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你怎麽來了?”定西将軍府,占斯滿臉詫異的看着葉笑。
葉笑擺擺手,她也不想來啊!
“我帶她來的。”一個讨厭的聲音傳了進來。
占斯皺着眉頭,視線越過她,果然看見軒轅瑾走了進來。
“她是我的朋友,占世子不歡迎嗎?”
“我不歡迎的是你!”
兩人眼神在空中交鋒。
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由遠至近。
“斯兒不得無禮!”
人走進來,是占斯的父親,定西大将軍占佑君。
“軒轅侯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占佑君與他行的是軍禮。
軒轅瑾回禮,入右上座。
占斯繃着臉,坐到左下第一個位子。
葉笑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像是欣賞夠了她的窘狀,軒轅瑾招招手,“你過來坐。”
葉笑剛想動,就被占斯拉到身側,口氣強硬道:“坐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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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佑君偷偷瞪他一眼。
軒轅瑾笑笑,不以為意。
“聽說前日占将軍把禮部侍郎的侄子砍了?”軒轅瑾放下茶杯,似在閑聊。
“這事都傳到京裏去了?”占佑君冷哼,“他那侄子作惡多端,敢在我定西城奸·淫·婦女,我還能留他不成?”
“我記得……他侄子是個七品官吧?要動他,不應該先上報朝廷嗎?”
“侯爺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占佑君不悅。
軒轅瑾搖了搖頭,笑道:“你我同階,何來興師問罪之說。我今日只是想提醒将軍,朝中已經有人以此為由彈劾你了,你可想好如何與陛下交代?”
占佑君哈哈大笑,狂傲的很,“多謝侯爺美意!不過,彈劾老夫的理由,好像不止這一個吧?!”
這個老狐貍,京中果然有人!
軒轅瑾垂眸飲茶,不動聲色。
占佑君道:“明人不說暗話,如今天下兵權三分,大皇子手握中原兵權,分量最足;南部與西疆,你我各一分。什麽功高蓋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種理由,老夫聽得多了,軒轅侯爺平時怎麽應付陛下的,老夫就怎麽應付!所以,此事還是不勞你費心了!”
“既然将軍有備無患,那本侯也不再多說!”
痛快人說痛快話,各自的處境,彼此都懂。
只是這些話,讓她聽見真的好麽……?
葉笑多希望自己此刻不在場!
“本侯今日前來,一為祝壽,二是帶了一道密旨……”
他話沒說完,葉笑就‘蹭’地站起來,對占佑君道:“将軍,既然您與侯爺有要事相商,那草民還是請辭吧,晚些時候再來為夫人祝壽。”
占佑君也覺得這樣合适,剛準備擡手,就聽軒轅瑾道:“不必,你不是外人,坐下聽吧。”
“......”
她怎麽就不是外人了?!
葉笑瞪他一眼,默默坐了回去。
“風雲堡的雲秋義,将軍可認識?”軒轅瑾問。
占佑君想了想,點頭,“他是我父親的舊部。”
“嗯……”軒轅瑾擡眸,神情嚴肅,“皇上密旨,雲秋義的夫人有一件暖冰絲衣,七日內必須送到宮中。”
占佑君一愣,“皇上的密旨是下給我的?”
“是。”
廳中靜默了。
占佑君視線落在茶中,不知在思忖什麽。
片刻,他道:“既如此,斯兒,這事就交由你……和你這位朋友去辦了!”
他說完話,看向軒轅瑾,仿佛在問:這就是你帶葉笑來的原因吧?
軒轅瑾只勾了勾唇,仿佛在回:随便你怎麽想!
不約而同——
……小狐貍!
……老狐貍!
壽宴結束,回山水纖的路上,占斯很煩躁。
昨日,姨母一直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姑娘,他聽得煩了,便脫口而出,“當然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了,難道還喜歡江湖女子啊?!””
他忘了葉笑也在場!
更讓他在意的是,今晨分別時,軒轅瑾竟對葉笑說:“到京城記得找我!”
他們幾時這麽熟了?!
“籲!”
不喜歡這種煩躁的情緒,他決定問個明白。
打開馬車門,他鑽了進去。
葉笑正在發呆,臉上表情傷感。
……果然!
占斯坐在她身側,小心翼翼的問:“你在生我的氣嗎?”
