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積分清零
FFMY3戰隊從B組以全勝戰績順利晉級勝者組，可是網絡上所有的目光，都焦距在Eva在合影直播時的爆料上。
譚敏之一晚上都沒睡好，反複浏覽群裏發出來的，那幾分鐘的賽後曝光視頻。
刀塔2的貼吧裏，一個晚上就蓋了一座過千層的讨論貼，深扒這個女中單的上位歷史。
寥寥無幾的現場照片結合她直播間的咖啡廣告，一時間衆人對這個女中單的相貌激烈讨論起來。
“女的？我懷疑我瞎了，我真的看不出來！”
“瞎了+1”
“+10086。”
“一覺醒來老母雞變鴨，阿呸，鴨變老母雞……”
新秀聯賽的微博也被攻陷，大多是關于“人妖”Feng的人身攻擊。
譚敏之越看越氣，越看越擔心，他登錄飛魚TV又給馮岚發了幾條私信，還是沒有回複。
抓耳撓腮了半天，他撥通了金叔的電話。
“喂，金叔，你知不知道凱神那個隊伍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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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野和林凱接到賽委會的通知，來比賽場地二樓配合調查選手Feng身份欺騙的事件。
會議室門口，洪江波拉聳着眼皮，對着兩人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有的人還想自己搞俱樂部，也不掂掂自己的幾斤幾兩……”
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林凱忽然明白了這場聲勢浩大的網暴背後隐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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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走上賽道，就有人開始提前攔截了。
所謂的賽委會，是由資方和戰隊代表組成的，會議室裏面十幾個人坐的滿滿當當，大家坐下一頓自我介紹，由最大的贊助商錦雲咖啡督導員最先發話。
“這個事情，先聽一下你們的解釋。”
丁野簡單講了一下戰隊重組的過程，着重講了一下被OMG被挖角之後，找不到替補的心酸苦楚，找馮岚頂替是實在是沒辦法了。
林凱補充道：“她的女性身份，不是秘密，我們從來沒有着重對外宣傳過，就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我們上交的選手信息都是真實的，沒有作假。”
洪經理上蹿下跳：“少拿我們做擋箭牌，你們自己看看這拍的咖啡視頻，還說沒有故意隐瞞性別？”
丁野睜眼說瞎話：“咖啡視頻怎麽了，挺好看的呀，我就覺得是個姑娘，別人就長這樣啊，純天然沒整容……”
幾個反對派馬上出言反駁，大家你來我往，會議室瞬間變成菜市場。
雲錦咖啡的督導員何總把幾個後臺截圖傳到會議室的屏幕上。
“你看一下，這是昨天事情曝光之後，部分訂單退貨的理由，以及商品頁面的評價留言……你們這樣給我們的産品帶來了負面影響。”
截圖裏面充斥着對Feng的人身攻擊，惡意辱罵。
“互聯網很大，鍵盤俠很多，我不能因為幾個黑子的偏激的言論，而去承擔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何況，我目前也懷疑，這些言論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我們退賽。”
林凱義正言辭：“賽委會如果今天讨論的結果是讓我們戰隊退賽，我馬上就到競技協會和政府相關部門，投訴本場聯賽存在性別歧視。”
丁野拿出馮岚的學生證和請假單。
“我們的選手也是通過正當渠道錄入系統的，你們當初審查的時候，并沒有提出異議，也沒有哪一條賽制中規定女性不能參賽。別人也是和學校正式請假過才來參賽的，你們現在用這個理由讓選手打道回府，別人學校也會有意見的。”
洪經理聲嘶力竭：“明明是你們身份欺詐，還在這是威脅我們！”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根本沒把規矩放在眼裏！”
丁野和林凱言盡于此，立場堅定，沒有再和對方進行語言交火。
大部分戰隊代表都是滿臉不耐煩地坐着也不發言，三四個大俱樂部的代表義慷慨激昂地譴責WF戰隊的行為，幾個贊助商的代表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看着扒拉自己的手機。
讨論了一小時，大家最終選擇進行實名投票，除了WF戰隊，其他人都有表決權，四個贊助商加九個戰隊代表，一共13票。
結果，部分代表棄權，部分要求WF戰隊退賽，部分表示略施懲戒，沒人投無過錯。
退賽和懲戒的票數一致。
“一共十二張票，怎麽還有人沒投票？何總？你沒投？”
雲錦咖啡的何總看着手機信息，眉毛擰成一個疙瘩。
就在剛剛，電商數據員發來消息，說下午開始，通過Feng那條廣告投放進來的數據逐漸變大，銷量漸長，不少人沒收到貨就點收貨，還評價留言備注“女選手大膽沖沖沖！”
本來部分負·面·評·價，是讓他很想要求罪魁禍首退賽的，但是現在風頭變化，商人逐利，或許留下她，也是個不錯的噱頭。
“你們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何總雖然只有一票，但是雲錦咖啡作為賽事最大的贊助商，出資比例實際上是其他幾個贊助商的兩倍多，其實可以算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
