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作者有話要說:
窗外的鳥兒鳴啾啾,花兒露出了笑臉——一轉頭默落看到的就是如是一派盎然,絲毫不見秋日的蕭索的景象。欣喜的起身,穿戴梳洗完畢,默落走到廳內木桌旁坐下,不經意地一掃,看到了桌上擺着的一塊血珀。拿起來,撚在手裏把玩,通明透亮,血絲均勻,是天然血珀中的極品。
招來碧深,視線不離這塊極品血珀:“這是誰放這的?”
“是川淩的二殿下。”跟随默落很久,默落的脾性也摸準了,碧深站着說話也不低頭。
“他送來做什麽?”似是自問又似是問碧深。
“嗯~”歪着頭想了想,方道:“我也不知道。”
本來聽到碧深的前句“嗯”以為她知道些什麽,哪知道就只等來一句“不知道”,默落支着頭,郁悶的瞪了碧深一眼。
“哦,知道了!”默落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你下去吧。”
“是!”聽到碧深特別興奮的聲音,默落不由地一愣,繼而擡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碧深消失的方向,方低下頭細細思索。似乎,最近的碧深行為很不正常,似乎總是有什麽瞞着她一般。呵呵,默落失笑,難不成她還能去棒打鴛鴦?
默落的注意力被血珀吸引。舉起這塊血珀,對着庭院裏的陽光照了照,哈?竟然看到了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夏默財團?默落的目光倏地變得警惕,難道那個淩梓然知道?不,不!不會的!這不可能!瞳孔瞬間萎縮,這怎麽可能?他到底是什麽人?!
越想越慌,越想心裏越覺得沒底,默落霍地站起來,欲向淩梓然問清楚。可是,這會兒,他會在哪裏?跨出了一半的腳步定格在了那裏。
恰在這時,碧深匆匆忙忙地跑進來,離得門尚有些距離,就急急地大聲叫道:“小姐,小姐,川淩二殿下約您在禦花園見。”正想找他的默落一聽,震了震,疑道:他到底是何用意?而且總是感覺,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似是腹黑一派的。
禦花園。
快步走到面前站着的人的面前,默落舉起手裏的血珀,開門見山地問眼前的人:“這是什麽意思?”不見喜怒。
“嗯?”對方只是眯了眯眼,沒作解釋。
默落挑了挑眉,安靜的極有耐心的等待他的回答也不急,既然送來了就不可能什麽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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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皇兄的貼身之物。”淩梓然有點自嘲地笑了笑,方道。
“怎麽可能!”他皇兄?大殿下?将來川淩的國君?他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東西!心裏驚疑的同時,質疑的話語也脫口而出。
“本殿下會騙人?”淩梓然對默落的這種态度很不滿意,挑了挑眉,反問。
“誰知道。”倒是一個誠實的人兒,但默落的回答卻又實是刺激到了向來優秀的淩梓然。
“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本殿下所言?”難道女人都是用感覺判斷的?難道女人都是沒有腦子的?難道……淩梓然心裏納悶。
“只是不敢相信罷了。”默落的神情突然變得冷淡,分明又不是奇怪那麽簡單的樣子。
“不敢相信?”淩梓然不禁要懷疑,這個在孜攸國分外受寵的碧落郡主究竟是什麽來歷。接着又補充了一句,“何以如此說?”
“川淩的殿下怎麽會有這樣的極品血珀?”默落岔開話題,不想再就前一個話題糾纏不清。
“你還沒有回答我。”緊揪着前面的疑問不放,總感覺裏頭有什麽有利信息。淩梓然微微眯起眼,不懷好意地看着一身素淡的默落。即是極品,堂堂川淩大殿下又為什麽不能有?!
把眼轉向別處,忽然定在一旁的小連翹上,聲音悠遠,好似神思早已不見:“沒有什麽特殊理由。”默落正色道。
“哦!”淩梓然恍然大悟地出聲,便不再多言,只是俯身擺弄禦花園裏的花草。
“想必二殿下找默落來不是只為了看您擺弄花草吧?!”瞟了眼淩梓然,默落的語氣裏帶來微微的嘲諷。
但淩梓然卻全然不顧,好似根本不在意。嘴角輕揚,扯起一抹好似嗜血的微笑,道:“皇兄在5年前突然昏迷。至今……”陰影遮掩,看不清表情,只由緊握的拳便可看出他的掙紮。
“……”默落沒有接話,等他自己恢複。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的淩梓然臉色極不自然地轉換,清了清嗓子掩飾道:“本殿下今兒情緒……欠佳!”無所謂地繼續擺弄花草。
欣賞着淩梓然的窘态,默落沒來由地覺着好笑。抿嘴,擋不住笑意。這般別扭的樣子,當初也是見過的。只是那個人,現在不在身邊,而已。抿起的嘴角,慢慢松懈。
眼角餘光捉到默落唇邊的笑意,頓時惱怒:“喂!”聽語氣,似是很不爽。
“什麽?”自覺地把淩梓然的尴尬忽略過去,裝作全然不知。
“皇兄每隔一兩個月都會蘇醒。”喔?如此奇怪的病症……默落來了興趣,遂倚着樹幹聽着。
淩梓然陷入了回憶,雙眼漸漸失去了焦距,神魂已然去到很遠的川淩,返還回到了時間劃過的角落。
“第一次醒來,皇兄的手心突然就多出了這麽個石頭。”細細回想,“皇兄說這叫血珀,是琥珀中名貴的品種。皇兄睡着的時候很安靜,但是這種安靜卻逼人發瘋!逼得我發瘋!”淩梓然咬牙切齒,眼神痛苦。
“為什麽?”不由地,默落插了一句,覺得奇怪。怎麽會逼人發瘋呢?
