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哥你哪位?
越千秋就在暮沉雪的懷中哭泣,周圍什麽聲音他都聽不見。
奉昭華在旁邊,宋春寒在旁邊,越千秋一概不管,他現在只想放肆大哭一場。
他太想他了,這是刻在靈魂裏無法忘卻的東西,思念不能抑制地住,化成了心頭的一種執念。
暮沉雪同樣沉默,怪異的感覺從胸口湧出,愛意之外還有怨氣帶來的恨,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對越千秋的行為做出反應。
他該愛着他師尊的,暮沉雪心想,那這股恨是從哪裏來的?
晌久,越千秋才血淚交錯地從暮沉雪的懷中擡頭。
宋春寒已經醒了,他醒來就看見如此勁爆的一幕,身旁還站着一個穿着紅衣的男子,也不知道他是誰。
氣氛太詭異了,讓宋春寒實在沒辦法呆的住,只能随便說點什麽,緩解這無聊尴尬的氣氛。
“喂,大哥,你誰啊?”宋春寒實在不好意思插入暮沉雪與越千秋,只能問道身旁的紅衣男子。
“鬼。”奉昭華說道:“兄臺哪位?”
“騙鬼呢,你還鬼。”宋春寒戳了戳奉昭華的衣角,冷笑着說道:“你着不是實體嗎?”
“這确實是我的屍體——”奉昭華緩緩說道:“的一部分。”
宋春寒只當他在開完笑,絲毫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大哥人真幽默,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在下奉昭華。”
“好名字!”宋春寒說道:“你看我們一個‘送春寒’一個‘奉昭華’,多有緣分吶。”
到底哪裏有緣分,奉昭華也不知道,他只覺得送春寒聒噪異常,活像一頭吃飽的大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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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奉昭華嫌棄宋春寒聒噪,不過宋春寒不嫌棄奉昭華冷淡,他張嘴就是家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閉嘴前又從雞毛蒜皮談到了江湖八卦,最後等到越千秋從暮沉雪懷裏擡頭時,他可算閉嘴了。
“師尊!你醒了!”
應該說是‘師尊你總算不哭了’,但宋春寒自認為情商高,不能揭開他師尊的丢臉事,于是便說:“師尊你暈了好長時間,還好大師兄用胸懷護住了你,剛剛我什麽都沒看見!”
...
越千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見笑了。”
奉昭華看着他,沉默了良久,問道:“小柳最近安好?”
越千秋扯開嘴角笑了笑:“你跟我拉的第一句家常就要提到柳簡?”
奉昭華擡頭看天,嘆了口氣說道:“小柳天真,總是被人欺負,你我都被白無思下手,害成這個慘樣,也不曉得小柳會怎麽樣。”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越千秋說道:“柳簡見到你定是很開心。”
奉昭華搖了搖頭:“我以怨氣為生,附着枯骨之上,未必能走多遠。”
越千秋怔了怔,才明白了一件事——奉昭華未必能如他一樣招魂重生,于是越千秋只能問道:“你——還能活多久?”
“以這個形态,又耗損良多,不出一刻,我便灰飛煙滅。”
“我以仙音傳訊,結陣與柳簡,你在消失前,與他說幾句話。”越千秋的語氣有些急切了,他沾了沾身上的血,又準備畫陣,卻被奉昭華阻攔住。
“不必了。”他說道:“并不是完全無生機,”狡黠的目光在奉昭華的眼中一閃而過,他笑了出來說道:“白無思自以為機關算盡,他沒想到的是,我比他先準備了一步。”
“此話何意?”越千秋端正了神态,問道奉昭華。
“我自知命不長久,一直在尋續.命之法,而後得知劍心靈洲能再造骨血為人延命。”
越千秋神色驚喜,他問道:“這意思就是你能複活?”
奉昭華點頭說道:“是,劍心靈洲擅長招魂引魄,其複活之法極其詭異,人在最佳的狀态之下,經活體裂魂之痛,将半數以上魂靈寄托于劍心靈洲,養魂數百年,再招剩餘魂魄于其融合,附着新造骨血之上——而新造骨血需要在百年間有生靈為之代養,方能再造血肉。”
奉昭華笑着繼續說道:“白無思運氣好,替我養了百年脊骨。”
當年他出山訪問友人,正是去往了劍心靈洲。
越千秋有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意思就是是說你能重生?”
“是,極其巧合,我自己都不敢信,當初寄魂與劍心靈洲,也不過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我尚需尋能為超我之人為我養骨,我還打算督促小柳勤加練習,等能為我承載靈骨之刻,為我養骨。”
他接着搖頭說道:“只是我還未将此事說與小柳聽,我就被白無思殺死了。”
奉昭華動了動肩膀說道:“挺疼的。”
越千秋看着奉昭華,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道:“可即便你能複活,白無思也在這數百年間造孽良多,他若不死,日後不僅青岩峰地脈枯竭,包括你的月瓊峰甚至于明霞山都有可能被白無思所吸收。”
“月瓊峰暫時不用擔心,”奉昭華說道:“在未能吸收明霞山全部地氣之前,他暫時還不敢暴露身份。”
“他還不敢?”越千秋苦笑了一聲:“他不正是與我們二人交手了嗎?”
“你說他抵死不認賬該如何是好?”奉昭華說道:“他可以說是有人假扮故意栽贓,你沒證據,你該如何是好?口說無憑,你這幾百年都不曾經營明霞山,主峰之內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叛徒,他們跟着白無思站成一列,死活不認,你一個人、就算加上柳簡也不過兩人,或者說你們還有誰誰誰交好,那也就三人、四人,比不上白無思歷經百年的籌謀規劃的。”
奉昭華長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難辦,除非殺死他。”
他眼神一凜,繼續說道:“妖界法尊之威能就是全勝時期的我也難以将他殺死,若是你、我加上小柳,三人設陣圍攻,必能将他殺死。”
“若是我與柳簡再與其他後輩出手呢?”
“哪個後輩?”奉昭華搖頭說道:“或許明霞山主峰有你們的人,但是殺白無思風險巨大,若是我們三人不成功,尚有主峰之人為玄門籌謀,在下本就孤魂一只,不懼死亡,我怕的是玄門後繼無人阿。”
聽完了奉昭華說的話,越千秋沉默了。
“不去揭發白無思罪行嗎?”
“不是不去揭發。”奉昭華皺眉說道:“是你要耍點小心眼,別老是站在陽光下跟人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