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水池邊的紅袍女人
“啊……”待到暨楠站起身來,他一聲一聲的嘶吼聲,似是要将這将近一年的痛苦和屈辱全部都發洩出來。
終于,銀光在月色下緩緩的消失,暨楠的身體已然恢複了正常,而他腳底下的暨煞,将陷入死亡。
蕭池從宮頂上飄然離開,暨楠站在平臺上,怔怔地看着這個他唯一的親人,他的雙生弟弟,暨煞。
“煞,哥待你如此好,你為何要這般待我?為何?”暨楠憤怒的聲音,歇撕底裏。
他一掌對準了暨煞的頭頂,一股黑色的魔氣施出,暨煞頭頂的元神被暨楠給吸了出來,并朝着水池上随手一扔,便見那透明的元神附在水面上,随着水波微微的蕩漾着。
就在此時,暨煞的屍身瞬間地開始腐化,原本有彈性的皮肉,一點一點的開始塌陷,最後,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具漆黑的幹屍,并且因為胸腔中沒有了五髒六腑,所以他的肚皮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顯得極為可怖。
若久看着這一幕,驀地想起自己那日在太華山爆血而亡,想來也是如此凄慘模樣吧!
好在她重生了,又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而暨煞,他的元神會因為沒有宿主而在二十四個時辰之後殒滅,永世都無法複活。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溫潤的月光鋪陳在蕭池修長的身體上,染了滿身的華光。
“師父……”若久朝着緩緩走來的蕭池輕喚了一聲。
這時暨楠從平臺上飛躍到了若久的身邊,他赤身朝蕭池拱手:“多謝俠士相救!”
蕭池卻是一臉冰霜地道:“我本意是不想救你的,但若久說了,你是位好魔王,不會與正道為敵,為此我才救了你,我只希望若久說的話,是真話,往後你若是與你弟弟暨煞一樣,我一定會殺了你。”
暨楠卻沒想到這個救他的人,說話如此犀利,但他也能聽得明白這話中的道理,向來魔族在世間為惡,而他任魔王時日并不久,對魔族的整治也不是很到位,所以正道中人會對他有所質疑,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暨楠再度拱手,一臉真誠地道:“俠士請放心,本王定會勵精圖治,好好管教魔族子民,讓他們不要在人間為非作歹。”
蕭池聽得此言,臉色也柔和了一些。
這時他轉臉看着旁邊一身黑袍的男子,眯了眼,“你是,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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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風沒有回應蕭池,而是低下了頭,現在他已是一個徹底的魔人,已經沒有資格與華清宗的大師兄說話了。
若久在一旁說道:“師父,他就是流風。”
蕭池盯着流風黑袍下隐隐透出來的臉,那一道一道猙獰的疤痕,還有一個一個流着膿水的傷口,依稀可以分辨得出,這人曾經也是個面目清秀的男子。
蕭池并未見過流風,因為流風是與當年的若久是一道入的華清宗,那個時候他正在閉關。
自他閉關出來,不曾想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先是四年前師父和同門各師叔師弟們與魔族大戰,師父死了,還有許多他認識的人都死了。
後來他問師尊,正魔大戰,為什麽不告訴他,他是完全可以出關的,但師尊說,華清宗總得留上那麽一兩個能擔得起大任的人,不然,都死了,華清宗就離覆滅不遠了。
再就是雖不是一脈,卻是也是同門師妹的若久入了魔,還有流風師弟失蹤。
種種事情,他時不時的覺得,自己或許是太自私了一些,他作為華清宗的大師兄,應該要比他們更有擔當。
“流風,你的傷?”蕭池目光定在流風的臉上,手伸起,試圖觸碰流風臉上的傷口。
“別!”流風別開了臉,“大師兄,我的傷是因為這水池裏的魔海深水,怕是沒得治了。”
蕭池朝着水池望了一眼,而後又将目光移回到流風的臉上,“你先随我們出去再說,這裏魔氣太重,對你身上的傷毫無益處。”
“我的傷見不得陽光。”
“現在是夜裏,外面照下來的是月光,不是陽光。”蕭池說罷,揮袖朝着門外走去。
若久朝流風望了一眼,“走吧!流風,相信大師兄。”她給了流風一個鼓勵的眼神。
流風點了點頭,随着他們一道走了出去。
暨楠在臨走前穿上了暨煞所留下的衣裳,若久看着面前這個與先前無二樣的男子,她憑着那雙沒有了戾氣的眼睛中可以看明白,這是暨楠,不是暨煞。
暨楠迎視着若久投來的目光,薄唇彎起好看的笑,“若久,謝謝你救了本王!”
若久淡然一笑:“不必言謝,剛剛我師父也說了,希望你能好好打理魔族,不要再讓魔族中人去人間做惡。”
暨楠點頭,滿目真誠:“本王定會盡己所能。”
他們随着蕭池一道邁出了這第八層宮殿的大門,宮門被緊緊地閉起。
可就在他們離開後沒有多久,這座宮殿的大門悄悄的被打開,一位被大紅色袍子裹着的女人從門縫裏悄然而入,并走到了水池邊。
女人一雙好看的鳳目半眯,原本黑亮的眸子驟然變得腥紅,她望着水池中那顆透明的元神,那是暨煞的元神。
“主人,如意這就把你給救出來。”魔如意說罷,一雙漂亮的手從紅袍中伸出,手掌心對準水池那顆透明元神,掌心中一股黑色魔氣幻出,将暨煞的元神吸住,直入她的掌心之中。
随即,魔如意走到門口,從微開的殿門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蕭池和若久,還有暨楠和流風,一道站在狍鸮的獸籠外。
“若久,你們若是想要這狍鸮,本王現在就可以去斬殺了它。”暨楠看着這頭屬于暨煞的魔獸,心中恨之入骨。
這只狍鸮可是吃了多少魔族子民,害得整個魔城人心惶惶。
蕭池手一攔,“你剛剛才将元神與身體融合,元氣未複,殺狍鸮這等事,我來便可。”
“師父,我與你一道去。”若久在一旁說道。
蕭池側眸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他不介意自己的徒弟多一些厲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