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及笄之禮
冥湘王府的地牢裏，女子傾城傾國的一身白衣，仙女般的人和這猙獰陰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沒問出來？”
“還沒，這地方寒氣重，你回去吧。”
“沒事，我審審試試。”
洛書顏過去給那兩個人喂了點東西，這是她剛剛研制出不久的逼供水，不過人家的逼供水用的是西藥，她用的是中藥。
她自己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那兩個人吃了藥以後胡言亂語了一陣，取了幾個關鍵詞，洛書顏知道了一個組織。
血煞門，這個信息作用不大，因為前兩天洛書顏和鐘離陌就查到了這個組織，因為血祭那個毒就出自這個組織。
兩個刺客還吐了些東西出來。
血煞門門主似乎是個女子，年齡不小了。
洛書顏猜測，大概是後宮的妃子。
除此之外，這兩人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為何，鐘離陌松了口氣。
青蛙還沒煮熟，水幹了可不行。
太後大壽過完，就是長時間的閑散時間。
洛書顏在這個時間段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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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她的十六歲生日。
因為她是在及笄前嫁的人，這及笄禮就會由夫君來代替父親完成。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梳個頭，鐘離陌現在已經梳習慣了。
十六歲生日那天，洛書顏鑽進了廚房，她一直想試着做甜品，今天才有時間動手。
鐘離陌來到廚房時，看到了一幅怪異的景象。
廚子們站成了一排，每個人手裏都端着東西，洛書顏站在竈臺前，叫到誰，誰就上前一步把東西遞給她。
青蘭和青荷在一邊做副手。
“在幹什麽？”
“做一種甜點，對了，你午飯吃了嗎？”
“沒吃，今天你生日，在府裏陪你。”
“好啊，今天我下廚，想吃什麽我做給你。”
“卿顏還會做飯？”
“手藝還很好呢！”
鐘離陌對于洛書顏現在這種偶爾露出的撒嬌語氣非常滿意。
洛書顏沒再多說話，鐘離陌的口味她還是很清楚的，不喜辣，不吃酸，喜歡清淡一點的，和她很像。
她把蛋糕蒸上，便開始做正餐了。
袖子挽起，圍裙紮上，還真像那麽回事。
廚房裏的食材都是洗好了可以用的，洛書顏拿起就打算切，但是刀有些重，她拿起來的時候晃了晃，吓得鐘離陌都顫了顫。
“卿顏，要不還是讓廚師來吧。”
洛書顏沒搭理他，手起刀落，一根黃瓜由片轉絲。
她刀工很好，就是力氣有點小，加上太久沒下廚手生，所以拿刀的時候才失誤了。
她備好料的時候，蛋糕已經蒸好了，洛書顏挖了一塊嘗了嘗，還算滿意，甜而不膩。
“青蘭，蛋糕留下五分之一，剩下的你們幾個分了吧。”
青荷看着那金燦燦的蛋糕直咽口水，洛書顏的話剛說完，她就把這活搶過去了。
洛書顏沒忍住笑意，看她吃的一臉滿足，問道。
“怎麽樣，好吃嗎？”
“嗯，好吃。王妃，你太厲害了。”
“小吃貨，給別人留點，也給自己留點肚子，還要吃中飯呢。”
“連晨，你說誰是吃貨。”
衆人看着又杠上的兩人，都無奈的笑了。
洛書顏做六菜一湯只用了半個小時，菜式新穎，賣相看起來格外好。
飯桌上，洛書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卿顏，你要喝酒？”
“嗯，要喝，果酒而已，我喝一杯，你要喝一壇。”
“為何？”
“這頓飯你可不能白吃，我做的飯，你是第一個能吃到超過三口的，當然要給報酬。”
“什麽意思？”
“一般呢，我下廚，菜裏一定有毒，算了，扯太多了，你要是不喝就不能吃。”
“我喝就是了。”
鐘離陌頓了頓，喝了杯果酒給自己壯了壯膽。
“卿顏，以後能不能只給我一個人下廚？”
