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牙還牙
陳娅被打了幾板子，早就疼的渾身沒了力氣，她伸手想推開容錦，卻怎麽也推不動。
“容姐姐，你別這樣，快起來，我不怪你，你別替我挨打了，你快起來呀。”
容錦死咬着手臂忍着疼沒哼出來，那老婆子一板子一板子的落在她身上。羅绮在屋裏看的直搖頭，面露快意之色。
“哎，真是姐妹情深，感人肺腑，既然容錦願意替她受罰，那你們也不用客氣，給本宮往死裏打，讓她知道什麽叫強出頭。”
老婆子聽到這話立即會意下手更加重了，木板拍擊的聲音啪啪作響。
“啊……”容錦實在承受不住，慘叫出聲，紅潤的臉頰也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一層層的從面上滲出來，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容姐姐，你快起來呀。羅良人你罰我吧，嗚嗚嗚……不要打容姐姐了。”
陳娅被她壓着動彈不得，只能凄凄慘慘的哭泣，嚷着讓她起來，可容錦哪裏還聽得清，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板子上。
“慢着！快快住手！”一道厲喝從門口傳來，容錦擡眼望去，眼睫上附着一層細密的冷汗，她看那人影也有些模糊，卻依然能辨出那是何人，她掀起唇角，終于來了。
柔兒面色愠怒的走了進來，她身後跟着繡衣，她走到老婆子身邊劈手就扇了她一個巴掌，聲音脆響。
“你個粗使婆子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是誰的人就這敢這麽放肆。”
她雖然罵的是老婆子，可話卻是說給屋裏人聽得，她奪下板子擲于地下，緩緩走入屋內，行禮，“奴婢柔兒見過羅良人，良人萬安。”
羅绮冷眼瞧着她，對她沒有什麽印象，葉姑姑湊近她耳邊解釋了幾句。
“原來是二皇孫的侍女，柔兒姑娘請起吧。”
柔兒起身，姿色端麗，大方有禮，“謝羅良人。”她哎呦一聲指着院子裏的凄慘無比的兩人，“真是誤會，羅良人有所不知，那藥膏真是二殿下賜給陳采女的，都怪奴婢一時腳懶，就托容姑娘替我送來了，沒想到鬧了這麽個誤會。”
衆人面色也是各有不同，慶幸、嫉妒、不甘，真是千人千面，各懷千秋。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羅绮起身，宮人上來扶着她，“這裏交給葉韻了，本宮看膩味了，哭哭鬧鬧的不成樣子，回宮。”
“恭送羅良人。”
葉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什麽都不合适，她揮揮手，“還不快給陳采女請女醫來診治。”
幾個采女攙扶着陳娅将她扶起來，柔兒也放下一等宮女的身份上去扶起容錦。
“姑娘，你怎麽樣？”
容錦粗喘着氣，連呼吸都覺着疼，“不礙事，就捱了幾板子沒什麽，多謝柔兒姐姐相救。”
陳娅挨的板子少，她一跛一跛的走到容錦身邊，眼淚大顆大顆似珍珠往下淌，“容姐姐，都是我害得你，你這恩情，我如何報的了？”
“別傻了，這事兒就是誤會怪不得你，快去敷藥吧，我也該走了。”此處人多眼雜，有些話她說不得，她告別葉韻就随着柔兒一道離去。
葉韻嘆息一聲，讓女醫去給陳娅診治，她擡頭看了眼天上的飛鳥，她比得那鳥兒還差幾分，至少那鳥兒能自己做主。
柔兒将她送去了流清院，讓兩個宮女去打了熱水來，她幫容錦脫了下裳，一看那白嫩的臀上多了幾條交錯的血印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傷不輕，我幫你請女醫來？”
“不用了，多謝柔姐姐，我還有些沒用完的藥膏，你幫我塗上就行。”
宮女端着水盆過來，柔兒挽起袖子擰幹淨帕子輕輕的幫她把血絲給擦幹淨，幫她摸了藥膏才算完事。
容錦趴在枕頭上不知在想什麽，柔兒喚了她幾聲她也不答應，“容姑娘？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說陳采女有危險麽？怎麽你挨打了？”
她回過神來，歪這頭看着柔兒，笑笑，“不礙事的，捱幾板子沒什麽大事，柔姐姐不用替我擔心，這事兒我早想到了，多虧柔姐姐你來的早，不然我可還得再捱幾下。”
“你這姑娘真是……哪有捱了板子還笑得出來的？可把我吓着了，一進去瞧那婆子不要命的打你，我恨不得讓她也嘗嘗板子。”
容錦笑的更樂了，笑的用力扯着屁股疼，“你不是已經打她替我出氣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那巴掌可真響，看的我真解氣，你的手疼不疼？”
柔兒也被她的笑容給感染了，跟着笑了起來，甩甩手，“當時沒覺着，現在想想還真有些疼，你方才在想什麽呢？”
容錦看了眼柔兒身後的宮人，柔兒讓她們都出去等着，她壞笑道：“是我送給羅绮的禮物，一些毒.粉。”
柔兒大驚，問道：“你做了什麽？可別弄出人命。”
“放心，我只是抱着她的時候偷偷将藥粉灑在她身上，她只要回去洗洗手必定自嘗苦果。”
“什麽藥粉？你偷偷做的？”
“我用鈎吻和古度子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做的藥，本來是治蟲患的，遇了水就會發出毒性，這個只是讓她皮膚刺痛難忍，不會出人命。”
柔兒暗暗瞟了她一眼，床邊立着的銅燈射出黃綠的光影，燦燦生輝，映的她那對漆黑的眼眸明萊狡黠，微微的綠光更帶着幾分精明。藥香悠悠然，環着容錦更顯怡然。
“容姑娘以後這樣的事兒你可千萬別做了，俗語有言，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況且報應有早晚，禍福自不錯，羅良人作惡必有報應。”
“報應？”容錦嗤笑，“報應來的太遲，我不能坐以待斃。羅绮為人見利而不見害，如魚見食而不見鈎，此等貪婪之人，避讓無用。她對我的怨氣恐怕不是一時三刻能消解的，既然避不開她的鋒芒，那我就只能迎難而上。多謝柔姐姐提點。”
柔兒知她心意已決，也不做多勸慰，她起身離開回宮複命去了
鼓聲敲響，宵禁了，宮裏除了當值的都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音，一道黑影掠過重重宮殿，往最北邊的泗宸宮趕去，泗宸宮是靠近絕山的宮殿，常年緊閉，只有在皇帝登位大殿或授予新任大神官名位時，才會打開宮門。
十四隐藏在樹葉間觀察着兵衛的動靜，乘着不注意飛過泗宸宮，只要過了泗宸宮就可以進入絕山背面，這是除了正道繞過京都去絕山的捷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