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綠了
買舒本以為林如闵叫來的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沒想到其中有個方臉肌肉男還挺能打,買舒花了好些力氣,才把他撂倒在地。
等楚盛薇趕到現場時, 後勤處的保安還沒有回來, 買舒抓着林如闵的肩膀, 膝蓋擡起狠狠在他獨自上一頂。林如闵額角青筋暴起,緊接着被踹倒在地。
方臉肌肉男還想從後背偷襲,沖過來時被買舒攔腰抱摔, 後腦勺砰的一聲磕在堅硬的柏油路上,疼的方臉男當場罵娘。
不多時,地上便橫七豎八躺了幾個正直花季的少男,捧着腿哎呦叫喚,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活像過馬路故意摔倒碰瓷演技精湛的大爺。
林如闵更誇張, 他被買舒踩中了腹部,捂着肚子哭的涕泗橫流,旁邊有路人不斷拿害怕和驚訝的目光看着他,有些眼神不好的大媽還以為林如闵當街流産了。
楚盛薇見此, 撲哧一下樂了,毫不留情的嘲笑道:“林如闵, 你這個蠢貨。”
買舒頂了頂後槽牙,擦去嘴角的鮮血,放開了壓制方臉男的手,轉身看向楚盛薇:“你怎麽出來了?講座結束了?”
楚盛薇看了買舒一眼, 掏出紙巾走過去, 踮起腳尖想要拭去買舒眉峰上的血跡:“嗯,本來想和顧學長握個手的, 結果人家說有潔癖不方便,我就出來了。”
“哦。”買舒自然而然地接過楚盛薇遞到眼前的紙巾,沒有注意到對方陡然僵硬的神色,皺着眉擦去眉間的血。
他讨厭血味。
林馥臨死前,因為虛弱吐出的血浸染了胸前的病號服,紅的像朱砂,面色蒼白的像紙,瘦的觸目驚心,再也沒有素日裏驕矜姝麗的模樣。
買舒用紙巾去擦她嘴角的鮮血,卻怎麽也擦不幹淨,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林馥抖着嘴唇,用力攥緊他的手,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緩緩滑過他的手腕,黏膩冰冷。
林馥臨死之前回光返照,力氣大的幾乎要将指甲嵌進肉裏,像是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了,竟對這個人世憑空多出了些許眷戀,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唯一的兒子,神情複雜,片刻後,幹澀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吐出破碎的語句,尾音輕的像嘆息:
“別,別去期待.......你本........不該得到的東西。”
“好,好.........”
買舒由着她靠在自己的懷裏,面上帶笑,像是回憶自己走錯的人生,斷斷續續地說着毫無邏輯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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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她的瞳孔微微散開,身體漸漸冷了下去,最終悄無聲息的閉上眼。
林馥死時,體重還不到八十斤,被燒成灰時,也只能盛滿小小一個方盒。
買舒曾在午夜夢回時,睜大眼,睡意全無地看着那張黑白的遺照,試圖推測出林馥臨死時最後一句話想表達什麽,但卻毫無頭緒。
聯想到林馥平日裏要強的性格,估計是想叮囑自己好好争氣,替她奪回買氏集團吧。
思及此,買舒狠狠皺了皺眉,擦血的動作愈發大力。
他的面相看上去不太好惹,五官過于明豔,但白多黑少的眼睛清冷俊秀,中和了那為數不多的女氣。
他的右眉是斷眉,眉尾前一厘米生生斷開,買允誠将他接回家前覺得這不吉利,找大師算了他的命數,大師說他命裏多坎坷,十八歲成年後,命裏有一次大劫,若能熬過,則日後萬事順遂;若不能熬過,則小命難保。
階梯教室人多,因為開了空調門窗緊閉,有些憋悶,顧清宮扯了扯領帶,喘了口氣,垂下眼睫,低頭靜靜地看了一眼一旁學生們送給他的花。
這些花束被人用淺藍綠的紙包了起來,有些還沾着露珠,香槟玫瑰的淺粉和向日葵的橙黃搭配的恰到好處,擁擁簇簇,看上去明豔熱鬧;加上淡白的小雛菊做點綴,很難不讓人眼前一亮。
但顧清宮的面上卻沒什麽多于表情,甚至有些無動于衷。
纖長的睫毛掀落時,自上而下投下淡淡的陰影,淡綠色的瞳孔一瞬間像是透不進光的深海,只剩黑白兩色。
他叫了幾個保镖将看着心煩的花送回車裏,婉拒了一個前來想要合影的學弟,獨自一人走出校門,靠着牆點了根煙。
這一帶面相D大北門,治安一向不太好,顧清宮卻不害怕,食指和中指指尖夾着一根Treasurer,袅袅婷婷的煙霧自指尖升起,平添一抹淺白,将他的晦暗不明神色襯的愈發深沉,褪去了溫潤的外殼,逐漸變得明滅不定。
小路的對面,有一個笑的很甜的女生給他的男朋友遞了張紙巾,她男朋友側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摘下帽子将劉海全部撩了上去,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身側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群小混混。
顧清宮見此,微啧了一聲,暗嘆這屆學弟不行,視線接着上移,在落上少年眸間未散的狠厲和臉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時,微微一愣。
血的顏色?