“啊?”葉笑回神,不解。
占斯有些語無倫次,“我家四代為将,只有我不成氣候,如今我雖能理解父親的用心,可以後我還是會回到軍中,男兒就該死在戰場上!我、我沒想過男女之情,昨日姨母問我時,我只是随口一說,并不是有意傷你……”
葉笑終于知道他在說什麽了!
擡了擡手,她打斷他,“你不用跟我解釋,其實我沒那麽在意。”
他不信,劍眉皺了起來,“你不必安慰我,我看得出來你不開心。”
“我是不開心。”葉笑道:“我以為師兄在定西城,結果什麽都沒有。”
又是師兄!
占斯心裏一陣煩躁。
突然,他握緊她的肩,語氣激動,“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他,你、你…….”他說不下去了。
葉笑看着他,目光堅定,“不會的!我一定能找到!”
這是她的執念。
占斯手臂顫了一下,瞪她了許久,才沖出馬車。
“駕!”
似乎只有飛馳,才能驅散心中的燥怒。
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他,你會不會分一點位置給我?
他剛才想這麽問……
山水纖門口,葉笑以為木香在歡迎他們,走近了才發現,地上躺着一個男子。
男子臉朝下,背朝上。
占斯将她護到身後,才用腳将人翻了過來。
“這誰呀?”他問。
木香搖了搖頭。
男子臉呈豔紅色,散發着惡臭,顯然是中了毒。
雖然雙目緊閉,卻依舊能看出是個年輕人。
“拖進去吧……”葉笑道:“或許還有救。”
“不行!”占斯反對,“纖主不讓帶外人進去,你忘了?”
“我看是你忘了!”她有必要跟他強調一遍,“現在,我才是山水纖纖主!我命令你,拖他進去!”
占斯瞪着她,忍了又忍,終于俯身在衣擺上撕下一塊,系在男子腳踝處,洩憤一樣的往裏拖。
葉笑到後山采了些藥,熬好,讓木香喂給男子。
兩個時辰後,他醒了。
葉笑過來看他時,他正在打坐。
還是豔紅色的臉,她解釋道:“你身上的毒我解不了,我給你的藥只能緩解。”
男子輕哼一聲,“毒仙的徒弟竟這般無用,連三日醉都解不了?”
“......”
無用的人葉笑說道:“我雖是毒仙徒弟,卻未得真傳,若是我師兄在,必然能解。你既然知道我是誰,莫不是有備而來?可否告知姓名?”
男子睜開眼,面部異色也掩蓋不了他俊俏的五官和淩厲的氣質。
他報了幾種藥名和配量,而後道:“按我說的,熬三個時辰端來給我,便能解三日醉!我說得這般清楚,你還猜不出我是誰嗎?”
“我猜出來了。”葉笑道:“不過,唐門的當家怎麽會出現在我山水纖門口呢?”
“就近,只有這裏能救我。”他道。
懂毒懂醫的人,都知道哪裏有自己的同類,哪裏有救命的藥草。
唐景軒是用毒高手,自然如數家珍。
葉笑突然想起一事,忙問他:“你既然知道我,必然知道我師兄,你可曾在蜀地見過他?”
“見過。”他道:“五年前,他找過我。”
他的話讓她眼睛一亮,卻在聽到下一句,暗了下去。
“不過你師兄囑咐過,不要跟你提起他。”
“為什麽?”葉笑心裏一滞。
“這你就要問他了!”唐景軒譏諷的笑了笑,“不過我猜,有這樣不成器的師妹,他大概是……怕丢人吧!”
毒仙的徒弟連三日醉都不會解,傳出去真的要被笑掉大牙了。
葉笑聽完,扭身就走。
出門時見到木香,她一本正經的喊:“這位唐少俠目前不适合進食,晚飯不要給他做了!”
正在運功的唐景軒聽到這話,氣血逆流。
久久,他笑了。
難怪寧隐塵老想着他師妹…….
這個死丫頭,不準備他痊愈了!
按唐景軒的藥方,他的毒第二天就解了。
葉笑下午去看望時,他已經離開了。
桌上有一張紙,紙上壓着一枚玄鐵指環——
“我欠你一個人情,今日有急事,先離開,他日西南唐門恭候大駕!”
字為狂草,桀骜不馴。
就像他的人……
葉笑捏起指環,反複看看,不知道幹什麽用的,便直接放入懷中。
西南……
五年前師兄去那裏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