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多勢衆,硬拼不是明智之舉,如今只能孤注一擲,說不定能沖出重圍。
總之,他絕不願意死在這裏,跟着他的人,他也不允許死在這裏!
然而他話音剛落,卻被張明羽反推了一把,沒有防備之下慣性地後退了一步,只見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張明羽竟然沖了出去,向着那群人迎面而上!
鐘離望着那個左沖右突無比靈活的身影,眼神從開始的詫異漸漸變成沉思。
張明羽那瞬間什麽都沒有想。
滿懷希望與滿心失望之間巨大的落差讓無處發洩的憤懑之情在他全身上下的血管裏面流竄,而眼前那群人對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在眼前與昨日霧化人的形象重疊,如此令人厭惡。
他的速度讓那群人吃了一驚,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人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面完美地規避了所有的子彈,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一段血路。
雖然他們槍法算不上多好,但這未免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就在一群人瞠目結舌的當口,其中一個人發自按自己忽然對上了張明羽的臉,就那麽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與鐘離奪槍簡單粗暴的方式不同,張明羽只伸手在他手臂上劃過,他卻覺得手臂忽然一麻,完全失去了知覺,手中槍械瞬間落地。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面露驚恐之色,紛紛舉槍射擊。
這個距離,明明應該是百發百中的,就算初次玩槍都不該失手,然而他們再一次失算了。
張明羽擡起手腕,肩膀上的傷口血流如注,然而他卻如同完全沒有知覺一般,手指按在手腕上那個看上去手環一般的東西上。
衆目睽睽之下,一道光束從那小巧的手環中噴射出來,光線掃過之處,持槍的人群明明沒有感覺到什麽,卻不由自主地撲倒在地上。
過了幾秒,灼燒的疼痛感才洶湧而來,紛紛開始哎呦哎呦,不知道該是慶幸自己至少沒死,還是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撼。
張明羽不發一言,絲毫不停頓地走到那幾輛車前,輕聲道:“你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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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車裏沒有下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觑,剛才這人變戲法兒一樣撂倒他們那麽多人,說不驚疑是不可能的。
但常言道輸人不輸陣,他們這麽就下去豈不是太丢臉了,于是二話不說,紛紛開槍。
張明羽矮身避過,随即縱身一躍,落到其中一輛車的車頂上。
車裏一個彪形大漢大為惱怒,這不是被人踩在頭頂上是什麽!
他“啪”地扔了手裏的槍,打開腳邊的一個箱子拿出把沖鋒槍來,從窗裏探出頭往上對準張明羽,擡手就是一陣掃射,嘴裏不幹不淨地罵着。
“小子,我他媽的還真不信打不死你,媽的!”
忽然有什麽東西從上面落到他的槍管裏,他眼中瞬間露出驚恐之色,卻來不及停下扣扳機的手。
一聲巨響,沖鋒槍在他手中炸了膛,手上一片鮮血淋漓,他忍不住哀嚎了一聲,連滾帶爬地沖下車來。
其他幾個人見狀都紛紛下車,雖然不知道這個恐怖的男人叫他們下車想幹嘛,但直覺告訴他們,留在車裏也絕對沒有什麽好事,說不定要把性命一起交代在這。
張明羽居高臨下,望着腳下已經空無一人的那些“小盒子”,跳下車頂,伸手一晃,再次按下那個惡魔附體般的手環。
巨大的轟鳴聲中熱浪滾滾,仿佛爆炸現場一般,紅色的光芒亮透了半邊天,煙塵四起。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唯有立在煙塵中的張明羽,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裏。
煙塵散去後,原本停放着車輛的地方,只餘下一片空蕩蕩的地面,車子們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竟連一點遺骸都沒有留下。
張明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強烈的情緒波動了,這個世界,卻仿佛總是能讓他不知所措。
其實他不是憤怒,大概是失望和……害怕吧。
他害怕永遠都回不去,害怕自己終将以一個異類的身份,孤獨地游走在這個不屬于他的時代。
鄉愁大概是人類的一種本能,他腳踩着的是地球,卻不是他的地球。
他害怕,因此不得不掩飾自己的無措,沒有人,沒有人可以了解他此刻的心情。
這些二十一世紀的舊人類,眼底倒映的與他從來都不是同一片天空。
張明羽站在那裏沒有動靜,邊上那群剛才還嚣張得不可一世的人也不敢動彈。
連倒在地上哀嚎的人都忍不住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免得一不小心惹怒這個魔鬼把他們像汽車一樣一起蒸發了。
那是什麽武器?!導彈也不過如此吧?!
