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也要打籃球！

第34章 永和你并肩同行！

[喂,你這家夥,每天都在第四體育館練習嗎，]

[雖然說這麽努力的練習，不過還是投不進籃啊……嘛，不過不要在乎啦,]

[喲，我又來了，一起打球嗎,]

[安心安心啦,雖然你這家夥存在感不怎麽樣，可是我會找到你的，絕對會的。]

[阿哲,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家吧！]

[你們這群混蛋……不知道阿哲是我保護的嗎？敢動他的話就都去死吧！]

[為什麽要放棄呢？阿哲不是和我一樣最喜歡籃球了嗎？只要喜歡的話什麽都不要緊啊！]

[阿哲……我們一起努力吧，總有一天，我們要一起站在場上打比賽。]

[如果阿哲是影的話，那我就做阿哲的光吧！]

[別看我黑了點，要做阿哲的光的話，我還要強一點、再強一點、一直到能夠超越所有的人、然後把阿哲也帶上那個最終的比賽場地上一起打球！]

[阿哲的話，就永遠和我在一起打球吧，雖然除了打球在其他的東西上都合不來，不過又有什麽關系呢？]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陪在阿哲的身邊了，火神大我靠不住，阿哲要學着自己努力堅強起來，好不好？]

[哇啊啊啊！有鬼啊啊啊！！]

[那個……我是青峰大輝，請多指教。]

[喂，阿哲，今天我們就約好了，一起進帝光、一起去踢館子、一起當正選、一起打比賽、然後最重要的是——以後我們每天都要約好了在這裏打球！]

[約好了就不準食言，要不然宰了你這家夥啊！]

[……]

笑得一臉得意的黝黑少年蹲在街頭籃球場上，一只指頭靈活地頂着籃球轉動，認真告訴黑子：“約好了啊，不來你就死定了。”

——不來，你就死定了，青峰君。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子，不管是前世的那個中二年紀還是現在這個蠢材的樣子、每一次都會因為這樣的問題而陷進自己那個打死結的腦子的死循環裏面，你這個一根筋的家夥、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家夥、你這個只會說漂亮話卻總是騙我的家夥——

遠遠地看見了街頭籃球場上的那個孤零零地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的背影，黑子松了口氣一般停下來，單手撐住膝蓋，低下頭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平複着因為高速遠距離地長跑而急促的呼吸。

然後，把手裏的籃球向着那個曾經的[光君]狠狠地用加速傳球砸了過去！

——“青峰君是個Aho！青峰君是Aho峰！”

“唔！啊啊誰！”一時反應不急的青峰被黑子的音速球給砸了正着，捂着後腦勺就跳了起來，在看見黑子的時候一愣，臉色馬上就變了，“不是說了叫你不要跟過來的嗎？！”

“青峰君才是，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跑掉了？”黑子不贊同地望向青峰，“我記憶裏的青峰君才不是輸不起的人！”

“阿哲你別管我了啊你先走吧！都說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就好了啊！”青峰退後幾步不看黑子的臉，“唧唧喳喳的吵死了！我輸了想一個人待會！就是這樣！”

“我不要。”看見青峰明擺着的逃避态度，黑子抿緊嘴唇，倔強地否決，“我不會走的，青峰君這個樣子的話根本就是在逃避問題，這樣子的青峰君——才不是說喜歡籃球的那個青峰君！”

“阿哲你！”青峰猛地扭頭瞪向黑子，怒極反笑，“怎麽？看見我輸球的樣子很開心對吧？好、你不走是吧？我走！”說罷扭頭就踢開地上的籃球轉身就走！

“青峰君，不要再鬧了好嗎！”

黑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看着青峰轉身就走的動作，語氣陡然下沉，無比冰冷地沉聲道。

“請青峰君好好想一想，在一開始和我一起打籃球的時候，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打！”

