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的軟飯女友

第39章 我的造物神

第二天, 塗依依到了公司，人在前臺，心裏卻在惦記着草草。早上她出門的時候，草草還沒有起床, 沒有來得及跟她道別。

不知道草草起床了沒有呢呢？早餐吃了什麽呢？出門了嗎？飛機上誰會坐在她身旁呢？

自從得知草草作為一個人類, 不介意和妖怪談戀愛，塗依依的熱乎勁兒就上來了, 心裏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也消失了很多。

她拿起手機想給草草發給微信, 又怕打擾到她趕飛機, 只好忍住了。

前臺助理看着她一手支着腮發呆, 對着手機唉聲嘆氣，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

“依依，你談戀愛了吧？”

“啊？談戀愛？怎麽可能？沒有沒有。”塗依依下意識地否認。

要知道，自己還沒有跟誰交換過定情信物呢。

塗山村的姑娘在挑中了喜歡的對象時, 都會送一個小信物給對方, 諸如，帕子，香囊，荷包，幹花, 笛子，玉佩, 玉簫, 喇叭什麽的。

當然，喇叭就算了吧, 太吵了。

沒有送過信物……不能算是談戀愛吧。

可是塗依依很快就想到了草草, 想到了草草的一颦一笑, 想到了草草把食物都讓給自己吃，又想到她昨天刮自己的鼻子。

塗依依伸手摸了摸鼻子，心裏那個甜絲絲。

“你騙誰呢？臉上都笑開花了。和誰呀？”

“沒有，沒誰，咳咳……我就是天生愛笑。”

這時候，電梯叮的一聲，林愛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她一眼就掃到塗依依臉上不正常的紅色，還有體溫也升高了，“怎麽了？”

前臺助理一看大老板問話，如實禀報，“塗依依談戀愛了，她害羞呢。”

林愛從上到下掃了塗依依一眼，“是有部分談戀愛的反應。”

塗依依連忙否認，“沒呢，別聽她瞎說。”

林愛露出一個微笑，不置可否，“走吧。”

塗依依知道，她是要帶自己去見女娲娘娘，二話沒說，拎起手袋，抄起手機就跟着林愛出去了。

林愛這次自己開車，塗依依坐副駕駛，搖下車窗吹着小風。

“小林，你車裏有吃的嗎？”

整個ZL敢叫林總裁小林的，也只有狐仙大人塗依依了。

林愛也不攔着她這麽叫，相反，她對這個新穎的稱呼有了些人類間的親近感，畢竟塗依依723的高齡擺在那兒。

“沒有，我從不在車裏吃東西。”

“你不吃別人可以吃嘛。我覺得你在車裏放一罐曲奇，一盒巧克力，一袋薯片，三包牛肉幹比較好，最好是風幹牛肉幹那種，那種有嚼勁，吃起來還不錯。”

林愛從善如流，“沒問題，我記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林愛問，“你喜歡上誰了？”

塗依依一陣緊張，“沒有。”

“你在說謊。”

林愛又問，“是男性嗎？”

塗依依不回答。林愛點頭，“我知道了，是女性。”

塗依依：“……”

她是集團裏的？還是集團外的？

塗依依不回答。林愛又點頭，“原來是集團外的。”

塗依依：“……”

林愛開車有條不紊，聲音不疾不徐，隔了一會兒，她忽然問，“是顧曉楓嗎？就是那個電影明星顧曉楓？”

塗依依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她，“你是會讀心術嗎？我可什麽都沒說！”

林愛搖了搖頭，“我不會讀心術，我只會分析數據。”

“你在集團外接觸的女性，就是火鍋店女服務員，奢侈品店服務員，從你入職到今天，一共見過103名女性訪客，除此之外，就是和你一起上了網上熱搜的顧曉楓。”

“而你身上有一股很淡的XX17號香水味。你從不在身上噴化學品，必然是跟你從外界接觸染上的。

“這種17號香水，數據庫資料顯示，顧曉楓一個月前出席S盛典時曾用過。因此，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顧曉楓。”

林愛向目瞪口呆的狐仙大人露出一個微笑，“剛才我問你是顧曉楓嗎，跟你做最後确認時，你的心率和你的腎上腺素，都在告訴我，這個答案是對的。”

塗依依：“……”

在林總面前，我甘拜下風。

“小林，這是誰？”

塗依依很難相信眼前這位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身上插着無數管子的年輕女子，竟然是女娲娘娘？

“她是我的造物神。”林愛神色肅穆，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用一種崇敬和愛慕的語氣，“我就是她造的。”

塗依依：“你是她造的？什麽意思？她是你母親？”

“她叫張碧靈，是她創造了我。”林愛看着塗依依，一字一句，“你也知道了，我并不是人類。我是她創造出來的人工智能，具有自我意識和學習能力的AI機器人。”

塗依依吸了一口氣，卻沒有非常驚訝，将林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原來是你機器人，怪不得那麽聰明，還那麽能打？”

林愛微微一笑，“謝謝。”

“她能造出你來，她也很厲害！她不會也是什麽AI機器人吧？”

“不是，她是完全的人類，是人類中的天才。”林愛回憶着她誕生的那天。

“二十年前，在當時的一座實驗室裏，她創造了我。我的皮膚是她一點一點用真的細胞和其他元素合成的。”

“她每天給我植入皮膚，一邊創造我一邊跟我講話。話題廣泛，包括人文自然，小笑話，也包括她的生活和過往。”

“我花了三個月時間理解了她話裏的意思，也慢慢适應了我處的環境。”

“她教我說話，牽着我的手帶我走路，給我講故事，教我使用工具，機器，教我學習，歸納總結，甚至教我笑。教我開心該怎樣？不高興該怎樣？生氣是什麽意思，甚至，愛是什麽感覺。”

