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第 39 章
“诶嘿~诶嘿嘿~嘿嘿嘿~啊~——”
“你能不要笑了嗎?”
“诶嘿嘿嘿~徹底瘋狂~——”
“。。。”
三人一路走着,伴奏就是夢千尋賊賊的笑聲,是連外人都知道她很奸的那種笑,羽人非獍覺得自己有點遭不住了,為什麽自己身邊唯一一個正經人的朋友,到最後也變成這副模樣,這就是江湖麽?
皇甫笑禪跟在夢千尋身邊,時不時給夢千尋抗在肩膀上的小紫補刀,免得他中途醒過來,三人兜兜轉轉來到天波浩渺外,再度忘記玄宗電子門密碼的夢千尋帶着兩人僵在門外,另外兩人對五行八卦也不是很了解,無奈下只能蹲在外面等着裏面人進出。
“唉,這地對于不懂行的人來說真難進,但對于行家裏手來說并不難,蒼那知道又會被人背刺?”夢千尋這話說得老氣橫秋,她是真的覺得大家不行,唯有她才能指引大家走向勝利的希望!
翠山行老遠就看見三人待在這裏,他看見夢千尋面色紅潤,便明白這段時間她過得不差,正想欣慰地一笑,他就看見夢千尋從地裏刨出一些草根,連土都沒有抖落,就往嘴裏塞。。。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即刻站到夢千尋身邊冷漠地問“好吃嗎?”
夢千尋還沒認出翠山行的聲音,她只是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淡淡地回道“就那味道吧,酸溜溜地。”
“上面還有泥巴,你是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
此話一出,夢千尋如遭雷擊,皇甫笑禪當即看見夢千尋原地跳起,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後,立刻把手上的東西甩出去,看得出她很害怕這個道長了。
羽人非獍也對翠山行投出佩服的眼神,她居然會聽你的話。
翠山行回了他一個好說的眼神,問道“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你的家人來接你了嗎?”
夢千尋不好意思地抓住皇甫笑禪的手,朝着翠山行揮揮,她随即解開麻袋,露出裏面昏過去的,後頸鼓起一個大包的紫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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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行大驚失色道“你從哪裏把他找來的?!”
紫荊衣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怎麽會輕輕松松被他們抓住,再說了還把他捆豬似地捆來?
皇甫笑禪嘆了口氣,為夢千尋解說“道長就當做一物降一物吧,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場合。”
“說的有理,我帶你們進入天波浩渺。”翠山行抱起昏迷的紫荊衣,本着同修之情不好再讓他待在麻袋裏。
此情此景,夢千尋到底是靠在皇甫笑禪的肩膀上小聲驚呼一句哇哦,這不就是玄宗本子裏亂拉郎的場景麽,翠紫啊,哇哦~
但是她想看all蒼或者all金啊,夢千尋捂住自己的頭,剛才腦海中流竄過一張蒼的畫像,叼雪茄戴金鏈彈吉他的蒼?這又是上天給自己的預言麽,以後蒼會下海?
皇甫笑禪見夢千尋又發起呆,并且眼中神色莫名,輕聲詢問“夫人你怎麽了?”
夢千尋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說什麽,腦中關于玄宗的畫面實在太過微妙,她怕說出來後被翠翠錘爆狗頭。
進入天波浩渺後,蒼轉頭看見翠山行懷中的紫荊衣後,立刻神色大變,呼道“紫荊衣?!”
“翠山行,你是在何處找到他的,金鎏影呢?”
啊,這算不算是玄首官方蓋章的連體嬰,夢千尋舉起手回答蒼的問話,“我知道,小金是另一個橋主,以後還要當法官,并且混黑亂搞男女關系,路越走越窄這話說的就是小金~”
“原來是夢姑娘,多謝你。”蒼撚指一算便得了結果。
夢千尋扣了扣皇甫笑禪肩膀上的繩扣,并沒有回答蒼的道謝,她現在感覺自己腦子亂糟糟的,各種沒有見過的人的圖畫在腦子裏出現,她現在腦子裏好多各種各樣的素還真哦,偶爾閃現的白發女人看起來讓她分外不舒服。
回過神,發現蒼他們又在講自己聽不懂的話後,她跑到放置小紫的桌子前,開始拔紫荊衣腦袋上裝飾用的水晶片,微妙地有種拔仙人掌刺的快樂。
正拔掉最後一片水晶時,紫荊衣皺着眉醒過來,他正頭暈眼花,就聽見耳熟的女聲說道:
“你醒啦,已經過去五十年了。”
“???”
他突地坐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什麽?!五十年?!正想詢問夢千尋的目的,卻只見夢千尋一臉的壞笑,又被這個女人耍了。
紫荊衣側過臉怒道“你到底想玩什麽把戲?”
