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鋼筆
付微南轉身的時候發現鄭知笙已經不知不覺睡着了,三天三夜不間斷的連軸轉時時刻刻緊繃神經不敢輕易入睡導致一旦松懈下來就很容易睡着,林遇歡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叫來侍應生拿了毯子。
随後才悄悄站起身來到付微南的身邊,沉沉睡去的鄭知笙微微側身拉了拉毯子嘴裏不知在嘟囔着什麽夢話。
靜谧的星空下只有吉他和鄉村風格的音樂,林遇歡靠在欄杆上凝視着遠方的城市似乎可以看到C城與自己始終沒有雛形的夢想。
"在想什麽"
付微南打斷了她無邊無際的思緒,林遇歡嘴角噙着笑意:"這裏很美,好像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特色。"
付微南認同的笑了:"可你想的應該不是這些。"
林遇歡只一刻的詫異之後苦笑着搖頭,有些事情說出來與不說出來沒有區別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付微南也沒有想要追問的念頭,而是挪動身體細小的動作讓她們的手背碰在一起,林遇歡僵硬的挺直了身體指尖也微微動了動。
就在她滿腦子亂糟糟的時候付微南卻很坦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林遇歡的心跳震耳欲聾好像要将耳膜震碎。
"林遇歡,這世界好大好美喔~"
"嗯……是好大。"
付微南輕輕靠在她的肩頭,想起她們從前的點點滴滴好的壞的,開心的哭泣的如今都成為了難得的回憶。
"我們要一直一直這樣,你們兩個誰也不可以離開我。"
林遇歡偷偷去看她的側臉,她的手很溫暖,幼時打開門的小女孩長大,那晚遮住自己眼睛的手也是這般溫暖。
嘈雜的心緒被安撫,林遇歡小心翼翼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曾經這樣的行為數不勝數現在卻怎麽有些說不出的悸動。
離開D市的那天林淮生來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主題只是圍繞在自己回家了。
Advertisement
走出高鐵站毫無預兆的冷空氣劃過臉頰,北方的冬天要來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初雪就會來吧,她們的生日也快來了。
三人在高鐵站外分道揚镳,鄭知笙被司機接走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得獎的事情告訴父母,林遇歡開着車送付微南回家自己這才往家走。
推開家門,林淮生罕見的坐在沙發上喝着熱茶好像是在等她。
"爸爸。"
短暫的別離将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再一次拉遠,林遇歡語氣中的疏離林淮生縱然已經習以為常這次還是有小小的失望,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林遇歡也不是小孩子難不成還會走過來抱抱他嗎。
"回來了。"
"是。"
尴尬生澀的聊天讓林遇歡徹底沒有了留下說說話的想法,就在她即将按下電梯按鈕的時候林淮生說話了:"如果,你不忙的話,坐下聊聊天吧。"
林遇歡轉身看着他眼中的驚訝不言而喻,可她還是走了回去規規矩矩的坐下等待林淮生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淮生沒有開口她也沒有說話。
就在兩個人的耐心都将耗光的時候林淮生拿起燙好的茶杯放在她的面前,将熱氣騰騰的清茶倒在了杯子中。
"下個月十三號就是你的生日了,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這個問題林淮生想了很久,在國外的深夜他選擇了好多禮物,名車,名表,房子,首飾他幾乎想了個遍,當即将下訂單的時候他猛地發現自己竟然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思來想去,他還是選擇了當面問出來,雖然有些丢臉。
"我并沒有什麽缺的,您不必費心。"
林遇歡的懂事落在林淮生的耳中就是委婉的拒絕,他握着茶杯的手頓了頓還是說:"說說吧,總有需要的不是嗎"
暗示已經足夠明顯,林遇歡看着他的側臉心底的願望正在被無限放大,可她不敢說。
"送我一支筆吧。"
林淮生很明顯的一怔,他沒有想到林遇歡只是想要一支筆。
"就這麽簡單你其實可以要一些別的,比如車子房子珠寶之類的都可以的。"
