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遠峥回家——這好比太陽東升西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顧遠峥回家,突然帶個女孩子——這就讓阮詩詩有些奇怪了。
“這是...”
阮詩詩反射的打量沉默站着的小丫頭,約莫十二三歲吧,長得似中似美,有點像混血兒。
看到阮詩詩疑惑的眼神,顧遠峥笑着牽起小姑娘的手向她走過去:“這是我小舅的女兒,闵維。一直随着她爸在國外生活,叫她vivi就好了。”
說完,輕輕拍了下那姑娘的肩膀:“vivi,叫表嫂。”
不知道阮詩詩是不是看錯了,小丫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耐。語氣僵硬毫無感情:“表嫂好。”
顧遠峥倒是不意外也不介意,瞅着詩詩解釋道:“這丫頭打小叛逆着呢。能叫人已經很不錯了,咱體諒體諒。”
小丫頭聽這話不樂意了,腦袋一側,圓圓的雙眼一瞪:“說誰叛逆呢?!!!”
“吶,吶,看吧。”顧遠峥笑,阮詩詩也笑。不過還是覺得有些納悶。
所以,吃完飯把顧遠峥拖進廚房美其名曰“幫手”。
“vivi怎麽會來咱這兒?”
“她本來是去媽那裏的。誰知道,媽說她最近想清閑一陣子,打個電話就把人塞我這裏了。”
原來是婆婆的意思。
“就她一個人麽?那你小舅呢?”
顧遠突然嘆了口氣:“這丫頭離家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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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出走都跨國跨大洋了麽?!
阮詩詩不禁佩服的感慨:“好膽量啊!”
顧遠峥失笑,繼續說:“vivi五歲的時候,小舅和小舅媽就離異了。小舅平時忙,也沒什麽功夫去照顧她,所以,她性子孤僻了些。”頓了頓,又說:“有時候去那邊,我都會看看她,所以和我倒是親近一些。”
阮詩詩恍然大悟,難怪婆婆直接讓人住這裏呢,敢情因為那丫頭聽顧遠峥的話。
接過顧遠峥洗幹淨的碗擺放好,阮詩詩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拽了拽顧遠峥的衣袖:“老公,vivi現在住咱這兒,那中午飯咱得回來一個人做吧,總不能讓人出去解決。”
顧遠峥一聽,點頭:“這倒是。咱也不能天天帶着她上單位蹭午餐。那要不...”
“你回來吧!”阮詩詩截斷顧遠峥的話,帶着耍賴的笑容:“老公,反正你上班的地兒也不遠。我最近又累的慌,中午吃完飯讓我直接擱辦公室歇會兒吧。好不好?”
顧遠峥幽怨的看着她:“你單位離家也近的...”
阮詩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開始轉暖,最近時不時愛犯懶。現下,一想到大中午還得來回跑,她真的是連想起來都覺得累。
于是,很不厚道的拍板下決定:“還是你來吧!就當鍛煉身體。”
顧遠峥沉默的擦拭手上的水珠。
他就知道,向統治階級反抗,基本都是被無情鎮壓的下場。
兩人在廚房裏“鬧”,卻被蹑手蹑腳縮門外頭的小丫頭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表嫂果真和姑姑說的一樣,盡欺負表哥!
不過也好,若是讓她回來做飯,自己還不見得有胃口吃呢。哼。
周末的時候,阮詩詩想着vivi從小長在國外,小時候就沒享受過母愛,父親的關心又少得可憐,不禁有些心疼她。于是,便熱絡的提出帶vivi出去逛逛。
顧遠峥想,一來沒準能讓vivi開心些,二來興許還能培養她們兩個的感情呢。便點頭附議。
本來vivi想一口回絕了,卻見表哥都跟着肯定的表态了,只好作罷。
兩人起身換衣服,顧遠峥坐在沙發一動不動。
阮詩詩問:“诶?你怎麽不動彈?”
顧遠峥從茶幾的水果盤裏撿了個草莓扔進嘴裏:“偷懶不去可不可以?”
“不可以!”意料中的堅定,毫無轉寰的餘地。完事,阮詩詩又賊兮兮的笑着補上句:“這麽好的免費勞動力,白白放過那多可惜。你說是吧?”
