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關于年上年下的問題,蕭然然沒吃飯就開始百度,度完了,人也笑了。
吃了飯,顧夙夜剛要回自己的雜物間,蕭然然扯着她扯上了樓,趙言璐一臉姨母笑目送,就差揮動小手絹了。
害羞這個問題好像自動從蕭然然腦海裏過濾掉了,她拽着就把顧夙夜按到了床板,面不改色開始“勞動”。
顧夙夜看着她扯衣服扯的那麽歡實,挑眉笑道:“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
“年上?”
蕭然然緩緩擡起眼簾,勾唇一笑,狡黠的像只剛成年的小狐貍。
“年下。”
顧夙夜按住她扯褲子的手,似笑非笑道:“你弄錯了,我只喜歡年上。”
蕭然然盯着她看了幾秒,唇角的笑意漸漸散去。
“我都給了你那麽多錢了。”
“這麽說……你是想回歸錢|色交易?”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
蕭然然垂下眼簾,突然兇巴巴道:“哪兒那麽多廢話,年下就年下!我說了算!”
顧夙夜蹙眉道:“你知道什麽是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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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不知道?我好歹還談過一個渣男,你連個渣渣都沒談過!”
蕭然然見她按着自己的手不肯松開,冷哼着松了手,轉身坐在床邊。
“戀愛不就是相互理解嗎?就像當初我和吳狗渣,我給他買買買,他就聽話的指東往東指西往西,怎麽到你這兒就不行了?我體諒你窮,你就不能體諒我怕疼?”
“怕疼?”
顧夙夜真沒想到她争奪控制權的理由竟然這麽……幼稚。
顧夙夜哭笑不得,“其實不疼的。”
“騙誰呢?昨晚你臉都白了好吧?”
“臉白不是因為疼。”
“不是因為疼是因為什麽?”
“因為……”
顧夙夜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者說,不知道該不該跟蕭然然說。
昨晚她的确……有種很強烈的撕裂感,不是指身體上的撕裂感,而是靈魂的撕裂感,她就像是被割裂成了兩個靈魂,一個靈魂在感受彼此的親密,另一個卻在恐懼在驚叫在發了瘋地阻止她。
她被這古怪的感覺影響,靈魂的恐懼和身體的舒适成了極度反差,讓她幾乎克制不住身體的顫抖。好在,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太久,她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只是大約臉色沒能恢複的那麽快。
她其實也揣測過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前世殘存的意識在抗拒。
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她不想讓前世幹擾今生,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糾結今生的過往尚且不理智,何況是追溯到前世?
顧夙夜自認還算是個理智的人,哪怕那種恐懼的确影響到了自己,她也會克制自己,不會遷怒蕭然然,更不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蕭然然還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想了下,避重就輕道:“你真不知道原因嗎?”
蕭然然:“不知道。”
顧夙夜點了下她的胸口,故意冷哼了一聲:“我說了我喜歡年上,你非要推倒我,依當時我們的關系,我還不能反抗,可不就氣到臉白了?”
蕭然然眯眼看着她,“真的只是這樣?”
“不信試試。”
“這麽小兒科的激将法……你覺得能起到什麽效果?”
顧夙夜是真的相信她不會太疼,畢竟那個淋浴的晚上已經……她遲疑着要不要告訴蕭然然,選擇這個時機說,蕭然然說不定會以為她在糊弄她。
算了,還是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顧夙夜理了理衣服站了起來。
“總之,我只接受年上。”
畢竟年上可以有效避免靈魂撕裂感,淋浴那晚她可沒有那麽強烈的不舒服。
蕭然然不滿地擡眸掃了她一眼,看上去兇巴巴挺厲害,可那水光熠熠的眸子,怎麽看都是委屈的。
顧夙夜蜷了蜷手指,有那麽一瞬間的動搖,可也就一瞬間,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她可不想以後每次都經歷一遍靈魂撕裂的難受。
“等你真的想好了再找我。”
顧夙夜邁步朝門口走去,小腿肚突然砸上個東西,回頭一看,竟然是蕭然然一只拖鞋。
顧夙夜好笑地撩起眼簾看向蕭然然。
“幼稚鬼。”
蕭然然黑着臉坐在床邊,抓起枕頭又砸了過來。
蕭然然:“過河拆橋!”
