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少俠點頭。
他不知道百裏襄忽然問這個是什麽意思,畢竟這人正常情況下能夠保持一天不動不說話,除非姚錦騷擾他。
百裏襄又問:“那寺中是否住着一位少年,喚作子羽?”
“他現在叫青翎,子羽是他從前的名字。”
百裏襄若有所思地瞧着白少俠手腕上的鈴铛:“看來他待你不錯,連他那心愛的鈴铛都送你戴着。”
這鈴铛明明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找尋兩百年前的往事好吧,不過仔細想想,這串鈴铛确實保護過他一回,而且現在青翎已經不那麽急着知道那些往事,整日只是跟白少俠在小破寺裏頭膩歪着。
“可是你曉得他從前的事嗎?”百裏襄忽然來了這麽一句,這一會兒說的話似乎比平日裏三天說的話還要多。
姚錦不滿地皺起眉頭,整個人往百裏襄身上膩,一邊蹭一邊小聲嘟囔:“襄襄今天說的話格外的多,平日我怎麽折騰你都不肯理我的,真是……”
百裏襄直接無視。
白少俠同情地看姚錦一眼,心想喜歡上一個冷美人真是一件自我折磨的事兒。
他大概明白百裏襄問他這些的用意,無非是想讓他莫要跟青翎這麽個危險人物太過親密什麽的,但是白少俠并不覺得青翎就有多麽危險,兩百年前的事情都過去了,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子羽而是青翎。
白少俠嘆了口氣:“那些事情,早有人同我說了,他困在小破寺裏頭就是兩百年前的報應,我不曉得他從前是個什麽樣兒的人,不過我知道現在他是青翎。”
百裏襄依舊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這些都是不打緊的,畢竟他也不清楚之前的事情,不然也不會和你在一塊兒,不過現在的青翎并非單純無害,那座古寺封住了他,兩百年的歲月也漸漸讓他忘卻了嗜血本性,但卻不代表永遠。”
“什麽意思?”
“就算你不告訴他這些,也總有那古寺壓制不住他的一天,也許再過十年,五十年,五百年,運氣好的話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可若明日他便記起了從前之事,你又該如何自處?”
白少俠反駁:“就算他記起來之前的事情,那麽總也不會忘記我的吧。”
Advertisement
百裏襄捉住姚錦閑得發慌扒拉他頭發的爪子,握在手中,一邊細細撫摸一邊面不改色與白少俠對話:“他記不記得你,這就不敢保證了。”
“啥?”白少俠準備的一肚子話就這麽噎在口中說不出來,過了半天才道,“你騙人的吧。”
百裏襄捉住姚錦不安分的另一只手:“這是實話,你接受得了嗎,古寺一旦壓制不住青翎,他只會循着自己的本性做事,他的本性是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白少俠皺着一張臉,瞧起來十分糾結十分痛苦。
他兩手捂着臉,小聲嘟囔:“本性啊本性……”
一想到青翎有可能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咔嚓了,真是……
難接受。
姚錦看着白少俠那模樣,不由拽拽百裏襄的衣袖:“襄襄,你別刺激他了。”
“他應該知道這些,想要平平安安當一個凡人,還是繼續在那寺中呆下去,便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白少俠就那麽萬分糾結地出了妙音閣,連糖炒栗子都忘記了買,便失魂落魄地回了寺中。
推開寺門,一陣凜冽西風,白少俠打了個寒顫,攏緊了領口。
青翎依舊在院子裏頭坐着看書,見他來了,放下書卷,走過來為他披了一件衣裳:“寺裏冷,莫要凍着了。”
是鮮少能夠表露出來的細心溫柔。
白少俠低下頭:“青翎。”
“嗯?”青翎擡眸。
“嗯……”白少俠咬着嘴唇。
青翎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眯起眸子,片刻後又恢複笑意:“不想說便不要說了。”
“青翎,其實我……”白少俠握緊了拳頭,“其實我忘記給你買糖炒栗子了!”
……
青翎嘴角抽了抽:“忘記買下回再買就是了,不過你糾結了這麽久就是因為這一點小事兒?”
白少俠堅決點頭。
他回來時,天色不早,到了睡覺的時候。
青翎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牽着他進了屋。
白少俠坐在床上,眼神有點兒飄忽:“你一直在院子裏等我?”
“除了等你我還能等誰?”青翎躺在床裏邊,一雙眼睛在夜色與昏暗燭光中顯現出如水的柔和,他的臉在衾被上蹭了蹭,“不過等了這麽久都沒等到糖炒栗子真是讓人失望啊……”
白少俠湊近他:“為什麽一直等,我很有可能三天都不回來,你便要在院子裏裏等上三天嗎?”