“你以為我會輕易下廚？”
洛書顏覺得別人還真沒資格吃她做的正正常常的飯，在她心裏，也就鐘離陌這個現在看來和她最親密的夥伴可以有如此待遇，想到這，她眼神暗了暗。
“鐘離陌，答應我，永遠不要害我。”
他皺了皺眉。
“為什麽要害你？”
“因為我相信你。”
因為相信，所以最容易受傷害。
“放心，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你，我也不會。”
她喜歡他這句話，甜言蜜語的深情她不太懂，但依舊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說。
“陌，我以前啊，一直是一個人，沒有朋友，也不敢有朋友，你是第一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想要和我交一個朋友的。”
她一直記得那天，他和夜澤染從天而降，她不是沒被驚豔到，雖然是夜澤染開口講的話，但她有種直覺，真正想要和她交朋友的是那個一言不發的他。
她記得她第一次仔細打量他的時候，知道他叫做鐘離陌的時候，覺得果然是人如其名，一身白色錦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記得他臉色是病态的白，洛書顏有出于毒醫的好奇。
後來，她因為失誤，帶他回了她的顏舒閣。
他很警惕，和她一樣。
她那時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憐惜。
所以她一再告誡自己要與他拉開距離，卻還是同意了他一次次的交易，成了現在這樣。
他成了她最信任的人，兩世最信任的人。
也許，還有點別的。
“卿顏，你……都過去了。”
他有些詞窮，心疼的厲害。
“好了，我喝點酒就上頭，吃菜，嘗嘗我的手藝。”
洛書顏是考過廚師證的人，要是不做個殺手還能做個廚子。
“卿顏，你讓本王覺得本王王府裏應該把廚子換掉了。”
洛書顏笑了。
中午兩人吃的都有點多，飽腹睡午覺對身體不好，兩人就在自家花園裏散了會步。
九月份，京城的風已經帶絲涼意了。
“陌，京城的冬天冷嗎？”
“嗯，有一點點冷，怎麽問起這個來。”
這個你難道不知道？
“只是太怕冷了，而且離冬天久了些，有些忘記冬天的感覺了，現在有些擔憂冬天該怎麽過了。”
“有我，不會冷到你的。”
洛書顏笑得明媚，走的有點累了就拉着他坐到了園子裏的秋千上，陽光灑在身上暖和的舒服，她不自覺的就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習慣成自然。
她心情好，坐了一會來了興致。
“陌，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鐘離陌欣然同意。
這是她第二次跳舞給他看。
曲子是他随意吹的，她亦是随意舞，卻格外有默契。
王府裏偶爾有下人經過這裏都會停一會，接着因為害怕打擾兩人又會悄悄離開。
都會在心裏感嘆一句：他們王爺和王妃感情真好。
只求，歲月靜好，一世長寧。
傍晚的冥湘王府有些熱鬧。
夜澤染和慕容蘇來了，這對結婚已經小半個月的夫妻，在府裏膩在一起還不夠，還要出來膩給別人看。
夜澤染充分發揮了一個妻奴的本性，讓鐘離陌和洛書顏格外無語。
關鍵是當事人覺得這很正常，還一本正經的解釋。
“我這是疼老婆，老婆，你渴了沒有，我去給你倒水。”
“乖哈，我和洛洛聊會天，你哪涼快哪待着去。”
……
這算不算恃寵而驕！
再晚一點，太子一家三口也來了，洛書顏覺得半月沒見鐘離陽他又可愛了不少，活脫脫一個粉嫩嫩的小正太。
“陽陽，你想嬸嬸了沒有？”
“陽陽可想嬸嬸了，嬸嬸想陽陽嗎？”
洛書顏抱了抱鐘離陽。
“嗯，可想了，陽陽重了些呢，也高了不少。”
“嗯，陽陽很聽話的按時吃飯，長高長大就可以保護你和娘親了。”
那天遇刺的事情還是對孩子造成了影響，但是現在看來，這影響不壞，男孩子有些責任心也是好的。
鐘離宇和樂正嬈的感情似乎好了許多，她被洛書顏和慕容蘇拉走的時候，鐘離宇還不放心的多看了兩眼。
“妖妖，你和大表哥如何了？”
