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番外先給寧老板,一些過去的事,具體後面會有完善
所以安心當了個聽客。
很快,晚飯時間到了,秦正腿腳不是很利索,羅卿就去攙他。老人家不服老,拐杖在地上一敲,“我還沒有老得走不動。”
羅卿笑笑,虛扶着秦正的手臂,沒有真的使力讓秦正不開心,但樣子是做出來了,“是,外公你老當益壯,是我們自個兒多管閑事,你就當成全我們呗。”
秦正瞥他一眼,沒作聲。這時謝非走上前來,站在秦正另一側,“外公,我扶您。”
謝非可是硬着頭皮上的,剛剛羅卿給他使眼色,于是謝非很适時地上去表了下孝心。秦正的眼神望過來,謝非能感覺到裏面的審視,暗自緊張。老爺子目光銳利,積威已久,那審視的目光顯然沒留情,當面就向謝非壓來。要換成個小姑娘,估計得被他看得手足無措不可。
但謝非從頭至尾都是謙和有禮的樣子,到讓秦正微微詫異,這孩子定力不錯。而且,謝非也沒看向羅卿求助,算是目光堅定,剛才在書房裏的表現也還過得去。老爺子這邊想着,卻聽羅卿在身邊說了一句:“外公,我們下去吧。”
死小子,就這一會兒就心疼人了?我又不是要把你媳婦兒給吃了。
“走吧。”但秦正總算收回了目光,淡淡說了一句,便徑自下樓去。見狀,羅卿朝謝非眨眨眼,偷偷在他手心捏了一下,便帶他跟上。謝非暗抒一口氣,剛剛還真是……手心裏都出汗了。
樓下等着的人還在三三兩兩的說話,沒有入席。此時看到樓梯上有人下來,卻驚訝的看到秦老爺子身邊一左一右都伴着人。一個是羅卿,另一個當然就是他的男媳婦兒了。
瞧這架勢,難不成老爺子點頭了?
衆人心裏各有思慮,秦正卻不管這個,吃飯就是吃飯,哪來那麽多花花腸子。秦家在他這一輩裏,也就剩他一個了,其餘的兄弟姐妹要麽病逝了,要麽當年死在戰場上了,遺留下來的子孫便多由他照拂,現在他老了,這些子侄便每年都回來看他。不過秦正這個倔強的老頭并不貪戀這些,能回來孝敬他,他很開心,想不起來,那也就算了。說到底,還是羅卿,這死小子要是把自己給忘了,分分鐘把他的腿給打斷了事。
這會兒一大家子聚齊,秦正滿意地掃了一眼,想起那兩個去國外度假的,心裏不由想:這兩個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還不如那誰……是叫謝非來着吧,這小家夥還過來了呢。
無辜躺槍的羅爸羅媽在國外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不過沒關系,一切都有兒子沖在前面。生兒子,就是好。
吃飯的時候羅卿自然是坐在秦正旁邊,那一向是他的專座,他爸他媽都搶不走。他旁邊自然就是謝非,謝非旁邊倒是坐了個大約十來歲的小正太,一直仰着頭眨巴着眼盯着他看,貌似對他十分感興趣。
都過年了,人又多,大家便都不像往常一般拘謹,飯桌上的話變多了。連帶着秦正都喝了點兒酒,跟羅卿的幾位伯伯詳談甚歡。大家這麽一聊開,好像都忘了剛剛那麽挂心的男媳婦兒謝非。謝非樂得輕松自在,只是旁邊的小正太明顯對他的興趣太過頭了,全程都歪着腦袋盯着他看。而且百分之八十的時間手裏、嘴裏都塞着吃的東西,坐在他另一邊的老媽是拉也拉不回去,就是死盯着謝非……和他的碗。
“叔叔,為嘛小叔叔老是給你夾菜不給童童夾?”
額……原來是争風吃醋來了嗎?謝非無語凝噎,看看自己那從來沒空過的碗,這讓他怎麽解釋?
“這個……”謝非語塞,而小正太一句話,順利的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好巧不巧,羅卿這時候又夾了一塊肉過來放在他碗裏,“吃肉,你最近又瘦了,趁過年好好補補。”
你一定是故意的對吧!
