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調戲
寺尾彌修開了幾槍作掩護,二人借着夜色的掩護離開那座工廠,擺脫了mafia那些人。
逃出去後他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快半夜,這個時間他應該坐在家裏預習明天的功課才對。
他正懊惱,太宰突然伸手過來,戳了一下他的臉頰:“你流血了。”
剛才的交戰中他臉頰被子彈擦傷了,此刻正往外滲着血。
他沒理會自己的傷口,而是仔細檢查了太宰有沒有受傷,然後脫了自己外套給對方披上:“走吧,這兒不能久待。”
“去哪兒?”
“去買甜點吃。”
太宰不能理解,“這麽晚了為什麽要吃甜點?”
他懶得解釋,揪住太宰的胳膊将其拖走,太宰忍不住喊起來,“你力氣好大,輕一點,痛痛痛痛啊——”
力氣驚人,像個怪物。
他聽說寺尾彌修13歲的時候就能背着十幾斤的狙擊槍去執行任務,為了狙擊敵人可以端着槍在雪山裏一動不動的站一整天。
這種精心培養出的殺人機器,居然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還進入了大學。
他們去逛了附近的食品街,寺尾彌修買了一份可麗餅,遞給太宰,“剛剛被吓到了吧?吃了甜點會好一點的。”
太宰聞了聞,沒接過來,“為什麽要吃甜點?”
“受了驚就是要吃甜點啊,我周末會去幼稚園當醫生,幼稚園那些小孩子打針的時候都會被吓哭,我必須用甜點安慰他們。”
“哈?你好幼稚啊。”太宰鄙夷的很,“我不是小孩。”
“啊……那算了。”
太宰見他臉上露出失望表情,又見到他臉上的傷口還在滲血,突然有點不忍心,于是不情願的将可麗餅接過來。
雖然讨厭這個口味,但在對方的殷切注視下也只能咬了一口,艱難的咽下去。
“吃完了就離開橫濱吧,mafia的現任首領是個小心眼,他決定要殺你就不會改主意的。”
太宰迅速抓住了關鍵詞,“什麽,你覺得你們首領是小心眼?”
寺尾彌修那張冰山臉罕見的露出冷笑,“他就是小心眼,他貶我去後勤部就是為了羞辱我,明明想殺我但又沒那個本事。”
“這種廢物首領只是個笑話而已,他比不上森先生的一根指頭。”
太宰聽他用輕蔑的語氣說着這話,差點笑出聲。
這小子比中也還要讨厭,中也雖然看不慣他,但至少會聽從他這個首領的差遣。
這麽嚣張……更想欺負了。
幾小時後樋口一葉等人找到這兒,見到自家首領獨自坐在橫濱港的橋頭上吃可麗餅。
每吃一口都要喊一句“難吃死了”。
“天啊,您沒事嗎?”樋口上前問道,“綁架您的是什麽人,那些敵人還在附近嗎?”
他默默吃着剩下的可麗餅,懶得回答這一連串問題。
港口的烈風将他的頭發和衣裳全數吹亂,他肩上披着的那件學生外套在風中單薄的掙紮着,外套鮮亮的顏色跟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格格不入。
“難吃,難吃啊……”
樋口覺得那件外套有點眼熟,正要詢問,此時首領突然來了一句:“樋口小姐,你跟寺尾彌修很熟吧?”
“是的,寺尾前輩他——”
“把寺尾彌修的一切都告訴我,包括他的弱點之類的。”
“那個,恕我冒昧,您想對寺尾前輩做什麽?”
“不要緊張嘛。”太宰露出微笑,“我啊,就是想找到他的弱點,想讓他乖乖聽話而已。”
寺尾彌修回到家,将書包扔下,換鞋進門。
客廳很黑,他沒走幾步腳底就絆了一下,好像踢到了什麽人。
他以為有敵人入侵,一個翻滾閃到牆角,一手舉着槍,一手打開燈,卻發現那小美人兒趴在腳邊的地毯上,正捧着一本書專注地看。
那是他的毒理學課本,對方好像對書上的那些毒藥配方很感興趣,一面看着,嘴裏還念念有詞:“啊,原來喝了這個毒藥就可以死了……”
“你?”他詫異的收起槍,“你怎麽還在這兒?”
