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說,下車走到前臺,KTV在樓上,他盯着前臺小姐問:“旗穆在哪裏?”
谛豪是鐘氏旗下的涉黑産業,從前鐘離管軍火和走私那一塊,這些小産業則都是旗穆管的。
前臺小姐見多了這些有事沒事來尋個仇挑個釁拿個砍刀揣把槍的人,只是淡定地瞥了鐘離一眼,顯然也不知道鐘離是誰,異常冷淡地表示,“不好意思先生,本店不提供尋人服務。”
30、涉險
鐘離不怒反笑,彎起嘴角,雙手插入口袋裏,站在他身後的寧凱上前一步,二話不說掏出手槍,槍口對準了前臺小姐的眉心。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前臺小姐有點意外,頓時僵在那裏,沒敢再動彈。
鐘離看向她,再問:“旗穆在哪裏?”
“先生,我……那個……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前臺小姐顫抖着,有點語無倫次地說,一邊盡量往後仰頭,似乎是想要離槍口遠一點。
鐘離不說話,看了寧凱一眼,寧凱會意,手指一收,把扳機扣下一點點,用眼神示意前臺小姐,再不識趣就晚了。
前臺小姐眼看着扳機将要扣下,似乎剛剛才意識到眼前這些人是不介意殺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終于如同崩潰一般地說:“別開槍!我說!他……他就在——”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着,寧凱微微放松扳機,就在這時,前臺小姐忽然臉色一變,收起臉上所有驚惶之色,一直放在服務臺下面的雙手伸出來,掌心裏藏着一把小巧的掌心雷,同樣用槍口指着寧凱的頭。
豔紅如血的指甲扣在扳機上,黑色的槍身與白皙的五指交錯,有一種錯綜的美感,她臉上驚恐害怕的神色一掃而光,帶上一抹冷笑。
在她的身後、兩側,悄無聲息地伸出無數槍口,無一例外對着鐘離、張明羽等人。
形勢立刻逆轉,他們被包圍了。
林灼苒的兩個保镖見狀立刻也拿出槍,背靠着背用槍指着包圍他們的人,指來指去卻發現無論指着哪個都無法改變他們甕中之鼈的處境,忍不住大聲罵了一句,“草,他娘的你們鐘氏什麽意思!”
包圍他們的人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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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穆這算狗急跳牆,連表面功夫都不打算做了麽?”鐘離對那些槍口視若無睹,沉聲說,“我想鐘家的大權還沒全落到他手裏吧,你們跟着這麽沉不住氣的主子,有意思麽?”
前臺小姐聞言忽然笑起來,仿佛聽到什麽滑稽的事情一般,用另一只沒有握槍的手捂住自己的嘴,一臉快要笑岔了氣的模樣,譏諷他:“你以為想殺你的是旗哥麽?”
“否則?”
“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是鐘宇下的命令麽?你明明很清楚他才是鐘氏的掌權人是嗎?難道你心裏一點猜疑都沒有?”
這挑撥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勝在相當應時應景,可見居心之險惡,寧凱聽得表情都不對了,壓抑着怒意去看鐘離,“鐘哥?”
鐘離卻毫不動容,一臉誠摯地表示,“當然,我從不懷疑,鐘宇是我的大哥,我們血脈相連,我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外人去懷疑自己的大哥。”
“外人”兩個字他咬字極重,意在強調。
那女人像看傻逼一樣看着鐘離,啧啧搖頭,“真可惜,鐘宇他聽不到。”然後一偏頭,包圍他們的人得令,槍聲響起。
竟然來真的?
鐘離覺得有點不太對頭,旗穆真的想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方式殺了他?聯想到寧凱連鐘宇的位置也無法定位,鐘離心下一沉,莫非旗穆已經完全掌握了鐘宇的勢力?
