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忘川河邊的花房
“或許……”蕭池垂眸沉思了片刻:“她是被逼無奈,非她所願而犯下的吧!”
這般一說,簡衍莫名的就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他最厭惡作惡之人,可他在與瑤洛相争的那一世,也曾非己所願而傷了許多人,犯下一些惡行。
“我與你們一道前去找若久。”簡衍道。
岸聽着簡衍這話,眼神一亮,眉眼也跟着舒展開。
簡衍終于不再躲着主人了,因為若久跟她的主人冷雨蓮在一起。
他們一道來到了岸所說的花房。
陰氣沉沉的忘川河邊,還有一個這麽漂亮的花房,倒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當然,所有的花都是彼岸花,不過顏色不止是血紅色那一種,而是五彩斑斓,十分漂亮。
重要的是這裏的彼岸花不咬人,都很溫順,若久就那樣瞌目靜靜地躺在花床上,冷雨蓮守在她的旁邊。
簡衍進來,冷雨蓮起身看到他,當真是愣住了,“師兄……”說出這兩個字,淚水已然模糊了眼框。
簡衍神情淡淡,似乎不為所動,“師妹,若久怎麽樣?”似乎他現在關心的,就是若久而已。
冷雨蓮早已習慣簡衍對她的态度,她并未生氣,只是擡手抹了下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後,扭頭望着若久,“她魂魄不全,無法蘇醒。”
“看來她的魂魄有一部分留存在幽靈石中。”蕭池此時側身坐在花床的邊緣,正在幫若久探着手腕上的脈博。
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魂魄不全,就如同死人一個。
“怎麽辦?”冷雨蓮問,其實她也不知道該問誰。
簡衍眉頭皺得很緊,牙關咬着,在糾結了片刻後,他才沉聲道:“唯有毀了幽靈石,釋出她的魂魄。”
在場三人都望着他,心裏都清楚他的糾結。
若是毀了幽靈石,簡衍就沒有辦法轉世了。
但是不毀幽靈石,若久就會成為一個無魂無魄的死人。
“還有別的辦法嗎?”冷雨蓮一心想讓簡衍重新轉世為人,甚至不惜擱下面子前去求瑤洛放簡衍一馬,她實在不想就這樣毀了幽靈石。
并且,幽靈石得來不易呀!
“沒有別的辦法。”簡衍字字錐心。
岸一步上前,站在簡衍和冷雨蓮的中間,憤憤道:“我們一起去殺了瑤洛。”只有殺了瑤洛,簡衍就可以順利轉世,也就不再需要幽靈石了。
“切莫沖動!”冷雨蓮嗔了岸一眼:“瑤洛有十大閻羅殿的閻王罩着,并且她自己修為非凡,就是合我們之力,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她。”
簡衍聽着冷雨蓮所言,目光怔怔地望着她,“忘川河千年,倒是把你的性子給修平了。”
他猶記得以前的雨蓮師妹,做事是怎樣的沖動和執拗,現如今,能在冥界混得僅在瑤洛之下,可以收服彼岸花靈,就連三生石靈和孟婆都得賣她幾分面子,還有忘川河下的冤魂,皆要敬她幾分。
“如若不能殺……”蕭池坐在若久的身邊,默默地開了口:“那就勸。”
“更不可能。”岸的情緒有點激動:“瑤洛費盡心力讨好十殿閻王,并在幽冥賭城當城主,就是為了控制住他。”她手指着簡衍,怒氣騰騰,顯得十分不敬,可看出她是有多恨簡衍了。
簡衍低下了頭,他心裏對冷雨蓮怎麽會沒有愧疚,就是因為過太愧疚,所以才越是要對她冷一些,好讓她放開自己,好好的選擇自己該有的人生。
“或許若久能想到辦法勸服瑤洛。”蕭池喃喃着,他莫名的就覺得若久有這樣一種能量,可以治愈人心的能量。
“若久……”岸冷了眸子:“呵,她那麽弱,怎麽可能勸得了瑤洛,真是可笑。”
蕭池看着岸眼神裏透出的鄙夷,不以為然。
他知道他們三個人都不相信若久,但是,不管他們同不同意,他都要毀了幽靈石,把若久救下來。
當然,他會先看簡衍的意思,如若簡衍不同意,他再堅持自己的做法,必竟這幽靈石是他拿到手的,主動權在他手上。
他将目光投在簡衍的臉上,什麽話都不用說,這位在千年前華清宗的掌教師尊會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簡衍目光不移地迎視着蕭池灼灼的眼神,就這樣定睛了一會兒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将目光移在若久的身上,“先救活她再說吧!”
冷雨蓮蹙緊了眸子,她開口欲言,卻發現自己毫無理由可以言說。
難道好好的活人不救,要救一個本就死了的人嗎?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但是,簡衍怎麽辦?當真讓他在冥界被瑤洛擺布永生永世嗎?
簡衍望着蕭池,一臉凝重:“幽靈石一旦毀滅,裏面數不清的惡魂便會飄出,這于冥界和人界來說,都是大難,所以想要毀了幽靈石,一定要選擇一個最恰當的位置,還得借助……”說到這裏,他目光投注到一身血紅衣裳的岸身上,“得借助彼岸花的力量,來收集這些惡魂。”
岸眯了眼,“沒想到千辛萬苦去尋找幽靈石,不僅沒有得到用處,反而惹了一身騷。”
“岸,不得無理。”冷雨蓮嗔了岸一句。
簡衍早就領教過岸的毒舌,所以并未見怪,他只是想知道,岸到底舍不舍得她一直守護着的彼岸花。
因為一朵彼岸花只能收集一個惡魂,幽靈石內無數的惡魂,該要多少的彼岸花?
算下來,怕是将忘川河邊所有的彼岸花拿來收集惡魂,都不太夠用。
這樣想來,他更不能怪岸會罵人了。
岸此時心頭一口氣都喘不勻。
三百年前,她被一個惡徒給剪了花枝,并将她扔進了忘川河,她的主人冷雨蓮在河裏将她救下,并費盡心力将她推到岸邊,還苦心求得孟婆将她與根枝相連并修複好,才得以能站在這裏,為她的主人效力報恩。
“彼岸花本就是為了冥界而生,現在為了冥界而死,在所不惜!”岸狠絕地說下這句話後,她蹙着眉頭望着簡衍,咬着牙齒一字一字地問:“到底要如何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