謝非看向羅卿,羅卿展顏一笑,溫柔有加。大家一時間都沒了聲兒,看兩個大男人秀恩愛,還是自出生以來頭一遭。秦正倒是清楚外孫的行事風格,但這是自己的種,沒辦法只好認啊。不過也不能太過了,當即咳嗽了一聲示意他點到即止。
然後羅卿又夾了一塊肉,孝順地放到秦正碗裏,“外公也吃,我不偏心吧?”
“你這小子。”秦正被羅卿氣着氣着也就氣習慣了,也就氣樂了。罷了,也就是他秦正的孫子,不然換了旁人,哪有那麽坦然的胸襟。于是秦老爺子八風不動地夾起那塊肉放進嘴裏,一擡頭,卻忽然間看到謝非也正在吃剛剛羅卿給他夾的那塊肉。
羅卿輕輕揉了揉謝非的頭發,“真有默契。”
聽着這話,謝非差點沒被那塊肉給嗆死。而後又臉色微紅的暗瞪了羅卿一眼,飯桌上呢動手動腳的,怕別人看不出來嗎。
謝非好一陣尴尬,好像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感覺不一樣了。而恰恰這時,那個滿嘴油光的小正太跳出來分擔了火力。
“叔叔……”小正太端着自己的碗,一臉幽怨的盯着謝非,其意自明。
謝非順勢推波,夾了些菜在他碗裏。待小正太笑逐顏開的時候,暗自在心裏想:你放心,革命的友誼一直在,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恩情的。
有着小正太的中途打岔,話題便被順勢帶了過去。所幸羅卿這些親戚也沒有哪個真的愛長針眼的,雖然沒對謝非表現出什麽好意,但也沒刻意找茬,尤其是看到羅卿和秦正的姿态後,原先那些隐晦提及謝非那方面的話題也很快結束,一頓飯還算吃得和樂融融。
當然,背地裏人家愛怎麽說,饒是羅卿,也管不到,也不想管。
晚飯過後,零零散散的便有人告辭。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打到羅卿這裏時,多半還是有人刻意忽略了謝非的存在。還有人惋惜說原本想給羅卿介紹對象來着,謝非只是笑笑,沒往心裏去。
更何況羅卿全程都牽着他的手,時不時便跟他咬耳朵說悄悄話,害的謝非總感覺自己像在做壞事怕被人發現一樣,想介意還沒空介意呢。
倒是最後羅卿那個堂兄,跟老婆抱着小正太過來的時候,小正太熱情的撲進謝非懷裏抱了他一下,用軟軟的聲音喊了一聲叔叔,還不拘一格地打了個飽嗝。
小正太你真是我的福星。謝非本來對小孩子無感,今天可算難得的有了回愛心泛濫,臉上的笑容都明媚了許多。果然,人間自有真情在啊。
把親戚朋友一個個送走後,羅卿笑着攬過謝非的腰,問:“累不累?”
謝非搖搖頭,今天晚上比他想象的要好過的多。兩人此時站在庭院裏,享受一會兒這好不容易的靜谧。忽然,謝非覺得鼻尖一涼,伸手去摸,觸手濕濕的。
“下雪了?”謝非語帶驚喜。
“是啊,下雪了。”羅卿從身後攬着謝非的腰,把他圈進自己懷裏,“夫人喜不喜歡下雪?”
謝非點點頭,一手負在羅卿抱着他的手上,“挺好的,就是有些冷。”
“沒關系,我可以當你的人形取暖爐。”
“那你要是哪天不在怎麽辦?”
