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也在賭你啊
顧羲一無奈,說:“那你開你的,我開我的,行嗎?”
“不行。”冼蔚很明顯,就是怕他跑路。
顧羲一被氣笑了:“哥哥,我能跑哪兒去啊?”
最終,還是他自己妥協,放棄自己的SUV,坐上了冼蔚的這輛幾萬塊買的二手車。
在路上,顧羲一還問了一句:“警察是不是真的很窮?”
冼蔚:“在不能吃飽喝足的年代,除了活下去一切都是虛的,追求物質做什麽呢?”
顧羲一咂舌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話他實在是接不下去。
所以他趕緊換個話題:“你說,要是等會我給你的答案不滿意,你會打我嗎?”
冼蔚轉頭看了他一眼:“那我要聽了你的答案才知道。”
“要打的話,別打臉,還得靠臉吃飯呢!”
不知怎麽,這句話就讓冼蔚想起了兩張臉,那小喇叭和花嵘,顧羲一似乎在這兩人眼裏特受歡迎。
小喇叭典型的酒吧交際花,能和顧羲一聊到一起不意外,可是花嵘……
一個名牌大學畢業,在業界十分有威望的教授,竟然也能跟這個小混混似得顧羲一走的挺近。
明明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居然都能和他相談甚歡。
顧羲一打算還沒到家前閉目眼神一會兒,可眼睛剛一閉上,手機響了。
他一看來電顯示,緊張的他瞬間挂斷。
居然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他能接才怪。
一分鐘後,電話又再次打來,顧羲一趕緊又給挂了。
冼蔚聽着他連挂兩次電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顧羲一擡了擡手機:“推銷的。”話音一落,電話又響了。
冼蔚冷笑:“怎麽?不方便別人聽見?”
顧羲一:還真是。
他按着手機,将車窗打開靠在窗邊,聽着冷風呼呼吹的把電話接起來:“什麽事?”
電話那頭:“你人呢?我剛剛才聽說,小蔚昨天查案跟你一起的。”
顧羲一餘光看着冼蔚:“你聽誰說的!”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師父。”那邊的人語氣帶着關切起來:“他最近怎麽樣了?瘦了沒有?”
顧羲一無語:“我怎麽知道他胖了還是瘦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我以前不是常給你看照片的嗎?他現在跟你關系好不好?要不你幫我勸勸,讓他回家來住,這一個人在外面,總歸是不好的……”
還坐在冼蔚車上的顧羲一煩躁的說道:“我們不熟,非常不熟,挂了。”
電話挂斷,他關上窗戶,臉被吹得有些疼。
冼蔚冷着臉開着車,還故意說了一句:“要不我把車子停下,你把電話打完再上車。”
顧羲一搖頭,轉頭看了看他:“你最近胖了還是瘦了?”
“……”這句話對于冼蔚來說,簡直即是莫名其妙:“顧羲一,你腦子裏裝的什麽?”
顧羲一開始編了:“我是覺得吧!身為刑警,你每天那麽辛苦的查案,應該多吃點東西有精力,我這是關心你啊,哥哥。”
冼蔚覺得他多管閑事:“很用不着。”
顧羲一笑笑,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一條信息。
信息內容:“不熟的話,下次我找個時間,讓你們一起吃個飯吧!”
顧羲一徹底無語了,回道:“很用不着。”
到達顧羲一小區時,外賣已經站在他門口等着他了。
冼蔚都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喊得外賣,一同進門後才說:“你每天都吃這些?”
“這櫃子裏的拖鞋你随便穿。”顧羲一換了鞋才回答他剛才那句:“那不然呢?我不會做飯。”
冼蔚盡管來了第三次,還是受不了這YTV似得裝修風格:“你要是會,我還覺得有問題。”
畢竟這人除了一張臉,似乎哪兒都有問題。
“我會吹唢吶啊!”顧羲一将外賣放在桌上:“下次找個機會,我吹給你聽。”
“這個,也不必。”冼蔚看着那牆上挂着的唢吶,心想這人愛好也是莫名其妙。
“快,我好餓,吃飯了。”顧羲一将四菜一湯都端出來,桌子兩邊擺了兩盒飯:“我随便點的,這家的菜是真的好吃。”
冼蔚往桌上看了一眼,清蒸鳜魚、麻婆豆腐、紅燒肉、豬肉炖粉條、四喜丸子湯。
“我對姜過敏。”冼蔚并不打算坐下吃飯:“你先吃,吃完我再問你問題。”
顧羲一見他要走,立馬見他拉住:“這麽巧啊!我特意告訴店家沒有放姜的,因為我不喜歡吃這東西。”
他說的話很自然,拉着自己手背的掌心又有些冰涼,冼蔚猶豫了一下的再看向菜盤子裏,居然真沒看到類似姜的東西。
一頓晚飯,顧羲一倒是吃的比平時多,在家裏的時候,他通常是一個人點外賣一個人吃,這突然多了一個人,沒覺得不自在的同時,還覺得挺不錯的。
冼蔚吃飯很安靜,而且絕對的斯文,完全的食不言還不出聲。
顧羲一不覺就笑了,叼着菜葉就問:“小時候你爸是不是家教特別嚴,喝湯出聲都會被打的那種。”
冼蔚怔了一下:“吃你的飯。”
吃完飯後,桌子還是冼蔚收拾的,顧羲一去泡了壺紅白茶端到沙發邊坐着,看着冼蔚給他倒了一杯後,說:“想問什麽,問吧!”
