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肌膚相觸的瞬間
chapter 15
梁栀看着裴忱舉過來的傘, 忽愣住。
他這是打算和她一起走？
少女反應過來，輕抿了抿唇，故自然地“噢”了一聲, 抱着貓包跟在他旁邊。
想到他沒和桑尋菱一起走，卻願給她撐傘，梁栀像是被小餅幹的爪子撓了一下，又癢又甜。
霖城雨勢不, 卻細綿密。
一絲絲拂過兩人靠近傘外的手臂，泛起陣陣涼。
在傘下，梁栀肌膚光滑的手臂随着步伐微擺，時不時不經蹭過裴忱靠近她的手臂，肌膚相觸的瞬間, 仿佛點起噼裏啪啦的小火苗，暧昧的氣氛不斷升溫。
裴忱試圖克制着距離，半晌開口：“你要去哪兒？”
梁栀聞言, 低頭看了眼貓包，“我得把小餅幹送回咖啡館。”
“這裏過去打車差不多要十五分鐘。”
她思一轉, “那坐公交嗎？”
“可以，前就是公交站。”
她輕聲問他：“那你有空嗎，不送一下我？”
她好想和他多待一會兒……
看到女孩期待的眼神, 裴忱末了看向前，語氣稍顯生硬：“走吧。”
他竟然同了？
裴忱看到她笑了, 不知為何, 這幾日萦繞頭的沉悶一點點散去。
等到車後, 兩人上去。
其實梁栀不太喜歡坐公交。
因為很擁擠，且耗費時間，平時她出門都有專門的司機接送。
像剛剛, 她只要打個電話，就會有人來接她，但是她現在只想和裴忱單獨待着，哪怕坐公交她也樂。
上車後，車內有些擁擠，梁栀站在角落，扶着扶手，想把懷中的貓包背到身後，頭頂卻落下裴忱的聲音：“我拿吧。”
“謝謝。”
裴忱站在她旁邊，接過貓包，稍稍提起來，看了眼裏頭的小餅幹。
小貓咪洗過澡，更加顯得毛茸茸了，腦袋伸到透明罩前呆呆看着他，特別可愛。
但可惜，現在還不抱它。
梁栀轉頭看到他一直盯着小餅幹看，無聲一笑，發現他還真是很喜歡貓呢。
車子一路行駛着，周圍許多人看到帥氣的裴忱，露花癡，又看到裴忱貓包裏的布偶貓，沒想到帥哥還配了一個這麽可愛的貓，更加忍不住多看兩眼。
過了會兒，車子來了個急剎，梁栀向前撲，下識扶住裴忱的手臂，才沒撞到前的人。
兩人靠得很近，梁栀慢慢松開手，跳如鼓，就聽到裴忱呼吸聲變了變，伴随着低啞的聲音落下：“你站我裏來。”
“噢……”
他擡手給她騰了個位置，他站在外，幫她格擋了擁擠的人群。
沒想到他還會護着她……
感受到他站在旁邊，梁栀感覺整個人宛若泡進了蜜罐裏，變得輕飄飄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裴忱的聲音從耳畔響起：“走了，下車了。”
梁栀愣愣地看向窗外熟悉的地，思一下子被拽回地，微微失落地嘀咕了句：“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什麽？”
“沒沒沒……”
她乖乖跟着裴忱下了車，到了咖啡館，梁栀看向裴忱，道：“去裏坐一下吧，給你拿塊毛巾擦擦，你身上都被淋濕了。”
倆人帶着小餅幹去到之前補課的那間秘密花園，梁栀把貓包放到長桌上，把渴望自由的小餅幹從裏頭放了出來，笑着揉揉它腦袋：“終于回來了，開吧？”
小餅幹鬧騰地跑去其他地，這時服務員送上了幹毛巾和兩杯熱咖啡，梁栀在桌前坐下，把毛巾遞到裴忱前，“你坐吧，你擦一下。”
男生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道謝接過，梁栀側身看向他，桌下的指尖勾在一起，半晌開口：
