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默落斜倚榻上,滿頭青絲傾瀉,姿态慵懶,顯得格外的魅惑,但黛眉輕輕蹙起,似是有什麽困難的事縛住了她。寬大的輕紗衣袖蓋在榻上,似鋪天蓋地而來的雲層覆蓋住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天邊的憂郁色彩濃重的讓人窒息。
轉首看向窗外的天,默落的唇邊隐隐浮起一抹炫目的微笑。呵呵,過幾天就是皇子殿下的登基儀式了,似乎又要變天了呢。想着皇子登基,想着她們籌劃已久的計劃……心情突然大好,嘴裏也便輕輕地哼起了歌——
魚在水裏哭
魚在水裏哭
我握着你的手說
魚在水裏哭
你笑着說別傻了
魚并不會哭
它們是一種沒有眼淚的動物
樹在雨裏哭
我擡頭看着你說
樹在雨裏哭
你溫柔看着我說
樹并不會哭
它們是沒有思想情感的植物
我突然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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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眼淚的悲傷沒有人清楚
只能呼吸着不被了解的孤獨
一個人僅僅記得一切會結束
我矛盾着無助
很需要你能給我一點點保護
想對你說的話卻總說不出
我變成了植物
沒有人在哭
你摸着我的頭說
沒有人在哭
我在哭只是沒有人在乎
我突然的無助
沒有眼淚的悲傷沒有人清楚
只能呼吸着不被了解的孤獨
一個人僅僅記得一切會結束
我矛盾着無助
很需要你能給我一點點保護
想對你說的話卻總說不出
我變成了植物
沒有人在哭
你摸着我的頭說
沒有人在哭
(《魚在水裏哭》)
似乎是一首帶了傷感的歌,唱着唱着,默落突然就沉默了。不知怎的會想起這麽一首歌。不過很不錯不是?很适合現在在這宮殿裏的默落。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默落沒有回身去看,也懶得回頭去看,因為她知道是誰。果然,來人不見主人來招待自己就拉了張凳子來自個兒坐了。默落覺得好笑,這個家夥,一直就這樣。
“什麽事啊?”嘴角不自覺地噙了抹笑,默落的語氣難得和善。
這樣的默落,看得來人又是一怔,然她還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端正了自己的神色,問默落:“落,你決定了嗎?”
“等了這麽久,就等這一天了。”神思有些恍惚。
紅衣女子颔首,附和道:“我們也準備了很久哦!”順帶向默落眨了眨眼,帶走了那僅有的一絲哀傷。
皇宮裏的皇帝和皇後,是她一直最仰賴的親人。直到他們把她強留在他們的兒子身邊。可是他們有否想過瑾?他們的另一個兒子?他被悲傷填滿的心,他用冷漠做的僞裝已經把他自己折磨的面目全非。
為何他們還會想要用一個極相似的人作替身,留下她,為了他們的這個兒子?百思不得其解之後也就不再去想,默落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那我走了哦!”紅衣女子起身要走。
“等等,”默落出聲攔住,聲音裏的慌亂掩蓋不住,“再陪我會,一會就好,一會就好……”說到後來,倒更像是祈求。
心細如心舞,怎能發現不了默落的異樣。她在害怕?她在怕什麽?“怎麽了,落?出什麽事了?落你說啊!”久久得不到回應的心舞心裏有點發慌。她搖晃着默落的肩,急于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雖然默落掩飾得很好,但彼此如此熟悉的她們對她的異樣很是敏感。
“……”可是默落卻始終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地上斑駁的樹影。
心舞眼裏的擔憂更甚。
“計劃提前吧,我等不到了……快些走……快……提前……”說到後來變得語無倫次,帶了微微的哽咽和懇求。
心舞的心裏隐隐的痛,到底是什麽事,會讓當初如此堅強冷漠的人變做如今的脆弱?“好好,我們提前,我們帶你走,等我們的消息。好麽?”雖然不放心讓默落一個人待在這裏,可是……
擦了眼淚,收起自己心裏的軟弱,默落重新設起強大的心防,對心舞說,“不要讓她們知道。”
“嗯。”默契使然,心舞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說太多的好。
原本默落是想走就可以走的。但是這樣想離開便離開會讓身邊的人痛苦并且付出不必要的代價,她沒這麽自私。而且天大地大,沒有基礎照樣寸步難行。所以她要斷了一切不利因素,給自己留下個最安全的後路。
而且,孜攸的皇帝夫婦畢竟對她有養育之恩,她也不能對他們狠起心腸。所以,能為他們做的,她就盡量做好做全。
皇子殿下的登基大典。
普天同慶!他國使臣也紛紛送上賀禮。今天,宮殿裏的防衛會相對弱些,而皇帝皇後和皇子殿下都要在大殿裏進行儀式。
全國上下鋪張着喜慶的大紅,每個人都被這樣的氛圍所感染,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不知道新皇能為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帶來怎樣的福生,很是期待的樣子。
在只剩了一半的落然宮裏。
“落,你不出席可以的麽?”沁瑟始終不放心,就怕萬一計劃被打亂,那樣的話,落……
“放心啦,我辦事你們放心。”說話的是鵝黃色衣衫的杏杉。
“那找誰替代?”心舞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微微一笑帶過,拍了個響指,一個白衣的女子拉着什麽東西從外門走進。當看清白衣女子的相貌時,全部在場的人(不包括杏杉和默落)都大大的吃了一驚。久久只看着她沒有說話。
沁瑟是最先一個回神的,她不确定的叫了聲:“白馨?”
