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藍莓棒棒糖口味的吻……
chapter 36
卧室裏。
梁栀意走到裴忱面前, 揉了揉鼻尖，壓住淚意，問：“膝蓋怎麽樣了, 還很疼嗎？”
裴忱對少女的目光，眼底微怔，“好多了。”
在床邊的椅子坐下，把水杯遞給他, 輕聲命令道：“喝水。”
他聽話接過，梁栀意不想表現得太拘束，随手去翻他桌面的課外書。
裴忱看着少女此刻坐在他簡陋狹小的房間，喉間發緊。
從剛才來家裏的路，他腦中在設想來到他家後會有什麽反應。
會不會覺得很難受不自在？畢竟從小生活在優渥富裕的環境中, 這樣的大概從未踏足過。
他可不在意別的目光，但唯獨梁栀意，他做不到不在意。
來到他家, 說不定會看清現，看到他們之間家庭的差距有多大, 知道那樣的富家千金喜歡他，真的是件很荒唐的事。
半晌，梁栀意轉眸對他的目光, 狡黠一笑：“知道很好看，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
他輕咳了聲, 很快偏開眼。
梁栀意難受的情緒緩和幾分, 看着他桌面的書, 随口道：“們課沒完你竟然開始做考模拟卷了，你要不要那麽聰明……”
他目光随着視線流轉，溫聲道：“自學完了就随便做做。”
突然聞到陣淡淡的桂花香, 仔細嗅了嗅，擡頭注意到他桌子前面的窗外，随後詫異：“诶，裴忱，你家窗外有一棵桂花樹耶！”
霖城的十二月，還能聞到桂花飄香。
眼睛亮了：“桂花開的時候，坐在窗邊就能聞到花香了，真好。”
裴忱看到臉明媚的笑意，眼底微怔。
聊了幾句，宣夏等三也走了進來，裴忱讓他們差不多可回家了。
梁栀意看了眼時間，也的确該走了，囑咐他：“那你要繼續冷敷哦。”
“嗯。”
最後起身看向他，笑盈盈：“裴忱，等下次有時間，還想來你家裏玩，行嗎？”
裴忱沒想到說還要來，猛呆住，心間翻滾起一片溫熱。
末了，他低低應了聲：“好。”
幾走到客廳和裴永廈道別，梁栀意不忘關心他幾句，讓他注意身，裴永廈心暖，讓後有空多來家裏玩。
從裴忱家出來，四一時間心裏五味陳雜。
有心酸有無奈，有對裴忱更深的了解，也有對他更多的佩服。
“沒想到班長生活這麽苦，”季菲嘆氣，“比想象中還要困難……”
梁桐洲自嘲一笑：“突然感覺要好好讀書了，畢竟裴忱在這樣的環境中還那麽勤奮。”
宣夏點點頭：“你有這樣的覺悟，很好。”
往小區門口走去，梁栀意去找宣夏了解有關于裴忱前的事，季菲轉頭看向梁桐洲，随口問：“你們明是不是還要訓練啊？”
“明要開會，做賽後分析。”
季菲感受到男生心情沉重，轉眼注意到他手背有擦傷，血已經結了痂，“你這手怎麽了？”
男生随意掃了眼，“沒事，籃球的時候碰到了。”
“等等，給你創可貼。”
他輕笑了聲，“需要那麽麻煩麽？”
季菲從書包裏掏出創可貼，走到他面前，理直氣壯道：
“是後勤隊的，這是的職責。”
撕開包裝，輕握住他的手，把創可貼貼在他傷口。
梁桐洲站在面前，大的身影宛若把嬌小的籠罩在陰影下。
他感受到動作的輕柔，一陣異樣的酥癢從手背蔓延到心口，他垂下眼，直直看着撲閃的睫毛，心間微動。
貼好後，笑着拍拍他肩膀，鼓勵道：“沒事，不就輸了一場嗎？相信你們最後一定能拿到冠軍的，弟弟加油，別難過。”
梁桐洲聞言，舔了舔唇，低笑出聲，季菲轉身正要走，丸子頭就被他拽住。
“诶……”
男生俯下身，帶着強勢的氣場驟然逼近，瞳仁對的眸子，輕笑一聲：
“再叫弟弟，你等着瞧。”
季菲不自覺心髒漏跳一拍，随後就見他松開手，雙手插兜，轉身往前走。
