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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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章發給了編輯,他在線。不到一會兒他就發來信息:“怎麽這章這麽少啊。”我還沒來得及打字他又問道:“吳笙,我想問問你,你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啊。”我說。
“前幾天你沒有更文,我打你留的手機發現是空號,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而且你最近的文風真的變了,短篇也就由着你性子來,可這個長篇抓鬼系列最起碼也得保持前後風格一致啊,以前你絕對不會發生這種問題的…”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也說我以前的文章太壓抑了,嘗試下輕松的反而更好。”
“這不是輕松,這是矯情。也許你覺得我說話難聽,我當你這麽多年編輯,當你是朋友才跟你這樣說的,再說讀者的反饋也不是很好。”
這點我倒是不擔心,本來一直都不好,然而最後,這章還是被打回重寫,編輯将我拖稿的理由向讀者解釋為生病了,我把我父母的電話給他,又跟他糾纏了很久他才肯放過我。
我已經不想寫文章了。那種将靈感從腦子裏拿出來再修改完善的過程真的特別難熬,還很虛空。靈感就像剎那的煙火,而整理文章就像把煙火燃盡後的殘渣聚集起來,再規規矩矩地碼成一片。
我把這章給陳青看,他也不太喜歡,“感覺上次的短篇和這個差不多,都有點兩情相悅卻互相不清楚的感覺。”說完他又添了一碗飯,在我背後吃着看着我改文章。“改完之後記得洗碗哈。”他把碗放下,就準備去睡覺了。
“我以前的文章究竟帶給人什麽感覺啊?”我問他。
“不知道。”
“那你以前還說喜歡。”
“騙你的呗。”他打開鋪蓋,舒服地躺了進去。
我甚至已經忘了,陳青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或者說是恢複了本性。原來他給我的印象是拘謹,沉默,有禮貌而拒人于千裏之外。可現在呢?一副吊兒郎當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我想起有句話,別人對你的态度和你容忍的尺度有很大關系,當你向他展示了一副無論他怎樣犯錯你也會原諒他的姿态時,他就敢對你肆無忌憚。
距離我父母走後,已經一周了,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冬天已經開始侵蝕秋季的筋骨了,不算鋪在下面的棉絮,我只有兩床被子。晚上,我和陳青擠在一起,開始的時候,他很排斥,一人一床被子分開睡,把棉被壓得很緊,裹住全身。睡到半夜的時候,他還是冷得來搶我的被子。我讓我的頭和他睡在一側,讓另一個腦袋朝向床邊,我摸了下那個腦袋的脖頸,頸動脈溫熱地跳動着。每次做了錯事,他就會沉睡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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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有些擔心地問我:“他還會不會突然操控你的身體來打我?”
我說我怎麽知道,我不清楚那個腦袋在想什麽。陳青帶着些笑意地說:“也許他知道你在想什麽。”說完就翻身睡覺了,帶走了大半部分的棉被。
我不敢睡了,我怕我一睡過去身體就不是自己的了。那樣你又怎麽可能活得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