少年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下意識轉過頭來,見是顧清宮,眸光輕閃,微微挑了挑眉。
少年皮膚白皙幹淨,唇如朱丹,眼若點漆。他有着一雙極其漂亮的雙眸,染上怒意時鮮活明豔,眉峰的血跡像極了神明額間的紅痣,讓人在敬畏的同時,又想跪伏在他的腳邊,只為在暗中窺探他的容顏。
顧清宮呼吸一滞,指尖微顫,燃燼的煙頭應聲落地,在顧清宮的世界裏發出轟然一陣響,幾乎要震碎耳膜。
顧清宮深吸一口氣,低着頭,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遠處的景色。
黑白,還是熟悉的黑白。
但當他再次看到買舒時,買舒身上黑色的襯衫和淺藍的牛仔褲顏色是如此明顯,他帶上口罩,背着光,和楚盛薇一起,并肩朝這裏走了過來。
至此,顧清宮終于可以确定,在他的世界裏,終于出現了一個唯一鮮活的、有顏色的人。
顧清宮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像是有一根神經,嗡的一聲斷了,踉跄幾步,扶着牆角站穩,神色出現了絲絲的裂縫,驚疑不定,怎麽也不相信,自己沉寂了二十多年的黑白世界裏,竟然會出現唯一的顏色。
他豁然擡起頭,眼神死死地盯在閑适地朝這裏走來的買舒,在即将與對方擦肩而過時,大腦先于身體,下意識拉住了買舒的衣服,指尖擦過買舒的手腕,一陣細微的戰栗和麻癢自尾椎骨升起,酥的顧清宮頭皮發麻。
買舒猝不及防地被人拉住,臉上還有些懵,慢半拍地擡起頭:“?”
顧清宮要比買舒矮上五公分,身形被買舒擋住,遠遠看過去,像是兩個親密的朋友在玩鬧。他抿了抿唇,正想說話,買舒眼角的餘光卻看見賊心不死的林如闵單手拎着鐵棍,面目猙獰地從顧清宮背後跑過來,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鐵棍——
砰!
顧清宮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就被人攬住腰往旁邊帶,清新的洗衣粉香味瞬間包圍了顧清宮整個身體,恍惚間像是落入了一個滾燙熾熱的懷抱。
顧清宮從未和人如此靜距離地接觸過,有些心慌意亂,下意識繃緊了身體,僵硬地擡起頭,瞳孔中落進一副從未見過的畫面:
淡淡微風吹起買舒墨黑的頭發,輕輕地拂過他白的近乎透明的眼皮,眼睫起落間,眸底是不符合于年齡的成熟與冷靜。喉結上下滾動,側臉輪廓分明,柔軟如玫瑰的薄唇微抿,又純又欲。
足以讓人為他面紅耳赤,怦然心動。
買舒卻不知顧清宮的所思所想,抱着顧清宮借力一個轉身,本想避開林如闵的鐵棍,卻猝不及防被路邊的石子絆倒,踉跄幾步,直接将顧清宮壁咚在了牆角。
自兩人連接的地方往下,買舒腳下的地突然染上了層疊的色彩,變成了淺黑的柏油路顏色,遠處的街景像是被人用畫筆上了色般,逐漸變得清晰可見,太陽刺目,金黃的光斑掩映翠綠的樹間,婆娑作響。顧清宮驚愕地瞪大眼,過于劇烈的色彩變化沖入他的眼簾,一瞬間如中暑般頭腦發暈,正想說些什麽,卻聽身上的人一個悶哼,身軀搖晃幾下,猛然倒了下去。
在兩個人身體分開的那一刻,顧清宮眼中的顏色又瞬間消失,重歸黑白沉暗。
林如闵本想收拾的是買舒的“朋友”,陰差陽錯将買舒擊倒在地,心裏又害怕又高興,本想趁着人亂開溜,誰料擡起眼,買舒倒了下去,露出熟悉的一個身影。
正是顧清宮。
往日裏春風拂面的小叔叔此刻目光沉沉,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面上全無平日裏的溫柔。
哐當——
鐵棍掉落在地,林如闵雙手一松,差點跪了,被顧清宮的模樣吓得嘴唇哆嗦,像被施了定身術,站在原地不敢動。
顧清宮長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住了将林如闵暴揍一頓的沖動,伸手正欲将買舒扶起,誰料在兩個人肢體相觸的瞬間,濃豔的色彩再次如潮水漫上在買舒周身,在顧清宮眼底爆發,顧清宮瞳孔收縮,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傳來,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倒了下去,雙唇磕在買舒的嘴角,迅速變得紅腫,舌尖嘗到了淡淡的腥甜。
“小叔叔!”
