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朱二郎自蘇梧家偷跑回來後,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
家中的活兒也不幹了,整日在家酗酒。
王芬花更是被他天天找各種理由罵,無非就是他娘家的那些事,以前明明很尋常的事情,如今開始越來越看不慣。
“又給你娘家大哥做衣服,他沒有婆娘是吧?你是他媽還是他婆娘啊?家裏一堆事不知道做,天天就知道想着你娘家的人。”
王翠花上前扶住了他:“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屋睡。”
朱二郎甩開她的手:“別轉移話題,別以為你這樣我就不同你計較這些。”
王芬花嘟囔:“之前我嫂子也不是沒給你做過。”
“你嫂子給我做過幾次,你給你哥做過幾次,你和我算計這個?”朱二郎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指着她的鼻子就罵:“你是我婆娘,不是他婆娘,整天就知道向着娘家人,家中之前少的銀兩不會也是被你給你娘家人了吧?”
王芬花立馬否認:“什麽叫我拿給娘家了,少的那些明明都是被你拿出去喝酒了。”
朱二郎一聽,這婆娘居然學會頂嘴了,完全已經不将他放在眼裏了,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王芬花捂着臉,怒瞪着朱二郎。
看到她這個眼神,朱二郎更生氣了,擡腳踢了過去,将她按在地上擡手準備照着他的臉打過去。
砰地一聲,院裏的門被人踹開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踉跄了兩步才站穩:“誰啊?踹壞老子的門賠死你們!”
話音剛過,三四個身穿捕快衣服的漢子們闖了進來。
嘿,他們這是剛好又目睹了一個案件啊,這可真是太好了,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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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郎就醒後才發現自己身處縣城大牢之中,周圍除了幹枯的茅草什麽都沒有。
“冤枉啊,冤枉!你們憑什麽抓我,放我出去!”
“吵什麽吵,自己怎麽被抓進來的不知道?再吵今天的飯就別想吃了。”牢頭将手中的一粒豆子砸了過去,端起大碗酒喝了一大口。
朱二郎立馬閉嘴一聲都不敢吭了,老實的縮了回去抱着身子蹲在了角落裏。
後來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何會關在這裏,蘇夫郎将他告縣衙了,不僅是他,他大舅哥也被抓進來了,只是進來沒兩天就被家裏人給贖回去了。
他從進來後一直都沒見過他家婆娘,他也想被贖走,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帶的地兒。
也不是沒試圖讓捕快去通知過他家裏,可得到的回答都是他家沒人,要不就是找不到他婆娘。
朱二郎氣的有火卻沒處發洩,只能自己在牢中直跺腳。
朱二郎被捕快帶走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村中,村中的人一開始傳的是他因打了婆娘才被帶走的。
有些人還同情了朱二郎一把。
本以為關兩天就會放出來的,可半個月了也沒見朱二郎回來,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不止是打婆娘一件事,還差點殺了蘇夫郎家的牛。
村中徹底沒人同情他了,都是農家漢沒一個不厭惡農耕時傷害牛的人。
兩只豬崽買回來後,蘇梧同魏崇淩将家中的豬舍清理幹淨。
清理途中莫儒也挽起衣袖同他們一起收拾,還別說動作比魏崇淩麻利多了。
“跟着小姐之前,我也是個農家漢,只不過是家裏遭災了,這才被小姐救下。”
豬舍很快就收拾妥當了,蘇梧拿出離開縣城時買的石灰,用水和石灰調配出生石灰,抹到牆面牆角和地面上。
石灰不多,醫館不願意買太多給他們。
魏崇淩沒看懂他在做什麽,就連一旁經驗豐富的莫儒也沒搞懂他在幹嘛。
一邊塗抹一邊給旁邊兩人講解:“石灰和水混合就會變成熟石灰,塗抹到牆角或者地面上,可以很好的殺死病菌。”
“病菌?”魏崇淩從未聽過這樣的詞:“是什麽東西?”