明明是那麽溫厚的少年的聲音，平時都會非常禮貌的叫青峰君，不管遇見了什麽都處變不驚，不管被交代拜托了什麽都會乖乖答應完成的那個人此時此刻卻用這樣溫厚柔軟的聲音說出這樣冰冷而威嚴的言辭，野獸系的青峰大輝的直覺告訴他，如果這個時候真的掉頭走掉的話，說不定就發生一些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打籃球就是打籃球啊！但是……如果不能夠贏的話，那打籃球還有什麽意義啊！”狠狠地一拳砸在欄杆上，青峰閉上眼睛，壓抑內心的沮喪和怒火。

“阿哲你根本就不明白！只剩下籃球的我，拼命打籃球的我、努力打敗所有對手的我——輸了的話我就什麽都沒有了！這樣沒用的我你根本就不明白！”

“……”

黑子沉默了。

“一無是處的我只剩下籃球了啊！這樣還輸掉的話我就什麽都沒有了！你根本就不懂！！！”青峰順着欄杆坐在了地上，雙手搭在膝蓋上，低低地垂下了頭。

他不敢看此刻黑子的表情，也不敢去想黑子接下來會産生的反應。

這樣把內心的實話說出來的話，說不定對面的那個人就會掉頭走掉吧。

青峰自暴自棄地這樣想着，卻被突然探到面前來的拿着籃球的白淨小手拉回了思緒。

“青峰君，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來one on one吧。”

黑子默默地撿起地上的籃球，将籃球遞給怔忪的青峰，将他從地上拉起來。

“請不要手下留情，因為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對手了。”

“……！阿哲你在說些什麽啊？你明明——”青峰眼睛圓睜，困惑至極。

“青峰君，是在看不起我的籃球嗎？”黑子面無表情地歪歪腦袋，“不管怎麽樣，請開始吧，我會全力以赴的。”

“……”青峰眉頭緊鎖，突然一個側身從黑子的身邊滑過，運球向着對面跑去。

黑子迅速跟進，緊緊貼近青峰的右側，神出鬼沒之間出其不意地從青峰的手裏斷球然後連人帶球迅速突破，憑借着幾個假動作晃過了青峰，一個标準的後撤式瞄籃跳投，脫手之後的籃球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完美地落進籃筐中。

“阿哲……你！”看見黑子如此精彩的跳投，青峰的眼睛一亮，忽然又不知道想到什麽，撇了撇嘴，露出沮喪的神情。

“請青峰君不要對我手下留情，現在在球場上的我們，……是對手。”黑子用力呼出一口氣，這幾年雖然體力訓練不斷在跟進，卻依舊有所欠缺，更何況剛剛跑過來的時候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要投出這種高技術性的後撤步跳投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青峰沉默着，快跑幾步開始繼續比賽。

黑子的打法已經是很成熟的PG的打法，前世的時候被稱為球隊中的核心的Silence K 最為擅長拿手的就是傳球助攻和掌握比賽節奏，同時也以幻影投籃和後撤步跳投兩種投籃手法在球場上得分稱霸，K字的含義，除了是音譯的名字之外，也有Killer的意思，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當年的黑子哲也就是憑借着神出鬼沒的Misdire的手法傳球切球斷球，以敏銳的全場掌握力和觀察力、冷靜無比的思維協調能力掌控全局，打亂對手進攻防守的節奏，被稱為賽場上最不想遇見的沉默的殺手。

雖然以現在少年瘦弱的身體（長大以後也沒有多健壯）沒有辦法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況且在ONE ON ONE的時候也沒有辦法發揮全部的實力，體力耗損的黑子還是努力地咬牙去阻攔住青峰的進攻，然後憑借着對手松懈的瞬間通過幾個三分來得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青峰打起來越來越順手，相反的是，黑子因為體力和單獨的不正确的打法而逐漸落後了下來。

太陽逐漸拉低了光影，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兩個少年在球場上氣喘籲籲地絞纏争奪對峙着，橘紅色的籃球跳躍在兩個人的你來我往之間，矮個子的藍發少年顯然有些支持不住了，動作有些僵持着，但依然努力去防守高個少年的每一次進攻。

“40比26了……放棄吧，哲。”青峰喘了一口粗氣，側身運球，一手攔在黑子面前，沉聲沙啞道，“……阿哲，這樣的比賽又有什麽意義呢？”

