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心刺
*市的冬天難得見到太陽,這一天，竟是個大晴天。*.高誠掐着根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東邊那燦爛的陽光,嘴角那抹笑越來越深。
“老王,你看，天氣多好！這麽好的天氣,不如我們去看看老朋友。我可聽說，他生病住院了。”
“你是說……”
“蕭家老大。”
“你別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我倒聽說，蕭家老二這兩天在北京很活躍哦！我聽說,他已經通過他老丈人的關系,聯系了原來蕭棟的不少老關系。那些人現在可都是有頭有腦關系特深後臺特硬的人,如果他們同時發力，這蕭棟我們還不一定掰得倒……”
“怎麽可能掰不倒？你交出去的東西可都是真金白銀，又沒有虛構假造，那一筆筆的記錄中紀委不認，打死我也不信。”高誠吸了一口煙：“當然哦，這兩天，中紀委還沒有對蕭棟的問題定調，那群老家夥們就是裝也得裝得真心實意幫蕭棟一把。你想想，這麽多年的關系，又有李達盛這層面子，不出來蹦噠下，怎麽也說不過去。再說，他們還不是在觀望，這會兒要是沒事，蕭棟就還是部級官員，以後這利益上用得着的地方也還多，幹嘛現在不給這個人情。可是，如果中紀委一旦對蕭棟的問題定了調，這些人只怕和蕭棟包括蕭家的人撇清關系都還來不及，誰還會真正幫他說話？下死力氣讓他出來？老王，這麽些年，你接觸官場比我還多，難道這個道理你還沒悟出來？這官場上哪有真正的朋友？哪有真正的敵人？有的，只有，真正的利益。利益在，則人情在；利益不在，誰還管你死活？你死了還正好騰個位置出來……”
“所以，我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蕭家老二那邊。^//^他要在北京蹦噠，喜歡呆多久就呆多久，我倒要看看，等他老子被定了性，他是如何灰頭土臉地回來的。”高誠轉回頭，走到桌前，摁滅了手中的煙：“倒是蕭家老大，我們不得不防。他本來就是學法律的，鬼點子又多，不把他看牢點，保不定讓他抓着點什麽，就給他老子翻了案。”
“你怎麽盯牢他？”
“這不是讓你和我一起去探探他的病麽？”
“就這個？”
“那你還想怎麽樣？”
“小高啊，你就別跟我打啞謎了，我知道你心中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計劃，跟我說說吧，他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羅躍海那邊的款項，你打過去沒有？”高誠并不急于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重新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幾個煙圈。
“前幾天打了。”
“這就行了呗。你這邊，只要把羅躍海控制住，其餘的就由我來做了。我有把握，對蕭家老大，我們不僅可以控制，還能徹底打倒。”
“真這麽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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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他笑，急速吐出一串煙圈，“我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慕天……”蘇挽雲拎着一罐湯站在病房門前，對着坐在窗前的那個背影低喚了一聲。
那個背影輕顫了下，手擡起慌亂地動作了下，才慢慢轉過輪椅。
“怎麽不多休息下？”他啞聲問，轉着輪椅向她慢慢滑來。
“你怎麽……抽煙了？”她看着窗前那袅袅上升的煙霧，感受着他身上強烈的煙味，眉頭輕蹙。
他很勉強地笑笑：“剛剛……有些無聊。”
“慕天……”她低叫一聲，埋了頭，不敢去看他青黑的眼圈蒼白的唇。
“對不起，挽雲，以後不會了。”他垂眸，低語。
她沒有再說話，默默推起他往裏走。眼前的男人瞬間變得好陌生。回想這一周，他幾乎已經不是她所認識并熟知的蕭慕天了。無論是巴厘島上的，還是現在病房中的。如果前者讓她驚喜，而後者，只有天才知道，她現在有多害怕，害怕面對那樣陌生的他。
“要不要再上去躺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她已推着他來到病床前，她指着床問他。
“你的氣色看上去很不好，上床休息下，我在旁邊陪你？”
“不用，我很好。”他微閉了下眼：“躺了兩天了，還是想坐着。”
“那……喝點湯，我給你按摩？”她放下手中的那個罐，從床頭櫃中拿了碗出來，舀了幾勺湯。
“挽雲，先別去忙，坐下來。”他拍拍床沿。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麽說，她的心跳得厲害。她本能地逃避着，“曉冬說你這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我特地炖了酸蘿蔔老鴨湯，清熱開胃，你先喝一碗再說。”邊說，邊往床頭櫃那邊挪了挪，手上動作不停。
“挽雲！”他低吼，夾雜着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蒼恻：“先坐下來，聽我說。”
“我不！”她叫，往後再退了兩步，直到床頭櫃攔了腰，她趔趄了下，退無可退。
“你小心！”他本能上前，扶住她的腰。
“慕天，我不想聽。”她反手一把抱住他，淚瞬間就下來了：“你不要說好不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願意聽，我不敢聽。”她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放：“寶寶，快告訴爸爸，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媽媽想忘掉那所有的一切，和爸爸還有你重新開始……”
“可是，有些事，不說清楚，我們沒有辦法，重新開始！”他從她的手中抽離自己的手，慢慢轉過輪椅，滑開，“我知道，有些事，在我們當中，其實是個禁忌；但是一天不說開，一天就還是你心上的那根刺。它藏在你心中，深深的。平時不發作，一旦有個引子，就會跳出來，一遍一遍刺傷你。”
“沒有那根刺，你相信我，慕天，這幾天我也在家也想得很清楚了。那些，以前所有的事，我都可以放下。我既然都能接受那些結果了，過程是怎麽樣的，哪裏還用得着去探究。所以，你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聽。我現在，就只想，好好地生下這個孩子，和你，好好地，度過生命中的每一天。”
她端起碗向他走過來，淡笑着；他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只是望着她，目光閃過猶疑。
他的電話便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只一聲，他就接起來。很短的時間，她甚至沒有看到他臉上瞬間掠過的顫抖，他便已經挂了。
“挽雲，我有個重要的文件落在卧室書房的桌上了，現在可能需要。我想……”他說，臉上甚至還帶着點淡笑。
“我馬上回去給你拿。”她也笑：“不過，你自己記得把這碗湯喝了，喝了就上床再躺會兒，躺着等我回來。”
她興奮得聲音也透着歡欣。這才是夫妻之間應該有的對話。他終于回複到她認識的蕭慕天了，不是麽？
這一切，真好。
“慢點走，注意安全。”她風風火火地沖出門，把他的囑咐關在門內，連同，他瞬間變掉顏色的臉，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下狠手了，對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