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冬日的河水像冰一樣……
有人在拍她的臉,很用力,不知道用什麽拍的,濕漉漉的。
葉笑是痛醒的,睜開眼就看見軒轅瑾英俊的臉,滿是擔憂。
她想說:別拍了,好痛!
可是,沒有力氣。
軒轅瑾一手拿着一種草藥,焦急地問她:“哪個是止血的?”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左手。
想都沒想,他立刻俯身撕開她的衣領。
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寒冬的空氣中,她竟感覺不到冷。
他将草藥撚碎放上去時,她就痛暈了過去。
生平第一次,軒轅瑾慶幸自己曾在斷魂山待過一年,還依稀記得一些草藥。
看見她墜崖,他不顧生死地跳下來,緊緊地抱住她。
紫金匕首劃過牆壁,将他虎口都震裂了。
那一刻,沖動出自本能。
他可是南部大将軍,太後若知道他有此舉,定會說他瘋了!
他大概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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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占斯沖到府衙求助時,他正好在,第一次在屬下面前失态,他騎上馬從衙門飛馳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緊張,為什麽會奮不顧身地救她,他只知道當她墜落時,他心停跳了一拍。
坐在一旁,他将衣服蓋在她身上,等待她醒來。
煩躁的甩了甩頭,他告訴自己:他是軒轅侯,他要救的人沒有救不了的!
……對,這就是他救葉笑的理由!
“好冷……”
葉笑醒了,意識卻只恢複一半。
軒轅瑾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摟在懷裏,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燙的驚人。
她發燒了,再不上去醫治,恐怕會回天乏術!
可是怎麽上去呢?
她這個狀态,根本不适合移動。
就在他焦急的時候,兩個人影沿着牆體,迅速地落了下來。
寧隐塵和占斯一前一後跑了過來。
闊別十年再見面,軒轅瑾對他還是有些發憷。
他曾在他身上試過毒,不止一次!
寧隐塵蹲在他面前,二話不說就從袖袋中取出細針,快速而精準地灸在葉笑身上。
他沒有擡眸,像不認識他一樣。
針灸完,他抱起葉笑就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回身,上下打量他,似乎在确認他有沒有受傷。
“你自己能上去嗎?”他問。
軒轅瑾點了點頭。
原來不是不認識,而是無暇顧及。
他也有緊張不安的時候……
殺手閣
季北風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閣主夜清色靠在榻上,手指輕點榻面,幽幽道:“北風啊,你知道本閣最恨什麽?”
短短幾個字,讓季北風頭皮發麻,“回閣主,閣主最恨與朝廷打交道!”
“原來你記得……”
“屬下不敢忘記!屬下一直謹遵閣主教誨!”
“哦?那你告訴本閣,你是如何謹遵的?”夜清色坐直,黑發順着肩側滑落。
季北風道:“屬下并未動定西世子,出手之前我已将他引開了。”
“是麽?那與葉笑一同墜崖的那個人呢?”
季北風聞言一怔!
他其實已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承認。
咽了咽口水,他道:“屬下不知!當時情況緊急,那人出手兇狠,屬下沒想那麽多!”
“你知道!”夜清色厲聲厲色。
季北風背後一片汗濕。
“你進殺手閣多少年了?”他問。
“屬下自小便就跟着閣主。”
“那你可還記得殺手閣共有多少人?”
雖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但季北風老實回答:“不算昨天死的兩個,共一千兩百四十六人!”
夜清色慢慢走到他面前,執起他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那你知道軒轅瑾的南部軍有多少人嗎?”
他的話像冰一樣……
眼前這個人,有着妖孽一樣絕色的面孔,卻有着世上最狠的心。
季北風早已學會順從,因為他永生都不會忘記反抗閣主的下場!
“屬下知錯!日後絕不會再犯!”這是最英明的舉動。
夜清色不帶感情的揮揮手,将他打發,“若是再犯,你就不必回來了。”
“是!”
殺手閣夜清色,少年奇才,江湖聞名。
刀斬師父,屠殺同門,心狠手辣,一世血腥。
冀元府衙,李靜跪在衙堂之上。
知府一拍驚堂木,高聲道:“大膽,還不說實話!”
“大人,草民說的是實話啊!”李靜着實委屈,“那人确實是南方桐幫的桐北,草民是走商時與他認識的!”
問了幾遍,還是這個說法,知府看向軒轅瑾,不知如何是好。
“侯爺,您看這……?”
軒轅瑾看向李靜,問道:“桐北可會武功?”
“會!”李靜一看就知道誰的官大,對着軒轅瑾更加誠懇,能說的全說了,“桐北會武功,但是不太好,在桐幫也就排個中下流,若是放到江湖上,那就不夠瞧的了。”
“與我交手的人,武功很好!”軒轅瑾道。
李靜想了想,那只有一種可能啊……
“侯爺,您看會不會你們搞錯了,你們要找的人不是桐北啊?”
“放肆!”知府厲聲,“占世子親口說的,前夜他和那個桐北就住在你家,能有錯嗎?”
他真是流年不利!
知府心中叫苦:一個定西世子,一個軒轅侯,都在他的地界出了事,這要審不出個所以然來,年是別想過了!
後堂師爺急匆匆地跑來,對軒轅瑾道:“侯爺,葉姑娘醒了,請您過去。”
軒轅瑾立刻起身,大步離開。
“那人叫季北風,是殺手閣的人。”
葉笑剛剛蘇醒,語氣很虛弱,“那個李靜,我想他真的不知情,還是放了吧……”
看她臉色蒼白,軒轅瑾非常不悅。
季北風,很好!
江湖殺手已經猖獗到如此地步,果真要整治了!
“你好好休息吧,有任何需要,只管說。”軒轅瑾說完話,便要離開。
葉笑道:“謝謝你。”
他轉過身,看向她,有些愣怔。
“謝謝你……肯救我。”
她沒想到他會救她,奮不顧身。
她對他淺淺笑着,除了一句謝謝,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麽。
“不必。”他道:“若是別人,我也會救。”
他說完,兩人都愣了。
皺了皺眉頭,他急匆匆地走了。
為什麽要多說那一句?!
蒼白的解釋,更顯得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