“還沒有、還沒有到最後……比賽、還沒有完，所以……請、不要松懈下來啊！青峰君。”黑子的臉色有些發白，劇烈的運動讓他的渾身都有些僵硬，卻依舊死死咬住不松口。

“……一直以來，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我是因為喜歡！才會打籃球的啊！”

ge of pace ,黑子趁着青峰不注意見側身晃過，輕巧地拍下青峰手中的籃球然後迅速過人帶球飛奔——“我就是因為喜歡才會打籃球的！”

“都說了沒有意義啊！不要阻礙我啊阿哲！！”

因為黑子的話而突然被惹毛的青峰一個箭步就超越了黑子，幾步的功夫籃球就又回到了青峰的手中，莫名的煩躁情緒讓青峰腦子裏的邪火燒得越來越厲害，手中運球的功夫也就越來越迅速，帶着球蠻橫地突破之際，黑子突然不服輸地沖過來想要補防，青峰只覺得眼前淡藍色的影子飄過，下一秒鐘黑子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阿哲！！”

瞳孔陡然一縮，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青峰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順應着身體的動作慌忙單膝跪下來，扶起黑子的上身，一雙大手迅速來來回回地細細摩挲過黑子的腦袋、臉頰、脖頸、手臂、身體和雙腿。甚至握住黑子的腳腕将他的腿半擡起來上上下下查看。

“哪裏疼？啊？！受傷了沒有？”

本來就很火大又很擔心的青峰在發現黑子的雙腿膝蓋上鮮紅的灰印和被水泥地板擦出來的鮮紅的血漬和傷口的時候不由得緊緊咬住了後槽牙。

“阿哲……你的腿……”

青峰的聲音有些顫抖，半抱着懷裏的少年，看見他呆呆的樣子不由得怒從中來，“傻了啊你！沒事突然跑過來被我撞下好玩是吧？！”

黑子呆呆的看了青峰一眼，眨了眨眼睛恢複了冷靜。

“我不要。”

“……請繼續比賽吧，青峰君。”

這樣說着的時候，黑子一邊半扶住青峰的手臂一邊勉強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向籃球的方向，“青峰君，請不要在意這些小事了。”

“請繼續，青峰君。”黑子補充說。

——“你TM在說什麽傻話啊！明明就已經注定了要輸掉的比賽，為什麽要這樣子掙紮啊！你就是想用這種辦法來折磨我吧？用這種受傷的方式來讓我愧疚嗎？黑子哲也你TM是不是有病啊！”青峰終于無法壓抑的暴怒了，狠狠甩掉黑子的手大吼出聲。

“……因為我喜歡籃球啊！就是因為我喜歡打籃球所以才絕對不能容忍在球場上發生任何放水的行為啊！也正是因為喜歡，所以輸或者贏又有什麽要緊呢？！”黑子踉跄了一下，差一點摔倒了，卻依舊不服輸地頂撞了回去，“青峰君一開始的時候不是和我一樣嗎？因為喜歡籃球，才會選擇去努力，因為喜歡籃球，才會選擇去比賽，更因為喜歡和大家一起打籃球，才堅持到現在的不是嗎？！更何況，輸掉了比賽的青峰君才會找到新的挑戰、新的刺激和樂趣不是嗎？！“

“世界那麽大、打籃球的人那麽多，又有誰是可以真正驕傲的揚言說自己從來沒有輸過一場比賽？就算青峰君稱霸了二小，就算在未來青峰君稱霸了帝光籃球部、在中學籃球界也沒有人能夠拼過青峰君了，但是那又在怎麽樣呢？全日本、全亞洲、全世界還有那麽多的對手在等待着青峰君，他們可能和青峰君一樣有着傑出的天賦和過人的努力，青峰君又憑什麽認為自己會永遠不輸呢？這樣像井底之蛙一樣的青峰君才是笨蛋吧！”

“——不管抱着勝利才是一切的青峰君是鄙視我也好、無視我也好、打倒我也好、我也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用我自己的籃球打敗青峰君，把Aho峰你的小龍蝦腦袋打醒才可以！”黑子撇了撇嘴，既委屈又不服輸地大聲頂撞回去。