“……”
怕他威脅？怎麽可能！
季菲走到前頭，瞪他一眼，去找梁栀意。
而後女孩單獨走着，季菲看梁栀意沒怎麽說話：“怎麽了，心裏很不舒服？”
少女垂下頭，偷偷和季菲說了裴忱腿傷的事，後者聽完震驚：“所你答應他了？”
梁栀意點點頭，苦澀一笑：
“你知道嗎，真的很難受。”
其何嘗不想看到裴忱在籃球場發光發熱，可更心疼他的身，不想看他受傷。
在這難中，感覺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季菲知道梁栀意要面臨這樣大的抉擇，心理壓力一定很大，“那你最後怎麽還是同意了？”
梁栀意眨了眨酸澀的眼眶，最後說了句話。
季菲聽完後，怔住：
“栀栀，你是真的很喜歡他。”
少女揚起唇角，輕嘆一聲氣：“希望裴忱這幾能盡快恢複好。”
默默祈禱能對裴忱好一些，不要再讓喜歡的男孩受傷害了。
季菲安撫：“沒事，班長一定會好起來的。”
到小區門口，大家各自回家。
半小時後，梁栀意和梁桐洲回到了家裏，梁栀意走樓，就接到仲心柔的電話：“栀意，回家了嗎？”
“嗯，和桐洲剛回來。”
“好，那你們今晚早點睡。”
梁栀意乖乖應了句，也讓母親注意休息，晚值夜班太辛苦。
通話結束，另一頭，仲心柔放下手機，旁邊護士護士笑道：“仲主任，和你女電話呀？”
“嗯。”
“主任，你女好漂亮啊，今晚們看到覺得好好看啊。”
仲心柔笑了笑，護士道：“今晚那受傷的是你女的同學吧，感覺特別關心那男孩子呢……”
仲心柔聞言，低頭看着病例沒說話，陷入了沉。
第二場決賽後，裴忱因傷下場的事在論壇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一大波支持裴忱的同學開始對宋安晨進行聲讨，指責他是故意去撞裴忱的膝蓋，也有站出來維護宋安晨。
【誰不知道宋安晨從初中開始就讨厭裴忱了，倆初中在一校隊，因為裴忱和他對位又得比他好，宋安晨可沒少在私底下酸裴忱。】
【宋安晨品這麽差嗎，一男的這麽小肚雞腸，是不自信，怕被裴忱比下去吧。】
【有病啊，你們罵宋安晨幹什麽，他只是想用自己的綿薄之力把裴忱弄下場，幫助三中拿到第三局的機會啊，多麽令感動啊［哭泣］】
【卧槽，厚葬友軍，刀收不回來了兄弟。】
【籃球本來就是項強身對抗的運動，有一些身的接觸碰撞很正常，如果怕碰撞去練瑜伽不就好了？搞什麽陰謀論？你們內心太陰暗了吧？】
【第一局說們輸不起，現在看來誰輸不起？不好意，三中力本身就比你們強。】
【三中的別太嘚瑟了，你們就是扳回一分而已，為你們拿冠軍了呢。】
【裴忱之前就出過車禍，如果傷的很嚴重，第三場還能場嗎？
【對啊，好擔心裴忱……】
裴忱還能場麽？
晚回到家，宋安晨看到手機裏的這句話，眼底浮現道嘲諷的笑意——
他那樣的力度撞過去，裴忱膝蓋沒廢就算他好了，第三場還能參加？
這法是陰險了些，但那又怎麽樣，他絕不可能給裴忱任何拿到冠軍的機會。
宋安晨笑了。
裴忱啊裴忱，你別怪，只能說你擋了不該擋的路，可憐你了。
這屆比賽對于他自己來說，這也是唯一一屆校際籃球賽。
時隔年，他決不允許自己再次輸給裴忱。
第二周，裴忱先是請假了一，周二才來到學校。
到學校，有許多同學前來關心他的腿傷，不僅有本班的同學還有其他班的學生，他們暖心給他送鼓勵。
裴忱帶着一中校隊到現在，不管結果如何，一中校隊就是一中學生的驕傲。
看到大家的關心，裴忱被溫暖到，他忽而發現從開始走到現在，他不再是孑然一了。
這一周，裴忱努力做着恢複訓練，校隊的訓練他也跟着，只是并沒有強度。