“不會的。”羅卿語氣輕緩,但謝非卻能感受到裏面的真意,“不會有那一天的。”
謝非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轉身,把頭靠在羅卿肩窩,呼……還真暖。
秦正久久不見人回來,想着那兩個小家夥不會也跟着跑路了吧,便起身出去找人。一出門,就看見兩人相擁站在雪地裏,那場景,竟然是那麽的美好。
秦正看了許久,搖搖頭,沒有出聲打擾。轉身進屋的時候,腦子裏又不禁想起那個死在他懷裏的老戰友來。說是老戰友,可惜只有自己老了,如今已是風燭殘年。那人……便永遠活在了二十五歲吧。
那一天的雪夜,遙遠的千裏之外,蘇黎抱着他家寧老板說跟他回家,言月白還艱難的在女婿審核模式中行進,雞蛋君又陪着女瘋子拼了一夜的酒,妖孽看賤和蚊子絕殺在隔壁視訊,天地劫灰終于被發小就地正法。所有的事情,慢慢的,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嘛,但願人長久,千裏共此夜。
第一次約會
年初十,老劇院早早的就開了門,那個鄰居們時常看見的傻大個走出來,伸手挂上了兩盞嶄新的紅燈籠。随後,他又在門上貼了幾張大紅的紙,看上去不像是春聯,倒像是什麽告示。
這個偏僻的巷弄裏住戶不多,開的店也不多,而在這些不多的鄰居眼裏,這家老劇院的主人總是透露着一股神秘勁兒。至少那麽多年下來,他們幾乎沒跟他說過一句話。通常是十天半個月也不見着一次,就是見到了,也是遠遠看見他坐進車裏,或披着外袍走着,身後總跟着那個傻大個。
是人都有好奇心,何況就是住在附近的人。不過自從有一次,旁邊書畫齋的老板大晚上的看到有人在老劇院門口鬧事,而後被幾個黑衣漢子拖走,再沒見着人之後,大家的好奇心便都各自收了收。
不過最近,老劇院裏來了個風風火火的小跑堂,倒是挺讨人歡喜的。
早晨的老劇院門口很清靜,時而有人走過,往裏瞥上兩眼,沒看到那小跑堂,倒是看到了門口貼着的紅紙。
主人有喜?
紅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是要結婚了?繼續看下去。
咦?這是要關門了?那人竟然不唱了?
看到的人疑惑不已,這老劇院平時生意很不錯啊,怎麽莫名其妙就歇業了。而且也沒貼轉租告示,大過年的,原本還想着過來聽幾場戲放松一下呢。
唉。
老劇院的後臺,俨然已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卧室。挂着戲服的衣架和梳妝臺什麽的都還在,就是多了張床和屏風,還有蘇黎最喜歡的軟軟的沙發和羊毛地毯。當然了,擺滿了零食的小桌子是必不可少的。
床上,蘇黎整個人窩在寧寒懷裏,只露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外邊兒。一早上精神倒是出奇的好,就是賴着不肯起,偏生還患有嚴重的多動症,被子裏的熱氣都被他拱沒了。
寧寒不厭其煩的把他露在被子外的腳丫子拉回來,不厭其煩的幫他掖好被角,但蘇黎那只穿了一條花花綠綠夏威夷大褲衩的身子滑溜溜的,依舊愛怎麽鬧騰就怎麽鬧騰。
反正鬧得狠了,也就是被打屁屁的懲罰,蘇黎才不介意呢。
寧寒拿他沒轍,便把他雙腿鉗住,側摟着,“乖,別動,再陪我躺一會兒。”
蘇黎總算安歇了片刻,但不一會兒,又那手指在寧寒胸膛上畫圈,“寧老板……你以後真的不唱啦……”
寧寒閉着眼睛似在睡覺,但蘇黎不依不撓的畫着圈,他哪裏睡得着。一伸手就抓住了蘇黎不安分的手,一邊摩挲着那軟肉和骨節,一邊說:“不是不唱,我原本就不是為了賺錢去唱的,關了也好,以後就唱給你聽。”
“真的?”蘇黎仰頭竊笑。
寧寒微微睜眼,把蘇黎的小腦袋摁進自個兒懷裏,感受到蘇黎那溫熱的體溫,淡淡應了一聲,“嗯。”
“呵呵呵呵……”蘇黎得意的傻笑,随後又絲毫不臉紅的在寧寒胸前印上一個大大的吻,大言不慚道:“這是獎勵你的!”
寧寒被他來這一下,終于絲毫睡意也沒有了。低頭一看,口水都印在自己身上了。寧寒不由眼睛微眯,這一大早的,他家的小中二是要把自己當早餐奉獻嗎?