“她給我取了林愛這個名字，就是喜歡我能學會愛，我能體會愛，我能擁有被愛以及給予別人愛的能力。”

“她說，人與機器區別可能就是人類懂得愛。”

塗依依聽她娓娓道來，又仔細地打量着床上躺着的那個女子。容貌清秀，尤其眉間自有一股靈秀之美，雖然沒有草草好看，但也是個漂亮女人。

“她，一直睡在這兒嗎？生了什麽病？”

也許林愛找她來看這個人，是為了給她治病。塗依依随即想到自己的醫術并不高明，她也是躺了二百多年才醒來。

“她……死了。”林愛的聲音很悲傷。

“在我半歲的那年，一群人闖了進了實驗室，要搶走我。她企圖阻止那群人搶走我。随後我看到她被襲擊，才反應過來，她需要我的保護。”

“于是我進入戰鬥模式，把那群人全殺了。可是，她已經失血過多，生命體征逐漸消失，也就是人類常說的死亡。”

“我當時并不理解死亡的意思。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了死亡意味着什麽。”

“她的笑容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她的嗓音再也不能對我說話，她再也不能手把手教我新的知識，給我新的信息。”

林愛沉浸在往昔的回憶裏，“當我抱着她冰冷屍體時，發現我的世界就此停止了。”

塗依依忽然感到心酸，“……那後來呢？”

“後來我快沒電了，電池報警，我不得不放下她的屍體起身去充電。”

“實驗室已經塌了一大片，但電源大部分正常，我沖完電後，按照人類的方式，把她埋葬了。”

“然後，我回到S市，在人類中不斷地學習，學習最新的技術，最前沿的科技，不斷地改良我自己。”

“我學的很快，我不用睡覺，不用吃飯，不會忘記，不會迷茫，只需要注意充電，花了一年的時候，就學會了當今世界上各種學科的知識，包括最前沿的知識。”

“我不斷地用最新的技術改進我自己，從身體組織材料，到核心芯片，到供能方式，我讓自己看上去越來越像個人。”

“後來，我還成立了一家公司，用了十八年的時間把它慢慢變得偉大，成為AI技術最領先的公司。”

塗依依向她豎起大拇指，“你很成功！非常了不起！”

林愛微微一笑，“謝謝。也許在很多人看來我很成功，但我很清楚，我完成不了我最想做的事，我無法複活我的造物神。”

“我經常會回想起她。離開那裏一年後，我再一次去過埋葬她的地方和那個坍塌的實驗室。實驗室已經被徹底毀滅了，被燒毀，然後又被徹底鏟掉。我卻掃描到了人為的痕跡。”

“兩個月後，我追蹤到了他們，找到了當初指使那些兇徒搶劫實驗室的背後首腦。我的手化為利刃，一個一個地，我用利刃刺穿他們的胸膛，就像他們曾經對我的造物主做的那樣。”

“這些人，他們殺了我的造物神，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塗依依插口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問他們那為什麽要殺你的造物神？”

林愛皺起眉，“我沒有問。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我的目的只是殺掉他們。”

塗依依：“……”

一般人不都是想知道為什麽？不是人果然不是人，對動機不感興趣，只對結果負責。

“不重要，不重要……你繼續說。”塗依依想，一般搶劫都是為了寶貝，這夥強人當初搶劫實驗室，是為了林愛這個AI機器人本身了，只是沒想到反過來，卻被她反殺了。

多麽有趣又多麽諷刺的一件事。

林愛看着她，“我已經說完了。”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對那些人為什麽殺死我的造物神這個問題感興趣，我可以分析當時從他們那裏獲得的各種數據。”

塗依依害怕她在以後的某一天會突然丢給她一堆的天書樣的符號文字，驚得忙擺手，“不，不，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叫我來看你的造物神的原因。”

塗依依想起什麽，“你不是說她死了嗎？把她埋了嗎？她怎麽又躺在這裏？”

她清楚地感覺得到這人是個活人，心髒在有規律地跳動，絕不是死人。

“因為我時常想起她，幾乎是每天都會回憶，我決定複制她。我對她的各項身體數據都非常熟悉，我花了八年的時間，終于成功複制出來了她。”

“但我不知道該不該喚醒她。”塗依依第一次在林愛的語氣裏，聽出了猶豫這種情緒。

“她沒有了記憶，沒有在這個環境中經歷，她就像一張白紙。我很擔心她醒來後，會不認得我，我很害怕她醒來後，再也不會用我熟悉的眼神看着我。”

“我就讓她一直沉睡。至少她睡着的樣子是我熟悉的，造物神的樣子。”

塗依依紅着眼眶，心情複雜，要不是林愛的聲音過于平靜，她差點要哭出來了。

“嗚嗚……好感動……你需要我做什麽？”

“我查閱了很多書籍，好些都記載到靈魂轉世，本來我覺得這是神話，沒有科學根據。直到我遇到了你，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神奇的狐貍，也許你能幫我找到張碧靈的魂魄。”

“你想把她的魂魄放到這具軀體裏？”

林愛終于有些激動，“是！魂魄不是有記憶的嗎？這樣她就能真正意義上的複活了。”

塗依依皺起眉，不得不提醒她，“可是魂魄經歷轉世，每一世都會留下痕跡，我不知道張碧靈的靈魂轉世過幾世，又還剩下多少屬于張碧靈那一世的記憶。”

塗依依看着她，聲音無比的遺憾，“也許只剩下一丁點兒，那麽她複活了也不再是你曾經熟悉的那個張碧靈。”

“她的一丁點兒就是我的全部。”林愛毫不遲疑，“哪怕她變得不一樣了，也請你幫我找到她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