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起身要走,鐘離連客氣一下送送人的意思都沒有,蕭維信原本不以為意,但目光掠過張明羽,忽然想到,也許他還可以添一把火,讓他控制鐘離的時候,更有把握一些。
“對了鐘少,蕭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不該說。”
鐘離瞥了他一眼,“那就別說了。”
蕭維信噎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鐘少果然幽默。我看鐘少這位貼身助理很投我的眼緣,不如鐘少把他給了我如何?”
他說完還沒等鐘離回答,又拍拍懷裏的kitty,笑道:“當然也不能讓鐘少白給人了,kitty是我的心尖尖兒,也知冷知熱知情識趣的很,就送給鐘少當助理,保證你滿意,如何?”
此言一出,辦公室裏其他三個人都感到意外,蕭維信臨時來這麽一出,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
kitty第一個撅起嘴,捏着拳頭軟綿綿地往蕭維信身上打了幾下,言不由衷地抱怨他,“讨厭啦蕭大哥,我哪兒不好了,昨晚上還叫人家小寶貝,這麽快就嫌棄人家了。”
他非常敬業地抱怨,力求讓客戶從心到身都舒坦。
對kitty來說,蕭維信果然像傳說中那樣大方,這些天他賺得不少,日子過得也很舒服。
不過反正也賺夠了,送回給鐘離他也無所謂,鐘離對他這樣的半點興趣都沒有,到時候還回去夜總會上班,接着花天酒地。
倒是鐘離面無表情地看了張明羽一眼,又逼視着蕭維信,人已經落到了他手裏,現在想帶回去?未免太看輕他鐘離了!
“蕭先生倒是不怎麽幽默古武女特工全文閱讀。小羽只是我的助理,他有獨立的人格,要去哪兒要跟誰,那都該問他自己。”
他話音未落,就見張明羽往蕭維信的方向走了一步,蕭維信驚訝卻略帶笑意地看着他。
鐘離聲音一冷,“小羽!”他看着他的背影,放慢了語速,“那天晚上你說過的話不要忘記。”
張明羽垂下眼眸,沒有人能看清楚他的眼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那天晚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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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裏度過的夜晚也已經不算少了,可鐘離指哪一夜他很清楚,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的那個夜晚。
——“從前你為誰賣命我無從插手。你混入鐘氏有什麽目的這些都可以既往不咎。從今以後,你無論生死,都只能在這裏。”
鐘離那夜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只能在他身邊麽?張明羽微微牽起嘴角,從來都不是啊,鐘離不明白,他在他身邊只是權宜之計,只為了找到他來時的地方而已。
如今蕭維信一樣也知道那個地方,而他張明羽,比起販毒的人,更厭惡那些明知而縱容人去販毒的人,比如眼看着鐘氏涉毒而不動聲色的鐘離。
這些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并沒有差別,但他現在更厭惡鐘離一點,也許是因為,曾經更接近鐘離一些,接近到某一個相擁的瞬間可能連心跳都同步。
可是那又怎樣呢,他要立刻離開,從今往後,他們将永無交集,身處在同一個地方,卻是不同的時空。
等他回到三十一世紀的時候,踏上地球上的某一寸土地,也許會突然回想,一千多年前,某個涼薄寡恩的男人可能也在這方土地上走過。
可顯然,已經與他無關了。
“鐘離,是你說的,我有獨立的人格,要去哪裏随我自己。要求我不要忘記我答應過什麽的時候,請你也不要忘記你說過什麽。”
張明羽擡頭,正視着鐘離,眼中不起一絲波瀾。
鐘離沒有說話,目光卻如刀,厲厲剜在張明羽身上。
如果眼神有實質,也許張明羽身上現在已經鮮血淋漓,然而可惜的是,對于內心強大的人來說,眼神,并不能殺人。
甚至不能傷人。
看着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蕭維信哈哈一笑,伸手扯過張明羽,“鐘少一言九鼎,可別舍不得嘛。你叫小羽?嗯,這名字不錯,過來。鐘少,多謝,那麽我和小羽就先走了。”
鐘離恍若未聞,都懶得敷衍蕭維信,目光一直沒有從張明羽身上移開過,張明羽卻只是轉過身,跟着蕭維信離去。
看着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鐘離臉上漸漸露出冰冷的笑意,想這樣就從他的手掌心離開?小羽,你未免太天真了。
現在不宜跟蕭家正面沖突,看來,他的計劃,确實需要再快一點。
38、心機
張明羽在華嚴衆人的注視下與蕭維信一同離去。
寧凱疑惑地看了他好幾眼,忍不住敲開鐘離辦公室的門,卻見kitty笑意盈盈地正要往鐘離身上靠。
他意識到自己來得不是時候,連忙道歉想要關門離開。
鐘離卻一臉漠然地伸手推開kitty,平靜地對小男孩說:“你回去吧。”然後示意寧凱進來。
kitty撇撇嘴,也不多話,向正走進來的寧凱抛了個媚眼,小腰兒扭得風情萬種地走了。
寧凱看了看鐘離的臉色,知道鐘離現在心情絕對不怎麽樣,于是輕手輕腳地走進辦公室,站在辦公桌對面,壓低聲音說:“鐘哥?蕭維信怎麽——”
“先不用管他。”鐘離臉上閃過一絲陰翳之色,顯然對蕭維信并無一絲好感,“上回讓你查的那件事情進展如何?”