冼蔚端過他手裏的茶,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Y.這個字母,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顧羲一靠在沙發上,平視着他:“三年前。”
冼蔚:“你和三年前的高校女生失蹤案,有關系嗎?”
顧羲一:“沒有。”
冼蔚:“可你知道這個案子,對嗎?”
顧羲一點頭:“恩,我知道,畢竟,我臺球館就開在學校門口。”
冼蔚:“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字母的。”
顧羲一:“通過來打臺球的學生,三年前的那一批學生好多都已經離開學校了,但是當時的她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
冼蔚在問他話的時候,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他想要從顧羲一眼中捕捉到什麽,可是這人和自己對視着的目光十分平靜。
“那你覺得,這個Y.代表着什麽?”
“或許,是一種暗號。”顧羲一:“其實三年過去了,這案子已經成了警方的懸案,當時我就知道,不是警方沒能力找人,而是因為幕後兇手根本沒有留下可以查下去的線索,這些女生仿佛就是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作為一個正常人,我對這件案子好奇過,但是沒有下文後我也沒在繼續關注了。”
冼蔚握着杯子,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三年後,這個符號又出現了。”
“江薇薇,範甜,這次和三年前的集體失蹤不一樣,她們都是有原因的死亡,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家庭殘缺。”顧羲一抿了抿唇:“所以,作為旁觀者的我頂多是好奇,但是作為警察的你,一定想深究這案子之間的牽連,如果這個Y.是幕後黑手,他換了一種方式出來作案,那他有事怎麽做到讓這些家庭殘缺的人相繼死亡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反正我是想不明白的。”
冼蔚聽着他說完後,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高默陽,與Y.會不會有某種聯系?”
顧羲一眯了眯眼,坐直的問:“你覺得,高默陽是這個Y.?”
冼蔚:“我不确定,但是,高默陽如果真的認識範甜,那麽這一層聯系就能把兩件案子竄在一起,這個假設即是有可能的。”
顧羲一笑了一下,随即無奈:“看來,你是想要查三年前的失蹤案啊!”
冼蔚不可置否:“我對這個案子關注很久了。”
“命案偵破辦案隊,不是辦失蹤案的。”顧羲一撐着下颚:“哥哥,你就不怕你們領導罵你啊!”
冼蔚此刻的臉色是帶着陰霾的:“三年,了無音訊,你覺得這十六個女生,還活着嗎?”
顧羲一:“……”
冼蔚堅定的說:“我就是想查。”
顧羲一摸了摸脖子:“冼隊長,你這個假設沒有證據是不成立的,就算你抓了高默陽,他只要不承認自己認識範甜,或者說不知道什麽事Y.,你就不可能把現在的案子和三年前的案子重合在一起。”
“那就找出證據。”冼蔚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摸脖子的手臂:“你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嗎?”
顧羲一:“……”
冼蔚:“你不用狡辯,我知道你想避開我,但是我很明确額告訴你,你避不開了。”
顧羲一沉默了很久,和冼蔚對視了也很久,最後,他突然笑了:“哥哥,你要聽一首唢吶嗎?”
冼蔚:“你現在可以選擇不說,但是你最好清楚,要是不想被我一直盯着,你最好早點招。”
顧羲一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随即反手也抓住他的手:“好啊,被你盯着我很樂意啊!”
冼蔚唇角抽了一下,無語的說:“你能正常點嗎?”
顧羲一倚着沙發朝他湊近了一些,建議道:“要不,你幹脆住在我這裏,早晚盯着。”
冼蔚:“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羲一:“……我靠,你這也答應。”他算是徹底服了,冼蔚真是為了查案犧牲什麽都願意啊!
冼蔚目光定然的看着他,一副只要你現在說,我就可以現在走的樣子。
顧羲一沉默了,沉默了一會後,竟然說:“我,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
冼蔚:“……”
兩人之間仿佛較勁似得,一個不說,一個不走,總之都不肯先妥協。
顧羲一走到房間裏,從櫃子裏抱出了新的被子鋪上:“洗漱用品衛生間都有新的,你要換洗衣服嗎?”
冼蔚立在門口,抱臂的看着他鋪的床跟個狗窩似得。
“你真不說?”冼蔚忍不住,還是又問了這句,他從沒在別人家過過夜的人,此刻情緒很別扭。
顧羲一跪在床上,将枕頭扔在床頭:“哥哥,你不就是在賭我能忍我多久嗎?我也在賭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