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人魚剜下心頭血後

第23章

伊莎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怒目而視，“你想跟我寶貝說什麽？就在這說吧。”

時泠面對伊莎的時候倒是十分禮貌，解釋道：“阿姨，我跟池淼真的有些事情要單獨談談，希望您見諒。”

她順着擡眸看向池淼，池淼身體已經僵住，手指不由自主的嵌入掌心，時泠是要攤牌了嗎？

池淼也不想再逃避，看向伊莎道：“媽媽，這些事情我可以處理。”

這就是明确表達出意願了。

伊莎不好再阻攔：“如果我的寶貝出一點問題，我會找你算賬。”

池柳則是當了一回隐形人，沒有再作妖，或者說她不認為現在這個情況還有什麽好作妖的，難道她們兩個人還能和好不成？

池淼帶着時泠去了安靜的走廊盡頭，她眉眼冷淡，并沒有先開口，反而是等着時泠說話。

時泠猶豫着：“你的傷怎麽樣了？”

她還沒有問完，池淼就輕嗤一聲：“怎麽，泠姐姐竟然就是來關心我傷勢的嗎？”

這話嘲諷意味太明顯了，偏偏時泠又沒有辦法解釋，畢竟這傷就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蹙着眉頭：“我并沒有想傷害你，完全就是出于遇到危險後的本能反應。”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池淼道：“所以，你認為我會傷害你？在我向你表達了好感，并且毫不保留的喜歡你後，你認為我會傷害你？”

時泠攥緊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泠姐姐，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傷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麽騙我？你明明心裏有池柳為什麽還要以情誘我？”

時泠敏銳否定道：“我不愛池柳。很久之前她曾經救過我，我欠她一條命，所以我必須要救她。”

這句話好像摁下了一個開關，池淼感覺自己腦海迸發出一道白光，海灘，小小的似乎很虛弱的看不清是什麽，但好像有點像是魚尾巴。

這是什麽奇怪畫面？

池淼再往下想，腦子卻越發的疼起來，幹脆放棄。

“所以為了報她的救命之恩，你就要取我的心頭血？”頓了頓，池淼紅着眼道：“憑什麽你的恩情要我來還？就因為你救過我嗎？”

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時泠縱然清冷，卻也鍛造出了一套話術，應付各種人都不在話下，可這一刻她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池淼的問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對不起。”時泠只能說出最蒼白的三個字。

這似乎已經是池淼不知道多少次聽到這句話了，胸腔中跳躍着的何止憤怒呢？甚至還有一點點希望，一點點祈求，一點點悲傷。

時泠對她是徹頭徹尾的利用和欺騙，可是到現在這一刻為止，她竟然還是喜歡她，想抱她，和她在一起。

“如果……”她脆弱的聲音忽然在空中響起，“如果我說，只要你現在放棄池柳，我就可以将這一切當成沒有發生過，我們重新開始，你會怎麽做？”

池淼無法相信，如此卑微的想法竟然是她會說出來的。

時泠五味雜陳，根本就說不清自己心裏現在到底是什麽感受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只能夠搖頭。

“我必須要救池柳。”

池淼一直看着時泠，她的嘴巴根本就沒有動過，所以這是她的心聲。

她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真心放在時泠面前，可她根本就不曾珍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碾壓。

她張了張唇，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什麽話了，幹脆放棄，轉身往外面走去。

時泠卻忽然站在她身前，一雙眸中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你為什麽會知道心頭血的事情？”

她已經跟池柳确定過，沒有向任何人洩露過這件事情。

那麽池淼到底為什麽會知道？

池淼沒有再看時泠一眼，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拉開門離開，而時泠也沒有阻止。

她早就猜想到時泠會問這個問題，可是她怎麽回答？

回答我就是賤，我能聽到你的心聲，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卻還是放任自己淪陷嗎？

不，不行，就算是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要維持自己最後的，少的可憐的那麽一丁點自尊。

伊莎不贊同池淼出院，可池淼實在不想再跟時泠和池柳遇到，執意出院。

心态有時會決定病情發展，伊莎一合計也就答應了，然後将家庭醫生給請了過來，一天三頓給池淼檢查，比吃飯還準時。

池淼坐在秋千上，望着繁星漫天，整個人卻沉浸在悲傷中，她的愛情還沒開始就這麽狼狽的死了。

肩膀忽然一重。

伊莎為她披上一件外套，坐在她身邊問：“寶貝，還在想那些傷心的事情？”

