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這是說實話
那一天之後夏暖再也沒有見過趙麗了，夏仁貴就不用說了，除了那一次在商場看到人之外，她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那一天晚上趙麗打在她臉上的兩個巴掌印好幾天都沒有消，第二天葉頌北接她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
盡管圍了圍巾，可是那趙麗的勁兒那麽大，左右臉都甩了一巴掌，她擋了左邊擋不住右邊。
葉頌北當場臉色就冷了，拉下她到底圍巾看到那清晰明了的十個巴掌印，臉色一青，把圍巾直接就解了下來：“誰打的？”
夏暖扯回圍巾，臉色淡淡：“我媽。”
他一下子就被堵得額頭都冒青筋了，擡手突然就将她抱進了懷裏面：“暖暖，下次讓你媽打我吧。”
他一想就知道趙麗為什麽打夏暖了，她臉上的那兩個巴掌印那麽的清晰，光想想都覺得疼。
兩個人這會兒剛下公交車，馬路上人來人往的，他就這樣把她摟進懷裏面，耳邊的風呼嘯地吹，天色已經暗了，黑漆漆的，她側着臉看到兩個人被路燈拉長交集在一起的影子，葉頌北的話一字一句地傳來。
她咬着牙，卻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細細的、輕輕的，可是慢慢的，她再也忍不住，聲音一點點地傳出來，落到葉頌北的耳裏面，心疼得難受。
回校的時候巴掌印淡了點兒，卻還是被人看出來了，但是誰也不敢開口問，一時之間底下的傳聞又風風火火。
元旦的時候學校放假三天，卻是葉頌北最忙的時候。
夏暖也要去補習班兼職，兩個人都沒有真正的假期。不過夏暖比葉頌北好，第三天的時候補習班不補課。
這是她第一次到葉頌北所說的賣場，是個地下商場，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入口，一進去就看到好多手機店。
葉頌北在哪一家她也不清楚，只能一家家地找。一路上被人招攬了許多回，她擺着手說不買手機，眼睛使勁兒地往店裏面看。
前面有些人直到她不買手機，有些男的賣員出口調戲，她冷着一張臉不理會，找了十多分鐘才看到熟悉的聲音。
葉頌北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運動外套，下身是深色牛仔褲，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一衆男生中鶴立雞群，她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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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過去的時候葉頌北正接待客戶，是個女客戶，跟同伴一起來的，臉上化着妝，年紀看起來也不大，估計也就二十一二。
夏暖不想打擾葉頌北，自己挑了個位置站着，有人過來問她要什麽，她搖了搖頭，拒絕了推銷。
“帥哥，你看我都介紹了好幾個朋友過來了，留個電話號碼呗？”
葉頌北正低着頭調試着手機，那女客戶亮着上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挑着他的手。
夏暖遠遠看着，看得眼睛冒酸，卻還是忍着沒沖上去。
葉頌北眉頭皺了皺，直起了身體往後一靠，躲開了女人的手，确定手機沒問題之後把手機遞給她：“手機沒什麽問題，謝謝你介紹朋友過來，但是抱歉，我號碼我女朋友說了不能給陌生人。”
夏暖隔得不遠，葉頌北的回答她聽得一清二楚。剛才還有些郁悶的，現在突然有些想笑。
“啧啧啧，帥哥，你別騙我們了，我都觀察你好久了，也沒見你跟誰聊電話，也沒見你跟那個女生有接觸。”
葉頌北本來是冷着臉的，突然想到夏暖，不禁勾了勾唇角，擡起頭看向那女客戶卻已經換上了冷然的臉色：“我女朋友還在上學，沒什麽時間出來逛。”
夏暖覺得挺有趣的，她現在也不想出去了，就想在這兒默默地看看葉頌北怎麽應付女生的“騷擾”的。
她這位置好，斜側着對着葉頌北，她能看到葉頌北，葉頌北看不到她。
她主意打得好，可是這時候卻有男店員上來搭讪：“嗨美女，買手機嗎？”
夏暖臉色冷了冷，剛想開口，葉頌北就看到她了。
他看着她眉頭一挑，走了幾步從櫃臺走出來到她跟前，一下子就把她摟到懷裏面了：“她是來找我的，我女朋友。”
那搭讪的店員有些讪讪：“北哥，你啥時候有這麽正的女朋友了？”
葉頌北捅了他一下：“我家暖暖最好看了。”