夢千尋把玩着手上一摞的水晶片,嘩啦嘩啦地作響,她盯着紫荊衣不屑的表情哼道“偉大的哲學家妖蛾子說過,為什麽要問理由真正每一件事情都有理由嗎你愛問理由,吾給你一個理由,你又不相信吾的理由。沒理由,真正沒任何理由,要說理由,吾想做,就是一個念頭,想做、去做,這就是理由。”
她嘆口氣後又繼續講道,“你真的覺得你和小金的友情堅固牢靠麽?那麽在苦境後,你們又是怎麽分開的?其實你們之間的友情從未堅固,所以一碰就碎?”
紫荊衣聞言雙眼眯起,嚴肅地盯着夢千尋,冷冷地說“你又知道些什麽?”
夢千尋哈哈哈一笑,樂道“先祖之靈、謬思之冥,賜吾得見萬靈之形,你們合作的秘密?”
“你!”
紫荊衣的聲音明顯生氣了,那冷傲的面容越發寒霜遍布,若不是在玄宗的地盤,他哪裏會讓這個女人再多說一句什麽,她到底知道什麽?!但咬緊的牙關,卻表現出紫荊衣心中的酸澀。
夢千尋想到他別扭傲嬌的個性,覺得自己心中的一絲拉的母愛湧現出來,撓撓額頭說道“你的感情細膩綿密,其實有絲啦像是林妹妹啦,因為過度重視對方的感情,往往會把對方的一切拿來比較,不是講你小氣啦,就是太過在意就會失去彼此該有的距離,彼此又太過熟悉,導致下意識會用自己的感受去度量對方的行為。”
紫荊衣看着面前理智不清的女人,她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怎麽會如此了解自己,疑惑間他又嘲諷地想起金鎏影,若不是因為五大神器重現人間,金鎏影怕是還不會和自己交談,心中忽地更是泛酸。
他惱道“你既然這麽懂,你是想離間我們兩人就直說吧。”
夢千尋嘆氣,娘的,好麻煩啊,你是林妹妹,但他又不是寶姐姐這就難了,十個同修你偏偏選了最差的一個做摯友,小紫你不癡迷彩票賭馬什麽的,實在是太好了。
“小紫,你說話真難聽耶~”
“我和你說話是覺得你還能回頭,有些死心眼的人走進死胡同後,發現不能回頭之後就強行鑽出一前路,最後越走越獨,小金是主犯,你算從犯,我是好言不勸找死的鬼啊,非洲小紫!”
天波浩渺這時已經安靜下來,只聞紫荊衣喘粗的呼吸聲,向在場所有人表明他不平的心緒。
亭中的談話也早已停止,幾人不約而同豎起耳朵傾聽夢千尋的話語。
羽人非獍聽到夢千尋說的話,不由想起他們在落下孤燈吃火鍋的那天,果然無論怎麽變,本質依舊一樣,她還是她,但能說出這樣清晰嚴謹話語的她真的瘋了嗎?
還是因為打擊過大,而時醒時瘋?
同樣背負弑母罪惡的他,對夢千尋的失智感覺非常複雜,但羽人非獍明白再荒唐的夢,一切遲早都要醒的。羽人非獍瞥向皇甫笑禪,但願有他拉着她,世界上總有喘息的餘地給夢千尋。
蒼倒是覺得這姑娘大智若愚,他聽着夢千尋的話都有片刻的失神,也不知現在在屋內修養的赭杉軍和墨塵音有什麽想法?
不妨一問,蒼心念一動替同修們問道“夢姑娘是怎麽想的?”
夢千尋玩弄着水晶片的手停住,糾結道“額,男人的死要面子和粗如象腿的感情神經,真的讓我講?我感覺小紫都想打我了!”
蒼看着聽得津津有味的翠山行,微微搖頭表示無礙,他說道“旁觀者清,我們想知道姑娘的評價。”
“诶?我在玄宗真有面子~”
夢千尋樂了,開始回憶腦子裏還能有什麽倒得出來的東西。
“彼此太熟了,考慮對方時已經不再作移位體驗,只是順着自己的思路進行推測和預期。結果,産生了小小的差異就十分敏感。
本有差異卻沒有差異準備,都把差異當作了背叛,誇張其詞的要求對方糾正。這是一種雙方的委屈,友情的回憶又使這種委屈增加了重量。負荷着這樣的重量不可能再來糾正自己,雙方都怒氣沖天地走上了不歸路。”
“說的就是四奇,特別指小紫和小金。”
紫荊衣這時已經僵住了身軀,屋內人的眼睛也閉上了,該說是恍然大悟,還是悵然若失,這股尖銳又濕軟的情緒是什麽?如何分辨?如何開解?
夢千尋這個時候已經說到興頭上,并且開始壓不住話,她含着惡趣味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達成小金的願望!你們一開始為什麽不趁蒼沒有防備,幹掉他呢?”
“毒死蒼之後,赭赭的性格不喜歡争執的,他會退讓,這樣老大仔就輪到小金做了,小紫你再把罪責背下來,然後自殺謝罪,這樣不就圓滿了嘻嘻嘻,我不信你們當年沒有這個念頭~”
“手段不狠,地位不穩~”遇到緊急事态,要有壯士斷腕的決絕!”