在暈倒之前,顧清宮似乎還聽到了林如闵的哭喊聲。
他努力想做出回應,眼皮卻沉重地擡不起來,粗重的喘息聲回蕩在耳側。
模模糊糊間,顧清宮像是被人扶了起來,不安地皺起眉,奮力想要睜開眼,恍惚見買舒和自己一起被擡上了救護車,這才下意識松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放任自己沉入了昏迷中。
買舒比顧清宮醒得早。
得益于從小的磋磨,他身體素質比大多人要好,不多時就睜開了眼,醫生将檢查報告交給了他,告訴他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叮囑他頭痛要記得回來複查頭部CT,排除遲發性出血的可能。
等醫生的叮囑完後,買舒忽然擡起眼,猶豫道:“請問........治療需要花多少錢?”
他現在離成年還有三個月,屬于未成年人,身上顯然沒有足夠的錢,這個時候,醫院勢必會提出讓監護人出面付清醫藥費。
但此時買舒的母親已病逝,父親不祥,且林馥本身就是孤兒,沒有親戚朋友,也就是說,買舒根本找不到人借錢還清醫藥費..........
買舒狠狠皺眉,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按照A國的法律,他需要在三天內盡快找到合适的監護人,否則就會被強制在網絡社群裏匹配一戶人家,登入戶口本。
按照曲蕭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可以折磨他的機會,到時候他匹配的家人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家‘,還有待商榷。
思及此,買舒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
醫生被問的一愣,有些詫異地看了買舒一眼,像是看出了買舒的為難,沉吟片刻,但還是盡職盡責道:“您是和顧先生一起被送過來的,應該算是顧先生的朋友。”
“而顧先生是我們這家醫院的最大的股東.........所以,你作為他的朋友,不需要付錢。”
朋.......友?
買舒愣了愣,抱臂皮笑肉不笑:“不敢當,不敢當。”
未婚夫變朋友,真有你的,顧清宮。
買舒在心底痛罵了顧清宮幾句王八蛋白眼狼,又看在對方幫他免除藥費的份上,心底終于平衡了許多,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腿,确認了一下沒有大礙,随意道:“既然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醫生手疾眼快,面帶為難地攔住了他:“.........”
買舒擡起眼,臉上的不解一覽無遺:“?”
醫生看了一眼這個過分俊秀的年輕人,忍不住在心底八卦這個人和顧清宮的關系,面上卻故作鎮定,吞吞吐吐道:“顧先生昏迷後中途醒過來一次,讓我們告訴你,要走之前,一定要經過他的同意。”
“若不經他同意離開,那麽醫藥費自負。”
“您住的病房是高級vip病房,一個小時一千,加上醫藥費、診療費和拍片的費用,一共兩萬八千五百六,刷卡還是現金?”
醫生誠懇道。
買舒:“...........”
買舒連上大學的錢都是寒暑假打工賺的,補貼生活尚且不夠,哪有閑錢看病。
總而言之,就是窮鬼一個,屁錢拿不出來。
他咬了咬牙,冷笑連連:“好,好,顧清宮,你真是好的很。”
稱病不見他,讓他吃了個閉門羹後,又讓顧琢出面折辱他。
現在好不容易退了婚,又不知在打什麽注意,明知他沒錢,就換了一個新的方法來羞辱他?
這些有錢人是不是真的就這麽無聊啊?!