好在他的身素質很好，休息了幾，痛感已經緩解了許多。
周五梁栀意陪裴忱去醫院複查，仲心柔說他恢複得差不多了，裴忱提出參加比賽的想法，仲心柔得知他的堅持後，說如果他非要參加比賽，只能短時間運動，絕不能太長。
聽到這樣的結果，梁栀意才稍稍安下心來，勉為其難同意裴忱場比賽。
第二，周六。
霖城中校際聯賽的最後一場，終于來了。
下午，一中到達省中心，并沒有遇到三中隊伍，他們在不同的訓練館訓練。
今所有很忙碌，梁栀意作為後勤員，也在準備着隊伍所需的比賽物品。
晚六點過後，比賽的球館裏開始陸陸續續來了觀衆，畢竟是決賽，遲點來估計沒有位置了。
後勤隊把球員的晚餐送過去，梁栀意搬着水和冰袋，沒時間吃飯，嘴裏咬了根藍莓味的棒棒糖，用來充饑。
忙完後，走出比賽館，穿過長廊，算去休息室看看裴忱狀态如何。
四周安靜，低頭回複着群裏後勤隊的消息，沒注意到面前有男生走來。
男生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漂亮的身，從身旁經過，下一刻，梁栀意忽而感覺肩膀被撞了下。
踉跄得往後退了步，手臂就被扶了下。
随後，吊郎當的男聲落下：
“對不起，你沒事吧？”
擡頭，看到眼前的男生，認了出來——
宋安晨。
這幾從宣夏口中得知了裴忱和他初中時的過節，此刻看到他，愣了瞬，嫌棄飛快從他手中抽出了手臂。
後退了步，宋安晨直勾勾盯着，笑道：“抱歉啊，剛才沒看路，不小心撞到你的。”
梁栀意對他的目光，皮笑肉不笑道：“是沒好好看路。”
畢竟遇對惡心的，應該要主動避開的。
宋安晨看向，眉梢挑起：“你是一中後勤隊的麽？”
“有事？”
他走近，用低沉的氣泡音道：“是三中的球員，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們能不能認識下，加微信？就當交朋友。”
梁栀意看着他幾秒，忽而笑了：“馬就要比賽了，請問三中的球員現在這麽閑麽，還有心情交朋友？”
少女勾起紅唇：“而且不跟賽場玩不入流手段的交朋友，不好意。”
宋安晨臉色怔住，“你再說一句？”
“你對裴忱做了什麽事你心裏清楚，怎麽，還需要重複一遍？”
“你特麽有證據？”
“你那肮髒龌龊的想盡皆知，你當其他是傻子麽？也只有loser才會有這式面對比自己厲害的對手。”
向來護短，忍不住給裴忱出氣。
末了看向他，眉眼冷下：“走遠點，就你也想來搭讪？回去照照鏡子。”
？
宋安晨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拽的女生，“操，你給站住……”
他想去拉梁栀意，忽而一只手把少女往後一拉，一男生一下子擋在身前。
裴忱擡起眼皮，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宋安晨身，薄唇掀起：
“你動手試試看？”
宋安晨看到穿着球服、站在他面前的裴忱，瞳孔一震——
裴忱怎麽來了？！
他傷得那麽嚴重，現在怎麽能站得起來？
裴忱看着他，眼底如摻了冰，冷聲開口：“賽前動手，你算提前退場是麽？”
宋安晨是第一次明顯感覺到裴忱生氣，竟然還是為了女生，他氣笑了：“怎麽，你女朋友？”
“和你有關系？”
這時前頭有在叫宋安晨，男生拳心攥緊，想到剛才梁栀意對他的羞辱，咬緊後槽牙，只能越過他們往前走。
宋安晨離開後，裴忱垂眼看向少女，眉峰微蹙：“沒事吧，他找你麻煩了？”
梁栀意想到他剛才強勢保護的态度，心間甜如吃了蜜，眼眸彎彎：“沒事，怎麽可能被欺負。”
裴忱聞言，心頭的火漸漸消散。