“裴忱，我要和你道個歉。”
男生手上的動微微一頓，看向她。
梁栀吐了口氣，擡眼上他目光，誠懇道：“不起，我不該拉着宣夏騙你來補習，原本在我看來這是在幫助你，但是是我擅主張，自以為自己的想法很好，卻沒有尊重你。”
“你那天那麽生氣，也把我吓到了……”
梁栀也知道自己從小驕縱慣了，有的時候愛耍小姐的性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不過我的本真的不是為了來滿足我的虛榮，我沒有那麽無聊，也不是想着施舍你，你不別那麽想我……”
梁栀舉起三根攏的手指，朝他道：“你放，總之都是我的問題，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這樣了，你可千萬不從此就斷絕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啊。”
他眉一跳，“什麽關系？”
梁栀動了動唇，“然是……滿滿友愛情的同桌關系啊。”
“……”
“難道不是嗎？除了我，你去哪裏找那麽好的同桌？”
裴忱：“……”
“其實也可以不找。”
梁栀：？
這人別給了臺階還不下！
梁栀郁悶地趴在桌上看他，後裴忱就看到小餅幹跳到他前，毛絨絨的腦袋鑽進他掌，最後輕輕舔着上次被它撓過的紅痕，喵喵叫着，像是在和他認錯。
裴忱看着貓，半晌開口，聲音傳到少女耳朵裏：“原諒你了。”
梁栀微微一怔，眼睛亮起：“你原諒我啦？！”
他淡淡壓了下唇角：“我貓。”
她知道這人是故這麽，白瓷臉蛋仍就點着盈盈笑：“沒關系，我跟小餅幹熟，我就代表它了。”
他看了她一眼，半晌道：“也和你道歉，那天不應該那樣你。”
人生氣的時候有很多話不受理智控制，裴忱那天回到家以後，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話有點傷人。
其實他知道，梁栀不是那樣的人。
梁栀聞言，也道：“沒關系，我也原諒你了。”
兩人之間的隔閡終于解開，少女朝他坐近一步，摸了摸他懷中小餅幹的腦袋，“怎麽樣，它洗完澡是不是更好摸了。”
裴忱輕撓着貓下巴，“它多了？”
“三個月了好像，自從小餅幹養在這裏，我就會經常過來。”
“你家沒養麽？”
裴忱想着，梁栀那樣的家庭，不應該會養不起貓？
“我想養，不過我爸貓毛過敏，家裏養不了，”她轉眼看向他，語氣俏皮：“裴忱，你要是以後想來看小餅幹，我們可以一起來，怎麽樣？”
末了他答應，梁栀笑得更開了。
兩人和小餅幹玩了一會兒，少女想到什麽，起身離開，回來時，她把手中拿着的四百元遞到裴忱前，看到他微皺的眉頭，她忙解釋：“你別誤會！沒其他的思，就是我和我表弟都覺得，這幾天的補習錢還是要給你。”
梁栀這是表弟的媽媽給他的，她一開始定的價格虛高，但是這四百塊是裴忱應拿的，畢竟他幫忙認真批改了試卷，還整理了知識點，這是他付出的勞動，理應得到報酬，不因為他們認識，這錢就不給了。
“裴忱，你不想收那麽多我理解，所以就算一天一百，但是你一分不收，我裏會很愧疚的。”
見他還沒伸手，她低下頭，故委屈道：“你要是不收，我就感覺我欠了你，從今往後在學校裏，我在你前就擡不起頭了，我知道了，你不會以後打算拿這件事來要挾我吧……”
裴忱頭疼扶額，立刻打斷她：“我收。”
梁栀在底笑了。
嘿嘿這法果然裴忱有效。
裴忱接過，開口：“謝謝。”
她一愣，“嗯？”
“我應該要和你聲謝謝。”
