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的話,便蹙着眉頭轉過來瞧着容嬷嬷,咬字不甚清楚的道:“嬷嬷,皇阿瑪去接她了嗎?”
容嬷嬷怔上一怔,道:“那怎麽可能,萬歲爺到現在都還在禦書房裏忙着呢!哪裏有空去理會那令妃!”
和黛在景娴懷裏撲騰了兩下,再擡頭時已經是笑的不見了眼睛,眉眼彎彎的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有那麽幾分像弘歷,瞧着景娴,吃吃笑着道:“皇額娘,兒臣要去把這消息告訴愉妃。”
景娴橫了她一眼,将她重新按在了小板凳上,道:“莫惹事端。”
容嬷嬷頓時便明白了,亦是跟着笑,一臉的皺紋皺到了一塊去,與和黛相視而笑,又與景娴道:“娘娘,黛黛說的極對啊,若是愉妃知道了這事,指不定能鬧出來什麽事端呢!”
景娴只是低頭幫着和黛梳着頭發不說話。
和黛歪着腦袋看着容嬷嬷,頓時三人都未曾開口說話。
這會兒,門忽然被推開。
和淑慌慌張張的奔進來,連忙将門給推了回去,面色蒼白道:“今兒那個纨绔來了沒?”
容嬷嬷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的纨绔便是景雲的那個寶貝兒子,道:“未曾來。”
和淑才松了一口氣似的撫了撫胸口。
和黛的頭發明顯是遺傳了景娴的,濃密的一只手握不住,景娴梳了這邊那邊便落了下去。
和黛扭過頭來見和淑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甚是好奇的道:“淑姐姐,你去做什麽了?”
景娴氣餒的松了手,任由着和黛一頭的青絲散落,轉頭對容嬷嬷道:“容嬷嬷你來吧。”
起身與容嬷嬷交換了位置,又去瞧了眼和淑,見和淑頭上的兩小把都歪了,也奇道:“你去做什麽了?”
和淑摸了摸腦袋,貼合着大門往一邊挪了幾步,幹笑兩聲道:“其實……兒臣今兒一早聽見皇阿瑪說令妃要回宮……”
景娴道:“嗯?”
和淑呵呵的笑着又往後退了一步道:“那什麽,其實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淑兒去給愉妃娘娘無意間透露了一下令妃要回宮的消息罷了。”
景娴擡頭将天望了一回,只能暗嘆這令妃手段太多為人太陰險,導致這親身女兒都不喜她,真的是活該了!
和淑小心的瞧了一眼景娴,忙擺手道:“皇額娘,你若是覺得和淑做錯了,和淑下次不這般做便是了!”
景娴嘆息道:“也不是覺得你做錯了,只覺的令妃再做什麽也未曾危及到我們,不必這般事事針對她。”
她素來的主張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令妃也未曾對自己做過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最厭惡她的或許便是她那張仿佛天天都在死了爹死了娘一般的愁苦神态,那一雙眉毛總是皺的好似人家欠了她幾百萬兩銀子似的,真真是晦氣。
又或許是當年她将自己的女兒遺棄的時候,她便對這令妃心存了芥蒂吧。
容嬷嬷見景娴的神情不對,便道:“娘娘,是不是覺得不妥?奴才可以去……”
景娴未等她說完便擺了擺手道:“算了,讓她明白明白自個兒不是個受歡迎的人也是件好事情。”
說完,伸了個懶腰與容嬷嬷道:“好似又有些發困了,我先進去阖會兒眼,等令妃回她自己寝宮的時候便來叫醒我吧。”
悠悠的邁上臺階回了自己的房間,有那麽電光火花間眼前昏暗了一瞬,下一秒卻又好似幻覺一般的安然無恙的站在了自己的房門口。
身後不只是和黛還是和淑忽然嘟囔了一句:“皇額娘最近好似越來越愛睡了。”
又好似幻覺一般的,那聲音混沌在了遙遠的山水之外。
景娴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累了,便搖搖晃晃的摸着床沿躺上了床,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仿佛聽見了耳邊有人在低眉順目的道:“臣妾自知年紀比不上姐姐這般大,伺候萬歲爺的時日也不比姐姐久,妹妹此番出宮清修半年,深知從前自己做的不夠好,這番皇上皇後施恩讓妹妹回宮來,妹妹定是深感帝後大恩大德的。”
好似是令妃的聲音。
景娴眉頭微蹙,睡夢中輕輕的搖了搖頭,暗嘆道,不應當是令妃的聲音,她那般的人從來都是愛扮柔弱扮可憐的,不會這般謙卑恭敬的說話。
令妃呵,那是個心高氣傲的洗腳婢罷了。
這番覺睡得着實的不安穩,夢裏頻頻聽見那令妃的聲音,其間又好似夾雜了些愉妃的聲音,喧鬧的嘈雜聲吵的景娴額頭突突的直疼着。
待到醒來之時,外頭已然是日暮西山,碧霞漫天了。
景娴伸手去探額頭,指間觸及到一片濕潤。
不覺間自己已經滿身皆是冷汗了。
睡過一覺,非但沒有覺得精神頭舒暢了一點,反倒是愈加的疲憊了。
正思忖着是要起來去吃點東西還是繼續翻身睡覺,屏風後頭響起一陣珠簾脆響,接着又是一陣腳步聲。
景娴擡頭瞧着,是弘歷。
他換了一身常服,外頭罩着的紅色狐裘正脫了放手裏的随意的挂着,立在屏風邊上瞧着景娴,半晌,才淺淺淡淡的笑着道:“朕的皇後真是有雅興,這般寒冬臘月的睡午覺。”
景娴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靠着床邊,聲音發虛道:“萬歲爺也好有雅興,這般寒冬臘月的竟然還來我的景仁宮。”
弘歷笑了一聲,道:“令妃現下正在外頭跪着,說是要與你道歉,賠不是。”
景娴登時反應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黃鼠狼!不安好心!