他懶得計較宋安晨對待他的态度，但梁栀意是他的底線，任何不能觸碰。
看向他：“對了，你們熱身完了？”
“嗯，準備進場了。”
“剛才有好多支持你的同學給你送了好多東西，讓轉交給你，先幫你收着了。”
裴忱應了聲，梁栀意眼眸看他，眉眼溫軟：“裴忱，也給你準備了一加油鼓勁的小禮物。”
“什麽？”
“你手伸出來。”
他不知道又在調皮什麽，但還是配合着伸出手，梁栀意握着掌心，放到他手：
“本來呢，想給你顆藍莓味的棒棒糖。”
攤開空空的掌心，朝他莞爾：
“但是發現吃完了。”
裴忱：？
他疑惑間，就見少女忽而雙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紅唇輕輕貼在他臉。
溫軟觸感傳來。
帶着心髒猛烈一跳。
裴忱猛怔住，就感覺到的唇慢慢抽離，少女的臉頰浮了層淡淡的紅，笑意盈盈：
“那就只能給你藍莓棒棒糖口味的吻啦。”
末了笑看向他：
“裴忱，今晚加油。”
“不管結果如何，你在心裏是最棒的，無能及。”
少女離開後，長廊安靜，裴忱站在原，低垂的眼睫顫了顫，鼻尖還殘留着甜甜的藍莓味，絲絲扣心。
女孩溫軟的唇瓣觸感仿佛仍停留在臉，裴忱心髒瘋狂跳動，炸裂開熱度，帶着耳根迅速燒紅。
原本下午開完賽前會議，他心理壓力很大。
因為他的腿，也因為這最後一場比賽的結果。
但回想起女孩剛剛那麽溫柔跟他說加油，還有那突如其來的吻，像是帶着極大的力量，趕走他內心的沉重，牢牢占據了他的心。
梁栀意是太陽。
即是黑暗無光的月亮，也會被照亮。
夜幕降臨。
省中心的比賽館內，現場山海，播放着激動熱烈的音樂，氣氛在比賽還沒開始前就格外火熱。
賽前十分鐘，雙隊伍走進館內。
今晚除了學生到這裏，也來了幾球探。
他們是來自國內幾等學府，跟星探一樣，來現場尋找籃球得極其優秀的學生，從而特招進入他們的大學。
現在很多校是這樣，只要你有一特別突出的特長，就可在不那麽要求化科分數的情況下被特招入學，之前幾屆校際賽有幾學生被挖掘，這就是為什麽許多男生擠破了頭想進決賽的原因，因為除了能得到榮譽，還能被球探看到。
梁栀意進館時，也遇到了知眠、樊等同學，今晚九班的來得格外多，是來支持一中的。
他們去看臺，梁栀意則去場邊的工作席。
七點時，只隊伍的首發陣容起身，走進場內。
現場歡呼聲雷動，而所有就看到，裴忱仍然坐在替補席，并沒有場。
一時間許多懵了：
“裴忱不是首發？！他是不是因為受傷不了啊？！”
“啊啊啊哭死了，這麽重要的決賽他不能！”
“他的腿傷應該挺嚴重的，本來他根本就不能再球的……”
“完了，一中能得過三中嗎？”
現場嘩然一片，場內，宋安晨看到坐在場邊的裴忱，心頭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裴忱傷成那樣，根本不了場。
裴忱不在，還有誰是他對手？
選完邊，雙各自走到挑選的一邊，宣夏、梁桐洲等五男生的手聚在一起：
“加油，也帶裴忱的一份！”
“今讓他們看看們一中的力！”
籃球被抛向空中。
比賽正式開始。
藍志比三中的跳得更，先搶到了球，快速将球撥給代替裴忱位置的薛鵬，薛鵬一假動作把球傳給王偉博，王偉博快速功到籃下，一原轉身，跳起将球扣進籃中。
一中一完美配合，率先拿到分。
現場歡呼聲雀躍，三中很快發起反攻。
随後梁桐洲拿到球，越過宋安晨的防守，快步籃，将球狠狠灌進籃中。
梁桐洲轉頭看向帶着點怒意的宋安晨，扯起嘴角，是為了替裴忱報仇。
第一節 結束，雙比分咬得很緊，一中稍稍落後。
休息時，後勤隊員給他們送水，孫京給他們講着戰術，裴忱和他們幾說了說他剛剛觀察到三中薄弱的點。