“我回來了。”一語消除了所有人的懷疑。
“太好了!”大家都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咦,你身後是……”
“落,人帶來了!”
“好!”昏迷的人被帶到跟前。吩咐好了該做的事,每個人分工仔細着手辦理。
白馨就負責給昏迷的人上妝,讓人看不出她是誰,而着裝是用的今早太監送來的禮服。白馨很盡職地在這個人的臉上用化妝物品描繪着。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如果除卻那些被打暈的送禮來的侍婢和太監。
沁瑟在外面望風,因為在這麽多人中,她的輕功是最好的。
心舞和杏杉就憑借自己在外打滾多年的經驗在外面布置着一切,打點行裝。她們這一走,怕是就要放棄孜攸。
孜攸現在正舉國歡慶,希望新國主會比上一任國主更強,能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讓孜攸能夠更強大。當孜攸籠罩在一片歡慶氣氛裏時,孜攸後宮的落然宮裏卻正進行着不為人知的秘密行動。
“迎接皇後娘娘!”太監尖聲的詠唱傳到落然宮裏衆人耳中,只覺得緊張萬分。悄然的隐了身,喚醒了被打暈的一幹人等。
一切都有序地進行。
看着他們這龐大的隊伍出了宮,向大殿行去,衆人心裏都放下了一顆大石頭。換上早已準備好的平常衣物,躍出宮去到地方和杏杉她們彙合,免得她們擔心。
出了宮以後,大家都明顯地放松了很多,連默落的臉上都挂起了難得一見的笑容。看着她這樣舒心的笑,大家相視着很有默契的微笑。
上了馬車,五個着了男裝的女子相擁在一起,這樣的安靜祥和已許久不見。馬車由一個可靠的人駕着,向城門方向駛去。
“站住!” 守城将士橫過兵器,冷冷地對着馬車夫,“來者何人?”
馬車內的默落等人不禁都緊張起來。這是怎麽回事?今天不是應該普天同慶的麽,怎麽還會……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大人,小人是要載着我家的公子們上郊外去游玩。”那将士仍是冷着臉看着馬車夫。
“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啊!皇子妃娘娘的封後大殿,新皇的登基大典,趁着今日日子好,小人才帶着我家的公子們外出去游玩的。”車夫開始對着守城将士解釋。
那将士懷疑地看了看一臉谄媚地笑着的車夫,用手上的矛挑開了車簾,見确實是幾個公子,才微一颔首,給她們放了行。直到出了城,默落才長長地出了口氣,真是吓死了!
“為什麽加強了城防?”默落不解地喃喃自語,“現在儀式也應該還在進行中啊……而且我們沒有浪費一點時間……”
“是哪裏出了問題?”杏杉耷拉下腦袋。“不過……怎麽可能!我們做的很仔細了,不可能還有破綻的!”杏杉又一臉的難以置信。
“誰知道呢?快些離開才是正道。”心舞的話得到了一致的認同。嗯,看來必須得快些離開才是,若是有個什麽萬一就不好玩了!
默落掀開車簾,對外面駕車的人說:“麻煩快點。”
戴着鬥笠的人轉過頭,正是上次在茶室的小二!他向默落點點頭,“駕~”猛地一抖缰繩,馬兒吃痛,拖着她們一大幫子人狂奔起來。只眨眼工夫,那城門已然消失在視野裏。
“以後怎麽辦?”白馨問。
“先找到地方。”
“那我們去哪?”四雙眼睛一致投向正自出神的默落。
“啊?”默落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又仔細地想了想,一個國家出現在腦子裏,似乎很早就很想去了的。那麽,就那裏吧。就讓那裏作為我們的第一站,對!“川淩。”脫口而去。
“好!”其實無論去哪都是一樣的,只要不是孜攸就好。她還要去找淩梓然,還有因為血珀而扯出的那一段事,總覺得,他告訴自己是有目的的,否則……總不會無緣無故給她講故事吧。
馬車向着川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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