“額……”蘇梧停下手中的動作:“怎麽說呢,病菌他就是,額……就是那些肉眼看不到的小蟲子,那些小蟲子會讓豬生病。”
魏崇淩地懂非懂的點頭,不過卻也明白了,這樣做是為了讓豬崽不生病。
豬舍收拾好了,他們将豬崽從臨時的小窩搬到了寬敞的豬舍。
豬崽在豬舍裏适應着環境,這裏嗅嗅那裏嗅嗅。
自從莫儒到家後,家中的一切都不需要蘇梧和魏崇淩操心了,送魏崇承去上學,下午接魏崇承放學都變成了莫儒的工作。
不僅如此,家中柴沒了,他會将柴劈好,院子髒了會清掃院子,屋內每次進去也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宋家夥計來拿鹵味也變成了同他交接。
而也是這個時候,莫儒才知道他們少爺手中居然一分錢都沒有。
一開始蘇梧是真不習慣,他總感覺讓長輩幫他們做這些不太好。
魏崇淩則讓他放寬心,莫儒本就是閑不下裏的人,不讓他做他反而會心不安,以前在京中不僅要照顧他們兩兄弟,魏崇淩成年前他還要幫忙照顧着他娘嫁妝裏的産業。
莫儒唯一不會的就是做飯了,平日依舊還是由蘇梧做飯,一些時候魏崇淩也會做幾次。
莫儒看到時吃驚了很久,他們家少爺居然連飯都會做了。
第一次吃蘇梧做的飯就被莫儒俘獲了,自從他代替小姐管理商鋪後,什麽山珍海味沒有吃過,他敢說,除了宮中的菜肴外,他吃過很多地方的吃食。
可蘇梧做做的吃食卻與任何一處的吃食都不同,雖說有些地方與某一個地方的吃食有些類似,可那吃食的味道卻比不了他做的味道。
見莫儒喜歡,蘇梧心裏美滋滋的,魏崇淩也欣慰的握住了他的手。
豬崽賣回來三天了,蘇梧算計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開始動手了。
系統商城內,目前并沒有酒精可以購買,所以他只能買高度數的烈酒代替。
烈酒雖然沒有醫用酒精好用,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蘇梧準備給他買的豬崽去勢,還好兩只豬都是公豬,母豬他真沒有那麽大的把握能做好。
魏崇淩提前一天問蘇梧惡補了一些去勢的常識,等去勢的時候,他可以在一旁幫他。
莫儒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給自己養的豬去勢的,不由得好奇想要去圍觀。
魏崇承當天剛好不用去私塾,農忙了私塾的人越來越少,老秀才就直接給他們放假了。
他和莫叔一同爬在豬舍邊兒上,看着裏面。
豬舍蘇梧和魏崇淩每日都會輪流打掃,不僅沒有多大的味道,裏面還幹淨的很。
蘇梧幹這種事并不是第一次了,上輩子養豬為了省錢,他和鄰村養殖大戶學習了給豬去勢。
手藝他的有的,只是如今的工具不如現代的手術刀好使,他真怕一個手抖将傷口切的太大了。
深呼吸放松下來,一只腳踩着豬崽的脖子,一直腳踩着豬崽的尾巴。
“小承閉上眼睛。”
魏崇淩在旁邊端着一碗白酒,等蘇梧一聲令下他便過去消毒,等他結束後立馬再一次對傷口消毒。
兩只豬很快就結束了,手藝并沒有生疏,不過刀用的不是那麽順手,口還是開的有些大。
“這幾日豬舍必須保持幹淨,而且也的多注意一下這倆家夥,傷口感染會豬就活不成了。”
魏崇淩點頭,遞給他一塊手帕讓他擦手。
豬崽們仿佛知道自己變成公公了,走路姿勢怪怪的,不過很快它們就将這件事抛在腦後,因為它們開飯了。
“為何一定要将他們去勢?”莫儒不懂的問道。
蘇梧将雙手沾上的血跡洗掉:“豬去勢後不僅可以防止他們打架,還能讓他們長得更加壯實,肉質也會更加的美味,最重要的是肉不會有腥臊味,味道會更加美味。”
莫儒盯着蘇梧:“你是如何知道的?少爺說你這也是第一次養豬。”
蘇梧停頓了一下,并未擡頭看他:“書中學的。”
“那位游歷的老者?”
“對。”
莫儒不信,這話可以騙得了縣城的人,可騙不了他,如果真有這麽一位如此厲害的老者,不可能如此的無聲無息。
豬崽去勢後狀态還不錯,蘇梧幾乎每天都要去豬舍看上幾趟,觀察兩只豬崽的情況,萬一感染了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幸運的是兩個豬崽都健康的恢複了,過起了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前段時間朱嬸子來家中送吃食時同他說朱二郎被放出來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上好像還有被打的痕跡。
回家後家中一個人也沒有,不僅如此家中的銀錢也都全部不見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他婆娘拿着他的錢,帶走了他兒子。
找到他婆娘娘家的時候,果然如他想的那般他的銀錢被他婆娘拿走了,不僅如此當初贖他大舅哥出來的錢,有一半是他的銀錢。
他忍不了了,抄起木棍在娘家鬧了起來,他婆娘還有他大舅哥一家全部都被打傷了,當然了他也沒好到哪裏去,渾身是傷的在家躺了兩天,差點死掉,好在有人發現将他送到了醫館。
“要說他也是該的,蘇夫郎好心借給他牛,他倒好将牛借給他大舅哥,結果他的婆娘拿着他的錢贖了他大舅哥,讓他在牢裏待了這麽久才出來。”
“他就是自作自受,婆娘那麽向着娘家,他還慣着,也是活該被蘇夫郎告到縣衙。”
“要我說有些人也是真不長記性,每個人都覺得蘇夫郎好欺負,你看哪一個真能欺負得了他的。”
……
春天是個舒服的季節,涼風習習,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的溫度,讓人渾身感覺十分的舒服。
這麽美好的天氣,正是勞動的好日子。
蘇梧拉着一家人去後院開墾土地,他想給院子裏種上一些從商城裏購買的蔬菜,比如豆角,又比如西紅柿,又比如韭菜、芹菜、生菜等各種蔬菜。
後院的菜園子,一家人辛苦勞作,在天黑之前終于将蔬菜全部都種進去了。
蘇梧為了犒勞大夥兒做了一大桌的美食,一家人吃的肚子圓鼓鼓的才停下了手。
“好吃!”魏崇承學着幾人的動作,十分舒服的感嘆道。
莫儒笑着幫他揉着肚皮:“小少爺,以後莫要吃這麽多了。”
一家人都吃撐了,蘇梧便提議全家去村中走一走消消食。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贊成。
天黑後村中的人都會各自回家準備吃飯,村莊內便會安靜下來。
蘇梧一家四口慢悠悠的在村內逛着,從村頭走到了村尾,又從村尾走到了村頭。
轟隆隆~
天空中突然開始打雷了,幾人的腳步也快了許多,前腳剛到家後腳天空中就掉下了雨點。
後來雨越下越大,直到天黑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是好兆頭啊,後院的蔬菜,山腳下的田地都有天然的水澆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