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憶
對于鄭知笙的話付微南一頭霧水,直到她聽到館主的呼喊離開的時候付微南依舊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比賽場上每一個人都很努力的拿出了自己最強的實力,對于那些名門子弟來說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比賽,贏了其他人就是自己榮譽的象征。
也是她們繼承家業或者争奪權利的鋪路。
輪到鄭知笙的時候,她一反常态的嚴肅,長發被綁在腦後高高的馬尾随着她走路在空中搖曳。
她出手是迅捷不加猶豫的,就是這樣的反應速度恰恰就是她擊敗對手的殺手锏。
場館中時不時就會出現驚呼聲,付微南緊張的抓着紅綢眼睛不敢眨的盯着鄭知笙生怕她會受傷。
反觀林遇歡就輕松的多,對于鄭知笙的實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随着裁判的手落下,鄭知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向躺在地上的對手伸出了友誼的手。
她贏了,這場比賽毫無懸念。
領獎臺上她整個人都熠熠生輝,自信,張揚的光輝久久揮之不去,握着獎杯高高舉起面對陪伴自己這麽多年的粉絲,她深深的鞠躬。
人們漸漸散去,鄭知笙與粉絲一一告別,場中只剩下了林遇歡還有付微南坐在原地沒有動。
鄭知笙揮手告別了那些人,這才小跑着來到了她們的身邊。
她将獎杯塞在付微南的懷裏,伸手将過了付微南手中的紅綢:"做個簡單的交換。"
付微南笑罵:"你給我這個幹嘛,有病啊。"
鄭知笙不緊不慢的打開了紅綢,上面燙金的字體寫着:鄭知笙,所向披靡最棒,盡管心中很是感動還是不肯好好說:"就說你沒文化,獎杯給你看看能不能熏陶出點有用的知識。"
"大姐,你這是跆拳道的獎杯,是給我增加武力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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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不要,矯情。"
鄭知笙将紅綢放進了衣服裏拍了拍,轉手拉起了林遇歡說:"走走走,餓死了,我們去吃飯。"
林遇歡被她拉着往外走,付微南站起身追了過去:"等等我啊。"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坐上了林遇歡的車,C城很大,付微南家的小餐館在郊區的老城區,這裏基本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她們也是從這裏走出去的。
或許是付慶與袁豔不想讓女兒每天穿越大半個城市坐地鐵回家,才會選擇了讓其住宿吧。
中午的時候,小餐館人很多,都是附近的鄰居。
林遇歡去遠一點的地方停車,鄭知笙就先和付微南走了進去,她們直接走進了後廚。
付慶正在熱火朝天的炒菜,小徒弟在一旁跟着切菜遞菜,袁豔不知道去了哪裏。
鄭知笙走進去,故意悄悄來到了付慶的身後,小徒弟剛要說話就被她制止了:"噓~"她指了指付慶準備吓吓他。
付慶微微一笑,趁其不備拿起一旁的筷子轉身敲了過去。
"哎呦~"鄭知笙捂着額頭,其實也不是很疼偏要賣乖的呲牙咧嘴:"付叔叔,好疼啊,這沒有兩個菜可治不好。"
"小丫頭,從小就你鬼點子多,出去等着吧。"
鄭知笙頓時眉開眼笑,連連作揖:"得嘞,就等您的好菜了哈。"
付微南走過去,拿起了一旁的黃瓜咬了一口:"爸,我媽呢"
付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故意說:"就知道找媽媽啊,什麽事爸爸不能辦,前情提要啊,除了錢,爸爸是萬能的。"
"那您可真是萬能。"
付微南習慣了付慶這樣開玩笑,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就被付慶趕了出去:"這裏煙熏火燎的,你們出去坐着吧。"
付微南剛被退出來,就看到門外的林遇歡正在幫袁豔卸着新鮮蔬菜,鄭知笙見狀也跑了過去。
鄭知笙一把将袁豔拉開:"袁姨,這點活我們兩個就做了,你趕緊去休息。"
林遇歡只是笑着點頭,見到付微南走過來将西裝外套脫下來遞給了她:"你就別幫忙了,我們做就好,你看着我的衣服。"
她将衣袖挽起,小心的将菜一點點的碼放在倉庫裏,每一個動作都是生疏的,就是這樣笨拙的可愛讓付微南就站在一邊笑了。
鄭知笙搬完手裏的菜,直起腰擦了擦額頭的汗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她看向林遇歡,在看看自己。
林遇歡似乎總是這樣的,不會說只會做。
開車的司機也在幫忙,搬起一個大籮筐倒退着眼看就要撞到了付微南。
她搬起幾顆白菜故意走到付微南的身後撞了一下:"就你落個清閑,笨手笨腳的站遠一點,萬一碰到你怎麽辦。"就是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撞将付微南推出了危險的區域。
付微南一個踉跄差一點趴在地上,鄭知笙吓得将手裏的白菜仍在了地上想要伸手去拉人,付微南卻自己穩住了身形不禁埋怨:"你不撞我就不會有事,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鄭知笙張張嘴又閉上,再次開口又是違心的:"就是故意的,你來打我啊。"
付微南壞笑一下,撿起地上沾着泥土的白菜葉扔了過去,恰巧扔在了鄭知笙的臉上,白菜葉落下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泥土的痕跡。
"哈哈哈哈哈。"
付微南捧腹大笑,鄭知笙無奈的看着她:"付微南!"