見要談公事,寧凱立刻斂容,“根據下面的情報,跟鐘哥猜的差不離,蕭家這事做得很隐秘,不過還是有點風言風語在外面傳。我們的人根據謠言往下查,果然有點眉目。”
鐘離點點頭,盡管心情不佳卻也并不吝啬地給予下屬一個贊許的眼神。
他站起來拍拍寧凱的肩膀,“幹得不錯,讓他們接着往下查。現在掌握的資料你一會兒整理一下,全都拿給我。”
“明白!”
“林小姐那邊如何?”鐘離捏了捏眉心,又坐回沙發裏去。
寧凱想了想,“回報說林小姐早上婉拒了鐘宇的邀請,然後答應跟旗穆那小賤人逛逛,這會兒應該跟那個小賤人在逛街,鐘宇的心情想來絕對很差。鐘哥,您看,林小姐的安全?”
“沒關系。”鐘離揮揮手,“不管是鐘宇還是旗穆,哪怕再想除掉我都不會讓她掉半根頭發。”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得很,林灼苒雖然說是鐘離的未婚妻,但未婚妻未婚妻,說到底還未婚,還可以生出無數變數。
林家那麽大的靠山,誰不眼熱。
當年鐘氏鼎盛時期,甚至動過将手伸到港城的念頭,雖然心思在暗地裏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明面上也少不得要跟林家打交道。
如今旗穆想要奪權,鐘宇想要攬權,他們兩人在林灼苒面前顯然打的是一樣的心思,明面上依然是好大哥好下屬,暗地裏卻互相隐瞞。
只是旗穆雖然不欲鐘宇知道,小動作做得隐秘,只可惜林灼苒的性格,慣常是“單純無知口無遮攔”吶。
鐘離薄唇抿起,形成一個無情的弧度,“寧凱,你是不是覺得我那麽輕易交出鐘氏大權,來這個破地方有點太窩囊。”
寧凱聽他這麽問着,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忿之色,顯然想到了當時鐘離的隐忍和旗穆的嚣張,卻很快搖搖頭,“鐘哥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鐘宇一手摩挲着沙發,目光落到窗外,半晌,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在,他們眼裏才看得到別的威脅。”
以鐘宇的多疑多思,哪怕旗穆是他的左膀右臂,一旦鐘離走了,手握大權的只剩下旗穆和他,自然更想要收回那些權力超能力文明全文閱讀。
而旗穆拿到了屬于鐘離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放過鐘宇手中更大的誘惑。
唯一的意外是他們在分崩離析之前,竟然都不約而同地想要先殺掉鐘離,讓鐘離稍微有點麻煩。
不過現在,這一局棋有了林灼苒的加入,相信,這兩個人最近都沒有空來要鐘離的命了。
鐘離讓寧凱離開,目光依舊落在窗外,載着張明羽和蕭維信的那輛車已經混入車流,他卻依然看着川流不息的馬路。
林灼苒是他的暗棋,那個男人,又是誰的暗棋。他想他已經差不多明白,而他現在,需要更多這樣的暗棋。
張明羽直到跨入蕭維信的車裏,才如有感應般地回頭望了一眼,透過汽車的單向玻璃,他看到伫立在窗臺邊正往這邊看的鐘離,兩人的目光卻無從交彙。
蕭維信看了張明羽一眼,試探地笑道:“小羽舍不得鐘少?鐘少看來也很舍不得你,你們的感情不錯。”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張明羽收回目光,沒有看蕭維信的表情,淡然地說。
事實上,可能連朋友都不算。
蕭維信顯然不信,卻并不打算多問,帶着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