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取所需 不得越界1
夜幕籠罩在繁華的城市上空，幽藍的夜色染上一抹低調的柔媚。
公司的會客室，門敞得筆直。雖然公司裏除了底樓的保安并沒有其他員工，但是敞開的門讓宮小言安心。
“合同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她睇了一眼會客桌對面的謝文哲，長時間的等待已經磨光了她的耐性。
“只要有錢分，我都可以。我相信你。”
謝文哲放下合同，趴上會客桌，眯着一雙電眼，注視着小言。幽黃的燈光下，水潤的嘴唇變得美好，小巧的鼻子一張一合，細密的睫毛有時微顫，抵觸的眼神裏是滿滿的冷淡。他不由得挑眉，唇角向上斜去，坐正身子，拉近他和小言間的距離，火熱的眼睛直勾勾地凝望着近在眼前的她。
被他的氣息籠罩住的小言皺起厭惡的眉頭，排斥地快速靠向椅背。
“……簽字。”睫毛微顫，她擡眼，眼神更加冷厲，把筆推遞到他面前。
“不急。”謝文哲接過筆，放回桌上。
“還有什麽細節問題麽？”小言在心裏打鼓，一心只想快點搞定了合同回家去。
“陪我吃完了飯，我會乖乖把名字簽掉。”文哲起身，繞到她身邊，倚上書桌，點燃了煙。黑色的眼眸不自覺地移向窗外，高聳的大樓鱗次栉比，天空不再那麽藍，雲也不再白色柔軟得如同棉花。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和他在那“枯井”裏所看到的不同……
想着，他收回目光，耳邊響起似曾相識的拒絕。
“對不起，我沒有義務陪吃。”小言起身，把合同塞進他懷裏，“你帶回去簽。簽完了你自己送過來也可以，叫個快遞也可以。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會有保全過來鎖門。”
“小言……”有力的左手阻止了她離開的步伐，尚未熄滅的煙頭順勢掉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放手！”小言掙紮着，卻徒勞無功，只能改用瞪的。
不強的燈光裏，文哲可以清楚看見那雙帶着戾氣的黑眸，亮得甚至泛起了青光。以前的小言眼裏有固執，卻不那麽冷冽……
才收斂起笑的謝文哲再次眼露笑意，抱緊了她，“我餓了。陪我吃飯。”
“誰要陪你吃飯！放開我！”小言在他懷裏又是推又是掐，就是擺脫不了，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咯得她骨頭痛，“你弄痛我了！放開！”
“不要！除非你陪我吃飯。”無賴的笑容還存在嘴角，他打定了主意要耍賴到底。
“不吃！謝文哲，你放開！啊——”
話還沒說完，小言只覺得眼前一黑。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抱着坐回了皮椅上。而她，就這麽大喇喇地坐在他的身上。那張帶着強烈男性魅力的臉離她不過咫尺，迷離的眼睛深不見底，眉目間卻帶上了笑意。
鼻尖，傳來他身上特殊的煙草味道，帶着熏人的淡淡香味。小言沉默了，緊繃着雙肩，轉開頭，不讓自己的目光游移于他結實的臂膀間。
“為什麽不看着我？”謝文哲用之前一直塞在口袋裏的右手輕輕搭上她的腰，黑色的皮手套隔絕了觸感。
小言默默地注視着他的右手，下巴上卻驀地傳來痛感。
“看着我。”謝文哲用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注視自己。
近得幾乎貼上鼻子的俊顏就在眼前，她目不轉睛地瞪着，幾乎忘了呼吸。烏黑的眼眸想要逃，卻無處可逃。腦海裏，有什麽開始轉動，小言不禁屏住呼吸，漲紅了臉，擰在一起的眉頭讓她微微頭疼，眼底有了潤澤……
“你在想我，是麽？”謝哲本本不願揭穿她的，奈何他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看小言的臉色因為他的問題而惱火，他笑出了聲，笑聲得意又可惡。
“放開我！”忍受不了這樣暧昧的姿勢和被嘲笑的窘困，小言又開始掙紮了。
謝文哲依然不放開她，迅速又準确地啄上她的唇。
幾乎是緊接着他離開小言的唇，一巴掌差點掴上了他的臉。憤怒的右手被他的左手截在半空，緊握的粉拳在他看來可愛極了。他笑着吻了吻她的手背。右手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感，笑容在瞬間崩塌，謝文哲壓低了聲音驚叫着起身，幾乎忘了小言還坐在他的身上。
小言順勢離開了他的掌控，一雙隐藏着恨意的目光透出得逞後的快意，嘴角不自覺地勾出報複後的快感。
和她相反的，謝文哲則佝偻着身形，用左手緊緊握住不停顫抖的右手手腕。整個右手痛得無力，冷汗濕了一身。他瞪向一邊的小言，目露憤怒，卻壓制住了沒有發作。稍作緩和，他倒抽了一口氣，站正了身子。放下依然刺痛的右手，他直直地注視着她。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痛點在哪裏。”小言冷聲警告。望着背對着窗戶，一臉沉怒的謝文哲，她不禁一顫。
“每個人都有弱點。”謝文哲挖苦地一笑，擡擡自己還在抽搐的右手，側了一下頭，又繼續說，“我有。你也有！”
聞言，小言收斂了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的羞惡。
“不要讓我用那件事來要挾你陪我吃飯。我真的餓了……”謝文哲收拾起怒意，又靠坐上書桌，耐心地說，“陪我吃頓飯很難麽？你害怕面對我麽？公共場所那麽多人，我會拿你怎麽樣？相較而言，這裏反而更危險，不是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