她撿起白菜葉就要也給付微南也印上痕跡,兩個人你追我逃的玩的不亦樂乎,袁豔看着這兩個孩子笑而不語。
轉頭看着還在自顧自忙碌的林遇歡,心想這三個孩子在某種意義上是互補的。
一人沉穩,兩人不着邊際,這也是老人放心三個孩子的原因之一。
袁豔走到林遇歡的身邊,手裏是一杯溫水:"行啦,都幹完了,休息休息。"
林遇歡笑着站起身雙手接過了袁豔手中的水:"謝謝袁姨。"
袁豔摸了摸她的頭,誰不喜歡懂事乖巧的孩子呢,可這幾樣放在林遇歡的身上總是讓她心中心疼不已。
童年的陰影不知給這個孩子造成了什麽樣的傷害,小時候還可以袒露心聲的趴在自己腿上訴說,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孩子就不再說了。
正巧這個時候付慶端着最後一盤水煮肉片走了出來。
"孩子們,吃飯啦。"
這一聲呼喊,像極了小時候她們在院子中玩耍之後付慶總是會在飯菜做好之後将她們叫回去。
"哎!"
三人異口同聲,鄭知笙洗完手第一個坐在了椅子上,分發筷子的時候總會在付微南的碗裏放一只勺子,因為她記得付微南喜歡喝湯。
林遇歡等着付微南洗完手自己再去。
"好啦,你洗吧。"
付微南讓開了位置,林遇歡站在洗手池前剛一伸手袖子就掉了下來,兩只手都是濕漉漉的不想讓衣服濕掉,她只能別扭的擡高手想要将袖子縮回去。
"我來。"
付微南走過來,細心的将她的袖子卷好別在臂彎處:"多大的人了,怎麽不會叫我。"
林遇歡腼腆的笑了笑,低下頭洗完了手發現付微南還沒有走,原來是為了給她遞毛巾。
"你不用等我的……"
"不等你幹嘛,小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林遇歡的回憶被她的話拉扯,小時候林淮生生意剛剛好起來十分的忙碌,年僅七歲的她只能在付慶還有袁豔的照顧下長大,中途被林淮生接回去過一次。
那是一個大年夜,狹小的出租房只有她一個人,桌子上擺放着在餐廳打包回來的飯菜早已經從熱氣騰騰變為了冰涼。
她站在桌子邊看着滿桌的飯菜毫無食欲,牆上的時鐘成為了整間房子唯一的心跳聲。
最後她還是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冰涼的魚肉,很腥很鹹很苦……
豆大的淚水掉在桌子上,她才知道不是苦澀的不是魚肉,而是自己的眼淚。
"砰!砰砰!"
窗外的天空猝不及防的綻放了煙花,老舊的房子火花閃爍頓時陷入了黑暗,她一個人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這是她第一次覺得煙花如此可怕。
這場人人樂觀的煙花盛宴,只有她一個人陷在恐懼裏,周身的黑暗包裹着驚恐侵入她的身體帶走了體溫。
"媽媽……我害怕……"
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可每當自己害怕無助的時候總是會祈禱媽媽會來救她,她堅信媽媽去了天堂做了天使可以聽到的。
事實也真的是這樣,出租房的門被推開,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林遇歡,你怎麽了別怕別怕。"
林遇歡擡起頭,是袁豔帶來了付微南。
"林遇歡林遇歡林遇歡……"
"嗯"
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幼時那張稚嫩的臉與如今的付微南重合,她在叫自己。
付微南開玩笑的拍了一下她的頭:"想什麽呢吃飯啦。"
"好。"
自那天之後林遇歡多了一個毛病,就是怕黑,而付微南記得,只要自己在就不管黑夜白天都會陪着她。
大家坐在椅子上,付慶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們大手一揮。
"吃飯!"
鄭知笙吃的狼吞虎咽,付微南也吃津津有味,只有林遇歡吃的慢條斯理細細品味着美味,也許對于其他人來說這些飯菜再平常不過,但對于她來說得來不易,她珍惜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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