于是,蘇黎成全了他人,犧牲了自己,直到中午的時候才裹着寧寒的大衣,坐在床上吃到了今天的第一餐飯。
吃完了早午飯,蘇黎還有精力興沖沖的下床。跑到屏風後面換衣服的時候,驀然瞥見鏡子裏的自己,光裸的上半身上面都是吻痕,哎呀,捂着發燙的臉,好害羞。
寧寒此時正在外面大堂裏泡茶喝,茶還沒跑完,蘇黎就哼着小曲兒出來了。拉着寧寒的胳膊,硬是要拉他出去玩兒。寧寒拗不過他的央求,何況蘇黎那麽活潑,總不能整天陪他窩在這兒,便點頭答應了。
兩人踏雪出門,沒有坐私家車,走到外面的公交站臺上去等公交車去。并肩走在一起,共同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不短的一段路,卻好像只走了一會兒。
寧寒看着興致高漲的蘇黎,聽着他一路不停地說着,心裏不禁動容:也許他是把蘇黎捂得太緊了,蘇黎這麽跳脫的性子,該多出來放放風才是。比起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蘇黎他,也許更适合自由自在的。
改變,也許是需要一個很小的契機。蘇黎只是想拉寧寒出來走走,那個叫啥?約會,對,他還沒和寧老板正正經經約一次會,想起來就遺憾。寧寒卻想的更遠,他小心翼翼的想把蘇黎臉上的笑容延續下去,為了抓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想讓自己與他貼的更近。
他摸摸蘇黎的頭,問:“接下來想去哪兒?”
“嗯……”蘇黎眨巴眨巴眼想了半天,正常的約會流程,我想想,逛街、吃飯、看電影……昨天的電影裏還講了些什麽嗎?糟糕,後半段就跟寧老板滾床單去了,根本沒來得及看!
“我們去看電影?”蘇黎試探性的提問,寧老板跟電影院……感覺好像有點不搭。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寧寒毫無猶豫的就點了點頭。蘇黎沒往深處想,就是單純的很高興,走路都變得輕飄飄的。
寧寒見他高興,自己便也高興,雖然他對看電影真的不是很感興趣。
于是兩人到了電影院,既然是蘇黎要來的,那看那場電影就由得他自己選。只是蘇黎選來選去選了半天,還是挑了一部動畫片。寧寒淡淡的掃視全場,就看到很多家長帶着小孩子,興高采烈的跟他們買着同樣的票。
不過寧寒倒也泰然,擠在一堆小孩子裏看個電影,總不至于比在道上拼殺還要難熬吧。然而,在售票員小姐提醒他:先生,這是動畫片哦,買了票之後不可以退哦之後,寧寒就不禁有些後悔了。但一轉頭看見蘇黎那布滿了小星星的眼睛,寧寒只得暗自搖頭,“給我兩張票。”
拿到票的蘇黎真是超開心,拉着寧寒就去買爆米花。售票處的小姐們看着他倆離去的身影,不禁泛起了花癡。
這兩個肯定是兄弟吧,站在一起真登對啊,好養眼。卻渾然忘了,兄弟和登對這兩個詞,一個在北極一個在南極,就算宇宙毀滅也搭不到一起去。
售票員小姐一發花癡,排隊買票的人就不答應了。
“快點啊,也給我幾張那個票,就那動畫片的票。”
诶?售票員愣了,今天怎麽那麽多大人來看這個?也沒見着帶小孩的呀。而且這幾位……這黑社會的氣場……盯得你頭皮發麻的眼神,售票員小姐立刻挂上笑臉,飛速收錢結賬。
“這位先生,這是您的票,請拿好!”
站在不遠處買爆米花的寧寒看見了,無奈的掏出手機發送一條短信。
阿閑,收斂一點。
那買票的自然便是阿閑,連帶着還有幾個兄弟跟着一起過來了。少爺在哪裏,他們就跟去哪裏。今兒個自家少爺難得外出,而且還帶着他那寶貝疙瘩,萬一那個不長眼的過來挑事可怎麽辦?要知道少爺現在還沒完全從道上隐退,安全還是需要時刻警惕的。
于是那一排正襟危坐,每個人手裏捧着一盒爆米花,神情專注而認真,氣場十足,都穿着黑衣的坐在最後排的鐵漢子,成了電影放映廳裏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害的坐在他們前面的一對小情侶全程都不敢打情罵俏,因為一打情罵俏,就感覺有視線看過來,那叫一個冷汗直流啊。
倒是蘇黎,吃着爆米花喝着可樂在前邊兒看得津津有味,壓根就沒發現後面的異樣。他還不光顧着自己吃,見寧寒坐着沒動,便不時的拿起一粒爆米花遞到他嘴邊。
“寧老板你嘗嘗,這個很好吃的!”
