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大明星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藍遠這一夜睡得很不好，翻來覆去的到了後半夜才睡踏實了。

藍遠沒睡好，卡卡米也沒睡好，他像是只等投喂的貓咪，雙眼冒光地盯着藍遠，可惜藍遠從頭到尾都沒看他。

到了早上，藍遠還沒醒呢，卡卡米就悄沒聲息地把人給壓住了。

藍遠在夢中不舒服地皺緊了眉頭，他下意識地動了動手和腳，卻都是動不了，他嘟嚷道：“卧槽，鬼壓床啊！”然後他就任由卡卡米壓着，繼續睡。

半小時後，鬧鐘響了，藍遠驟然醒來，正對上卡卡米的臉，把他給吓得魂不附體，任誰一大清早醒來入目的第一樣物事是一張無限放大的臉都會受到驚吓的好麽！即使這張臉十分帥氣也會讓人忍不住把他給揍成豬頭的！

卡卡米面無表情地說：“早。”

藍遠推開卡卡米，說道：“早個屁啊！你當自己是男版貞子啊！”他痛苦地甩着手臂，“都麻了！”

卡卡米說：“我研究過地球文化，貞子是十一區的女鬼，就算是變成了男版，我也不認為鬼有能力漂洋過海。”

藍遠說：“……真是夠了。”

卡卡米成了藍遠的一條跟屁蟲，藍遠去衛生間時他也屁颠屁颠地跟着，這讓藍遠的尿撒到一半硬生生地給憋沒了。

藍遠受不了地大叫：“祖宗诶，你要做什麽你倒是說啊！”

卡卡米說：“哦，你會來劇組嗎？”

藍遠給自己和卡卡米分別擠了牙膏，說：“不了。”

卡卡米把現成的牙刷塞進嘴裏，上刷刷，下刷刷，刷出了一圈白色的泡沫胡子，含糊地問：“為什麽？”

藍遠說：“我挺喜歡當警察的。”

卡卡米說：“我讓小卡調查過了，警察的工資很低，和明星是沒得比的，你的房貸……咳咳咳。”

卡卡米邊刷牙邊說話，一個不慎把牙膏沫給吞了，嗆得直咳。

藍遠忙給人拍背順氣，說道：“你是小孩兒麽？！這麽大人吃牙膏不嫌丢臉的！”

卡卡米灌了一大口水，“咕嚕咕嚕”狂漱一陣吐出，說：“我不是故意吃牙膏的。”

藍遠說：“廢話，除非你是弱智！”

卡卡米委屈地抱怨道：“地球人真兇，你對我太兇會引起星際戰争的。”他努力擠出了一個很刷時髦值的詞語，“我的個哥哥們是弟控，要是他們得知你欺負我的話，他們會一怒之下把地球夷為平地的。”

藍遠毫不憐惜地拍卡卡米的後腦勺，不料把人給拍牆上貼着了--重力調節器在他吐水時從褲兜裏掉出了。

藍遠：“……”這種一巴掌把人扇飛的感覺太爽了！

藍遠鐵了心不去當演員，任由卡卡米在他耳邊逼逼叨個不停也堅決不動搖。這讓卡卡米很不開心，單方面和藍遠展開了冷戰。

藍遠跟他解釋他很喜歡警察這份工作，盡管薪酬少但很充實，而且他不喜歡過太高調的生活，進了娛樂圈的話，他連最基本的隐私都沒了，他不想這樣。最主要的是，他不認為自己有演戲的天賦，那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領域，他不想去輕易嘗試。可無論藍遠怎麽說，卡卡米就是冷着臉--盡管他的招牌就是面癱，但此刻他渾身散發出的冷氣能把人給凍成冰塊。

藍遠勸了幾句，見卡卡米不聽，便作罷了，在出門時他跟卡卡米說道：“你跟我賭氣但別耽誤工作懂嗎？你到片場後多和傅源說幾句話，就是個那個演菲爾西要和你搭戲的，昨天估計是被魏導傷透心了，你給他打打氣，讓他別氣餒。他是和你對手戲最多的演員，你們關系處好了，拍戲時才會更順暢。”

卡卡米留給藍遠一個潇灑的背影，氣得藍遠對着他的屁|股虛踹了好幾腳。

卡卡米到片場後把藍遠的拒絕帶給了魏章，魏章說：“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卡卡米說：“嗯。”

既然藍遠不來，魏章也就不提換角兒的事了，這讓傅源松了一口氣。

傅源不是個愛顧影自憐的人，在昨日大哭了一場後，他就重新振作了。他不否認自己的演技很爛——畢竟這是他接拍的第一部片子，但是他堅信，通過努力和鑽研，他的演技會提高的，只要魏章不把他換掉，讓他吃再多的苦他都願意！

