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從此以後,我的記憶便不再消失,甚至回憶起了不少事,可就是忘記了前世,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我因這柳而重生,故為自己取名為何柳。”
廖北辰聽後便只剩下沉默,過了許久才道:“你還想知道前世嗎?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把。”
“不必了,既然已經過去了,那便是前塵過往,何必如此在意?”
“那……你還在這裏等嗎?”
“不等了,累了,這裏便只是我以後生活的地方罷了。”
THREE
——你還想知道前世嗎?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把。
——不必了,既然已經過去了,那便是前塵過往,何必如此在意?
——那……你還在這裏等嗎?
——不等了,累了,這裏便只是我以後生活的地方罷了。
前世……是真的忘了啊。
前世。
“少爺少爺!”丫鬟秋兒急急忙忙的沖進了內屋。
“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內屋之人手執毫毛筆,正在作一幅山水畫,神情悠然。
“少爺!老爺老爺他,他去了!”秋兒神色焦急的喊道。
那人手一抖,一滴墨染上了畫卷,形成了一塊污點:“你說什麽?爹他,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
“還有還有,夫人聽到這事兒也暈過去了!”
“怎麽娘也……?!”
那人聽了再也掩不住心中的難過焦慮,趕往外院。
此時,偌大的何府裏已經是哀哭聲遍地,不複平日裏的歡聲笑語,旁門偏室的親戚們聽聞了消息,都趕來吊喪,一部分仆人已經自覺地挂起了白布,布置起了靈堂。
何青柳趕到屋內看到的便是床*上父親灰白的臉,以及撲在床頭的母親昏厥的景象,一時間呆在當場。
“少爺少爺!”秋兒的呼喊喚回了何青柳的神智,“少爺!外邊都亂作一團了,這可怎麽辦啊!”
何家只有何青柳這麽一個獨子,何員外與何夫人也恩愛的很,沒去納妾,家中的親戚倒是很多,滿滿一大家子都住在何府,把諾大氣派的府邸弄得跟農家的四合院一般熱鬧,這下家主過世了,這還不鬧翻天了。
何青柳性子随何員外,是個良善的主,自然是想不到這些個事兒裏面的門道,只叫了秋兒去請大夫,又好言好語勸說的穩了一穩這一大家子親戚比他還哀痛的情緒,開始布置何員外的後事。
此時他才十六,還未行過冠禮,卻操辦起了家事,即使是有那麽些個不知居心的人指導,也忙亂的很,加之心中的悲痛無法發洩,何夫人自昏迷後又一病不起,用老人參吊着命也不見好轉,擔憂之情又加重了許多,還有那鬧哄哄的一家子親戚,讓何青柳一俏生生的少年郎硬是憔悴了不少,本就偏瘦的身形更加消瘦,真真是讓人心疼的很。
三天後,何員外出殡。
何青柳親手為他爹穿好壽服,整理好随葬品,蓋上了棺材蓋子。何府門口早已經挂好了白布,何府內到處都是披麻戴孝穿着白衣的人,兩個挑夫擡起了棺材,何青柳在前面領路。奔喪的鑼鼓喧天,與恸哭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漫天的白色冥幣飛揚,陰雨綿綿。
荒山野外之中遠遠走來一人,黑發黑瞳黑衣黑靴,好似沉溺于一篇墨色之中,沉默而內斂,又像是匆匆路過的行人。
“等等。”這黑衣人直直的阻在了路中央,叫停了奔喪的隊伍。
何青柳皺了皺眉眉頭,走上前去與之交談:“這位仁兄這是做什麽?家父過世須入土安息,有什麽事便與我說吧。”
那黑衣人抿着唇似乎醞釀了一番言語,這才道:“你這棺材裏有妖氣。”
“妖氣?兄臺莫要胡言亂語,”何青柳心中隐隐不快,“家父已經過世,莫要诋毀家父的名聲。”
“這妖氣……”黑衣人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何青柳皺着眉頭打斷:“兄臺再要胡言,莫怪何某不客氣了。”
何青柳不再理會他的話,帶着奔喪的隊伍繞過了黑衣人,繼續往何府墓地前進。
黑衣人在原地站着不動,任由隊伍繞過他繼續前進。
待到奔喪的隊伍走遠,何青柳耳邊十分清晰的響起那黑衣人篤定的聲音:“一月之內,你必來尋我。”再轉過頭去尋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何青柳心中驚疑不定,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少年郎,很快就抛到耳後。可是後面的隊伍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當夜,何府便出了禍事,一聲凄厲的喊叫聲在府內回蕩,驚得已入睡的衆人紛紛點燈披衣出了房門,想一探究竟。
何青柳想不到這禍不單行,匆匆到了事發之地,先到的人已經圍了一個圈,看到年輕的家主到了,便讓出了一條道,何青柳仔細一瞧,吓得倒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他、他這是?”