卻無奈腳下正沒有力氣,被弘歷兩步上來一拉一拽,便落進了他的懷裏,就這般被抱了出去。
大殿裏已經是掌了燈的,顯得十分的熱鬧。
愉妃立在一旁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令妃,早些時候被弘歷借去了的永璂與子峥此刻也被送了回來,一個被容嬷嬷抱着,三個孩子站在柱子邊上瞧着這邊的令妃。
衆人見景娴這般被弘歷抱了出來,紛紛跪了一地,頓時請安的話語不絕于耳。
令妃伏在地上,聽見動靜便擡了頭起來。
她身邊的那個一身紫衫的姑娘亦是跟着擡頭,目光觸及到了正抱着景娴坐上上座的弘歷,又猛然低下了頭去,伏在地上不敢開口。
景娴瞧着這令妃身邊的丫頭,不由的覺得眼熟。這紫衫的丫頭瞧着竟是比令妃多了三分楚楚可憐,七分滿腹經綸的書卷之氣。
景娴一見美人,便立即神清氣爽的笑開了,揚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聽着景娴問話,那紫衫的丫頭起先還不太敢确定那是在與自己說話,被令妃扯了一下衣袖才驀地反應過來,盈盈伏地,脆聲道:“我叫……我叫紫薇……”
作者有話要說:- - 舊坑人氣真的斷的不行
于是我才發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予獨愛妖嬈美男子,哈哈哈
國慶你快點來吧
蜘蛛
景娴低垂着眼眸,看似在打量着那紫薇。
紫薇将身體伏的越發的低,近乎于是緊貼合着地面了,頭上的一根發簪上垂落的流蘇柔柔順順的低垂在地面上。
就好似它的主人那般,柔順的不成樣子。
許久許久,久到令妃的膝蓋被地面上的寒氣侵蝕的将将要失去知覺了的時候,景娴才驀然驚醒過來,額上浸出涔涔冷汗,擡頭望着大殿頂部繁亂的花紋出神。
弘歷從容嬷嬷手裏接過手帕,為景娴拭去了額頭的汗水。
擦拭完了之後将那條被汗水浸濕的手帕交與容嬷嬷換了一條幹淨幹燥的手帕回來,探手又往景娴額頭上拭去。
底下跪着的令妃雖說沒有擡頭,手心裏卻是緊緊的将手絹握緊成了拳頭,垂在身邊。雖說低着頭,卻讓人着實不難猜出她現下的神情來。
景娴睥睨了一番令妃,又移着視線轉到那一旁穿着紫色衣裳的姑娘,眉頭微蹙,靠進弘歷的懷裏,道:“這是怎麽回事?”
弘歷也未去瞧地上的人,顧自為景娴擦拭着,淡淡道:“不知道。”
這話說得何其的輕巧,輕巧至手上的動作未作停頓,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
景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地上的令妃終究還是耐不住了性子,往地上伏□子,又悠悠的擡起來,目光楚楚道:“妹妹今日是來向皇後姐姐請罪的。”
景娴只是定定的瞧着她,正欲打第二個哈欠,卻聽見了那令妃帶着哭聲道:“臣妾無知,是臣妾太過于關心還珠格格了,她稍稍的不在臣妾的眼皮子底下了臣妾便着急的發慌,沖撞了皇後,還請皇後大人有大量,寬恕臣妾吧。”
說完,朝着景娴極度虔誠的拜了一拜。
景娴這第二個哈欠硬生生的被她這一拜給憋了回去,神智也算是清醒了許多,将令妃打量了一番,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