顧遠峥雙眼微微一翻,認命的換衣服去了。
女人似乎天生就有逛街的天分,阮詩詩拉着vivi幾乎跑遍了整條步行街。一會兒瞅瞅這衣服看着順眼讓vivi試穿,一會兒瞧見那鞋款式比較新潮讓vivi換上。總之,vivi被阮詩詩從上到下翻了個樣。就好像網上玩換衣服打扮的游戲似得。
身後顧遠峥大包小包拎滿了兩手,前頭阮詩詩興致依舊不減。vivi回頭瞥了眼表哥,不自覺的撅了撅嘴角。阮詩詩卻渾然未覺:“诶,vivi,那還有家飾品店,我帶你去逛逛。”
說完也不等vivi答應拉着她手直奔商店而去。
當三人終于筋疲力盡有些腿軟的時候,阮詩詩這才停下來打量被自己“翻新”的vivi,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礙着表哥在場,vivi一直沒有吭聲。
顧遠峥看看時間:“都六點了,你們餓不餓?今天去外頭吃好了。”
阮詩詩突然接話:“咱要不吃大排檔去吧?”自從和顧遠峥結婚後,他們除了應酬倒是很少去外面吃飯,大排檔更是再沒去過。現在拉着個年輕的姑娘,阮詩詩突然就有種沖動,仿佛還是和大學那陣子一般,一群女生笑笑鬧鬧的湊一塊兒吃喝玩樂。
幾個人來到大學城附近,因為天氣暖和,大排檔前分外熱鬧。大多數都是幾個一起的學生。
等了一會總算尋到了張空桌,幾個人剛坐下,阮詩詩就興奮的叫來夥計:“一盤水煮魚片。”
說完還不忘回頭和兩人打廣告:“他們家的水煮魚片可好吃了。我大學的時候就常和同學過來吃。”
顧遠峥好奇:“有那麽好吃?”
阮詩詩點頭,然後眼角一彎:“老公,你去學學水煮魚片,然後做給我吃吧。”
顧遠峥笑,順她的意思答應着。
一旁安靜圍觀的vivi又是眉頭微微一蹙。
第二天鬧鐘沒有驚醒的阮詩詩倒是被一陣煩躁的女聲攪和醒了。
她睡意朦胧的睜開眼,迷迷噔噔的就出了房門看看什麽情況。
客廳裏,vivi正舉着手機吼了一句:“要你管!”然後就很霸氣的挂了電話。
她一愣,開口,聲音因着才醒有些低啞:“vivi?怎麽了?”
vivi似乎沒料到她醒了,被突然的聲音吓得猛回頭,眉頭鎖的緊緊的盯着她。
額。“被吵醒了,就過來看看的。不是來偷聽的。”阮詩詩被這麽盯着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釋道。
“沒事。”悶悶的丢給她兩個硬梆梆的字,vivi徑自坐回沙發看電視。
阮詩詩自個兒琢磨了下,想到幾天前顧遠峥說的離家出走,該不會是家裏電話吧?
“vivi,是你爸爸的電話麽?”
vivi不答話,只是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那就是了。阮詩詩心裏嘆了口氣。
“vivi,爸爸始終是你爸爸,總歸是一家人。你...”
話還沒說完,小丫頭就炸毛了。
“你知道什麽?!別人家的事兒要你攙和麽?!”
火氣十足的一句話噎的阮詩詩詞窮。可不,人家家裏的事兒她攙和幹嘛?
可是...
這不是顧遠峥表妹嘛,那也算是她表妹啊。她不關心又說不過去。
只是,這好像是小姑娘頭一次兇她,還挺不客氣的。真看不出來,小小年紀發起脾氣來還真有點吓人。
阮詩詩讪讪的笑了下。
氣氛有些尴尬,她只好沒話找話:“呃,那個,你表哥呢?”
“...下樓買水果去了。”
“哦。買水果啊。”
...
又沒話了。阮詩詩無奈了。
反複考慮了幾次,阮詩詩還是覺得,vivi和她父親的事兒還是得說,既然充當了半個長輩,總不能不聞不問,任狀況自由發展吧。當然了,最後聽不聽的進去,她就沒辦法幹預了。
阮詩詩靠過去,挨着vivi坐下。
“其實呢,父女之間哪裏有什麽隔夜仇,有什麽話攤開來說就好。這麽...”
如果之後再問阮詩詩,她發誓一定不會找死的去說這麽一句。可是,哪裏有那麽多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怎麽挽回都是徒勞的。
vivi猛地起身,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時一眨不眨的瞪着她,聲音都幾近咆哮:“阮詩詩,你以為你是誰?你自己都管不好,還想管我?!你以為人人都和表哥一樣,由着你說教麽?!”