不可能,他交出手上的權力也才沒兩天而已,旗穆就算天縱英才,也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收服衆人、讓生意回到正軌。
如果說旗穆早就在一點一點滲透他的勢力那就更說不過去,鐘離很清楚自己,他可不是鐘宇,馭下的手段還是有的。
然而這群人确實毫不猶豫地開槍了,明顯早有準備。
腦中千頭萬緒閃過,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鐘離在電光火石間将雙手從口袋中伸出來,一手一把槍,利落地矮身,“砰砰”兩顆子彈打出去,只聽兩聲悶哼,他左前方的一人雙臂都被打中,立刻失了力氣,手中的槍械落到地上。
寧凱和那兩個保镖也反應極為迅速,趕緊尋找死角。
然而被包圍在中心,他們所處的這塊地方幾乎沒有什麽遮擋物可以讓人隐蔽,保镖甲很快大腿上中了一顆子彈,這還是他反應迅速的結果,那原本是沖着他的心髒去的。
血腥味霎時彌漫。
鐘離一腳踢飛本想趁亂偷襲他的那位前臺小姐的掌心雷,伸手一抓,把她從接待臺後扯出來扔進包圍圈,然後他翻身而過,落在接待臺後面。
随即一陣槍聲掃射聲,接待臺上頓時千瘡百孔。
鐘離握緊手裏的槍,整理着思路,他忽然想到,如果沒有張明羽——如果沒有張明羽,他不可能這麽快找到谛豪,甚至可能到晚上才能排查出線索,而這裏的人準備得那麽充分,明顯是認定他能很快到這裏來。
這麽說,旗穆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林灼苒。
綁架也好槍聲也好,也許都是為了引誘他落入這個殺局。
旗穆已經是鐘氏如今實際意義上的二把手,殺了他,鐘宇就孤掌難鳴,而讓鐘離死在這裏,他甚至可以嫁禍鐘宇。
雖然殺兄弑弟這種事情在黑道屢見不鮮,不會有哪個當家會因此而下臺,但終究會為人诟病,旗穆更可以趁此為自己造勢。
難道……張明羽不是蕭維信的人,而是旗穆的人?
鐘離疑心一起,無聲無息地環顧四周,尋找張明羽的身影。
現場一片混亂,鐘離看到張明羽一手拿着一把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槍,看樣式應該是從包圍他們的人身上搶下來的,正一邊反擊一邊拖着那個被子彈打中的保镖,似乎想把他弄他牆邊去。
他開槍的動作很利落,準頭也驚人,并不像從未用過這類器械的,但拖人對他而言卻顯然有些吃力,尤其是那保镖還人高馬大的,一看就很沉。
“沒傷到大動脈,沒事的。”他聽見張明羽似乎在說。
這人腦子真的沒問題?鐘離皺了皺眉,在這種時候,誰會分心去救個無足輕重的人,更何況那只是個別人的保镖,又不是自己的兄弟。
黑道就算重義,也從不重在無關的人身上。
鐘離有點懷疑自己剛才的猜測,如果張明羽是旗穆的人,這種時候不應該有這種舉動,然而……
“小羽!”鐘離忽然大喊了一聲,眼睜睜地看着張明羽因為拖着那個保镖,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悄悄瞄準了他的腦袋。
張明羽絕對會腦袋開花的。
沒有時間了!
心裏冒出這句話,鐘離猛地翻出接待臺,“砰砰砰”一連數槍朝那個人打去,卻因為那人藏身的地方角度刁鑽而都沒有打中,不過好在至少也逼得他槍口無法瞄準腦袋。
鐘離趁機猛地沖向張明羽身邊,一把想要把人扯過來。
然而與子彈比速度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槍聲在耳邊響起。
鐘離當然不可能為了張明羽送死,他不會為任何人賠上自己的性命,事實上,他與寧凱都穿着最先進的防彈衣,況且他比張明羽高,以他剛才那幾槍對那人的影響,基本上不用擔心被爆頭。
而張明羽卻沒有防彈衣。
對鐘離來說,張明羽暫時還不能死,因此他認為如果他受一點輕傷可以換取張明羽的信任,那絕對是筆劃算的生意。
然而槍聲過後,後背卻沒有中彈的感覺,他看了張明羽一眼,發現對方被他扯進懷裏,一手卻越過他的肩膀,手中的槍口還冒着煙。
那個想要爆頭的男人已經趴下了,剛才那一槍,是張明羽開的。
“我沒事,我知道他在那裏。”張明羽扯着鐘離蹲下,避過飛過來的流彈,低聲道。
不知道為什麽,鐘離忽然有一種多管閑事的感覺,然而他垂下眼,卻發現張明羽的手在微微發抖。
那不是因為害怕,鐘離清楚,那個保镖真的太重,而張明羽,體力不夠。
“你應該拿他擋槍,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早的話,不要到處撿人。”鐘離沒有溫度的眼神落在那個小聲呻吟着的保镖身上,告訴張明羽。
張明羽搖搖頭,“不需要。”他忽然問鐘離,“你還能堅持多久?”
鐘離回手開了一槍,逼退了一個蹿過來的男人,頭卻沒有轉,望着張明羽,“你想做什麽?”
“這樣耗下去對我們不利,我想試試去找到林小姐和那些人,但你們在這裏——”
鐘離深深地看了張明羽一眼,張明羽感覺那眼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