“呃，還好吧！”
“還好是哪樣？我問你，大表哥碰你了嗎？”
慕容蘇把聲音放到最小問道。
樂正嬈是生過孩子的人自然明白她在說什麽，臉色一紅，搖了搖頭。
洛書顏聽得懂這個話題，但是沒什麽發言權，她更關心別的點。
“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嗎？”
樂正嬈又搖了搖頭。
“太子他很忙。”
洛書顏嘆了口氣，這可不行。
慕容蘇是個暴脾氣，拍了拍樂正嬈的肩，說道。
“妖妖，我幫你。”
她話落，就跑到了夜澤染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只見夜澤染面露難色，慕容蘇挑了挑眉，輕輕的親了親他的唇角。
老婆都用上美人計了，不出馬也不行。
但是洛書顏覺得夜澤染不靠譜，又去和鐘離陌說了說這事情。
不一會堯王也來了，四個男子湊在一塊夠打一桌麻将了。
四人聊了一會，夜澤染找機會問。
“大表哥，你和表嫂現在如何了？”
鐘離宇皺了皺眉頭。
“我也不清楚，正想問問你們呢，染，陌，你們兩個都成親了，平時是怎麽哄媳婦的？”
……
太子，你的節操呢？
夜澤染想了一會，緩緩說道。
“她生氣了，一般會先罵我，那我就聽着，如果她還消不了氣，她就會跟我打一架，一般這個時候任她打就行，哦，還要給她買點小禮物，必要的時候說點好聽的話。”
太子搖搖頭，夜王是妻奴，他不能學。
“不行，嬈兒她不會像未央這樣，陌，你這邊呢？”
“不知道，我沒怎麽哄過她，我們一般很和諧。”
……
“不可能沒吵過架吧！”
夜澤染不服氣道。
“你見過他倆吵架？”
鐘離銘反問。
夜澤染洩氣的搖搖頭。
洛書顏和鐘離陌的表面功夫做的比誰都好。
“現在不是吵不吵架的問題，她好像一直在躲我。”
……
“表哥，是你太忙了吧。”
真是有意思，兩人連孩子都有了，這會竟然不會談戀愛了。
但是外人真幫不了兩人太多，和好還是需要時機。
晚上，這些人都要留下吃飯，洛書顏沒再下廚，衆人吃飽喝足都不急着走。
“洛洛，不如，我們打一把？”
陽陽困了，就被青蘭帶去睡覺了，三個女子加上鐘離銘湊了一桌牌。
另外三個男子坐在自家夫人後邊幫忙指點江山。
“幹玩沒意思，一局一百兩，沒意見吧。”
洛書顏只打有彩頭的牌局。
“洛洛，讓着我點。”
洛書顏挑挑眉。
鐘離銘看向坐在後邊的三人，說道。
“你們三個不準出聲。”
牌局開始。
第一局，洛書顏勝，樂正嬈第二，鐘離銘輸。
第二局，洛書顏勝，慕容蘇第二，鐘離銘輸。
第三局，洛書顏勝，樂正嬈和慕容蘇平手，鐘離銘輸。
……
第某局，洛書顏勝，……鐘離銘輸。
某人不幹了。
“不玩了，輸光了。”
“四表哥，我記得你有一塊上好的吸陽石，咱倆玩局大的，別人不帶，你輸了，就把那塊吸陽石給我，我輸了，今天你輸的錢我都不要了，外加再給你一顆上好的夜明珠。”
這口氣，讓鐘離銘想起了那天在博樂場見到的殘書公子。
但随即一想又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誰告訴你我有吸陽石的？”
“呃，這個，他不讓我說。”
“你爺爺？”
“呃，他不是有意的。”
鐘離銘冷笑了一聲，遠在南方的洛元翔打了個寒戰，這可是還熱着的南方啊，怎麽就覺着冷了呢！
鐘離銘應了賭約，人啊，總是有貪欲的。
結果自然是輸了，鐘離銘當晚就讓人把吸陽石送來了。
雖然心疼的想吐血。
夜深之時，冥湘王府回歸寂靜。
“卿顏，你要吸陽石做什麽？”
“你之前中毒太久，經脈不是很通暢，武功又練得急了些，吸陽石可以幫你更好的消化內力。”
鐘離陌被她突如其來的關心搞的心頭一熱，他沒忍住，抱了抱洛書顏。
洛書顏也沒推開他，任他抱了一會。
“陌，不早了，睡吧。”
他又抱着她躺下。
“卿顏，我……”
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
“沒什麽，卿顏，生日快樂。”
“謝謝。”
謝謝，因為你，我的第一個生日很開心。
有些沉默，只能自己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