說罷,買舒砰的一聲一腳踹開病房門,氣勢洶洶地走進顧清宮的病房內。
顧清宮和買舒中間只隔了一道牆,買舒走進病房時,顧清宮像是聽見了聲音,卻因沉在了夢魇中難以複醒,不安地皺起眉,整個人蜷在被中,只露出溫潤分明的側臉,蒼白的嘴唇緊抿,眼睫微微顫動,像是秋冬的枯葉蝶,平添一抹脆弱。
買舒見此,動作一頓,緩步行至顧清宮身邊,面上難得起了一絲動容。
室內十分安靜,沉默在空氣中緩緩發酵,顧清宮似乎是有些熱,動了動唇,鮮紅的舌尖探出一小截,不知喊了誰的名字,接着用骨節分明的手扯了扯被單被單,翻身露出大片淩亂的衣領和精致的鎖骨,纖長白皙的脖頸微微上揚,如同瀕死的天鵝,雙頰睡得有些紅。
片刻後,低沉喑啞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病房中,随着顧清宮的安靜,逐漸消弭于無形,徒留又輕又欲的尾音無聲撩動着誰的心弦,像極了床事上情動到極致時,沙啞暧昧的喘息。
銷魂蝕骨。
氣氛逐漸變得旖旎灼熱起來。
買舒垂下眼,眸光微閃,指尖動了動,自顧自在顧清宮床邊坐了下來,視線久久地停留在顧清宮白皙精致的鎖骨上。
幾秒後,買舒動了。
他旁若無人地将雙手撐在顧清宮耳邊,放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視線火熱,像是想要扒開顧清宮的衣服,看清楚他的每一寸皮囊。
買舒的聲音刻意壓的很低,無端透着些許性感,貼着顧清宮的耳朵,呼吸聲灼熱暧昧,噴灑在對方側頸,遠遠看去,像極了情人交頸,将不能示于人前的呢喃,緩緩的、輕聲吐出:
“大、傻、逼。”
剛清醒還沒來得及睜眼的顧清宮眼皮一顫:“...........”
他罵自己什麽???
買舒趁顧清宮不清醒,新仇舊恨上頭,一口氣在他耳邊說了好幾句國粹,放在電視劇裏都要反複消音打上馬賽克的那種。
對顧清宮動心?
不存在的!
他買舒,怎麽可能喜歡上這麽弱又沒用的男的?
他一個為了保護對方被砸了頭的人還沒怎樣呢,顧清宮倒好,直接被林如闵吓暈了?
幸好自己當初沒娶他,不然指不定得花多少時間伺候這個大少爺。
好不容易罵完,買舒心滿意足地擡起頭,卻始料未及、猝不及防對上顧清宮幽綠的雙眼:“............”
買舒渾身一僵,起身的動作定在遠處,和似笑非笑的顧清宮對上雙眼。
“罵完了?”顧清宮勾起唇看向他,眸光流轉,一派光風霁月的溫潤公子模樣,看上去完全沒有被冒犯到,反而貼心地問道:“爽嗎?”
這個時候順着顧清宮的話回答就是傻子!
買舒像根被壓制到極致的鋼板,猛地彈至後背,正想趁顧清宮“癱瘓”在床溜走,卻被早就有所防備的顧清宮猛地攥住衣領,使了個巧勁拉進,四目相對間,呼吸聲噴灑在彼此的耳畔,氣息交融,溫暖暧昧。
顧清宮盯着買舒過分漂亮的臉,慢條斯理地笑開,饒有趣味:“跑什麽?”
像是完全沒有生氣。
他的側臉溫潤如玉,語氣卻如溫柔鄉中絲絲縷縷的暗香,緩緩将盯上的獵物包裹的密不透風。
“我沒........”
買舒不确定顧清宮聽到了多少,努力地想要直起身,視線垂下,罵人當場被抓的尴尬讓他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落在顧清宮的眼睛上還是唇上,恨不得當場挖出一個地洞鑽進去。
太近了.........
這樣的距離,呼吸想聞,獨屬于顧清宮身上淺淺的煙草味萦繞在鼻尖,再近一些就要親上。
買舒雖然已經讀過大學,但本質上還是一個離成年還差三個月的小學雞,段位顯然沒有顧狐貍高,伸出手想去推開顧清宮,掌心卻不自覺落在顧清宮**白皙的鎖骨上。
砰——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事物摔落在地的聲音。
“你們............”
聽聞顧清宮再次暈倒,心急如焚急匆匆趕到醫院的顧琢和顧母不可置信地齊齊瞪大雙眼,手中的水果因為沒拿穩滾落在地,濃縮着濃濃親情關懷的聲音在看到眼前的畫面時戛然而止,房中的一切都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室內落針可聞。
只見在病床上,買舒以一種絕對占領的姿勢将指尖探入顧清宮的衣服中,而顧清宮雙頰通紅(睡的),眉目波光流轉笑意清淺(被罵怒極反笑),“半推半就”地任由買舒親近他,兩人衣衫淩亂,雙唇紅腫,買舒嘴角都破了,一看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龌龊事。
顧母渾身一僵,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而顧琢的臉,則成功地,綠了。
作者有話要說:受的人設根據情節需要做一點微調,不影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