梁栀做的那些事是出于熱，但是他剛開始她沒有一絲感謝，反還生她的氣，他的确要聲謝謝。
梁栀聞言，鼻尖宛若冒了點小酸筍，她感覺裏所有的委屈都被撫平了，很高興他最後接受了她的善，她笑：“沒關系。”
裴忱把錢收起來，也差不多要走了，梁栀問：“了，你晚飯吃了嗎？”
“還沒。”
她拉住他的衣角，“我也還沒有吃飯，我們一起吃飯吧？”
裴忱還沒回答，梁栀就拿起他的傘，“走走走，我好餓了。”
她蹦蹦跳跳走出房間，麻花辮輕晃着，裴忱看着她的背影，一時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跟上。
咖啡館門口，梁栀撐起傘，裴忱接過，她就照例跟在他旁邊，兩人往前走，少女明顯比來時活潑許多，佯裝和他抱怨：“裴忱，都怪你長太高了，走在你旁邊都還淋到雨。”
裴忱看她一眼，“你剛才可以去咖啡店再拿把傘的。”
“你傘又不是不夠，是你老是站我那麽遠。”
梁栀着這話，旁邊就走過去一撐傘的情侶，男的攬着身旁的女朋友，動親昵。
梁栀點點頭，評價道：“我覺得這樣站就挺好。”
裴忱：“……”
她是怎麽出這種不害臊的話的。
他和她仍保持着些距離，卻把傘往她那個向傾斜，梁栀見此無奈：“你這樣自己都淋到了好不好？”
最後兩人站近了些，她看到他仍然把傘傾斜向她，裏一邊感慨這人是木頭，可又不禁被暖到。
梁栀看着眼前的這場雨，“裴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也是在這樣的下雨天。”
不過那次是他撞掉了她的傘。
這是他們第一次撐着同一把傘，走在雨下。
裴忱想起女孩那天穿了件海藍色長裙，以及那頭白金和冰藍色長發，像個小公主。
梁栀見他沒話，哼哼道：“看你這樣，肯定就是忘記了。”
裴忱未解釋。
兩人走到了偏市中的街道，男生問：“你想吃什麽？”
他語氣頓了下，低聲道：“這附近可沒有什麽很好的餐廳。”
梁栀目光掃了一圈，最後指了指一條熱鬧的街：“那邊是什麽？”
“那邊一排過去都是吃飯的地。”
“那我們去那裏吧。”
裴忱眼底浮現道怔愣，梁栀疑惑：“怎麽了，你不想吃嗎？”
“沒。”
他只是以為她不會願去這種市井小街，畢竟她是個生活優渥的小姐。
不過其實這種地她常來，雖然吃慣了山珍海味，她也接受接地氣的美食，兩人走進熱鬧繁華的街道，梁栀她沒怎麽來過，讓裴忱選，除了魚和牛蛙其它她都可以吃。
裴忱走着，最後挑了家米線店，裏頭環境還不錯，他覺得女孩應該會接受。
梁栀同，兩人走進店裏，在前臺點完單，服務員道：“一共48，請問一起付嗎？”
梁栀剛想掏手機，裴忱卻已經把一張五十塊錢的紙幣遞給了收銀員，道：“一起。”
诶？
兩人找到位置坐下，梁栀托腮氣鼓鼓看他：“剛才來的路上就我請客了，你幹嘛搶我的活？”
她知道裴忱家庭條件不太好，她不想約他出來吃飯，還給他增加經濟負擔。
裴忱斂睫，拆開碗筷的塑料包裝，“沒什麽。”
他只是覺得出來吃飯，不想讓女孩子付錢。
梁栀見此，怕他不開，也沒再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就謝謝班長今天的款待啦。”
服務員端上來熱水給他們燙碗筷，梁栀燙着，旁邊就響起小女生的聲音：“你好……你是栀小姐姐嗎？”
桌旁站着兩個估摸着還在上初中的小女生，梁栀看到她們，微微訝異地點了點頭，就聽激動道：“我看過你曾經演過的《那悄悄》，你演的是小時候的女主，你演得太好了，我特別喜歡你……”