寧寒不怎麽喜歡吃甜食,但蘇黎都把東西喂到他嘴邊了,這麽好的服務怎麽可以不享用。嘴一張,有的時候嘴唇還故意碰到蘇黎的指尖。每每這樣,蘇黎就耳朵一紅,但還是樂此不疲的給寧寒喂食,心裏直泛甜蜜的泡泡。
但電影院裏的人可不是瞎子,寧寒和蘇黎的互動又沒遮掩,周圍的人很快就發現這兒居然有兩個男人在……甜甜蜜蜜的看電影?悉悉索索的議論聲很快就有了,倒不是惡意的,就是很新鮮很好奇。
然而這些感覺到很新鮮很好奇的人類,很快就感覺到後脖頸那邊一涼——卧槽好強的殺氣,誰在後面看我?!
一個半小時,足以讓人有個一生難忘的回憶。這個放映廳裏的大多數人,很多年後都會記得他們在某年某月某日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電影。觀影需謹慎,有人秀恩愛,也會有黑社會潛伏。
看完了電影,蘇黎心滿意足的拉着寧寒轉戰有情調上檔次的晚飯地點。可是他一看就不是什麽會預先做功課的人,在市中心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心目中的有情調上檔次的地方。
最後蘇黎只好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拉着寧寒進了肯德基。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辦法到底哪裏折中了,又是折的什麽的中。
但無論在哪裏吃飯,最重要的都是坐在你對面,與你共進晚餐的那個人。對于蘇黎和寧寒來說,也許只要是跟對方一起,在哪裏都有情調,都上檔次。
倒是跟在後面的阿閑一行,兩個地方跑下來,徹底刷新了少爺在他們心裏的印象。少爺,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冷冰冰的月亮了,你就是一顆小太陽!少爺吃炸雞塊的樣子真是太溫暖了,柏叔要是看到一定死也可以瞑目了。
正在家裏打太極的柏叔眼皮忽然跳了跳,又打了個噴嚏。摸摸鼻子,不明所以。
酒足飯飽之後,已是晚上七點。蘇黎還不想那麽快回去,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邊兒,冥思苦想着接下去要怎麽辦?可是死了一路的腦細胞,他也想不出來約會還可以幹嘛了。寧寒走在後面看得心裏直搖頭,最後終于一把攬住蘇黎的腰拖回自己身邊,不準他再蹦蹦跳跳了。
“剛吃完飯,慢慢走。”
蘇黎偏頭看他,今天寧老板笑了好多次,應該很開心吧?
“看我做什麽?”寧寒注意到他的目光,問。
蘇黎不假思索的回答:“看寧老板好美!”
寧寒笑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小,但卻很溫情。蘇黎總是用‘美’啊‘很美’啊來形容他,很多男人也許并不喜歡這類的形容詞,但寧寒卻并不介意。只要蘇黎喜歡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庸人自擾。
兩人行至一座橋上,晚風和雪花共舞,明月高懸,這一刻,倒是美得令人有些心醉。
蘇黎最終還是耐不住性子,掙脫開去,趴在橋的欄杆邊,把欄杆上的雪捧起來樂呵呵地灑在河裏,或者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還不忘招呼寧寒過去一起玩。
寧寒不會玩雪,便站在一旁陪他。但只是這麽靜靜的看着,心裏竟是那樣的充盈。
過往的路人時而被歡笑的蘇黎吸引,往這邊看一眼。蘇黎也渾然不覺,一邊玩着,一邊偷偷的看寧寒,看見他眼裏的笑容始終不退,不由有了很大的成就感。至于滿足感?別開玩笑了,蘇中二君是永遠也不會滿足的,并且将拉着寧老板的手一直追求下去,直到宇宙毀滅。
“寧老板?”
“嗯?”寧寒說:“怎麽了?”