顧夙夜:“我怎麽過河拆橋了?”
蕭然然不搭理她,又扔了個枕頭過來:“兔死狗烹!”
顧夙夜這次沒有躲,伸手接過來枕頭摟在懷裏。
“狗烹?你是狗?”
蕭然然瞪着顧夙夜含笑的臉,無比的糟心。
蕭然然:“你就不能讓讓我?”
顧夙夜:“你怎麽不讓讓我?”
蕭然然:“你年紀比我大!”
顧夙夜:“想讓我讓你也可以,你答應年上,以後你做什麽我都讓着你。”
蕭然然:“你威脅我!”
顧夙夜微微笑道:“這不叫威脅,這叫商量,面子裏子你總得給我留一個吧?”
“什麽面子裏子?你做被子呢?!”
顧夙夜知道蕭然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不過賭氣不想承認。
她裝不懂,顧夙夜就當她真不懂,解釋道:“床上床下我總得占一個吧?平時我聽你的,床上你聽我的,不然反過來,你給我面子,我給你裏子?”
大小姐要那麽好說話,那還是大小姐嗎?
蕭然然重哼一聲,仰身躺倒,拽了被子蒙在頭上。
“你不就是仗着錢到手了,又有顧家撐腰,現在連爸媽都向着你,我已經沒什麽能挾制你的,還有這該死的病,只能綁定你一個人,你現在是一朝翻身農奴把歌唱,故意跟我唱反調。”
——這大小姐,又想到哪兒去了?
——是不是長這麽大都沒人駁過她的面子,她說一不二慣了,自己之前也是一直讓着她的,至少表面一直讓着,現在突然這麽不配合,她有點兒接受不了?
顧夙夜聽出了她話裏的哽咽,哪怕語氣再怎麽陰陽,那股子委屈都泯滅不掉。
顧夙夜不是沒見過人哭,她的心算是冷硬的,一般輕易不會因為別人的眼淚改變自己,可偏就這麽三兩聲變了調的哭音,讓她動了恻隐之心。
顧夙夜嘆了口氣道:“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呵,笑話,我才沒有。”
——那你倒是別蒙着被子哭啊。
顧夙夜撿起地上另一個枕頭拍了拍,抱着倆枕頭一塊兒過來,俯身擺在床頭,順手拽開了蕭然然的被子。
顧夙夜道:“那我們以後就成語接龍,接不上的躺平。”
蕭然然措不及防沒拽住被子,趕緊擡胳膊擋住了梨花帶雨的臉。
顧夙夜忍俊不禁,“真哭啊?我還當你大小姐又在耍什麽花招呢。”
“哼!”
“成語接龍,你同不同意?”
“麻煩。”蕭然然吸了吸鼻子,“猜拳。”
“嗯?”
“三局兩勝。”
“行吧,不過好好的你哭什麽?這麽玻璃心可不行,以後還要繼承公司,總不可能什麽都随你的意,難不成你還要當着競争對手的面哭鼻子?”
蕭然然僵了下,緩緩挪開胳膊,胳膊下的眼睛紅通通的,那長發蓬松的模樣,真像只長毛兔。
“你以為我想哭?是眼淚自己不聽話,我控制不住。”
顧夙夜看着那剔透的眼淚不住的湧出眼眶,不知怎麽,竟和夢裏師尊哭泣的臉重疊了。
明明師尊就是自己,蕭然然是那小徒弟,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
難道是因為她一直代入的都是徒弟視角,所以才産生這樣的錯覺?