宣夏：“裴忱，你算什麽時候場？”
男生眉眼淡淡：
“再等等。”
準備場，梁桐洲喝完水，季菲給他送來毛巾，笑意妍妍：“加油！你今得超級帥！”
梁桐洲擦了擦汗，聞聲看一笑，放下毛巾，轉身入場。
第二節 開始，三中的隊伍宋安晨為中心，男生連連拿下幾球，歡呼聲響起。
一中快速反擊，然而三中的幾用些惡心的小動作組織他們，然而沒有被裁判吹哨。
“操，你們惡不惡心啊！”宣夏生氣。
裁判前吹哨阻止，宣夏他們看到三中嘚瑟的表情，氣得咬牙切齒，但是只能忍着怒火。
看臺支持一中的學生紛紛不爽，梁栀意和季菲看着場，氣炸了：
“裁判為什麽不吹哨，明明三中犯規了！”
“三中的手也太髒了！他們就是故意的！氣死了！”
前排，裴忱看着球場，一雙棕眸深不見底。
第二節 結束，三中甩開了一中十分。
休息時，三中的隊員戲谑笑着：“今的一中得很兇啊。”
“最後一場了還不得垂死掙紮一下？”
“第三局們争取直接把比分拉到二十分，不給一中有翻身的機會。”
“那幾傻逼，不知道今晚是誰的主場麽？”
第三節 繼續。
作為得分後衛的梁桐洲努力尋找進攻機會，然而三中的各針對他，讓他很難有發揮的空間。
一中在努力扳回比分，然而格外艱難。
第三節 還剩下五分鐘時，宋安晨從王偉博手中搶到球，一拉杆籃，将球用力扣入籃中。
宋安晨享受着歡呼聲，朝一中投去不屑的笑意，仿佛在問——
看到了麽，誰才是這場的王者？
然而下一刻，裁判吹了暫停哨，場邊，一中表示要進行換。
衆目目光中，就見裴忱和裁判示意了下，随後走進球場。
沉浸在唯獨尊的宋安晨看到裴忱，呆住。
他現在還能得了球？！
看臺，大家看到這一幕，許多喜歡裴忱的學生激動站起身：
“裴忱竟然場了！”
“嗚嗚嗚哭了，班長好樣的！班長加油！”
“他腿受傷成那樣，還能嗎？好心疼啊……”
全場沸騰間，大家大聲在喊他的名字。
場邊，梁栀意看着少年走場，宛若從荒無跡的黑暗，踏入屬于他的光中。
也站起身喊他的名字，只見裴忱和隊友們擊掌，下一刻轉眸，深遠的目光越過群，朝這向落了過來。
光芒中，他單單注視向。
少女對他的目光。
鼻尖猛一酸。
在此刻，意識到自己徹底為他淪陷。
那心如月一般清澈明朗、溫柔又善良的少年，那深處黑暗但仍然在努力向的少年，是青澀歲月裏永遠不可磨滅的存在，值得用一輩子去喜歡。
賽場，裁判示意比賽繼續。
三中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局勢逆轉的開始。
梁桐洲運着球，出其不意一妙傳把球送到裴忱手中，男生動作流暢犀利，越過防守，将球送去籃筐，三中的試圖去搶，裴忱再次挑起一補扣，将球投入筐中。
在不斷的交換球權中，裴忱一次次突破籃，頻頻得分，把三中的懵圈了。
觀衆們看到裴忱的表現，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受傷之後的狀态嗎！怎麽感覺他反而得更好了？？？
裴忱向來是遇強愈強，此刻宣夏看着他，才意識到裴忱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狀态——
那出車禍前，遇誰滅誰、無可擋的裴神回來了。
第三節 結束時，雙比分持平。
此刻支持一中的學生熱血沸騰，掩蓋了三中的加油聲。
第四節 。
決定勝利的最後十分鐘。
萬衆期待，到底是三中能續寫四連冠的神話，還是一中可突破自，拿到校史的第一冠軍。
雙拿出全部的力，拼盡全力。
宋安晨運着球，裴忱防守他。