這怎麽和顧遠峥扯上關系了?阮詩詩愕然。
vivi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控訴中:“就算我這個女兒沒當好,你這個妻子又好到哪裏去?!蠻橫懶惰!怪不得姑姑要讓我過來盯着!”
姑姑..盯着?
阮詩詩似是沒明白,咀嚼了兩遍才領悟到意思——
她說她怎麽覺得vivi見她第一面就不太待見她,她還以為是顧遠峥所說的小孩子家叛逆。敢情,是婆婆那邊印象沒弄好。這哪裏是來離家小住的表妹?壓根就是個下來巡查的欽差嘛。
阮詩詩苦笑。她是不是得謝謝vivi的心直口快?這麽久婆婆沒說什麽,她都忘了春節鬧的不愉快了。
阮詩詩還想再多想一會兒,多郁悶一下,可惜,人不給她機會。
vivi見她不說話了,幹脆兩手圈着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拽起來推開:“回你卧室去,別煩我!”
可是,阮詩詩這不在想事兒嘛。受力也沒來得及推阻,直接被人甩出去了,一個踉跄終究沒站穩。
正面着地,硬生生的摔了一跤。
想站起來,可是肚子突然疼得不行了。
“疼...”
這一摔,vivi顯然也被吓到了,剛氣頭上,力道沒收。她哪裏曉得阮詩詩就這麽輕易的拽出去了。當下也有些慌了,幾步過去拉阮詩詩:“你..你沒事吧?”
看着阮詩詩咬的死緊死緊的唇畔,vivi又慌又驚,這不就摔一跤麽?雖然是瓷磚地板,但是也不至于這麽疼吧?
正巧這時候,大門打開,顧遠峥拎着水果回來了。
“新鮮水果來咯。”
話音剛落,臉上的笑意都沒來得及退就那麽凝在臉上。
“詩詩?!你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有個讀者留言說“看到現在還是不明白講什麽”
一直想回複來着,可是JJ抽的分外歡暢~ 回複不了,甚至顯示不了。只好借着作者PS說下
首先很感謝你的評論,不管是鼓勵還是意見,作為作者都是很歡迎的。
其次,我想說的是:你真的好溫柔诶,貌似這文讓你雲裏霧裏,可你還能送分。【此乃真心誇獎,表質疑~ 哈哈】
好吧,接下來說正題。
當初寫這個文,是因為看到一個小兩口婚後生活的新聞,丈夫基本算是本文的原型,生活方面不太擅長,脾氣還有點小孩子氣。看完那個新聞之後,我和幾個朋友都笑了,說這種大愛小氣的生活還是比較愉快的。
所以,就想把這種情景當笑料寫出來娛樂大家。并沒有過多的去構思一些曲折的情節來襯的文章跌宕起伏。也沒打算像寫一個愛情長跑的故事。更多的像是流水賬似得記錄一種婚姻生活方式。
你說的看不出來寫什麽
嗯...言情小說嘛,中心當然是男女雙方感情發展
只不過,柿子和小峥的感情沒有大的起伏,看不出什麽激情。只是在平淡的日子中沉澱,在平淡中平淡中蘊藏着一點一滴的漣漪,或悲傷,或氣惱,或感動,或溫馨。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一直看完,柿子替小峥包紮,小峥讓柿子擋酒,小峥等柿子吃飯,柿子承諾不挂小峥電話,小峥幫柿子整理資料...這些都是一些催化劑,這些也許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溫情,能讓人在漫長的婚姻生活中慢慢的質變成一種相依相伴的感情
幸福無處不在,也許婚姻的另一方當事人未必是諸多小說電影中高大、帥氣、多金、深情的讓人眼饞的男主
也許他會愛耍小脾氣,是個被慣的生活白癡的男人
但是每樁婚姻總歸會有不經意中滲出的溫馨和悸動,只要有感動,只要有心,只要對方肯陪伴自己走下去,這就夠了
唉,我到底在說什麽呢- -
總之,這是一個最普遍最真實卻最容易被忽視的婚姻生活狀況,感情來源于依賴,升華于生活的互相體諒照顧,發展為相互扶持一路走下去..