看着那和師尊神似的淚顏,顧夙夜心頭古怪的酸澀着,那酸澀迅速蔓延,讓她忍不住低頭親了親蕭然然的臉頰。
濕漉漉的眼淚透過唇縫沁入,又苦又澀,帶着淡淡的鹹味。
“好了,我都答應你了,別哭了。”
不說這個還好,這話一出,蕭然然的眼淚反而更喧嚣起來,蕭然然一把摟住她,哭得有今天沒明天的,好想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嗚嗚……我一點也……嗝……嗚嗚……一點兒也不想哭……我這是壞掉了嗎?怎麽……嗝……控制不住……嗚嗚嗚……”
蕭然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想起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可蕭然然摟得太緊,她試了幾次都沒能掙脫開,只得回摟住她,輕輕順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
“嗚嗚……別拿哄小孩兒的語氣跟我說話……嗚嗚嗚……我都說了我一點兒……嗝……一點兒也不想哭……”
顧夙夜不勸了,越勸感覺她哭得越離譜。
顧夙夜就那麽抱着她,任她把下巴擱在自己肩頭,下巴硌疼了肩骨她也默默忍下,蕭然然哭得肩膀聳動,淚水濡濕了她的臉頰,濡濕了臉側碎發,潮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原本的痛哭失聲漸漸弱下,取而代之的是細碎的啜泣。
顧夙夜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涼滑的發絲舒服了整個手掌,這真是讓她愛不釋手的一頭長發,她甚至有了想吻一吻那發絲的沖動。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顧夙夜待蕭然然徹底停止了哭泣,只剩下生理性抽嗝時,這才把她從懷裏拉了出來。
“好點了嗎?”
蕭然然的眼哭得腫成了核桃,薄薄的眼皮下滿漲着淤水,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顧夙夜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蕭然然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笑屁啊笑!”
“就是在笑屁。”
不小心給顧夙夜遞了刀子的蕭然然,氣得上手就襲胸,顧夙夜躲閃不及,呼咚仰躺了下去,讓她給得了逞。
“嘶!你輕點兒!好了,別鬧了。”
“誰跟你鬧,我很正經的,我剛才真不想哭,可我就像壞掉了似的,眼淚根本不聽使喚。”
蕭然然占了顧夙夜好大一通便宜,依依不舍地放過她,摸出手機直接給原晨打過去了電話。
“原晨,問你個事兒,一點兒不想哭的情況下控制不住眼淚,這是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
聽到蕭然然的問話,顧夙夜這才正色起來,蕭然然這樣子并不像是為了給自己找回面子故意裝的,難道身體真出了問題?
原晨不知怎麽答的,蕭然然蹙眉挂斷了電話,又給陳醫生打了過去,問的還是同一個問題。
挂了電話後,蕭然然道:“陳醫生一會兒過來先給我做個初檢,明天可能還要去醫院通過大型儀器診斷。”
“這麽嚴重嗎?”
“不然呢?”蕭然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剛才那會兒我哭得都快沒氣兒了,可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難過,就是水龍頭壞掉的那種感覺,陳醫生說,很可能是器質性損害的征兆,必須得重視起來。”
陳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戴上外科手套就着手給她做了一系列檢查,不過并沒有抽血,之前蕭然然神志不清的時候才抽過,也就兩三天的事,不需要再查血。
檢查完畢,陳醫生愁眉緊鎖,摸着下巴道:“暫時沒發現有什麽病變的地方,除了控制不住眼淚,還有別的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沒有?”
蕭然然想了想道:“別的也沒什麽,就和之前一樣,雖然碰她不會吐,但每次碰的時候就有種灼燒感,心跳也會加速,不是那種心動的加速,就随便挨一下都會加速,之前這種感覺很強烈,最近稍微好了點,不過這兩天總覺得心慌,就跟得了心髒病的那種心慌心悸。”
跟心髒扯上關系那還得了?陳醫生也顧不得等明天了,當即帶着蕭然然去了醫院,都是熟人,打個招呼就能用需要的檢查設備。
這一通檢查就折騰到了半夜,喬桂琴得了消息,和蕭慶陽一塊兒趕了過來,寶貝女兒好不容易才活過來,可不敢再出任何岔子。
等待的過程總說焦急的,喬桂琴沒忍住給顧縛槿打過去了電話,蕭家雖富甲一方,在帝都商圈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可和顧家比起來,簡直毛毛雨,別說他們蕭家,翻遍帝都城有找不到幾個敢随随便便給顧家當家人打電話的人。
當然,自古錢財迷人心,膽子大的人不是沒有,可膽子大還有顧縛槿私人電話的那就……不說屈指可數,是根本沒有!