宋安晨仍然記得初中時，他和裴忱對抗，裴忱經常能出其不意搶斷他的籃板，這是他覺得最丢臉的事情。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做了假動作，把球往另一向抛去，誰知裴忱像是提前感知一般，電光火石之間飛速搶斷他的球。
裴忱快速反擊，幾秒鐘的時間就推到籃下，将球扣進籃筐。
怎麽可能？！
宋安晨整臉氣綠了。
接下來，宋安晨的路像是被裴忱完全看透一般，宋安晨度被裴忱搶斷。
裴忱忍着腿部的疼痛，一大風車将球扣進筐中。
比分反超。
幾輪球權交換後，裴忱再度拿到球，有圍堵他，他越過的向，沒想到來了第三。
三包夾裴忱，下一刻裴忱擡手，勉強将球投了出去。
宋安晨一看這球肯定不會進，大喊一聲：“籃板！”他讓大家注意保護籃板，把籃板球搶下來。
一時間，三中的去搶籃板，誰知裴忱躍起，再度搶下球，将球狠狠灌進籃筐。
宋安晨愣住，這才反應過來，裴忱剛剛根本不是想要投籃！他只是想把球扔到籃板，自己給自己傳球！
裴忱投完球，單手挂在籃筐秒，潇灑落，黑眸冷淡掀起看向宋安晨，氣場強大，滿了桀骜張揚。
宋安晨對他的目光，感覺他仿佛在說：你根本想不到在做什麽。
宋安晨的力再度被裴忱按在摩擦。
他再度想起年前在賽場被裴忱壓制的無力，氣到快要失去理智。
接下來，當梁桐洲躍起投籃，宋安晨心慌，去拽他的手，然而球應聲入筐，裁判吹哨，還送給了梁桐洲一顆罰球。
在一中全部隊員的配合下，一中徹底将形勢逆轉。
三中的徹底慌了。
最後十秒，裴忱被堵在三分線外，他一傳球的假動作後，擡手投籃。
“唰”的一聲，球命中籃筐。
滴——比賽結束！
一中79比73分逆轉三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現場響起熱烈的歡呼聲，一中全部的隊員們沖球場，幾男生激動相擁。
掌聲漫。
他們激動怒號。
哪怕被看不起，哪怕曾經五次輸給三中，經受着各樣的嘲諷和不被看好，但是最後他們用力擊碎了全部的質疑，他們成功了！！！
“裴忱太牛了啊！”
衆歡呼着，笑着将裴忱抛起。
另一邊，三中的隊員們面色凝重，此刻無再關注他們。
慶祝了會，裴忱走到場邊，到了梁栀意面前，垂眼看，眉眼情緒翻滾，啞聲開口：
“栀意，做到了。”
即所有不信，所有覺得他不行，但是他做到了，他證明給了別看，他是可重回賽場的，他終于現了自己的夢想。
少女點點頭，眼眶濕潤，擡眸朝他揚起唇畔：
“裴忱，就說了，你是最棒的。”
只要心懷夢想，就能所向披靡。
過了會，頒獎儀式開始，一中全隊員和教練站到場中央。
舉辦宣布，第十屆霖城中籃球校際賽的冠軍歸屬于霖城一中。
而裴忱，在前場小組賽沒有主力身份場的情況下，仍然交出了場均19.8分、10.2次助攻、11.5籃板，外加場均3.3搶斷的全面數據，當之無愧拿下了本屆的最有價值球員獎。
從第一場比賽到現在，裴忱的力衆有目共睹，至名歸。
在掌聲和漫禮花下，一中校隊的男生們站在最耀眼處，一同捧起獎杯：
“一中牛逼！”
……
頒獎結束後，現場的觀衆也陸續離場，此刻關于一中奪冠的消息已經在論壇裏傳開了，大家送祝賀。
相比于三中的傲慢輕敵，大家看着一中今年一路殺出重圍，竭盡全力對待每一場比賽，拿到冠軍讓衆佩服。
裴忱領完獎走到一旁，就遇見了宋安晨。
宋安晨看着此刻光芒萬丈的裴忱，頭頂如一盆冷水灌下，自嘲一笑：“恭喜，你贏了。”
“就是很不服罷了，為什麽你永遠壓一頭，”宋安晨眼底暗淡，“就是這麽不公平。”
裴忱看向他，終于開口：