梁栀從來沒把自己成明星，所以平時走在路上也不會遮遮掩掩，此刻被認出來，她有點臉熱，謙遜道：“沒有，就是個小角色已。”
“栀姐姐，你好漂亮啊……”
幾人沒想到梁栀比鏡頭裏還要漂亮，又白又苗條，顏值爆表。
她們問：“不和你合照幾張？”
“可以呀。”梁栀同，往裏坐了點，兩個女生歡欣雀躍地坐下來，其中一人舉起手機。
裴忱坐在，就看到少女着鏡頭展顏一笑，比了好幾個可愛的手勢，白若凝脂的容帶着富有膠原蛋白的嬌嫩，眼裏仿佛盛滿了星星。
他目光不經停留了幾秒。
拍完照片，兩個女生高興離開，梁栀捧着臉，笑看向前的裴忱：
“怎麽樣，是不是發覺我特別有魅力？”
他擡頭看向她，“剛才在她們前，是你難得謙虛的時候。”
梁栀輕哼一聲，在桌下的腿擺了擺，“我有那麽自戀嗎？”
他沒回答。
仿佛她在明知故問。
梁栀趴在桌看他，“裴忱，你有沒有看過我演的電影呀？雖然我都是演小配角。”
“沒看過。”他一點不給她捧場。
梁栀也不惱：“沒關系，明應該有一部名叫《不動聲色》的電影就要上映了，是我小叔拍的，我有在裏出現一小段，你到時候有空可以去看看。”
幾秒後他應下。
過了會兒，兩碗端了上來。
梁栀吃着，半晌擡頭看向裴忱。
前兩天的時候她根本沒想到此刻她會和裴忱坐在一起吃飯，本來她都以為他們的關系要降到冰點了。
在此刻，她突然發現——
裴忱在她裏，變得越來越特別了。
她原本只是覺得他長得很帥，但是她漸漸看到了男生的傲骨，自我的堅持，還有他的善良和溫柔。
這次的事就像是一場春雨下在她頭，讓她那顆他悸動的小竹筍一下子蹭得長高許多，蠢蠢欲動着。
唉，這人怎麽越來越讓她喜歡呢……
梁栀不想他露出過于花癡的目光，自行按下了看他的眼神，抓緊時間吃。
……
過了會兒，兩人吃完，走出了館。
他們原路折返，往小吃街的入口走去，梁栀步調很慢，周圍的店都挺好奇的，拉着裴忱到處走走逛逛。
經過今天的事，裴忱雖然沒有表現得熱情，但好在似乎也不會不耐煩。
路過一家糕點店，梁栀拉着他走進去，裏頭剛好出爐了板栗餅供人試吃，梁栀嘗了口，覺得不錯，讓裴忱也嘗了一塊，“怎麽樣，好吃嗎？”
板栗餅香甜松軟，裴忱嘗後，點了點頭。
他知道父親很喜歡吃板栗餅，只是很少吃，他猶豫了下，去包裏掏錢，想買一點，然另一邊梁栀讓人裝了兩盒，直接把其中一盒給裴忱：“喏，我請你的。”
梁栀見他沒伸手，硬把盒子塞到他手裏，堅持道：“你剛剛請我吃飯了，我不得禮尚往來嗎？我媽了，雙都得要為彼此付出。”
裴忱長眉微擰，透着些許疑惑，梁栀恍然地“哦”了聲，摸摸鼻子：
“不好思啊，我媽的是兩個人經營愛情的時候。”
裴忱：“……”
他臉色繃緊，轉身往外走去。
梁栀看着他，笑出了聲。
果然還是不怎麽經逗。
她追了上去，和他肩走着，到了街道盡頭，梁栀問他怎麽回去，他坐公交車，她聯系了自家司機，司機剛好在這附近，她打算先和他一起先走去公交車站。
兩人向前走着。
下過雨的街道，紫荊花瓣鋪灑在地，此刻空氣彌漫着着初秋的涼，涼飕飕的。
走到公交車站，路燈在頭頂暈開橙黃的燈光，車站只有他倆在等車。
梁栀站在裴忱前，直勾勾盯着他。
半晌，裴忱察覺到她的目光，眼眸低垂，和她四目視着，開口嗓音清冷：“幹什麽？”
她紅唇彎起，悠然道：“在思考前幾天你問我的一個問題啊。”
上他疑惑的目光，少女眼底笑恣明媚，踮起腳尖，在他耳邊道：
“就是該如何勾引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