就是醬紫滴
☆、結局(上)
屋內,客廳地板上,阮詩詩正捂着肚子蜷縮在一團。仔細看過去,能發現她的身子正微微顫抖。
顧遠峥忙放下手裏的東西疾步跑過去将她扶起來:“詩詩,你沒事吧,你可別吓我!”
阮詩詩松開緊緊咬住的下唇張嘴想回答他,可是腹部的疼痛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兒的吸氣,似乎這樣就能減輕感官上的痛楚。
她有時候雖然迷糊但是不傻,肚子的抽搐和腿部隐隐蔓延的灼熱感很清楚的告訴她,這是流産的症狀。
只是,此前她并沒什麽反胃嘔吐的現象,所以才大意了吧。心底瞬間湧上無奈與失落,看來是注定她和這孩子無緣啊!
顧遠峥見她不說話,急的想再開口詢問。卻被vivi的驚呼打斷。
“血!!!”
他順着她的目光瞅過去。阮詩詩因為穿着淺色的睡衣,衣料又薄。所以印在上面的團團紅色痕跡異常顯眼。
顧遠峥只覺得腦子轟的炸開了。然後便是焦急而無措。一把抱起阮詩詩走向門外,嘴裏不停的安撫她,又像是安撫自己:“詩詩,撐着些。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一路上,阮詩詩腦子始終是暈暈乎乎的。直到到了醫院,被注射了什麽,然後才徹底的沒了意識。
等她再能感覺到外界的刺激時,就聽見有個中年女聲在一旁說話:“...這個還得等段時間,看看患者是不是流幹淨了。如果沒有的話還需要進行清宮手術。”
“還要手術?!”顧遠峥大驚反問道。
因為吃驚,所以聲音有些大。最初那個中年女聲中明顯有着一絲不悅:“這裏是病房!我能理解你的焦急,但是,你總得記着你的妻子還需要安靜的環境調養吧?!”
說完沒等其他人開口,又自顧的嘆了口氣:“手術也不是什麽大手術,不過能不做是最好的,少折騰。另外,女人流産之後一定要注意調護好,你們家屬顧着些。”
你們?阮詩詩依舊閉着眼睛,有些奇怪。轉念一想,也是了,這也算是個大事,總得通知長輩。
果然,太後熟悉的聲音傳來,沒了一貫的強硬,語氣滿滿的都是擔憂:“好的,好的,這方面我們一定注意!”
門“吱嘎”一聲被拉開,中年女聲再次響起:“啊,對了。這一個月,你們小兩口不許有那方面的生活啊。千萬得記住了!”
門關上後,房間裏有片刻的沉默。
阮詩詩能感覺到有人來到床頭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步調。是顧遠峥。
可是,她突然就是不想睜開眼。
她不知道別的女人在經歷這種狀況後是什麽反應。但是,她是真的有些累,心裏頭累。
說沒感覺,那是假話,說出去都沒人信。
好歹是活生生的一個孩子!好吧,盡管是沒發育全的孩子,可依舊和着她和顧遠峥的血啊。
就這麽說沒便沒了。
安安靜靜一個人心情低落的時候,阮詩詩特別容易睡着。
所以,她也不記得她想到哪裏、想了多少才入睡的。不過,倒是知道自己怎麽醒的。
“表哥,對不起...”隐隐的是vivi帶着哭腔的話語。
她們并不在房間內,所以,阮詩詩聽到耳裏的聲音也不大。可是還是醒了。
怕也有睡得多了的緣故吧。
“闵維,我今兒把話撂這兒,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起,以後別再進我家一步!!回你的美國去!滾!”
最後一個字,顧遠峥是咆哮出來的。
阮詩詩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見過穩重的顧遠峥,見過耍無賴的顧遠峥,也見過白癡的顧遠峥。獨獨沒見過暴怒的他。
算不算她好運?
阮詩詩苦笑。
不過,代價有些大就是了。
病房外一時沒了動靜,隔了一會兒才聽見跑開的腳步聲。然後,便聽見她的婆婆發話:“兒子啊,維維也不是有意的,你別再冷着一張臉了。”
對于婆婆,說不惱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她,vivi也未必對她有敵意,再往後推一步,她也未必會躺醫院病房套病號服了。
顧遠峥不知道跟他媽說了什麽,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客氣話。
因為她聽到婆婆有些惱怒的吼他的全名:“顧遠峥!”