有人心裏暗暗地叫苦,他們原本接這個任務的時候覺得很輕松,他們已經知道這次的目标鐘離沒帶多少人出行,身邊就一個男寵。等從蕭家出來,按道理說連男寵也不在了。
想象時明明覺得殺了他簡直易如反掌,卻不曾想他竟然養了這麽一個恐怖的人形兵器在身邊。
就在所有人噤若寒蟬之時,一直面無表情地看着事态發展的鐘離終于緩緩走上前來。
他目光在那群狼狽的伏擊者身上一一掃過,眼中的陰沉讓人覺得寒浸浸的,簡直透心涼。
“回去告訴你們上頭,鐘離一定會當面感謝他今日的款待。”
說完徑直走到張明羽身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看了看他肩膀上的傷勢,不動聲色地說:“小羽,我們該回去了。”
張明羽側過臉來看了看鐘離,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點頭。
看着鐘離那輛車頭撞得畸形的車揚起一路煙塵滾滾而去,剩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氣,良久,不知道誰強撐着罵了一句。
“幹,那還是人麽?!什麽玩意兒!”
而鐘離的車上,司機老黃已經把滿頭的血都随意擦了擦,好在車子性能好,那瘋狂的一撞他受傷并不太重,只是看着吓人。
“鐘少,蕭家是不是太嚣張了!”他危險地開着爆胎的車,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時對後座上的鐘離說,眼神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張明羽身上瞥。
鐘離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嘲笑,沉聲說:“不是蕭家。”
“嗯?”
他卻沒再理司機的疑問,目光灼灼地望着張明羽,對他說:“小羽,把衣服脫了。”
14、疑雲
“嗯?”張明羽轉頭看了他一眼,眼裏帶着疑問的神色。
鐘離顯然不想多言解釋,伸手要去撩起張明羽的衣服,手指剛剛碰上他的身體,就被張明羽反手一握下意識地要甩開。
鐘離迅速抽回手,拽過張明羽的手臂,連帶着他整個人都幾乎撞進懷裏,立刻遭到了反抗。
兩個人在後座上狹小的空間裏無聲而沉悶地交起手來,張明羽只覺得情況相當詭異,不明白這個變态好好的發什麽瘋,果然變态就是變态。
近身格鬥他完全不占優勢,招架得有點吃力。
慘不忍睹的車子又在路上走了個驚險的S型,司機時不時地從車內後視鏡裏往後面望,憋了半天以後終于忍不住低聲道:“鐘少……”
鐘離看了他一眼,忽然把張明羽整個人壓倒在座椅上,一手制住張明羽,只聽“嘶啦”一聲,幹脆把他身上的衣服整條扯爛了。
他不顧張明羽驚訝的眼神,目光迅速在他光裸的上半身掃過。
确切地說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張明羽沒穿衣服的身體,然而這一次,他卻看得格外認真。
張明羽偏瘦,但并不弱,肌理勻稱分明,線條飽滿,隐隐蘊含着力量,卻并不張揚,如同他那張溫和無害的臉一樣。
鐘離的目光落在身下人的腰上,那腰線劃出一道曲線分明的弧度,一直延伸下去,然後視線被褲子擋住。
那一瞬間他想,或許把褲子一起撕了也是個好主意。
鐘離随即清醒過來,在張明羽望着他的隐隐戒備的眼神中,将他受傷部位附近的衣料碎片一一除去。
否則等到血液開始凝固時與傷口黏在一起,到時候再要清理就受罪了。
那動作竟然給人一種溫情的錯覺。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張明羽肩膀上的傷口,将撕下來的衣服團成一團,草草地血跡擦掉,手指無意間拂過他手腕上的手環,靜靜地凝視了他很久。
直到張明羽被看得有點發毛,忍不住要把人推開的時候,他才直起腰來坐回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按了幾下,沒有反應,不知道是因為電量耗盡還是剛才的槍戰中損壞了,手機沒能開起來。
他皺了皺眉,随後把那破機子往邊上一扔。
司機已經很識趣地自己的手機扔過來,鐘離接過來,按了幾個數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