喬桂琴原本也有很多顧慮,不敢輕易給顧縛槿打電話,之前就有過某集團CEO,不知怎麽弄到了顧縛槿的私人電話,沒有預約随便打了過去套近乎,沒幾天集團就火速破産的例子。
雖然圈裏都在傳不一定就是顧家動的手腳,畢竟沒有證據,可這事兒實在太巧,那集團正如日中天的,怎麽會好端端突然就破産了?而且時間剛好卡在打了那通電話之後?
好多人感嘆,霸總小說裏的“天王涼破”說不定是真的,至少顧家完全做得到,比起攀上顧家飛黃騰達,更多的人還是希望敬而遠之,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就謝天謝地了。
今天要是實在擔心女兒,喬桂琴也不會打這個電話,怪就怪陳醫生的表情太苦大仇深了,讓她這個剛失去過一次女兒生怕再失去第二次的母親,打心眼兒裏害怕。
想起上次女兒就是顧縛槿給救的,她橫了橫心,母愛大過天,也沒跟蕭慶陽商量,直接拿着電話到了走廊盡頭,給顧縛槿撥了過去。
十分鐘後喬桂琴再回到核磁共振檢查室門口,眼神都是呆滞的。
蕭慶陽不知道她幹什麽去了,還以為公司出了事,趕緊上前摟了摟她的肩,低聲問道:“怎麽了?公司出什麽事了?你別操心,交給我就行了。”
喬桂琴緩緩搖了搖頭,擡眸看向自己的老公,還沒說話眼圈先泛了紅。
“怎麽辦啊老公,顧總說咱們是卡時間救下的然然,然然的身體可能有了不可逆轉的損害,說不定……說不定……”
喬桂琴哽咽着歪到了蕭慶陽懷裏,捂着嘴哽咽得不能成語。
蕭慶陽童年不幸,從沒得到過父愛,母愛也被迫禁锢,曾不止一次發誓要給自己女兒最完美的愛,要做這世界上最好的父親。
這些年他一直努力踐行着,可工作實在太忙,他能陪女兒的時間畢竟有限,不知不覺女兒已經過了最需要他陪的年紀,他表面不說,實際一直都很自責,女兒死後,這種自責達到了頂峰。
好不容易女兒死而複生了,他正打算把公司的事規整規整,空出時間好好陪陪女兒,女兒怎麽就突然傳出這種噩耗?!
蕭慶陽強忍悲痛,在妻子面前哪怕再怎麽難過都得裝作沒事的樣子,給妻子最大的依靠。
“然然能活過來已經是最好的事了不是嗎?至于其他,只要有命在都有補救的機會,顧總有沒有說什麽補救辦法?如果沒有也沒關系,陳醫生醫術精湛,說不定就能救。”
喬桂琴強行穩住情緒,這種時候哭是沒用的,救女兒最要緊。
“我電話裏已經求了顧總,顧總答應我抽空會過來看看然然,但是能不能救她也不清楚。”
蕭慶陽略松了口氣,安慰妻子道:“顧總上次找咱們的時候不也是這麽說的?她說她或許能救然然,但是不确定,問咱們能不能給她個機會?她說的不一定能救,未必就是真的不一定,應該只是聰明人不把話說滿而已。”
這話給了喬桂琴極大的心理安慰,她附和道:“對,肯定是的,顧總不是說要報顧二小姐上輩子欠咱們然然的人情嗎?既然是報恩,哪能報一半就不管了是吧?”
“就是這個理兒,所以別太擔心,會沒事的。”
深夜的市中心醫院,夫妻倆懷揣着擔憂靠在一起,淡藍色的窗玻璃外是沉睡的都市,夜空幽暗,居民區的燈光大都熄滅,只有路燈和商用燈還堅持不懈地亮着。
醫院不遠處的市中心高檔別墅區,顧家的燈也還沒有熄滅,顧縛槿剛做好了宵夜,正一碗碗往外端,顧家姐妹都在,只少了小五一個。
顧家老大顧浩煙黑着眼圈坐在餐桌邊,哪怕氣色不佳也遮掩不住影後的花容月貌。
顧家老二顧淩洛的妻子劉夏打從進了家門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顧浩煙越慘,她笑得越歡快,兩個人的新仇舊恨不是一天兩天了,目前最主要的矛盾點就是顧浩煙的妻子劉語冰,也就是劉夏的親妹妹。
親妹妹嫁了個人渣,當姐姐的能不恨嗎?
