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Part.5
慕容白臉色鐵青,下山之後他就馬不停蹄地打聽到了鳳舞閣,然後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潛入鳳舞閣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到阿瑄,他差點就放棄在這裏尋找,卻意外從兩個交談中的龜奴口中得知有個不自量力的女人偷襲閣主,然後被擒的消息。
不消問,那個蠢女人肯定就是唐阿瑄了。他在他們口中所說的審問地點蹲了一天,終于等到審訊了。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她。暗地裏聽着動靜,到最後那個閣主說話越來越露骨,越來越難聽的時候,他終于按捺不住,跳出來與那個閣主對峙。
“唔,長得不錯。”鳳一鳴摸着下巴将慕容白上下看了兩遍,得出結論。
被一個變态說好看,慕容白氣得臉都綠了,但風範還在:“前輩,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麽,用這樣的手段逼供她,想必傳出去,前輩你也會為江湖人所不齒。”
“哦?”鳳一鳴輕笑,湊到阿瑄耳邊,“本少用何手段逼供你了?剛才可是你自願招認的?”
阿瑄一抖。
鳳一鳴繼續說着,聲音低得只有阿瑄一人可聞:“他剛剛說,若是傳出去,本少會被江湖人所不齒。你覺得,本少會讓他傳出去嗎?”
阿瑄不抖了。
想要一個人永遠的閉嘴很簡單,就是殺了他。
回頭,慕容白站在原地,見阿瑄看他,皺眉比了個你真麻煩讨厭的表情,那樣臭烘烘的,卻在此刻被她品出一絲暖意。
“慕容白,你走吧,我跟你沒什麽關系,你不必為我強出頭。”阿瑄聽見自己這樣說。
“你說什麽?”慕容白訝道。的确,她唐阿瑄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此刻不管是誰朝她伸出橄榄枝,只怕她都會厚着臉皮死死攥住。拒絕得這麽幹脆,讓慕容白覺得很挫敗。
“慕容白,你要救我的話,不妨把自己的本事練得更強一點。遇到一條蛇你都對付不了,怎麽能救我呢?況且,鳳少鳳公子并沒有威脅我什麽,你強出頭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吧?”
“你!”笨女人!慕容白憤憤的想。不想再理她。轉向鳳一鳴:“我此次出頭也不過是出于江湖道義,江湖中人,本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本分。這位公子,不管你怎麽威脅了她,我在這裏勸你一句,還是不要拿捏着一個小丫頭,否則,我手中的劍若不點頭,你一樣傷不到她。”
鳳一鳴表情極其認真地聽慕容白說完,捂着嘴笑了起來:“呵呵呵,小丫頭,你這位姘頭說話真是有意思。讓本少覺得好怕怕呢。”
阿瑄額前一排冷汗:“他不是我的姘頭,跟我也無多大關系,你別弄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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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本少人很好的,既然他是你的姘頭,那你們應該享受一樣的待遇。本少會讓你們做一對快活鴛鴦的。”
對哦,這個變态喜歡反着聽話!阿瑄反應很快:“好啊好啊,既然你都發現了,我也就不隐瞞了,你趕快把我姘頭捉起來吧,反正我們享受一樣的待遇,那我死了也不會太孤單。”
“好啊,那本少成全你。”鳳一鳴話剛丢下,人就飛了出去,快得如同一道魅影,與慕容白打鬥在一起。
阿瑄瞪得眼睛都快出來了,啊喂,不帶這樣的,說好的反着來呢?!
慕容白持劍,使的是歲月山莊的歲月劍法,該劍法特點是循序漸進,正如一個人的成長一般,力道和速度并進,開頭不足,但耐力極強。往往是在對方精疲力竭之時,發起致命一擊。
可是鳳一鳴使的功法卻很奇怪,招式拆開,可以勉強辨別出門派,完全融合在一起,便什麽門派也不屬于。簡而言之,就是功納百派,出神入化,運用自如。
沒想到這個變态武功忒高,看來不好對付啊。阿瑄癱坐在地上,一臉沮喪看着他們兩個人。押着阿瑄的兩個龜奴見阿瑄膽子這麽小,冷嗤兩下,便将十分的精力投入兩人的比武中,完全沒想到下一刻就被他們嘲笑的人擊暈,倒下的那一刻,他們心中萬馬奔騰,悔不當初。
可能是覺得阿瑄沒什麽本事,所以這裏的侍衛極少,兩邊各站了兩個。當他們覺察到不對的時候,已經先後被阿瑄放倒。
阿瑄拍拍手掌,抖落一手的灰。
她唐阿瑄兩年的水可不是白挑的!就那個破繩子怎麽可能束縛住她,稍微使點蠻力就掙脫了。加上早就在柴房裏面摸索出來的一堆石頭木渣,當做暗器放出,點對穴位,武功再強的人也會立即暈倒。更不消說這幾個普普通通的龜奴和侍衛了。
鳳一鳴邊戰邊笑,輕松得很:“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麽厲害呀,真是有意思。”
阿瑄喊道:“告訴你趕緊把琉璃珠給我,不然我們兩個人可不會放過你的!”