“我喜歡你!”蘇黎仰着頭看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墊腳,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寧寒的唇。寧寒大腦一空,下意識的便摟住了蘇黎的腰。
真是的,這可是在外面。寧寒無言的笑,得到了默許的蘇黎卻愈發大膽,撬開寧寒的唇跟他擁吻。而唯有他顫抖的睫毛,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這到底是在人來人往的市區。雖是黑夜,但有路燈。
這個小家夥啊,總是那麽執着而大膽的跟自己表白心意。寧寒心裏的軟肉被蘇黎一次又一次的擊中,可沒有哪一次,比現在更戳中他的心扉。得寸進尺的蘇黎,再不整治整治,那還不翻了天了。
寧寒目光灼灼的盯着蘇黎,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狠狠的回吻了過去。
雪夜橋邊,路人們終于發現了這對大膽的戀人,紛紛投來驚詫的目光。然而沒有人上前打擾,就算有人上前,也會發現暗中總有人會阻擋住你的腳步,将那個臉頰紅紅的少年好好的保護起來。
遇到你真是萬幸啊,蘇黎。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去電影院買票,是作者菌的親身經歷啊。上次看魁拔的時候,售票員那狐疑的眼神至今難忘。
另:看到留言了,所以這一章是中二君,最後兩章分別寫天地劫灰和菊分天下。不萌這兩對的可以不看~~
☆、滾呀麽滾雞蛋
人的一生,總要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句略帶清新小文藝的話,近年來頻頻被人提起,但大多數在網上轉發這句話的人,都是要麽沒時間要麽沒錢的死宅,少數的行動派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阻了行程。
但我們的李柏同學,是一個真真正正說走就走的行動派。
他原本在山上開茶園,每天頂着個面癱臉與青山薄霧為伴。作為一個每天早晨能把繞山跑作為晨練的漢子,或者一個能在身上挂三個娃的好哥哥,李柏同學一直倍受敬仰。當然了,這些敬仰他的人一定不知道他還玩游戲,游戲裏的網名還特別拗口。
淡是雞蛋的蛋,定是淡定的定——這就是那個奇葩網名的出處,來自李氏詞語新解。
李柏同學上完大學就回家種茶樹,茶園是從他爸那裏繼承下來的,他爸是個很牛掰的茶老板。但關鍵是,李柏同學大學念的專業是考古,這跟種茶樹采茶葉可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所以說李柏同學是個淡定的行動派,說要去學考古,就是學了;想回來種茶樹,就回來種了。
往前追溯,小學的時候去跑馬拉松,後來去學書法,跳芭蕾,沒有一樣是家裏大人拿的主意——朕自有主意,衆卿勿要多言。連帶着關于弟弟妹妹們的一些決策,李柏同學也一并代勞了。
咳咳,言歸正傳。某一天李柏同學跑完步之後去巡視茶園,看到不遠處款款走來的舅媽,忽然覺得自己該出去走走了。舅媽啊舅媽,不要再來給我介紹對象了,朕我先走一步。
于是,交代了一下茶園的事宜後,李柏拎着臺電腦挎着個行李包就出發。走到B市的時候順便去探望了一下自家妹子,還偶遇了一個游戲裏的朋友,再然後……就碰見了那個女瘋子。
這個女人瘋的有點不拘一格。
這是李柏對菊分天下的初印象,而當他第一次接到她的電話,趕到酒吧,看到那個女瘋子坐在吧臺上跟幾個男人拼酒,拼到全場拜服之後,李柏就想:這個女人瘋的不只是一格。
尤其是當他出現後,那幾個甘拜下風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跟他說:“兄弟,你女人真牛!”
李柏黑着臉看向傻笑着跟他揮手打招呼的楊霜,不由回想起了他們這段孽緣的開始。
起初,文字泡狂魔并沒有吸引李柏的注意力,他仍舊每天獨來獨往于游戲裏的各個地方,盡職盡責的路過、路過、再路過。直到有一天,他路過她被BOSS狠虐的現場,毫無幫友愛的觀賞她被撸死之後,菊分天下就跟個冤魂一樣纏上了他。
只要在線,就必定被彈小窗;只要出現在她視線範圍之內,必定就是文字泡壓頂。李柏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越是和她接觸就越管不住自己的嘴,每次看到她被自己氣的哇哇大叫,李柏就覺得身心很舒暢。
于是這麽一來二去,李柏竟然漸漸習慣了菊分天下的叨擾。只是兩個人之前,也不知道到底是緣更深,還是孽更重。
那天晚上,李柏好不容易把爛醉的菊分天下送到了附近一家賓館,看到她大喇喇的躺在床上,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人,真的有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嗎?