網上鋪天蓋地關于影後和跆拳道冠軍的愛恨情仇,其實連真相的皮毛都沒摸到,真相到底怎樣,只有她們顧家人自己明白。
顧影後已經連續三天沒睡覺了,要不是體質異于常人,早就受不了了。
睡不好自然脾氣差,偏劉夏還故意挑刺嘲笑她,還有個顧家老三看熱鬧不嫌事大,兩頭挑撥,八分仇也挑成了十二分,家庭大戰眼看一觸即發,愛好和平的顧三媳婦許輕岚趕緊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許輕岚一邊幫顧縛槿端盤子,一邊沖顧縛槿使了個眼色。
“四妹,剛才是喬桂琴給你打的電話?”
顧縛槿收到信號,微笑道:“對,她說蕭然然突然控制不住眼淚,陳醫生說可能是器質性損壞的征兆。”
劉夏剛喝了口荔枝枸杞湯,嗆得一陣咳嗽。
“咳咳咳!這陳醫生怕不是個庸醫,她會控制不住眼淚,難道不是因為心虛嗎?”
顧二趕緊幫媳婦順了順背,又遞了紙巾幫她擦嘴。
大姐情場失意,又剛跟劉夏吵過架,越發看着自家二妹的殷勤不順眼。
“還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婆嗯?”
顧二只當沒聽見,劉夏呲牙又要開嘲諷,許輕岚趕緊截了話頭。
“我覺得這事兒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咱們是不是太趕了?會不會出岔子?”
顧縛槿道:“我也覺得不太妙,大姐,你怎麽看?”
顧浩煙哪怕眼圈都熬黑了,姿态依然優雅,釉白的勺子盛着粘糯的粥送到嘴邊,不塗而朱的紅唇輕吹了吹,送進嘴裏,一聲拉長的“嗯”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
“嗯……”顧浩煙懶洋洋看了顧縛槿一眼:“……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何必還來問我?”
衆人的視線又都轉到了顧縛槿身上。
顧縛槿坐在八仙桌對面,溫潤的眉眼看着十分好說話,可全家誰不知道咬人的狗從來不叫?呸!應該是真人不露相。
顧縛槿一臉很好說話地笑了笑。
“既然大姐都這麽說了,那就按我想的做吧。”
姐妹幾個紛紛點頭,連許輕岚都一臉了然地點了頭,只有劉夏一臉懵逼,忍不住有點暴躁。
“你們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商量過?怎麽什麽都不說就都懂了?我怎麽就一點兒都沒明白?!”
顧浩煙挑眉嘲弄道:“誰背着你商量了?聽不懂那是你笨。”
劉夏拍案而起:“顧浩煙!別以為你三天沒睡我就不敢打你!”
顧二趕緊出面熄火:“四妹的意思是,幹脆計劃提前。”
劉夏微微睜大眼:“什麽計劃提前,難道是……讓她倆提前結婚???”
第二天下午,蕭家會客廳內,喬桂琴難以置信地看着顧家當家人顧縛槿。
“結婚?她倆?”
顧縛槿一身得體的小西裝,露出的一角白襯衫幹淨的不染纖塵,天生的微笑眼随便看着誰都像是在微笑,讓人忍不住就跟着她放松了情緒,甚至都顧不得欣賞她美麗的臉。
“沒錯,這是唯一能延續令愛壽命的辦法。”
“可是……抱歉,我沒有質疑的意思,我就是好奇,這是什麽原理?”
顧縛槿雙腿交疊坐在高精的客用沙發,微微垂下眼簾,從膝上的高定手包裏拿出個沒有任何包裝的簪金小銅鈴遞了過去。
“沒有什麽原理,只有封建迷信,喬總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