夏暖受不了，拉了拉他衣角：“你要點兒臉行嗎？”
葉頌北低頭看着她，真真是一點兒臉都不要了：“我這是說實話。”
她伸手掐了他一下，臉上又紅又燙，坐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剛剛還纏着葉頌北要電話號碼的女客戶臉上有些悻悻，走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就是回頭看了好幾眼夏暖。
夏暖被看得不好意思，推了推葉頌北：“你什麽時候下班？”
葉頌北側頭看了一下時間，有些為難：“還有兩個小時，你等等？”
她點了點頭，“我等你。”
他擡手揉了揉她頭發，看着她滿臉笑意：“來，女朋友大人，給你找個安靜的位置讓你看書。”
他知道她要期末考了，身上一定會帶着書的。
夏暖被他稀奇古怪的叫法弄得臉紅，忍不住擡手拍了他一下：“葉頌北！”
“在呢，怎麽了？”
她瞪了他一眼，不想說話，跟着他到了個休息區。
她書包裝了英語書跟語文書，還有幾張卷子，期末考快到了，她真的要好好背一背。
她做了一張語文卷，沒寫作文，看着應該還有不少時間，就拿了張數學卷出來做。
夏暖最好的科目是語數英，語數英裏面數學是喜歡的，但是不是分數最高的，上了高二之後她有一點跟不上，後面的大題總是做不出來。
葉頌北站她身後的時候她就正在想一道大題，她最怕的就是數學最後一大題，她每次都不能做完，這讓她很挫敗，所以私底下她經常死磕一道題。
可是題目太難了，她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坐着因為桌子太低，她頭低着肩膀有些酸。
剛擡手想要松松腰身，不小心碰到身後的人。
夏暖一驚，連忙回頭道歉，卻看到葉頌北，有些驚訝：“你，下班了？”
葉頌北挑了挑眉，避開了她的問題：“今天怎麽過來了？”
她把卷子收了起來，起身看着他，他直接就把她拉進了懷裏面，一只手牽着，一只手抱着她。
葉頌北似乎特別喜歡抱她，可是賣場人多，她不太習慣，低着頭不怎麽敢看人。
見她不說話，他一邊牽着她走一邊重新問了一次：“怎麽過來了？”
她抿着唇就是不回答：“我在上面的商場訂了位置，我們打火鍋好不好？”
葉頌北什麽都吃，夏暖提出了來的意見他更加沒什麽意見：“行啊，那我們上去，哪一家？”
“四樓哪一家。”
“得。”
他牽着她，什麽話都不問。
坐電梯的時候夏暖試探性地看着他：“葉頌北，今天幾號你記得嗎？”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電梯有人進來，他伸手護着她：“記得啊，三號嘛，明天你要回去準備考試了，下周考試是不是？”
她抿了抿唇，擡頭看着他，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嗯，還有一個星期就期末考了。”
電梯人已經不少了，還是有人擠進來，葉頌北将她護到跟前，轉了個身，背對着電梯門口幫她撐了片空地。
夏暖其實不矮，一米七的個子，可是葉頌北高，一米八五，她穿着平底鞋兩個人差了十五厘米。
他護着她微微低着頭，那氣息打在她的身上，她忍不住擡手抱住了他：“葉頌北。”
他哼着應了她一聲：“嗯？”
她沒繼續說話，因為電梯開了，剛好停在了四層，不少人出去了，位置空了許多，他們出去得也容易。
吃完晚飯出來已經八點多了，大概是元旦放假，路上的人還不少的。
夏暖摸了摸書包裏面的東西，繞着路邊到了江邊：“葉頌北。”
她把書包裏面的禮物拿出來，遞給他，臉跟燒着了火一樣發燙，卻還是擡頭看着他：“生日快樂。”
他微微一怔，臉上沒什麽表情，伸手接了禮盒，裏面躺着一條手織的灰色圍巾。
估計是第一次下手，針腳還有些不平穩，夏暖有些讪讪：“我第一次織，有些針亂了。”
葉頌北也不說話，夏暖拿不準他什麽想法，看着他把圍巾收好重新放進禮盒裏面，然後又把那禮盒塞回去了她的書包裏面。
夏暖怔怔地看着他的動作，整個人都是懵的：“你，我——”
“夏暖，我想吻你。”
他看着她，臉上沒有笑容，只有那一雙深黑的眼眸裏面映着真真切切的她。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他的唇就已經落在了她的春半上，帶着微涼的風，一點點的，像席卷而來的浪潮一樣，遠遠看着溫和無比，近了才知道，其中的波濤洶湧。
這是她們第三次接吻，狂風暴雨一樣，被他一點點地入侵，她只能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角，微微仰着頭承受着他沒有言語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