在開拍前，傅源在化妝間找到了卡卡米。

卡卡米難得的主動和傅源搭話了，他說：“藍遠不會來演菲爾西的，他讓你放心。”

傅源說：“替我謝謝他，可我很好奇，為什麽他會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呢？能出演魏章指導的電影，是多少藝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呢。”

卡卡米說：“哦，他喜歡當警察。”

傅源笑着說：“他會是一個好警察。”

以“藍遠”的話題為開場白，兩人聊了幾句，傅源就切入正題了。

傅源說：“卡卡米，我是來想你請教怎麽演戲的。”他将稍長的鬓發捋到耳後，這個娘氣的動作讓他顯出了幾分羞澀不安，“我明白這很冒昧，可我也沒有別人能請教，我不想拖劇組的後腿，我……”

卡卡米說：“你要把自己當做劇中的人物。”

傅源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卡卡米會這麽痛快地向他傳授經驗，他問：“這個理論我是聽過，但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卡卡米說：“是不容易做到。”他頓了下，說，“但不代表你做不到。”

傅源問：“你是怎麽做到的呢？當你演塔卡萊斯時，你好像真的就成了塔卡萊斯，和你搭戲我都覺得我是在與一個中世紀的傭兵團長說話。”

卡卡米說：“我會忘掉我是卡卡米。”

傅源不大懂。

卡卡米靠在梳妝臺上，望着天花板，像是在神游，事實上他是在思考要如何給傅源解說。

傅源安靜地等着，等到他以為卡卡米是睜着眼睡着了，卡卡米出聲了。

卡卡米問：“你智商多高？”

卡卡米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把傅源給問懵了，他呆了會兒，才說：“沒測過，但也不會很低吧……呃……能過及格線吧。”

卡卡米說：“哦，那我的辦法就不适用于你了。”

傅源：“……”他是在歧視我的智商麽？！

卡卡米說：“我會在自己的大腦裏建造多個區域，每個區域存儲着不同的記憶，當我要扮演一個人時，我會調出關于這個人的所有資料，包括他的經歷，他的性格，他的想法等等，然後，我會把我自己的記憶扔某個區域裏關閉，這樣一來，主宰我大腦就是虛拟人物的記憶，在那一刻，我就不再是卡卡米了。”

傅源：“……”這個方法果然不是他能用的，完全弄不懂啊！

卡卡米問：“你是不是沒聽懂？”

傅源說：“對。”

卡卡米嘀咕道：“落後且愚蠢的地球人。”而後說，“總之就是兩個要點，首先，你要理解你飾演的這個人物，也許在劇本裏對他的正面描述并不多，但你要用你的想象力為他完善他的整個生平，其次，當你足夠了解一個人時，你同時也就了解到這個人在不同的環境和情況中時會做什麽，你就照着你想的去做。”

傅源若有所悟，他輕聲道：“我在飾演菲爾西時，我總會想，他說這句話時會是什麽語氣呢？他的這個笑容嘴唇上翹的弧度是多少呢？我想這麽多，都是因為我不夠了解他。”

卡卡米說：“對，你要了解這個角色就像了解你自己。”他舉了個例子，說道，“你喝水時是怎麽喝呢？”

傅源說：“端起來喝。”

卡卡米把一次性水杯裝上水，遞給傅源，示意他喝水。

傅源單手接過，喝了一口，咽下。

卡卡米問：“菲爾西會怎麽喝水呢？”

傅源卡住了，“這個……”他回想着劇本，沒想出有哪一幕描寫過菲爾西是如何喝水的。

卡卡米說：“一般的傭兵都是糙漢子，就連塔卡萊斯也總是大大咧咧的，與這些人想比，菲爾西柔弱得幾乎女性化，他享受生活品質，有着良好的教養，當白獅傭兵團去觐見王族時，別人都把菲爾西當做是某個沒落貴族的後裔。綜上所述，菲爾西喝水時，他會用雙手捧着被子底部，很小口很小口地品味，就好像他喝的不是白開水，而是上好的茶。”

卡卡米講完就給傅源示範了一遍，他用着廉價的紙杯，喝着無味的涼白開，但傅源卻覺得，他們是穿越到了某個午後的小酒館，店裏僅有寥寥的幾個客人，菲爾西偷得浮生半日閑，一個人慢慢品味着醇香的美酒。

卡卡米将喝空的杯子抛物線投入垃圾桶，說：“不好喝。”

傅源驀地笑了，他說：“我請你喝飲料去。”

卡卡米說：“我要可樂。”

傅源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