青翎揚起唇角:“其實你在妙音閣同那兩個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白少俠裝作不以為意,捏了捏青翎的鼻子:“監視別人是不道德的。”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阿白。”青翎定定地看着他,“既然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呢?”
“那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白少俠低頭。
青翎收斂笑意:“你會不會怕我?”
“不會。”
白少俠沒有遲疑,青翎懶懶地躺在床上,整個人幾乎要陷進綿軟的衾被裏,如瀑青絲散落其上,有幾縷勾連纏繞至纖細脖頸,,一副不設防的閑适模樣。
可是便能夠永遠這麽不設防嗎。
那雙眼睛,便會永遠這麽溫和地看着自己嗎。
這些并非原本的他。
總有一天,古寺也會壓制不住他的本性。
那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那個時候又會是什麽光景,而自己又要如何自處呢。
白少俠的心思有些亂。
“可是我會怕。”一雙手覆上白少俠的臉頰,細細地摩挲,青翎坐起身,“我不曉得自己從前是個怎樣的人,是不是像那個人所說,也不曉得等到古寺真的壓制不住所謂本性,我會不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白少俠環住他的腰:“你是青翎,兩百年前的事情與現在的你無關。”
“做錯了事是會受到懲罰的,因果報應,不管我是誰,錯了就是錯了,就算忘卻了之前的事情。”青翎頓住,收回手,慢慢地靠進白少俠懷裏,“不管是青翎還是子羽,二百多年的囚禁是我應得的報應,可是阿白你不一樣。”
見白少俠不說話,青翎繼續道:“你有選擇的權利。”
白少俠咬唇:“為什麽都不許我同你在一塊兒呢,我哥不許,姚錦不許,百裏襄不許,就連你也不想要我嗎?”
聽聲音十分的委屈。
“也許有時候我是太自私了。”青翎說罷,吻上白少俠的唇。
因為兩百年的孤寂歲月而害怕獨自一人,于是找到了喜歡的人就硬拉着不放,作弄他,欺負他,不許其離開,卻從來不曾為白少俠想過。
“我也該全心全意為你考慮一回……”
呢喃話語湮沒在唇齒間,青翎輕柔地在白少俠唇瓣輾轉吮吸,白少俠張開口,任他在口中舔舐糾纏,親吻漸漸加深,變得不那麽溫柔。
白少俠覺得暈眩,全身好似被抽去了力氣,手腳變得綿軟,就在他覺得自己也許會因為這個親吻而窒息的時候,青翎放開了他。
白少俠紅着一張臉不停喘氣,當然青翎也不比他好多少。
待到呼吸恢複了平穩,白少俠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被青翎壓在身下,剛剛熱度退下的臉頰又燒起來。
青翎吻了一下他的額心,如畫眉眼有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緩緩湊近白少俠,氣息綿密地交織。
唇上未傳來溫軟觸感,白少俠不由睜開眼,還未瞧清,鼻尖已經被吻住,濕滑的舌快速地舔過,青翎離開鼻尖,去吻白少俠的左眼,感受唇下睫毛微微的顫動。
白少俠不知道青翎什麽意思,恍惚中,耳垂被人含入口中細細撩撥,他一顫,耳朵紅得似要滴血,青翎猶嫌不夠,又去逗弄那小巧的耳珠,白少俠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迷離。
青翎放開他的耳朵,身體又挨近一些,一雙手隔着衣物在他胸前摸索,白少俠只覺得難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青翎:“先把衣服脫了吧。”
青翎揚起唇角,慢條斯理地将兩人的衣物一層層脫下,白少俠畏寒,冷得發抖,方才的意亂情迷也消失不見,青翎蓋上衾被,兩人身體皆蓋在被中,暖了一會兒白少俠也不覺得有多冷。
青翎于被中抱住白少俠,過了一會兒手腳便開始不老實,手掌在白少俠身上不住撫摸,白少俠覺着那雙手帶了火似的,讓他也跟着發起熱來,青翎纖細的指按住他胸前一點,緩慢地厮磨,又以食指拇指夾住揉捏,柔軟的指腹不住刺激着敏感處,這種感覺太過強烈,白少俠弓起腰,發出模糊的呻|吟。
寺中一如既往寒冷如初冬,但白少俠卻覺得溫暖。
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與青翎歡好的某個部位,在被進入時感覺到的不再是疼痛,而是飽脹的滿足感,白少俠只覺酥麻銷魂,半眯着眼睛,口中逸出細碎聲響,斷斷續續地說着平日絕不會吐露的羞恥話語。
一個沖撞激得他驚喘一聲,胳膊不由自主勾住青翎的脖頸,湊在那人耳邊小聲哼哼:“你,你慢一點……”
青翎并沒有依言放慢動作,他撷住白少俠的唇瓣,細細啄吻。
夜晚還很長。
這一個夜晚,也足夠他将身下人細細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