她這麽講話,紫荊衣稍微平靜的心再度燃起怒火,他嘲笑道“你倒是說的輕松,要是你,真正做得到麽?”
紫荊衣心念轉動,複又嗤笑的誘勸道“還是你真正做過這樣的事情?你殺的是誰呢?”
我。。。我?我?我做過啊
夢千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的頭随着紫荊衣的問話開始劇痛,海水的聲音、冰冷刺骨的風、鹹腥的空氣、還有?還有女人陰毒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做到啊!我當然殺了人啊,我把我母親殺了哈哈哈哈!——”
衆人只見夢千尋抱着頭開始語無倫次的狂笑,現在無序地抓撓着自己額頭的她十足像個瘋子,皇甫笑禪心中一痛想走過去安慰她,下一瞬只見她仰頭長嘯一聲。
“呀!————”
女人尖細高昂的聲音,滿含着內力宣洩而出,屋內外的茶杯碗盞因為這道聲波破碎,距離夢千尋位置最近的紫荊衣首當其沖被震碎耳膜,雙耳流下鮮血。
眼看着夢千尋像是要發狂傷人,皇甫笑禪立刻閃身來到她背後敲暈了她。
紫荊衣看見倒在皇甫笑禪懷中的夢千尋,眼角滑落出大滴的淚水,說不清是解氣還是郁悶,他別開臉不去看被他用言語刺激癫狂的女人。
皇甫笑禪抱着昏倒的夢千尋,只覺得她臉上的眼淚快把自己的心融化成泥。這個只會逼迫自己的蠢女人,想到因為妻女相殘而亡痛不欲生的患劍,皇甫笑禪退隐前收到關于他的最新消息是患劍他皈依佛門出家了,上一代的仇怨因為她而最小範圍的終結。
他抱着夢千尋嘆氣,對蒼說道“請玄首讓我們夫妻在此休息一晚,她現在狀态不佳。”
蒼清楚這是因為紫荊衣的計較導致,他不像其他人容讓着夢千尋,一時之間刺激夢千尋的神志,他心中不是沒有後悔之意,只是紫荊衣嘴硬而已,都是因為夢千尋直白說出的話,句句刺中他的心,同樣也刺痛了他的心。
“皇甫先生請自便。”
羽人非獍倒是沒有留下來的想法,有這個休息的時間,不如去詢問慕少艾,有沒有遇到過和夢千尋相同症狀的患者,免得夢千尋下次再被人刺激。
他說明離意并獲得到進入天波浩渺的方法後,羽人非獍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短短彈指間,原地就只剩下蒼和紫荊衣。
蒼幽幽地對紫荊衣說道“久見了,紫荊衣。”
“蒼,我們之間又有什麽好說的。”紫荊衣習慣性地想摸出扇子遮掩表情,直到手摸了一個空,想起扇子失落後,他的手自袖中慢慢緊握。
蒼沉吟片刻後道“那你和四奇的同修們就沒有話可以講了嗎?”
他們?
他們又能和我說什麽,紫荊衣以沉默回答蒼的提問,屋中人卻早已安耐不住情緒,走了出去。
月下藍衣藍發的清俊道子出現在紫荊衣的面前,這人便是四奇中脾氣最溫和的墨塵音。
曾經的同修好友,現在的師門叛徒,穿過漫長的歲月,兩人四目相對,皆是對彼此感到陌生,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到沒有之前和他人相處那麽緊張。
蒼退至亭內給兩人留下談話的空間。
也不知昨夜他們談論了些什麽,但是第二天紫荊衣留在了天波浩渺,并且獲得了一定的自由。
正午他端坐在亭子裏飲茶,順便被蒼監視,突然間聽到房子裏一陣響動,随後旋風般有人影從中冒出,那是含着一泡淚水的夢千尋從房屋內沖出來了,于此同時紫荊衣自己的嘴裏也被塞入了什麽滑滑的東西,他吐出來一看是一些紅褐色的蘑菇和豔色漿果碎塊,味道澀口又回甘。
啧,無聊娃兒的惡作劇。
紫荊衣他從來沒有見過,敢在他面前哭腫眼睛的女人,想到昨夜翠山行透露的消息,他搖着扇子冷哼一聲後,決定不和這個冒犯自己的小智障計較。
冷眼看着皇甫笑禪把夢千尋拖回去後,紫荊衣用茶水漱過口後繼續望着風景沉思,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紫荊衣開始後悔,他深呼吸壓下心頭的怒火,閉眼不再看視野中遍布的炫彩‘絲線’,不就是食物中毒?
算了,他、不、和、小、智、障、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紫:“論氣人的嘴上功夫你是比不過我的:)”
尋妹:輸了,就開始爆哭并且搗亂。
林主向小紫投去譴責的目光,玄宗衆人向小紫投去譴責的目光:“你招她幹嘛?是不是說贏她後你很驕傲?”
龍首:“什麽時候我的部下變成玄宗之人了?”感覺江湖上都默認了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