鳳一鳴道:“喲,小丫頭怎麽這麽嚣張呢,你就确定你的這個姘頭打得過本少?”
“那是!”阿瑄相當有自信,畫蛇添足了一句,“慕容白你說是吧?”
“哼。”慕容白哂笑,動作稍稍一頓,就被鳳一鳴奪去手中的劍,比到了脖子上。
阿瑄說大話的嘴巴還沒合攏,這下張得更大了,目瞠口呆看着兩人“你你你”了半天沒有說出下文來,想是被現實刺激了頭腦,傻了。
鳳一鳴頗為開心的說了句:“怎麽你們還不起來,等着本少親自去叫呢?”
阿瑄猶在納悶他叫誰呢,兩個胳膊就被制住了。只見那四個被她“擊暈”了的侍衛兩個兩個的站在她的左右,面無表情,但阿瑄覺得他們沒有表情的後面藏着幸災樂禍。
“怎麽,難道你以為本少的侍衛那麽容易被人擊暈嗎?”鳳一鳴哈哈大笑,重複一句,“慕容白,嗯?你姘頭名字不錯嘛。”
阿瑄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鳳一鳴揮揮衣袖,慕容白和她就被侍衛押了下去。
然後……關進了柴房。
尼瑪又回來了。
是夜,阿瑄淚汪汪的第二百五十遍喊慕容白:“慕容白……你沒事吧?”
慕容白被高高地倒吊在木梁上面,頭發披散着遮住了面龐,仍然清晰地丢了她一個巨大的白眼,視線調到別處繼續不搭理她。下午兩個人被押到柴房後,那個叫海棠的美人過來傳話,說是鳳一鳴交待的要把男的吊起來,女的綁起來,隔得越遠越好。
于是慕容白被吊到了牆最裏面,阿瑄被擱在了門口的牆角處,兩個隔着一個房間的距離,遙遙相望……不對,是阿瑄遙遙望着慕容白,慕容白從下午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慕容白,你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不要憋着。”
跟你說有什麽用……
“慕容白,你餓不餓?”
餓了能怎樣……
“慕容白,你恐高不?”
少說廢話……
“慕容白,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
“哎。”慕容白終于開口,可能是一直沒有喝水的緣故,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唐阿瑄,為什麽騙我?”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真面目。
“我,我沒騙你。我說了我姓唐啊,是安城人……”某只越說越心虛。
“琉璃珠,是什麽?”
“呃……我也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找他要?”
“不是我想找他要的呀,是,是我師父要找他要的。”
“師從何人?”
“這個嘛……那個……這個……”
“是酒劍風前輩吧。”慕容白嘆了口氣,“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欸?這個……也是,也不是吧,呵呵呵……”反正漢紫就是酒劍風,酒劍風就是漢紫嘛,差不離差不離了。
“那又為什麽騙我說沒了家人,邵叔叔辭阿姨他們呢,怎麽會容許你出來胡鬧。”
“……他們。”阿瑄将身體蜷縮起來,“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了家人。”
慕容白眼裏閃過什麽,嘴巴張合兩下,又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他才輕輕地說:“這兩年,你受苦了。”聲息如此輕和,像是怕驚動了什麽一般。小心翼翼,并且充滿憐惜。
阿瑄眼淚一下沖了出來,頭深深埋起,喉嚨被完全堵塞,哽咽着擠不出聲音。有傷疤的人,往往不願将疤痕示人,尤其不願展現在在意的人面前。好像再完美的東西,只要給心尖上的人看,都會小心翼翼揣摩那個人的心情,都會擇撿出不少不存在的瑕疵,更不必說傷疤這樣醜陋的東西。怕被嫌棄,怕遭到同情,怕不被理解,怕從此失去。
而當那個人終于說出溫情綿軟的話語出來,沒有歧視,沒有厭惡,只有理解和包容的時候。人們因為那道傷疤所默默承受過的心理壓力便會變本加厲的釋放出來,這眼淚是心酸的,更是喜悅的。
慕容白控制力道,轉動繩索,将自己的眼睛對準那人。看着角落處蜷縮成一團的那人哭得壓抑難忍,心裏也全是苦澀。真沒想到四年光景,昔日裏那個不懂世事處事蠻橫的醜姑娘會蛻變成如今模樣,更加強大,卻也更讓人心疼。
“吃飯了——”門被推開,一個侍衛端着飯盒進來,擱到地上沖阿瑄吼着,“哭啥啊哭,過來吃飯。”
阿瑄被這一喝,還真止住了哭,困惑的擡頭:“吃飯?”