“就算現在的我無法改變青峰君的想法也好，那麽就打完這一場吧！我會努力防守青峰君、也會努力進攻的！”

——“夠了啊阿哲！你給我放下球過來！”

[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

[和中學時期完全沒有改變的你，真是讓我失望。]

[……我已經，不需要影了。]

聽見青峰不耐煩的威脅，前世那個讨厭籃球的青峰君再次浮現在腦海，讓黑子的心猛然一抖。

“……我不要！”黑子的臉漲得通紅，天藍色的眼眸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浮起了一層水霧，他死死地抱住籃球不松手，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哽咽，“……我啊，不像大家那樣具有那麽高的籃球天賦，我甚至都沒有打籃球的[才]，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只要努力的話、只要拼命地去打籃球的話、只要能夠開心的和大家一起打籃球的話就可以了啊！所以輸了比賽卻逃跑了的青峰君真的讓我很生氣！如果、如果青峰君能夠——”

“都說了給我過來啊！”

少年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畔，黑子猛地被人拉進一個帶着汗水和溫度的熟悉懷抱裏。“……阿哲，我們不比了，好不好？”

青峰一手穿過黑子的腋下環住他的胸膛，把黑子整個人攬到自己的懷裏，微微彎腰，另一只手伸過黑子的膝蓋，把黑子整個人橫抱了起來，感覺到懷裏的少年的掙紮，青峰悶哼了一聲，把嘴唇緊緊貼在黑子不斷扭動的腦袋上，甕聲甕氣地警告黑子：“……別動。”

“青峰君，再不放手的話我就生氣了。”掙紮未果，黑子面無表情地用敬語警告對方。

青峰沒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黑子，轉身向球場邊的石凳走去。

“……對不起。阿哲。”別扭低沉的聲音陡然傳來，青峰低頭，把黑子小心地放在石凳上，半跪下來拉起黑子白皙細瘦的膝蓋，“讓你受傷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對不起。這一次我們不比了，等你傷好了，再繼續好不好？”

“……”

“我會好好地回去跟帝光的前輩道歉的，我也會跟黃濑他們說對不起的。這一次是我腦子抽了，原諒我好不好？”

青峰低下頭湊近黑子的膝蓋，伸出舌頭一點點地舔過黑子手上的膝蓋。

“青峰君……請別舔了，有細菌。”黑子下意識地收腿，卻被青峰牢牢抓住，高高擡起來，讓他不得不下意識一手撐住石凳一手拉住青峰的肩膀。

“唔……沒事，傷口的話舔舔就好了。”

青峰伸手輕輕地扶住黑子，嘴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止，似舔過，又像是啜吻。黝黑高大的少年将頭埋在黑子白皙的腿口間，看上去……似乎有點怪怪的？

“對不起……阿哲。”

少年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勢，別扭地把頭埋在黑子的鎖骨邊，把腦袋的重量全部壓在黑子的身上，“別生氣、也別哭……好不好？”

“……沒有哭。”黑子微微扭頭，鼓起腮幫子，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把天藍色眼眸裏的水霧逼了回去，輕輕地回答道。

“還有……這一次就原諒青峰君吧。”

青峰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貪婪地呼吸着少年身上獨特的甜甜的香草味，在嗅到少年的頭發的味道的時候突然一頓，仰頭嫌棄地問黑子：

“……阿哲你，是換了洗發水嗎？一股子玫瑰味，好娘啊，真遜死了。”

沒等黑子回答，旁邊就陡然傳來一個更加冰冷而壓抑着憤怒的聲音：

——“……這是本大爺的味道，你有意見嗎？”

“喂，你是——”

“……尼桑？”

接到了赤司的電話特地提前請假過來接寶貝弟弟的跡部景吾臉色鐵青地望着被一個混賬流氓地痞小子抱在懷裏，貌似眼睛紅紅的受傷了的黑子，殺氣四溢地冷笑了一聲，看也不看青峰，徑直用異常溫柔的聲音問黑子：

“……想好讓這東西怎麽死了嗎？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