他一個小時前把對方送到了橫濱港,希望對方能混進某艘游輪裏逃走,怎麽一眨眼又回來了?而且衣服也換了。
“寺尾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哎,我就這麽走了豈不是太沒禮貌了?”
這個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剛剛吃可麗餅的時候還冷冰冰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懶散模樣,為什麽現在變得這麽軟綿綿的,說話居然還帶着尾音。
“你不是讨厭mafia的人嗎?”
對方微笑,盯着他的眼睛裏有着潮濕的霧氣,“我只說讨厭mafia的人,我可沒說讨厭你哦。”
寺尾彌修一時不知作何回答,他突然聞到對方身上那陣濕漉漉的香氣,是剛沐浴過後的氣味。
對方溫熱的體溫撲面過來,順着神經攀上他的心髒,使他的心跳莫名紊亂幾分。
“你真的不走?”
“我的傷還沒好哎,而且我這麽弱,出去之後根本沒法生存。”
這小美人兒如果繼續留在這兒,那他會不擇手段将對方扔上床的,還是趕走比較好。
他佯裝平靜,俯下身去捏住對方的下颌,擡起。
“我警告你,我可是一直垂涎你的美色,你如果一直留在這兒,我也許會趁你睡覺的時候把你鎖起來,然後強迫你做不好的事。”
對方一愣。
“害怕了?那就趕緊滾,我這兒不養吃閑飯的人。”
他以為吓到了對方,但對方想了想,居然露出微笑:“好啊。”
好?
見他答應的這麽幹脆,寺尾彌修被吓到了,“你是有什麽毛病,這麽變态你也說好?”
“我啊,突然想通了,我現在受着傷而且還被mafia的人追殺,而寺尾先生你是唯一能夠保護我的人。所以你施舍我住處,我以身相許,這樣好像也蠻公平的嘛。”
“……”
寺尾彌修嗅到危險氣息,習慣性地将手放在腰間準備拔槍。
但對方瞬間反客為主,輕松的攥住他拿槍的那只手按在沙發上,并且用一個更嚣張的姿勢靠近他,額邊的幾縷頭發甚至垂到了他臉上,很癢。
他很怕癢。
“來吧,寺尾先生。”太宰作勢要去解自己上衣的扣子,“咱們就在這兒開始嗎?為什麽發呆,不是要把我鎖起來幹壞事嗎?”
短短十幾秒他腦中就累積了無數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導致他思緒混亂,于是他逃上樓去,關上房門躲起來。
太宰見他落荒而逃,整個人躺進沙發裏,身子蜷縮放聲大笑,笑個半死。
跟他想象中的一樣,稍微調戲一下就這麽大的反應,好有趣。
這就是森鷗外精心培養出來的殺手,表面上無懈可擊,但只要在正确的地方恰到好處的施加一點壓力就會潰散。
太宰笑夠了,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又慢慢斂了笑容。
其實有點可憐呢,面臨感情沖擊的時候會害怕和不知所措,會像這樣果斷逃跑。
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個還蠻像的。
寺尾彌修回到卧室,身子倚在門上,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
“廢物。”他心想,明明他是占據主動的那一方,為什麽最後逃跑的是他。
這種丢臉的事不能再發生第二次,只能由他将別人踩在腳底下,不能反過來。
他正心煩意亂,此時手機嗡鳴,他在mafia的上司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接起電話,對面的人畢恭畢敬,“寺尾先生,首領要召見您。”
“嗯?”
“請您明晚直接去首領的辦公室,您單獨去。”
首領無緣無故的召見他,而且還是在深夜單獨召見,要麽是想潛規則他,要麽是想殺了他。
是發現他拐走了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