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是女伴,不是女人
寧清還記得。
有一回,公司在開董事局會議,很嚴肅。
董文和始終一副清冷的模樣,張開口,大家以為都以為,總裁是要宣布會議結果,他卻舒展了一下眉頭,用着清清冷冷的語調,不緊不慢的說着:“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一會兒,我去給素心的農場擇菜,時間快到了,你們先繼續。”
然後,潇灑離開。明明是公事繁忙的總裁,卻為了玩一個游戲,撇下一幹董事。所有人,靜默了。
寧清當時就站在一旁,側身看着董文和趕着去幫方素心的農場擇菜的身影,心中蕩漾起一圈又一圈落寞。
方素心喜歡待在董文和的辦公室裏午休,一點準時睡覺,兩點準時醒來。
這一個小時之內,董文和的辦公室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一次,寧清有一份緊急文件需要董文和批示。推門而入看到的,是方素心安靜的睡在床上,光線适合。
董文和坐在一旁,靜谧的看着她。
他的臉上,泛着溫柔的光。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祥和,只有他們兩個人。
董文和聽到腳步聲,見是寧清,他的臉上微微愠怒,側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方素心,做了個手勢,示意寧清先出去。随即,他蹑手蹑腳的,跟着寧清出去。
第一句話,便是對着寧清劈頭蓋臉:“以後這個時間,只要不是這座大廈塌了,都不要來找我。”
然後匆忙簽字,再一次進了屋子。
那三年,董文和眼裏,除了方素心,再也沒有別人。
他有一個私人手機,裏面的號碼只有方素心和寧清兩個,而這個手機,是留給方素心的專線,只有方素心可以占線,只有方素心可以撥通這個號碼。他二十四小時不離身,不關機。
那三年,董文和對方素心的絕寵,更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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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和的公司要拍一個系列廣告,導演是一個國際上很特立獨行的名導,他看中了方素心,說只要方素心。
在方素心進劇場拍攝以前,所有東西都喜歡消毒,所以,寧清按照董文和的吩咐,只要是方素心在,所有的一切都要消毒。
廣告拍攝結束,慶功宴,一個菜裏放了蔥,方素心微微皺眉,董文和看在眼底,立刻大發雷霆,問是誰點的菜,寧清出了冷汗,遲緩的站出來。
董文和說:“寧清,這麽喜歡吃蔥嗎?從明天開始,吃一個星期蔥。”
從此以後,寧清再也不想吃蔥。
因着拍過廣告的緣故,方素心忽然對電影十分感興趣,有一次,寧青陪着董文和、方素心看一個國際電影頒獎典禮。
方素心無心說了一句:“當影後真不錯。”
董文和輕笑着問道:“是不是想演戲?喜歡獎杯?改天我讓人給你打造一堆,放在你卧室,天天抱着看。”
寧清當時在側,聽了這話,惆悵滿腹。
他的心裏,從來就沒有她寧清。
一回想起六年前的事情,一切,有關于他對方素心的疼愛,歷歷在目。
那年,董文和對她說,寧清,我要悔婚,你來幫我。
她愣在一旁,明明,他給了方素心三年絕寵,就算分手,不也複合,張羅着嫁娶,為何,釀一場此般的羞辱戲。
她看不清董文和,明明那樣愛慘了方素心這小姑娘,愛的刻骨,卻一定要,誓死站在方素心的對立面。
既然,他們已經站在了對立面。
即使,在清江見面,也會恨着對方吧。
而她寧清,一定會是陪董文和走到最後的女人。想到這裏,寧清便微微的放了心。
“阿和,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寧清挪了挪身子,魅惑的靠向董文和。
晚裝的低胸設計,讓她的酥胸,盡收他的眼底。蕩漾着,散發着清香。
“你擦了香水。”董文和的眉頭,微微聳動了一下。
“唔,出了一款新香水,想試試,好聞嗎?”寧清上午逛商場的時候,特地買了一瓶30毫升上千塊的香水。那芬芳醉了她的整顆心,便買下來想着讨好董文和,她卻一時忘了,他最不喜歡女人擦香水。
“離遠點。”是董文和一貫的清冷聲線。
寧清便知趣的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她便挪開身子,不敢太貼着他。他最煩的,是甩不掉罵不走的女人。而董文和幾乎不會帶她回家過夜,就算是雨露一番,也會叫助理把她送回自己家。
寧清望着董文和清冷的眸子,那一雙眸子裏,曾經注視着方素心,是怎樣的流光溢彩,是怎樣的溫柔萬千。她卻只能在這六年間,對着他漫無邊際的清冷。
這一晚。
既沒有去董文和的家裏,也沒有去寧清的家裏。
而是,在酒店開了一間豪華套房。
“文和,人家,受不了了……”
董文和,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整整齊齊。他整個人。在金黃色的燈光之下,帶着不真實的絢麗,炫人眼目。
他把寧清擠到牆壁上,姿态強勢,聽到寧清說的話,頓時低頭輕笑着,附在她的耳邊,陰柔的說着:“這樣,你就受不了了?”
寧清聽到這樣的話,臉蛋兒,頓時紅了一片。
“文和……你好壞。”
寧清邊說着,便滿臉潮紅的用身子蹭着董文和:“文和,我好喜歡你這樣,給我。”
她的手,已經滑到了他的胸膛。
滿臉盡是懇求。
她只是一個,求愛的女人。
董文和只是垂着頭,眼裏噙着笑意,看着寧清,他整個人的表情表情語法的柔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帶着點點的珍愛。
像極了寵溺,卻不是寵溺。
他的華麗,帶着絲絲淡淡的冰冷:“你……出去吧。”
寧清有些震驚。
然而,下一秒,她卻魅惑的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擦着他的身體,眨着眼睛,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只是,這般看着他的身體,她覺得有些口舌幹燥了,她卻還是昂着頭,魅惑的開口說道:“我來,服侍你吧。”
董文和只是站着,微微低頭,發絲浮動,仔細的看着寧清的眼睛,薄唇忽然間起了微笑,聲調很輕。
輕妙的就像是溫柔的呵護,卻讓寧清,一瞬間,感到全身恐慌極了。
他說:“你出去……”明明,用的是溫柔的語氣。
寧清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一陣驚慌失措:“文和,你怎麽了……”
曾經不會這樣的。
曾經,他很喜歡女人服侍他,他在床上總是一派風淡雲輕的樣子,任由她挑逗。
所以,她也一直以為,這麽多年來,不管他的身邊換了多少女人,她都是最适合他,最了解他的。
現在,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抹眼裏的厭惡。
他,是在讨厭她今天擦了香水嗎?
董文和似乎像是沒有聽到寧清的話,也沒有回答她,只是彎下身子,撿起一地的衣衫,替她,懶散的穿好。他的表情柔媚,卻帶着幾分隐含的倨傲:“寧清,需不需要,我把尤郎叫過來,替你,檢查檢查耳朵。”
尤郎,是董家乃至整個董氏集團的私家醫生。
“文和,你是不是,要換女人了?”寧清皺眉,她心裏有氣,就算再怎麽低聲下氣,她跟了他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董文和眉峰一挑,随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擡眼,華麗絕美的淺笑着。
“不,你是我的女伴。”他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
女伴,僅僅只是女伴。
永遠也不會是他的女人。
而他董文和的女人,只有一個人可以當得上。
寧清聽到這樣的話。
——不,你是我的女伴
寧清頓時再也不敢說什麽了,于是,踮起腳尖,親了一下董文和的唇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