李柏找不到她手機,便沒辦法通知她那弟弟來接人。床上的人酒氣熏天,但男女有別,他也不能幫她洗澡。李柏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頭痛,偏偏這女人還不肯好好睡覺,給她蓋了被子就踢,害的李柏一直到淩晨兩點才趴在床邊睡着了,熬出了一雙熊貓眼。
結果第二天一醒來,就被菊分天下的一記天外飛拳給打蒙了。李柏捂着臉坐在地上,看着奪路而逃的那個女人,驚愕得面都不癱了。
媽蛋給我回來啊!你這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但菊分天下可不會回來自首,撒丫子跑了之後誰還能找得到她?李柏只好上游戲,反正他随身帶着電腦和賬號卡,現實裏逮不住人,游戲裏總不見得讓她跑了。
可是,當看到菊分天下說自己被人嘲諷了沒人要之後,李柏莫名其妙的覺得很生氣。就算她瘋瘋癫癫的,就算她做事很不着調,就算她很沒有節操,可是她性格雖然糙了點但其實人還不錯,很仗義……睡着的時候仔細看長得挺漂亮……那些人憑什麽這麽說?眼睛不好嗎。
不對,我到底在想什麽。
卧槽。
李柏同學陷入了深思,在一個名為‘菊分天下’的命題上繞了好久。然而對此毫無所察的菊分天下繼續在游戲裏蹦跶,好像睡一覺就把那些糟心的事兒通通給忘了。
李柏于是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确定一下自己這奇異的心理究竟是什麽。于是在他的足跡遍布大江南北的時候,每天晚上,必定會有一個叫淡是雞蛋的蛋的藥師跟着菊分天下一起瘋。
他慢慢知道了菊分天下的真名叫楊霜,也知道她那天晚上為什麽會去酒吧拼酒。他開始很不爽那個叫安曉雨的男人,雖然他們從未相識。因為安曉雨這個男人看起來有眼無珠,而且在楊霜的記憶裏,那個安曉雨是那麽的好,那麽的出色。
菊分天下說,安曉雨很聰明,安曉雨性格很好,安曉雨手很巧,會做很多很多的自制武器。李柏聽得出來,楊霜其實已經放下了,現在只不過是緬懷一下,更多的,也許是在緬懷那個時候青春年少的自己。
但是李柏還是很不爽,連帶着面癱臉都有向冰山臉進擊的趨勢。然後某天,他找上了無所不能的大神葉落烏啼。拜師,學藝,折騰了大半個月,總算折騰出了一頂花冠。
然而接下來那個複雜而又糟心的花冠事件,又給李柏好好的上了一課。菊花不是你想采,想采就能采。
那時時至年末,李柏出去旅游了大半年,終于準備回家。可是回家之前去買車票的時候,神使鬼差的就買了一張到H市的票。
李柏拿着車票看了許久,只想到一個原因,楊霜就在H市。
楊霜接到李柏電話的時候,正一個人捧着咖啡坐在街邊的咖啡店裏看雪。家裏又在催着回去相親,真是催的她頭都大了,還是在外邊兒好,偷得浮生半日閑。結果,偷着偷着,李柏的電話就來了。
雞蛋要滾過來了。
楊霜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風風火火的跑回了家,換了身衣服,在老弟驚愕的目光中,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李柏從車站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楊霜站在一輛拉轟的紅色跑車前,擺着十足的女王範兒。黑色的高筒皮靴,長長的大波浪卷發,修身的大衣,毛領,墨鏡,皮手套,往跑車前一站,擺上一張冷豔的臉,藏在墨鏡後的眼掃視全場。
如果事先不認識她,絕對會被她的外表騙的團團轉。
李柏淡定地走到她面前,穿着羽絨服,圍了條黑色的圍巾,腳上穿着登山靴,眉目清秀,倒像是個歸鄉的大學生。
“雞蛋?”楊霜刻意清了清嗓子,微微擡着下巴,問。
“嗯。”李柏淡淡應了一聲,古井無波的眼神掃到楊霜身上,微微皺眉。楊霜心裏忽然就咯噔一下,媽蛋,老娘就是想挽回一下上次受損的形象,穿這一身凍都快凍死了,你那什麽眼神?!
“上車吧。”哼,跟我裝,老娘才不屑理你呢。
李柏看着楊霜的表情,就知道這人肯定又想岔了。微微搖頭,也沒解釋什麽。上了車,卻一把抓住楊霜的手,說道:“這麽冰,你是想把自己凍死嗎?”
突然被男人抓住手,楊霜露出了罕見的窘迫,“要你管啊!”
“我不管誰管?”李柏說。
這個死家夥是在跟我說情話嗎?這是情話嗎?楊霜被雞蛋欺負慣了,所以總是有被害妄想症,這會兒狐疑的看了一眼李柏,忽然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幾歲了?”楊霜問。
“26。”李柏如實回答,她問這個幹什麽?
聞言,楊霜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李柏的肩,“小子,老娘今年年方二九,叫一聲姐姐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