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Part.8
“為什麽不在家好好待着?”
出來後,慕容白說是送阿瑄回家,等走到無人處,松開牽着她的手,有些愠怒問道。
阿瑄覺得手空落落的,不太舒服,于是絞着衣角說:“這幾年多虧了他小草才活着……我、我不能這麽沒有良心,眼睜睜看着他有危險……”
慕容白說:“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我不應該告訴你他有危險?不應該對你坦誠相待?”
阿瑄繼續絞着衣角,雖然心裏認同這句話,嘴上不敢說出來,嗫嚅着:“我覺得當年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他對小草挺好的……”
“你覺得我騙了你?”慕容白臉一黑,拽着阿瑄的手就換了個方向走。
“诶,我們去哪裏啊?”
“去看證據。”
……
輕易進了林府,林行雲剛剛歇下不久,聽說慕容白帶着一人來登門造訪,大概猜到了所為何事,一邊更衣一邊交待着近侍一些事。
走到院子裏,果然看到一對男女別別扭扭站着,各自橫着眼不理會對方。林行雲上前一步:“這麽晚了,不曉得兩位來此有何貴幹?”
慕容白斜睨一眼阿瑄:“林伯伯,打擾了,侄兒此次前來只是想求證一件事情,還需要請你府上的大丫鬟碧月來一趟。”
林行雲笑道:“我府上确實是有這麽一個丫鬟,以前是服侍小女的,後來調到我房裏來帶小丫鬟。這會子估計已經歇下了,不知找她是為了……”
“林伯伯,我知道你一向護着下人,侄兒來找她只是有件私事問問,很快就好,不會耽擱什麽的。或許……林伯伯還能從對話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慕容白堅持道。
這下林行雲面上浮現出疑惑,叫了人去尋碧月來。
不出一會,碧月就被帶到了。她面上猶是惺忪的模樣,顯然沒有睡飽,衣服鞋子褶皺猶在,明顯是剛剛穿上,來不及整理。出來後恭謹的服帖跪下:“老爺有什麽事情找奴婢,奴婢願意聽從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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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找你,這位慕容公子找你,他要問你些話,你如實回答便是。”林行雲擺擺手道。
于是碧月轉向慕容白,視線掠過阿瑄,沒有停留:“不知慕容公子找奴婢有何要問,奴婢一定如實回答。”
“很好。”慕容白說,“但願你能夠如實回答。”
“是。”
“我問你,你是誰的人?”
“林府的人。”碧月四平八穩答着。連一邊的林行雲都不由有些好笑。來自己家裏面找自己家裏面的丫鬟然後問她是誰的人?這個慕容白還正常吧!?
慕容白料到會這樣回答,沒有繼續問下去,擡起頭來:“林伯伯,想必你也聽說過辛府的侍衛一向從小就接受嚴酷的訓練,為了激勵進步,他們會給每個侍衛做一個标記,來區別他們的身份,并且記錄他們的進步吧?”
“不錯。”林行雲點頭,“只是碧月買進林府的時候,不過才三四歲,練不成什麽武功,也不會有那個标記。”
“你說得對,若她只是辛府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屬,的确不可能那麽小就練功,更別說烙印了。可是……但凡是兩個下屬生出來的孩子,身上都會有一塊奇特的青痕,只因他們常年服用辛府的獨門毒藥,然後定期吃解藥積壓過多毒素造成。這一點……想必林伯伯也是知道的吧?”慕容白又問。
“的确,若是長期服毒解毒,後代确實會出現這種青痕。”林行雲認同。
“那麽,請林伯伯派人檢查一些碧月身上,是否有這種奇怪的青痕。”慕容白提議。
林行雲頓了頓,看向碧月:“你可有何辯解?”
碧月回答:“奴婢從來不知道奴婢身上有什麽青痕,更不知道辛府的下屬身上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奴婢是老爺從小撫養到大的,奴婢的知識和武功全部都是老爺給予的,老爺應該很清楚奴婢。”
“确實如此。”林行雲撫掌,“我一向信你。可是拿不出證據,不能向慕容三公子交差。所以,我只是讓別人看看你,你不用多想。”
“是,老爺。”碧月回答,“奴婢謹遵老爺囑咐。”
林行雲随手招來一個丫鬟:“帶碧月去檢查身體。”
“是,老爺。”那丫鬟應下,扶起碧月就要往邊上的房間走去。
“慢着。”慕容白打斷,“林伯伯,若碧月當真是辛府的人,此時恐怕會畏罪趁機逃走,所以侄兒私以為還是派個武功上面能制服碧月的丫鬟最為妥當。”
“這……”林行雲沉吟,“碧月是我帶大的,林府裏面武功強過她的,都差不多已經遣散出去嫁人了,剩下只有一個稍微遜色她一些的。總不能……叫男子去檢查一個女孩子的身子吧?碧月好歹也是個大丫鬟,又是清白身子……”
慕容白也有些遲疑,看了看阿瑄,又不願讓阿瑄去面臨危險。一時雙方陷入僵局。
“讓我去看吧。”林慕年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單薄的月白長衫,不施脂粉,素顏朝天,看起來應該是在睡夢中被驚醒,剛剛起來不久。
“慕年,誰叫你出來湊這等熱鬧的?快回去睡覺!”林行雲怒斥,“你們這些丫鬟都是做什麽用的,小姐穿這麽單薄還敢讓小姐出來,慕年若是受了風寒,你們擔當得起嗎?!”