池淼唔了一聲并沒有否認。

事實上這件事情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不然的話她早就想從那些情緒中走出來了。

伊莎道：“寶貝，有些人不值得你去愛，答應媽媽，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媽媽會難過的。”

從出了事後，伊莎就非常照顧池淼的情緒，其他事情沒有提，這是第一次明确表達自己的擔憂。

池淼忍不住了，帶着哭腔道：“媽媽，難道你就不怪我嗎？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伊莎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寶貝。媽媽為什麽要怪你？你想要媽媽跟你說什麽？難道你想讓我給你介紹女朋友？”

“當然不是，你不問問我為什麽喜歡女孩子嗎？”

伊莎嗐了一聲，她原本就是中法混血，在法國長大，什麽事情都見過了。

但在此刻面對自家寶貝的疑問時，還是非常溫柔而又不失鄭重道：“寶貝，你覺得媽媽會在意這些問題嗎？”

“可是爸爸不會同意我喜歡女孩子的，他需要我生出繼承人。”

伊莎故意兇狠的揮了揮拳頭道：“不會的，你爸爸不敢的，他要是敢逼你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媽媽教訓他，大不了媽媽帶着你回法國，我們不要他了。”

溫暖鋪滿了池淼整顆心，她伸手攬住媽媽，蹭了蹭：“媽媽，謝謝你。”

怕媽媽擔心，池淼不再表現出失落，為了調整心情，她去了小時候呆過的私人小島，名字叫做人魚灣。

至于其他的事情，池淼當起了一只埋起頭的鴕鳥，她知道逃避非常可恥，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如果繼續留在家，她不知道池柳是不是會帶着時泠上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可以承受時泠和池柳兩人一起親密的出現。

其實她最怕的就是時泠會親口說想要她的心頭血，到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會答應還是會拒絕。

池淼自嘲一笑，原本無比驕傲的自己遇到愛情也竟也會卑微到泥土裏，真是沒出息。

站在游艇上發呆的池淼猛然回神，突然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海面上漂浮着一個女人，長長的頭發跟海藻一般，銀色的魚尾上都是傷痕，那附近的水都被血染紅。

她心頭一驚，急忙調轉游艇方向，朝着人喊道：“你還好嗎？”

那人魚還沒有完全失去神智，憑着本能朝她伸出手，“救救我……”

說完，就暈了過去。

池淼都不知道這是什麽緣分，竟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遇見麻煩的人魚。

池淼将人魚帶了回去，仔細的為她上好藥，人魚哼唧哼唧醒了過來，在看到池淼後愣住了。

池淼倒是有心情開玩笑：“怎麽，我是什麽珍稀品種嗎？”

人魚臉上挂着疑問道：“你不怕我？”

是人魚已經泛濫成災了？還是面前這人太大膽了？

池淼也不想将自己遇到時泠的事情說出來，便掩蓋了過去：“我從小就喜歡童話故事海的女兒，所以很喜歡人魚。”

這倒不是說謊，只是她喜歡的僅僅是叫時泠的人魚而已。

人魚有着極其敏感的感應系統，自然分辨的出眼前的人身上溢滿的都是善意，便也放松了防備。

“我叫曼拉，是生活在這片水域的人魚。”

“我叫池淼。”池淼平淡道：“你這傷不輕，需要好好治療。”

“你說什麽？”

曼拉驀然激動起來，靠近了她：“你叫池淼？你是池家的人？”

這話似乎是有些奇怪，她不是池家的人，難道還能是其他人家的？

這人魚看着挺好看的，可別是個傻子吧。

“對，不過你為什麽這麽激動？”

曼拉在她臉上沒有找到任何虛僞的痕跡，疑問：“你不知道我們人魚跟你們池家是什麽關系？”

石子落入大海激起一大片水花。

“我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麽關系嗎？”

曼拉打量着池淼，的确是個非常年輕的人類，那麽不知道那些事情倒是不奇怪。

池淼打消她的疑慮：“我爸爸是現在的池家家主，所以你什麽都可以對我說。”

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

曼拉尾巴掃了下，打開了話匣子：“原本這些事情應該你爸爸跟你說，不過我們遇到就是緣分，我告訴你也可以。”

“幾百年來，池家和我們人魚其實是共生關系，我們提供珍寶給池家世代富貴，池家保護我們的安全。

但是這個平衡二十幾年前被打破了，我們人魚開始繁衍困難，能化出人形雙腿的人魚也越來越少，你們池家想盡辦法也找不到原因，人魚一族只能躲在人魚灣茍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