“不吃飯吃啥,愛吃不吃,趕緊的。”侍衛大哥十分的兇,這柴房都不知多少年沒住過人了,他清閑的領了幾年工錢,沒想到來着個姑娘,一住住這麽多天。上面交代下來這人是重點看護對象,害得他一天只能淺寐幾分鐘,提心吊膽守着柴房。本來以為今天早上審完了就輕松了,可以多睡一會,誰知道又加了個男的一起關了進來。前幾天也不用送飯,今天開始居然連飯也要送了,這侍衛真不是人幹的。再說了,這閣子又不是沒有地下牢房,為毛非要關到這個柴房來呢?!這年頭工作量也漲了,物價也漲了,就工錢不漲。下個月都不能偶爾出門喝個花酒了。人生啊人生。
“這位大哥,你先幫她把繩子解開吧。”慕容白皺着眉說道,話語很謙和,但是語氣很嚴厲。于是侍衛不情不願解了阿瑄手中的繩子,出去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阿瑄尚在恍惚中,走過去揭開食盒,裏面居然是兩菜一湯和兩碗白米飯,香噴噴的還是熱的。于是她憂心忡忡對慕容白說:“不會明天要殺了我們吧,怎麽送這麽好的飯來呀?”
“……你先吃,沒關系。明天小森應該會過來支援我們的。”慕容白道。
“哦。”阿瑄乖乖的坐下來大口大口吃起飯來。現在綁他們的繩子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她努力了好幾次,卻還是怎麽也掙不開,反而繩子裏面像是生了刺一樣,越掙紮越是紮得疼。
快速吃完飯,阿瑄将剩下的都攪拌在一起,颠颠的過去喂慕容白:“我喂你吃吧。”
慕容白扭頭:“我一頓不吃沒關系。”
“不行的,我上次在這裏面被關了好幾天,別人一次飯都沒有送過,說不定明天就沒有飯吃了。”阿瑄擺出歷史經驗教訓道。
“……好吧。”
于是阿瑄小心地挑着米飯送到慕容白的嘴裏,考慮到他是倒着挂着的,阿瑄每喂一口都等一下,免得喂太急把他給嗆到了。期間侍衛進出了幾次,不耐煩的催促道:“吃飯整快點啊,這廚房的人等着洗碗呢,都吃了半個時辰了。”
兩人一致不理會他。把那侍衛氣得夠嗆。
“吃飽了。”慕容白咽下口飯淡定道。
阿瑄擡起衣袖小心的給慕容白擦擦嘴巴,他是個愛幹淨的人,吃完飯不擦嘴怎麽行呢。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慕容白可以清晰地看見眼前的人,髒兮兮的臉上寫滿認真,給他擦嘴的力氣不輕不重,忽然撥動了他的心弦。于是阿瑄也同樣的清晰地看到慕容白臉上慢慢爬滿疑似害羞的酡紅。
終于等到這兩只吃完了飯,侍衛大哥興高采烈收拾了食盒出去交給廚房人清洗去。慕容白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兩人咕咕哝哝小聲交談了片刻,那侍衛大哥垂頭喪氣不情不願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再次推開門對慕容白說:“閣主要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哦哈哈,我回來啦。
好困昂=-=昨天一晚沒有合眼,今天早上把被套、被子全部洗幹淨,累shi。
剛剛辦理校園網業務,登上來發現我又沒有上榜,我的心……剎那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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