林慕年的貼身丫鬟驚恐跪下:“老爺恕罪,都是小的不懂事,還請老爺責罰。”
“爹爹。”林慕年的臉在夜色中看起來格外蒼白消瘦,“讓我去看看吧。這件事畢竟是林府的家事,總不能讓外人去檢查吧?碧月不管是不是辛府的人,都應該由我們家來決斷,不是嗎?”
林行雲無奈:“……那,好吧。”
林慕年淡淡應下,走到阿瑄跟前:“你放心,不會教我家的人欺負你的。”又輕輕朝慕容白點頭示意,跟着碧月去了房間。
夜霜濃重,阿瑄突然覺得有些冷。
須臾,房間裏突然傳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分貝極高,刺破了黑夜。衆人大驚,一齊往房間裏趕去。推開房門,只見碧月衣衫不整的躺在血泊中,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不甘心的瞪着剛剛破門而入的人群,眸子裏是憤怒、是傷心、是不甘……
林行雲怒吼:“慕年,你這是做什麽?!”
林慕年扔掉手裏還在滴血的劍,冷冷的瞥了林行雲一眼:“她是辛府的人,如何留得?”
這樣的林慕年是所有人從來沒有見過的,聲音冷酷無情,眸子裏冰涼一片,加上消瘦骨骼分明的身體,如同一道魅影,飄渺無依。
她往外走,經過阿瑄:“我說過,不會叫你平白受欺悔的,我從來不騙你。”
甚至看都沒有看慕容白一眼,就這樣往外走,與天際蒼白的月色融為一體。
林行雲怔了怔,終于下令,不忍看一眼碧月的殘骸:“葬了吧。”有些歉意的對慕容白說,“是我忽略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辛府的人,若是她曾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在這裏陪個不是,是我管理下人不善。”
“無礙。”慕容白握緊阿瑄冰冷的手,“發生這樣的事,是侄兒的疏忽,侄兒先告辭,不打擾林伯伯的休息了。”
“那不送了。”林行雲說。
走出林府許久,慕容白才停下腳步,将阿瑄的雙手圈起來握緊:“受驚了嗎?今日是我太急了。”
“……沒關系。”阿瑄心底的震驚最甚,首先是她所信賴的人竟然就是殺害糖果鋪子一家的幕後黑手,再然後一向溫順的林慕年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剛剛她手上還殘留着鮮血,可是她默默走出去的孤單樣子,還是讓阿瑄一陣心疼。
阿瑄很難過,覺得自己太寂寞了。
慕容白輕輕朝他圈起來的手掌裏呵氣,暖暖的,足以慰藉她的難受。
阿瑄看着慕容白,在夜色中,他的表情認真虔誠,動作輕微小心,心髒一軟:“慕容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
慕容白愣了愣,還真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為……”
“嗯?”
“因為……你太笨了吧。”
啊喂,這種情況下難道你不是應該說因為我喜歡你嗎???阿瑄哼了一聲,撅着嘴把手往回縮,表現出自己十分不滿意這個回答。
慕容白輕笑一下,手牢牢握着阿瑄,沒讓她給掙脫開:“好啦,因為我喜歡你啊。”
阿瑄滿足的笑了,擡眸發現慕容白耳廓上似乎鍍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不由訝道:“慕容白你耳朵都紅了,是害羞了嗎?”
慕容白虛咳一聲:“天色真的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再晚了天就要亮了。”
阿瑄不依不饒:“那你害羞了嗎?”
“……”笨蛋你看不出來嗎!
“真沒想到你也會害羞啊。”阿瑄一掃之前的陰郁,像是捉到了慕容白巨大的把柄,高興得手舞足蹈,就差放聲高歌來銘記此刻了。
慕容白突然被壓抑在阿瑄的下風,不甘心看着她,冷不丁發起攻勢。
溫熱的呼吸撲到阿瑄的唇上,然後一點點濕潤她的唇,溫柔輾轉。阿瑄心跳如雷,感到唇上驟然一痛,慕容白的舌頭就長驅進了她的嘴裏,靈巧的汲取她的溫潤津液,帶動她的小舌交纏共舞,譜寫出最純淨美好的心聲來。
慕容白緩緩的結束這個長長的吻,噙着笑臉俯瞰阿瑄,聲音充滿了魅惑:“阿瑄,你臉這麽紅,可是害羞了?”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明天學校要斷網,吓死我了,趕緊的跑來碼字。
所幸趕出來一章,呼~現在又要滾去學習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