他走出門打了十來分鐘電話，進來之後臉色稍霁，明明白白地投了略施懲戒一票。
丁野和林凱臉色一松，心中漸定。
幾個俱樂部代表又叽裏呱啦一陣讨論。
“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你們把中單選手除名，換一個其他男性選手，那麽這次事件對外以你們戰隊也是被馮岚欺騙來解釋，就讓選手個人承擔責任，你們還是按照目前的積分排名比賽。”
“要麽，你們整個戰隊為這件事負責，整體積分清零，進入敗者組，就從最底層比賽開始打。”
丁野和林凱對視一眼，都沒有再彼此臉上看到猶豫的神色，随後兩人不約而同地表态：“我們選第二個方案。”
……
馮岚一邊分析前一天小組賽的視頻，一邊時不時地看一眼WF戰隊微信聯絡群。
隊長和林凱一去就是三個小時，杳無音信，懸挂的靴子始終沒有落地，讓人難受。
李浩然安慰她：“小風，你放心，隊長他們肯定可以搞定。”
關莫：“淡定。”
雖然掉碼了，但是大家叫小風已經叫慣了，一直沒有改口。
馮岚微微一笑，拿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打起精神投入到對比賽視頻的分析中。
“你是誰，鬼鬼祟祟地幹什麽？”
網咖小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三人疑惑地從訓練室走出來，看到小妹拿着掃把對着一個帶着口罩的年輕男人。
馮岚一眼就認出譚敏之來，怔怔地看着他發呆，但對方反應更快，沖過來一把将她抱住。
“馮岚！”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好像高了一點，一頭蓬蓬卷曲的齊耳短發，配上他立體的五官很有異域風情。
輕微的暈眩裏，她感到短暫的一片空白，然後，他和那個女生的合影忽然閃過她的腦海。
馮岚堅定地推開他，轉身和隊友說：“我老家過來的弟弟，我和他敘敘舊。”
譚敏之：“？”
弟弟這個稱呼，在兩人15歲以後就被禁止了好嗎！
兩人拐到樓梯間轉角，窗外晚霞漫天，火燒雲将天空漫過，紅得炫目。
馮岚強迫自己死盯着他的隊服上的徽章，冷冷地問道： “你過來什麽事？”
譚敏之一時氣短：“……我來看看你，我擔心你。”
“嗯，我挺好的，你可以走了。”
馮岚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冷不丁被向後拉入少年懷中。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喃：“馮岚，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好想你。”
原諒？兩個人之間也不知道誰的問題更大，或許已經分不清了。
但是說走就走，一點音訊都沒有，這一段空白而陌生的時光，是可以一帶而過的嗎？
他任性地走了那麽久，就篤定她會在原地乖乖等，等他回頭。
她心裏一狠，掙脫他反手就給了一巴掌，足足地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的她手都疼了。
少年精致漂亮的臉蛋頃刻腫了起來。
晚霞将她的眼角染紅，她聽到自己用尖刻的聲音在說：“我是什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淚水瘋狂地湧出她的眼眶，她沒有去擦，就這樣淚流滿面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還自作多情地覺得，我參加電子競技就是為了找你，呸，你想的真多！”
“你滾，滾回你女朋友身邊去，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快滾！”
不想讓隊友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馮岚推開他就往樓下跑去，情緒像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無數的痛苦委屈傾瀉而出。
明明過了很久了，明明已經專注在比賽上面了，為什麽看到他，眼淚還會這樣不由自主地流下來，為什麽還會感到這樣的心碎和酸楚。
譚敏之追了下去，眼看着馮岚撞到後門臺階上的林凱懷裏，林凱驚訝地接住她。
女孩靠近又離去，比林凱的反應還要快，他衣襟上被留下一些潮濕的印記，他擦了擦，痕跡擴得更大。
這是她的眼淚，好像還不少。
眼前的男孩他在杭州見過，是馮岚的前男友，正紅着眼望着她避開的背影。
兩個男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似乎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發現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情緒。
“你先走吧，估計她暫時不想見你。”
林凱下了逐客令，往馮岚離去的方向走去：“比賽的事情我也已經處理好了……我會照顧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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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4月16日估計就要下新晉榜了，喜歡的點收藏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