兒可比你和陌兒結婚晚，未央這都三個月了，你這也要抓點緊了，哎，哀家啊，想報孫子。”
太後的話裏責怪的意思不多，更多的是關心。
洛書顏看了鐘離陌一眼。
鐘離陌隐了隐眼中的失落，柔聲說道。
“皇奶奶，卿顏還小，您別急。”
長公主竟也幫着洛書顏說話。
“就是啊，母後，他們兩個感情好着呢，肯定是想再過些日子的二人世界，當年大哥也是這樣，和大嫂結婚兩年後才要的陌兒。”
這也就是為何太子整整比鐘離陌大了整整六歲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皇上娶妃早，另一方面就是這先冥湘王不急着要孩子。
“算了，你們年輕人啊，好了，吃飯吧。”
慕容蘇懷孕後食量大了很多，夜澤染一會盛湯一會夾菜的，手就沒停下來過，雖然忙碌，但臉上一直挂着笑容，足以看出他的好心情。
看的鐘離陌眼睛疼，心也疼。
人家這叫真幸福，他呢，打腫臉充胖子！
吃完飯後，慕容蘇難得不困，非要拉着洛書顏去散步，鐘離陌沒心情跟着，慕容蘇就把夜澤染也趕走了，他們兩個就一塊去了皇上那。
兩天前，下了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今天倒是有些暖和。
兩人穿過梅園，梅花還沒開，只有幾株開早了的在那裏孤孤單單的，但是就那幾株，香味也散了出來，散在風中，讓人心頭一片寧靜。
“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幾株開早了的梅花，大概是等不及了。”
洛書顏自嘲的笑了笑，她現在怎麽越來越傷感了。
“你和表哥吵架了？”
慕容蘇看出來她一天都不怎麽在狀态。
洛書顏也沒瞞她。
“嗯，快吵了一個月了，冷戰，你和夜澤染有過嗎？”
慕容蘇皺了皺眉。
“一個月？還是冷戰？我們都沒有過，我們倆啊幾乎天天都吵架，吵煩了我就和他打一架，不過，你們為什麽吵架啊？”
她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梅園，在一個亭子那停了下來，慕容蘇走累了，就抱着暖手的小火爐坐了下來。
洛書顏決定還是要參考一部分已婚人士的意見。
“我問你，要是當時沒有慕容悅那事，你和夜澤染現在會怎麽樣？”
慕容蘇想了想，說。
“嗯，該來的總會來的，我記事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愛上他的，但我知道，我離開他啊，沒辦法好好活着，從慕容國回來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想要找個日子嫁給他，只是吧，我們倆都沒想好怎麽開口，才出了我三姐那事，不過現在好了，我們現在很幸福，但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早一點表白，讓他早點成為我慕容蘇的人，早點告訴他，我愛他，很愛很愛。”
洛書顏沒覺得她的話很肉麻，反而有些震撼，這是以前她不會有的。
“蘇蘇，你……”
慕容蘇笑笑。
“懷孕後感性了不少。”
她自從來到這裏，也感性了不少。
她好像明白了，不是喜歡，她不僅僅是喜歡鐘離陌。
比喜歡再多一部分，是愛。
因為愛，所以不确定，所以要反複求證，現在她懂了。
她知道自己會擔心他，見不到他會想他，會迷戀他的一切，見到他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
慕容蘇說，如果可以，她要早一點。
她現在應該不晚，她要在新年來之前告訴他，鐘離陌，洛書顏愛你，也許很早就愛上了，所以，以後我們都一直在一起好嗎！
洛書顏猛地站了起來，提起裙子就往亭子外邊跑。
“洛洛，你幹嘛去？”
“我去找陌，你自己在這小心一點。”
“哦，你跑錯方向了，那邊。”
她跑的很快，慕容蘇也沒有再坐在亭子裏，被流觞扶着慢慢往那個方向走。
洛書顏快到，把随身的青荷都給跑丢了。
“王妃，您慢點啊，等等青荷。”
從梅園外的亭子到皇上的清政殿只用穿過藏龍湖，藏龍湖也算宮裏的一大奇觀，冬天再冷它都不結冰，也不是溫泉，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洛書顏跑上藏龍橋，遠遠便望見了鐘離陽正在橋頂玩，橋上還有不少人，都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子，樂正嬈被圍在中間，作為東宮的女主人，這也不奇怪。
她看見鐘離陽被人撞了幾下，撞到了橋邊，橋邊因為有積雪，有些滑，橋的護欄不高，洛書顏擔心他，就又加快了步子。
好巧不巧，她跑過去時，正好看見有一支手伸向了鐘離陽，人太多她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第一反應就是加快速度，上去拉了鐘離陽一把，鐘離陽倒是被她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卻腳下一滑，直接從橋頂上跌了下去。
洛書顏覺得自己可能完了，這可是橋頂，又是冬天，她還不會游泳。
她掉進水裏時，被巨大的沖擊力打的渾身都疼，湖水冰的厲害，不一會就浸透了她的衣服，她先是沉了一會，再開始慢慢往上浮。
她怕自己掙紮會加快體力消耗，索性就在水裏一動不動，這樣也方便有人來救她。
但是她忘了，她不動，就沒人知道她的具體位置。
洛書顏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慢，她已經沒辦法做到閉氣，水開始從她的鼻腔進入肺部，她聽不到一點聲音，只能通過一點亮光來确定自己還活着。
那時，她滿腦子都是鐘離陌的影子，難道，真的晚了嗎？
熟悉的麻木感時隔半年，再次被她感知，像前世她死的那次似的，知覺在一點一點消失。
她又要死了嗎，又是因為救一個孩子。
可是這次，她不想死，今世她有了喜歡的人，她還沒來的急開口表白，怎麽能死。
果然，煞星不配擁有幸福。
洛書顏的世界一片死寂，水上邊已經炸鍋了。
樂正嬈先反應過來，抱住了被吓到的鐘離陽。
“母妃，母妃，嬸嬸落水了。”
他雖然害怕，但還是斷斷續續說完了這句話。
青荷這時也跑到了橋頂，她急的都快哭了。
“太子妃，您快想想辦法救救我們王妃啊，王妃她不會水，還怕冷。”
樂正嬈拍了拍臉色慘白的青荷，立馬派人下去打撈。
鐘離陌和夜澤染等人從清政殿裏出來往橋這邊走時，正好看到一個身影從橋頂落了下來，落入藏龍湖，濺起了一片水花。
鐘離陌眼皮跳了跳，那是淡紫色！
夜澤染顯然也看到了。
“陌，書顏今天穿的是不是淡紫色的衣服？”
鐘離陌心口一緊，他記得她不會水。
半年前，她差點淹死，還是他那天突然來的憐憫找人救了她一命。
一陣風吹過，鐘離陌的身影直接到了橋頂，他看着樂正嬈的人在湖邊毫無頭緒的找，心中越發不安。
樂正嬈看見他上了橋，剛想說什麽，就看見他從橋頂同樣的位置跳進了湖裏。
鐘離陌的想法很簡單，她從哪落下，他就從哪裏開始找。
他視力好，在水下快速适應了一會後，就開始找她。
不一會，他就看到了浮在水裏的洛書顏，她沒有動作，沒有呼吸，可以說是毫無生機。
鐘離陌快速游向她，抱住她後快速用內力暖着她的身體，他輕輕吻住她，想要給她渡一些氣，可她完全吸不進去。
鐘離陌害怕，恐懼，那一刻，他覺得他的世界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好的東西都消失了，他抱着她往岸邊游，滿腦子都是灰色的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