"鋼筆對于您很麻煩嗎"
林遇歡笑着看他,林淮生釋然的放下了茶杯難得笑了起來:"最簡單不過了。"
今夜的聊天結束,隔天林淮生就安排秘書去城市中挑選最好最昂貴的鋼筆,他的秘書工作效率很高,下午會議結束的時候辦公桌上就擺放了十幾種玲琅滿目的鋼筆。
他拿起每一支細細端詳,總覺得不滿意眉頭也是越皺越深,身旁的秘書大氣都不敢喘。
"就這些"
秘書上前一步解釋:"董事長,市面上有名的鋼筆都在這裏了,您如果不滿意明天我再派人去國外找找。"
林淮生思索片刻還是擺了擺手,他看着比林遇歡大不了幾歲的秘書問:"如果你生日想要一支鋼筆是用來做什麽的"
秘書被問的一頭霧水城市的搖搖頭,林淮生見問不出什麽站起身一言不發走出了辦公室開車去往了付慶的餐館。
這個問題似乎只有看着林遇歡長大的兩位朋友知道了。
到達參觀的時候店門是關着的,林淮生看了一眼時間确實這個時間是休息,驅動車子開往了不遠處的小院。
下車的時候恰巧撞見付慶拎着鳥籠出來,兩人面面相觑。
付慶更是大驚小怪的說:"不年不節的,你怎麽白天來了"
林淮生翻了白眼不耐煩的回怼:"別說的我跟你有私情的樣子,我白天來找你不行嗎"
付慶将人帶了進去,坐下已經半個小時了林淮生東扯西扯就是不說重點,付慶也失去了耐心。
"你如果沒有正事就趕緊掙錢去,我還趁有時間看看下象棋的去呢。"
林淮生還是沒有反應,付慶幹脆站起身真的準備扔下他一個人自己出去,林淮生終于有了動靜拉住了他的鳥籠子。
"哎!你再把我鳥給驚住,這個鳥可金貴着呢。"
"我賠你,你給我回來。"
林淮生糾結了片刻才別扭的開口說:"遇歡下個月過生日,她只管我要了一支筆,你知道為什麽嗎"
付慶無奈的看着他:"就這點事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知道歡歡每年生日都會給自己媽媽寫一封信嗎"
林淮生震驚的表情印證了付慶的話,他是真的不知道,原來林遇歡不是想要一支筆而是想要……
"現在知道了,我還有事走了。"
林淮生站起身就走,付慶不緊不慢的走出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揚長而去了,袁豔這個時候正好回來看到他在看看熟悉的車牌號問到:"老林來了"
"啊,來了,又走了。"
"幹嘛來了"
付慶笑着說:"找我答疑解惑來了。"
袁豔也是故意拆臺:"你懂什麽"
"這話就是你不對了,我多足智多謀啊。"
回去之後林淮生扔掉了所有筆,他找到了一家私人定制的鋼筆店好說歹說才算讓人家接受了他共同制作的要求,只不過笨手笨腳的他總是會弄壞半成品。
在生意上如魚得水的林淮生第一次受到了打擊,面對商家一次次無奈的嘆息他選擇了無視。
另一邊的林遇歡每天按時上下學,按部就班的過着自己的生活,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墨韻蔚加上了她的好友。
墨韻蔚時不時的就會與她說一些做菜的心得,林遇歡也聽的很認真心中的夢想只在這一刻會毫不猶豫的坦露。
在林淮生不在的時候林遇歡也會偷偷下廚,有時會是一碗簡單的面,有時會挑戰複雜的中式菜,她甚至特意請教了如何學着做蛋糕。
天氣越來越冷,時間也來到了十一月的最後一天。
按照C大的慣例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會舉辦晚會,結束之後就是兩個月的假期,每個班級都會出節目。
好在午後的初冬還算比較溫和,她們坐在操場的長椅上,鄭知笙含着棒棒糖慵懶的沐浴陽光。
付微南踢了她一腳:"你準備什麽節目了"
鄭知笙無聊的拔掉一顆小草說:"胸口碎大石!"
付微南假笑着看她:"你如果不碎,我就碎了你。"
"沒有幽默感~"
林遇歡翻出自己的筆記本,上面是楊柳言送來的節目安排上面确确實實寫着鄭知笙的節目就是胸口碎大石。
遞給付微南之後,付微南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鄭知笙你要死啊,你來真的。"
鄭知笙十分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好漢子不畏困難,碎了它吧!"
林遇歡卻破了一盆冷水:"聽說你提交了更改節目的要求。"
"你也沒有幽默感~"
鄭知笙當然不會傻到真的胸口碎大石,萬一到時候血濺當場那就不是晚會了,那就是追悼會了。
她想了很久準備展示一個誰也不知道的技能,現在就只能保密了。
付微南又看向林遇歡問:"你呢"
林遇歡笑着搖搖頭:"我準備做一塊石頭,然後碎了鄭知笙。"
如此冷的笑話讓她們在寒風中打了一個冷戰,鄭知笙更是誇張的搓着手臂:"我還是喜歡你一本正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