再後來,也不用她豎着耳朵聽無畫面的有聲“劇場”了。顧遠峥推開房門直接進來了,婆婆就這麽被隔在門外。
顯然,顧遠峥沒有料到阮詩詩醒了,還睜大了雙眼直直的看他。
他扯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臉,打趣她:“怎麽,睡了一天沒見到我,着急補回來呢?”
她也不說話,還是一眨不眨的看他。
顧遠峥嘆了口氣,也不笑了。
阮詩詩想,假笑着牽扯面部肌肉肯定是一件很累的事。
他揚起右手輕輕的揉了揉她頭頂的發絲:“怎麽就醒了,不多睡會兒?”
她仔細的琢磨了一會兒,決定來個冷笑話:“一日未見如隔三秋,所以提前醒了看看你。”
...
确實很冷。
吶,顧遠峥連表情都吝啬給她了,直接別開眼望着窗外沒什麽可看的風景。
“詩詩,對不起。”
她愕然,看着顧遠峥的側臉。突然就笑了:“你演八點檔言情劇呢?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偏得找個淚點來煽觀衆的情!”
他回頭,短暫的揚了下嘴角複又沉下去:“詩詩,你怪不怪vivi?”
她有意敷衍他:“你想我怎麽回答?”
他不做聲了。
于是,阮詩詩只好很認真坦白:“有點。”
顧遠峥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繼續發問:“那你怪不怪我媽?”
阮詩詩仔細的看着顧遠峥的眼睛,顧遠峥也很仔細的看着她。
然後,阮詩詩很清楚的看到他瞳孔裏自己微微點頭的樣子:“也有點。”
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特定環境影響的。
好像...特別容易冷場。
阮詩詩突然伸手握住他:“我其實能理解她們的心情。”
☆、結局(下)
顧遠峥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你不理解的話,我倒能理解你。”
阮詩詩捏捏他的小手指:“你說繞口令呢。”
然後,又想起來什麽,對着顧遠峥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問問你。你坦白告訴我,我是不是總是對你兇神惡煞毫無溫柔可言?”
顧遠峥好奇的反問:“怎麽突然問這麽問?”
阮詩詩不回答,繼續扯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饒:“哎呀,這是我問你呢。你先回答我再說。”
顧遠峥很中肯的給出答案:“你有溫柔的時候,也有兇巴巴的時候。”
她無語翻翻白眼,替他補上:“就是兇的時候比較多,溫柔的時候比較少。對不對?”
顧遠峥失笑:“你的自我定位非常之準确。值得嘉獎。”
阮詩詩卻不理會他,徑自說:“那我以後改,我對你多溫柔些。”
顧遠峥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溫柔的安慰她:“不用太在意。婚姻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冷暖自知。我知道你真心對我好就行,形式不重要。怎麽我都喜歡。”
阮詩詩這下有些觸動淚腺了,隐隐的鼻頭有些酸。
“遠峥...”
“嗯?”
“等我身子好了。咱們把落下的蜜月旅行補上吧。”
“...好!”
本來流産之後,阮詩詩是可以回家裏調護的。
奈何上至太後娘娘,下至阮詩詩兩口子都不同意。
太後娘娘和顧遠峥不同意,原因很明确。因為擔心阮詩詩,覺着醫院裏住着,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阮詩詩不同意,那是因為..
唉。那是因為,在醫院躺病床,她可以很理所當然的關了太後娘娘滔滔不絕的話匣子。
比如現在。
太後每日例行的感慨:“唉。好好的第一胎就這麽沒了。我說阮詩詩,你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了?懷孕這麽大個事兒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第一胎營養最好,質量最優?!哎喲喂,想想我都心疼啊!真是可惜!”
阮詩詩撇嘴:“才懷孕一個月不到,恰好我又偏偏是那妊娠反應不咋明顯的孕婦之一,察覺不出來,我又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天天拿了驗孕紙試吧?!”
病房裏還有小護士在。那小護士是個新來實習的大學生。一聽這話,不禁掩着嘴偷樂。
旁人都看笑話了,太後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只能回頭狠狠的剜了阮詩詩一眼。
然後,便是阮詩詩的例行結束語:“媽,這擱外頭呢。您老給你閨女留點臉面呗。等回頭窩家裏了,您再接着教育。成不?”