“後來醒來,皇兄都只看着這枚石頭發呆,有時候還會露出甜蜜的笑……”突然神情變得慘淡,只聽他繼續道:“我不堪忍受這樣的漠視,有一日把這石頭偷偷地藏了起來。”
直覺告訴默落,下面也許就是重點了。于是也不再打斷,只靜靜地聽他述說。
“發現石頭不見的皇兄跟瘋了似的好像丢了性命一樣的到處翻找,滴水不進地找了幾天未果,卻仍是不放棄。他當時很虛弱!”說到這裏,淩梓然好看的眉染上了痛苦的墨跡。
從淩梓然的痛苦中看出了些什麽不正常的默落問:“後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點點頭,淩梓然沒有說話,再沉默了一會兒,方垂下頭掩去自己的神色道:“沒有找到石頭的皇兄很是絕望,不知道為何會絕望……之後他一覺睡去,半年都不曾再醒來。”
“啊!”默落忍不住驚呼,這不就是植物人了嗎?!
雙眼迷離地看了捂嘴的默落一眼,接着道:“後來,我把那名為血珀的石頭放回了皇兄的手裏,竟然在第二日,皇兄醒了!”知道自己兄長清醒,竟是因為自己偷走的石頭,內疚定然是爬上了淩梓然的心間。
“皇兄說,血珀裏住着他最愛的女子的影像。我看了。”擡頭看了一眼尚不明白的默落。
“在秋狩時看到真實存在的你,我當時的感覺真的是無法形容。”淩梓然的臉上尚殘留着震驚的神色。
“怎麽可能!”默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瞧他。
“我也在奇怪,為何會有真正的人!”他一直以為這只是皇兄的幻覺,卻沒想到竟是真的。可是,他皇兄過去不可能見過眼前的女子,就連一向和夏瑾卿香蕉甚深的他也是在這次秋狩剛見的默落。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俱是不明。首先恢複正常的是默落,她問:“那你把這塊名貴的血珀給我是什麽意思?”
“也許你能給我解惑。”理所當然道。
拿出血珀,對着陽光,景象漸漸浮現。默落指着其中一幢大廈,對淩梓然說:“這是夏瑾財團,R市最大的財團。”
聽得暈頭轉向的淩梓然迷惘地問:“財團?聞所未聞!”
“這裏的最高領導人是一個和夏瑾卿長相一般的人,他叫夏瑾卿。”
“唔。”更暈了。
“這裏,也是我生長的地方。”悵然一聲嘆。
瞪大了眼,淩梓然不相信地看着默落。而後猶猶豫豫地開口:“如此,那郡主……”似是在斟酌。
已然明白他的意思的默落回道:“突然來此,莫名其妙成郡主,然後……”把自己的事都說給了淩梓然——也許是潛意識裏覺得淩梓然是個可靠的人。
“原來如此。”但還是找不到對皇兄病情有利的消息,遺憾尚存。微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皇兄……”關心則亂,他此時怕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吧。
“就順其自然吧。”默落如是提議。
“怎麽可以!”猛地擡起頭,不滿意這個回答。
“要不然怎樣?”冷睨了一眼。
“難道,難道就沒有……辦法?”淩梓然問得很是小心翼翼。
“時機一到,自然會有辦法。”突然在默落的腦子裏響起這麽一句話,而默落也說了出來。
垂頭喪氣地轉身,背影蕭條。
“站住。”叫住欲離去的人,捧出血珀放到淩梓然的手中,道:“血珀有助于病人恢複,而且貴國殿下也需要它。”彎嘴輕笑。
“嗯。”抛卻了平日的冷酷,此時的淩梓然俨然就是一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棒棒糖的孩子,他的心情,該是放下了的吧。
不過……默落凝視遠處櫻花樹的一片殷紅,心裏對那位大皇子有了些許好奇。喃喃道:“瑾,是你嗎?”目光凄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瑾來接她的那一天,就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
雙手輕柔地捧住被風吹灑而下的花瓣,仰望天空。未來是個不定數,她試圖改變,希望可以朝自己所期盼的那樣進入軌道。
拂袖,撣去衣裙之上的灰塵,向自己的寝宮行去。
落然宮。
皇子殿下玩味地看着推門進來的默落,眼神一如繼往的複雜。待默落近得前來,放開口:“還病着?”警告意味卻很重。
“嗯。”為自己沏了一杯茶,對夏瑾卿的警告不予理會。這茶入口微澀,進喉卻也香甜。
“好好休息!”收起折扇,臉色鐵青的離開。
默落顧自品茶,沒有注意到夏瑾卿離開時的面色不善。
“碧深。”沒有人應。
“碧深!”還是沒有看到人影。
只好自己整理一下着裝,向皇後寝宮去。
安然宮。
皇後看到來人是默落,便屏退左右,“小落……”親切的呼喚。
“伯母,我想出宮。”
“為什麽?”
“不自在。”簡潔的回答。
“嗯。”應允。
翌日,皇宮大門敞開。從裏面駛出來一輛華貴馬車,車上只默落主仆二人。碧深眼巴巴地看着宮門在身後關閉,而默落始終閉着眼睛,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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