“你有像一樣出過車禍、差點再也不能球麽？你被特招進入三中，接受着許多想要而無法擁有的專業訓練，拿過很多比賽的冠軍，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公平？”
宋安晨忽而怔住。
他突然想起初中裴忱出車禍後，他在一旁幸災樂禍，而裴忱卻再也沒有辦法球。
裴忱：“你如果真不服，就在球場敗，而不是用那手段。”
裴忱淡淡道：“從未把你當對手，因為對來說不重要的，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宋安晨咬着牙，最後斂眸離開。
宣夏走過來，看着宋安晨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即他那麽卑劣的手段想逼你下場，但最後還是輸給了你，這才是對他最大的臉吧。”
宋安晨走後，三中的隊伍也灰頭土臉離開了。
一中的隊員們還有幾今晚前來看比賽的校領導一同拍照留念，包括後勤隊。
最後慶祝完，也将近是一小時之後。
因為時間太遲，他們把慶功宴放到了明。
大家也關心着裴忱的傷，“裴忱你腿疼不疼？沒事吧？”
“沒什麽事。”
剛才在的過程中，的确還有些疼，但能夠忍受。
他塗了點藥，坐着休息了一會，感覺好了很多，可正常走路。
“今晚太遲，大家就先回家吧，明再慶祝也不遲。”孫京道。
“行，大家先回去……”
一行浩浩蕩蕩走出球館，從省中心出來後，外頭色已然深了，對面的樓大廈此刻撒下一片霓虹。
梁栀意和季菲走在隊伍後頭。
到了門口，季菲用手機軟件叫到的車已經顯示到了，轉眼問少女：“栀栀，你怎麽回家啊？”
“前面有鐵站，就直接坐鐵了。”
季菲捏捏的臉，“那行，那先走啦。”
“嗯，你到家給發信息。”
季菲走去路邊，宣夏攬着裴忱和梁桐洲，轉眼看向梁栀意，擠眉弄眼道：
“們校隊要去吃夜宵，你要不跟們一起去？”
“對啊，栀意姐，們算去找家海鮮大排檔吃夜宵，一起來啊？”
大家起哄着，裴忱耳根微熱，帶着期待的視線卻不禁落在身。
梁栀意對裴忱的目光，笑了笑，末了婉拒道：“你們去吧，算先回家啦。”
倒不是不想去。
是覺得這是他們幾男孩子單純快樂慶祝的時光，沒有女生在場會更自在，而且要是去了，他們鐵定少不了調侃裴忱，把裴忱又弄不好意了怎麽辦。
梁栀意說反正又不是沒機會見面了，讓他們好好玩，宣夏嘆了口氣，笑道：“行吧，那們先走咯。”
“嗯。”
梁栀意對裴忱的目光，彎眉一笑：“走啦，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男生直直看着，眼底暗下：“嗯。”
梁栀意和他們揮手告別，離開。
轉過路口，消失在拐角處。
今晚沒讓司機來接，想着太遲了，自己坐鐵回去也很便，不用麻煩別。
路燈下，冷風微微吹在身，裹緊身的羊羔絨長款外套，走過一排排紫荊花樹，鞋子踩在面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走到紅燈前，停下。
少女低頭看着自己的馬丁靴鞋尖，溫軟的臉蛋半埋進毛茸茸的圍巾裏，輕哼着歌。
正唱着歌，身後傳來少年清冷而溫柔的聲音：
“綠燈了。”
梁栀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怔了下，飛快回頭——
裴忱站在身後，清瘦挑，臉輪廓被頭頂灑下的路燈燈光割得棱角分明，此刻目光正落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