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月初七,又開始正式上班了。阮詩詩也就漸漸的忘了年裏的那點不愉快。
沒過幾天,顧遠峥單位同一個部門的人起哄說要趁着年節的餘熱活絡活絡氣氛,弄次聚會。
顧遠峥跟阮詩詩提起這事的時候,阮詩詩表情都沒變一絲:“那你去呗。”
顧遠峥說:“可帶家屬。”
她滿頭黑線,總算聽到了關鍵詞:“你單位那些同事,我基本都沒一個認識的啊。我還是別去了吧。”
他不依,坐下來磨叽:“一回生兩回熟嘛。人都帶家屬,就我不帶。你過意的去麽?”
本想告訴他有什麽過意不去的?找個圓滑一點的借口忽悠過去不就好了。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那充滿期望的眼神,她實在是消受不了。
罷了罷了,随他意吧。要不,又得越級上訪了。
“好。我去還不行麽。”
他笑的像朵橡皮花兒:“還是老婆疼我。”
她皮笑肉不笑:“可不,這麽疼你,你得記着多做家務回報啊。”
聚會那天,她随他去酒店。
一進包間,就一股煙味嗆來。
她擰眉,努力不讓自己去捂着口鼻。
顧遠峥部門裏的大多是男性,所以,說話什麽的聲音也宏亮。封閉的房間裏滿是揶揄和笑罵,不停的回蕩,震得她耳膜都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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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嘆氣,就知道是這樣的。所以,才不想跟他來聚會的。
挨着她坐的是一個部裏年紀大一些的老王的妻子,她似乎看出她的不适,湊過來笑說:“男人鬧騰起來就這樣,習慣就好。”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心裏卻想着:還習慣?!這事兒她巴不得越少越好。
氣氛最高的時候,大夥兒開始灌酒拼酒了。
由于她和顧遠峥是部門裏最後結婚的一對兒。
也算是除了婚禮外,她頭一次見他同事。
所以,過來敬他們的人格外多,又因為她是女的,不好灌醉。基本都是跟她打趣幾句,轉而敬顧遠峥。
鑒于新婚那夜的醉酒,阮詩詩有些想阻止,告誡他別喝太多。
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聽顧遠峥說:“今兒我滴酒不沾!我媳婦兒替我喝!”
衆人被這麽一宣布弄得直發愣。阮詩詩也很是順着常理的石化了,然後憤憤不平起來,這家夥居然讓她幫忙擋酒?!
人們紛紛緩過勁兒來,開始揶揄顧遠峥:“人家都是老公幫老婆擋酒,怎麽到你這裏正好颠了個個兒?也太不男人了吧?”
顧遠峥全然不介意,淡然一笑:“我醉了,誰心疼?”
有人接話:“當然是弟妹心疼咯。”
他繼續問:“她醉了誰心疼?”
大家好像隐隐明白了什麽,一時沒吭聲。
他自顧的回答:“她喝醉了,頂多身體不舒服一點,睡一覺就好。但是我看着會心疼。與其她揪心,不如我來揪心!我舍不得她心裏難受。”
席間頓時寂靜。
阮詩詩完全呆滞,心頭越來越急速的心跳聲不斷在耳邊放大放大。
她鼻頭酸澀,有些想哭。卻死死的咬着唇強忍着,豪邁的舉杯說:“我酒量比我老公大,今兒的敬酒,我就都替他擋了!”
後來,他們到底沒再灌酒了。也許是因為顧遠峥的話,也許是因為阮詩詩的性別。
再後來,每當回想起來的時候,除了心裏的悸動之餘。阮詩詩恨不得敲自己的腦袋:瞅瞅自己這笨的!
早知道那群人就那麽放過他們了,就該這麽說:既然我小兩口誰喝都心疼,大家就當做回好事兒,別給咱敬酒了啊。
這才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