太後只好沉默的将一切怨念惋惜後臺存檔。
正好這個時候,婆婆拎着一些水果來看阮詩詩了。
見太後在場,忙客氣的打招呼:“親家母也在啊。好久都沒見了。平時沒事兒多來串串門,老顧總是出去,我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太後也客氣的噓寒問暖了幾句。
只是,阮詩詩總覺得太後有些不待見婆婆。
錯覺麽?不像。因為婆婆似乎也覺得太後有些情緒,呆了沒一會兒就尋了個借口走了,雖然走的有些不情願。
等婆婆走了之後,她還沒來得及問,太後就開口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這次這事兒是不是跟你婆婆有關系?”
阮詩詩心裏一跳。太後怎麽知道?
難道是顧遠峥說的?
不會啊!她怕兩家長輩有疙瘩,還特意囑咐顧遠峥打哈哈,別說漏了嘴。
摸不清太後的底兒,阮詩詩只好幹笑:“呵呵,媽,瞅你說的。想象力也太好了吧。”
太後一點兒也不含糊,一個爆栗子砸過來:“你媽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還想忽悠我?!我問你,那什麽維維是不是你婆家的人?”
阮詩詩被打的老實了,只得如實交代:“是。”
“我聽小峥說過,那丫頭一直住國外是不是?”
“...呃,是。”顧遠峥怎麽這個都說了?!
“無冤無仇的。沒個大人在後推波助瀾的,哪能出這事兒。你當你哄三歲小孩啊?!”
“...”阮詩詩徹底沉默了。
太後了然,總結陳詞:“看吧,詞窮了吧。跟你媽我鬥,你還嫩者些呢。”
她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轉移話題:“媽,都中午了,你趕緊回去給爸做飯吧。一會兒遠峥也就來了,有人照顧我的,你回去吧。”
太後笑着打趣:“有了老公撇了娘。你就是嫌我影響你們兩個單獨相處吧。”
阮詩詩覺得太後不去寫東西真虧了。豐富的想象力令她汗顏。
顧遠峥端着保溫桶進來的時候,太後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蓋子沒打開,她就聞到了那香味:“今天吃什麽?”
顧遠峥開始擺放飯菜,一邊介紹:“山藥炖烏雞,冬菇耦合、芹菜腐皮。”
阮詩詩抗議:“又是雞肉!!!昨天也是!前天也是!我味蕾都吃麻木了!強烈要求換菜!”
“昨天那是海參炖雞,不一樣!”
阮詩詩黑線。
顧遠峥只得哄她:“就是怕你吃膩了,所以,這不都換着樣式嘛。雖然都是雞肉,好歹做法材料都不一樣啊,你嘗着味道肯定有不同。”
這麽一說,阮詩詩只得接過他遞來的碗筷,聽話的吃起來。
顧遠峥又不忘的囑咐一句:“這炖烏雞是益氣補氣,耦合那個是補血,芹菜那個是補虛。我特意讓媽幫做的,哪樣都不許挑食!”
阮詩詩是真的餓了,低頭專心吃飯,含含糊糊的敷衍他:“嗯。”
等阮詩詩被确定流幹淨不需要手術時,她也沒再住下去,老實的搬回家。
顧遠峥笑她:“不怕被訓了?”
她很配合的苦着臉,聲音都裝的委委屈屈的:“怕!可是扔票子給醫院比太後更可怕!”
據顧遠峥後來回憶,此話一出,前頭開車的司機都笑的把着方向盤的手都抖了下。
阮詩詩和顧遠峥兩人一直被推遲的蜜月旅行終于伴着夏日蟬鳴姍姍來遲。
本來阮詩詩想去三亞潛水玩。
可是一想到夏季去海南等于變相找罪受還是明智的放棄了那個念頭。
乖乖的順着顧遠峥的安排去了杭州。
兩個人并沒有跟着旅行團一起,只是靠着一張地圖和網上整理出來的一些旅游攻略自顧的晃悠。
他們住的旅館正好離西湖不遠,加上清晨氣溫不算高,人也不多。阮詩詩就拉着顧遠峥起來沿着西湖散步,美其名曰,不去走走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天時地利人和。
偶爾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泛起波紋,一圈圈的漣漪散開,岸邊的柳樹也随風輕舞。
她和顧遠峥就這麽慢慢走着,間或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只是,她的手一直被他的手掌緊緊的包裹住,溫暖而踏實。
腦海裏就驀地浮現出一句話——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她笑笑,側頭叫他:“遠峥。”
“嗯?”
“得夫如你,妻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