“死了,看上去是被吓死的。”一旁有人答道。
這不幸殒命之人是何家的一廚房小厮,年紀不大,入府不過三年,沒料想就這麽死了。他死前好像看到了什麽十分可怖的東西,就那麽睜大着眼,面色驚恐的死去,四肢僵硬好似被什麽壓制着不得動彈。
周遭的人紛紛私語,一些膽小的人已經兩股戰戰,還有人已經去報了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青柳受了驚還染了風寒,雖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也咳個不停,唯一的好事是何夫人醒了。
何夫人醒了,何青柳帶着病前去探望:“咳咳,孩兒給娘*親請安。”
“進來吧。”何夫人道。
何青柳進了門,見到何夫人披着衣服,坐在床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何青柳覺得奇怪,自小到大他從沒有見過他娘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便垂下眼來,不再與何夫人對視:“咳,娘*親覺着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來,過來給娘看看,娘好久沒仔細看看你了。”何夫人輕聲細語的喚道。
“咳咳,孩兒得了風寒,怕是會傳染給娘*親的。”何青柳猶豫道。
“傻孩子,風寒不會傳染的,來,過來給娘瞧一瞧。”何夫人笑道。
何青柳不疑有他,走上前去,何夫人一只手搭上他的臉,喃喃道:“長得真好,真像你死去的爹爹啊……”
何青柳心中更加疑惑,從小到大周圍的人都說他的性子随何員外,長相卻從了何夫人,如今這麽一番沒由頭的話到底是從何而來?
何青柳心中疑問不斷,咳嗽聲也不斷加重,竟有些止不住。
“唉,”何夫人嘆了一聲,“趕緊去尋大夫開服藥來,我的身子已無大礙,你若是病倒了,我可怎麽辦啊?”
說着催促着何青柳出門看病,何青柳心頭一暖,料想是自己太多疑了,他的娘*親沒變,只是因父親的事傷感過度罷了……
何家那小厮之死也沒個頭緒,這小厮無父無母,簽了賣*身契來到何家後過得也還不錯,又沒什麽仇家,看那面相極像是被吓死的。當地的縣令是個糊塗官,見沒什麽頭緒就想糊裏糊塗的糊弄過去,辦個葫蘆案。何青柳年紀尚輕,不懂這官場之事,而這縣令也貪,見何家沒給這通融的銀錢也有些惱怒,知道何員外去了後就又想着訛上那麽一筆,胡亂捏個罪名把何青柳弄進去,再讓何家人去贖他。這番心思不知從哪裏走漏了風聲,傳了出來。
何青柳雖是商賈世家出身,入不了仕途,但也讀了幾年聖賢書,禮義廉恥自是懂得,聽了這話對于欲加之罪着實是抗拒的很,又不懂得這通融之說,秋兒好說歹說也不願同流合污,倒是被氣得身子更壞了一分。
這年頭人心不古,親戚們知道了消息,沒良心的卷了些何家的古董錢財跑了,有良心的也搬走躲何家母子兩人躲得遠遠的,所謂樹倒猢狲散,也就是這個道理了,唯有幾個忠心的仆人和小厮留了下來,偌大的何府顯得冷清的很。
有人将這事說給了何夫人聽,何夫人聽了來龍去脈也沒個回應,只道:“柳兒的身子不大好,還是請個醫術好些的大夫來瞧瞧吧。”
沒過幾天,衙門又傳出話來,何青柳的罪名沒了,因為縣太爺暴斃死了。
這事真真是極蹊跷的,腦袋活心思多的人一想,就将縣太爺的事與何家聯系在一起了,可是這浪端風口的,誰還會提這事?但是懷疑終究還是被埋了下來。
FOUR
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現在這縣裏衆人的談資便是何家這一連串的倒黴事兒。問起這何家,就會有人神神秘秘的沖你嘀咕:“唉!你不知道啊!這何家原本……現在卻……真真是極晦氣的,偌大的家業都被人撈了去,據人說是招惹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