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蘇韶棠冷着一張臉。
原文中有薩安力的戲份,薩安力在進京的第一日就遇見女主雲安然,彼時雲安然和沈玉案間早就有了暧昧不清,又有江南一行間的情誼,雲安然生得清麗嬌柔,在初見時,就讓薩安力對她起了心思。
但如今雲安然還在礦場,自然沒有這個能耐和薩安力在京城偶遇。
蘇韶棠一直沒有過問雲安然的處境,至今都不知道雲安然早被人救出了礦場,而随着原文劇情的改變,系統也無法精準地掌握女主的動靜。
說到底,系統的目的一直都在沈玉案身上。
蘇韶棠想到了什麽,臉色臭了臭:“你們這個系統不會是什麽吸女主起運的邪魔外道吧?”
系統哪能受這種屈辱:【系統是和世界規則有約定的正規單位!】
蘇韶棠半信半疑。
雲安然身為原文女主,其經歷是多磨多難的,沈玉案的存在對她來說,不亞于救世主。
薩安力一事也是在推進兩人的感情進度。
也正因為知道原文薩安力的戲份,所以,蘇韶棠才很快确定薩安力看向她的眼神代表了什麽。
她狐疑:“那女主的戲份怎麽落在我在身上了?”
系統無力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哪怕原文中薩安力會對女主起心思,也是因為她是沈玉案的人?】
換而言之,薩安力壓根就是看沈玉案不順眼。
蘇韶棠面無表情:“所以問題還是出現在沈玉案身上。”
系統咬手帕,為什麽說來說去,最終錯的又成沈玉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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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很快開始,蘇韶棠不再搭理系統,将注意力轉移到校場中間的空地上,沈玉晦安靜地給她送上茶水,茶水被撇得很幹淨,恰好放在蘇韶棠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因年少經歷,沈玉晦心思敏感,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嫂嫂生活中的一些細節。
就例如嫂嫂不喝冷下的茶水,但溫度稍高些,她也不喜,哪怕有時礙于場合不說,細眉卻是會淺蹙在一起。
蘇韶棠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并未察覺到這些細節。
校場中間被八人合力擡上兩個籠子,籠布被掀開,裏面被關住的老鷹顯露身形,一直聽京城中傳言,但如何都抵不過親眼見到時的震撼。
蘇韶棠也不由得錯愕,沈玉晦皺眉。
老鷹的喙部尖銳,似利器般泛着冷光,被關了數日,仍不減它眼中的血色,只一看,就知曉這對老鷹難以馴服,它們天生該翺翔于天際,似乎是震怒,老鷹倏然展開了翅膀,但籠子的空間有限,它慘烈的叫了聲,不得不蜷縮起翅膀。
另一邊的老鷹見它如此,着急地叫起來,很容易就讓人發現這兩只老鷹該是一對。
沈玉晦抿緊唇,低聲:“一旦打開籠子,大哥很容易受傷。”
蘇韶棠也暗罵:“這薩安力是瘋子嗎?”
游牧人民崇拜強者,天生對野馬烈鷹有強烈的征服欲,受傷對他們來說,也許代表的是英勇勳章。
就在這時,蘇韶棠聽見一句別扭的官話:“安伯侯威名遠傳,夫人這麽擔心,難道是傳言不實?”
女子聲音脆亮,但話中的不懷好意讓這話聽起來格外不順耳,只那別扭的官話就足夠讓人辨別來者是何人。
蘇韶棠擡頭看去,果然就見媃蘭公主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跟前,校場周圍的位置并非固定,只是區分了女眷和男子,媃蘭公主的視線從上到下将她打量了個遍,稍眯着眼,不知在想什麽。
對于找茬的人,蘇韶棠向來不會留臉面,她不緊不慢道:“傳言虛實,與其在這問我,不如回去問問你二哥的頭顱。”
媃蘭臉色驟變,她二哥死了七年餘,蘇韶棠讓她去問二哥,不過是諷刺當年烏丸戰敗于沈玉案之手罷了。
媃蘭惱恨:“夫人倒真牙尖嘴利!”
昨日蘇韶棠在大街上公然侮辱她,竟敢讓她爬着來皇宮,早就讓她記恨在心,但薩安力的不作為讓她不敢有什麽大動作,如果這是在西洲,她早将鞭子抽在蘇韶棠身上了!
烏丸部落可沒有善男信女。
蘇韶棠忽然問:“你來京城是為和親?”
烏丸來和親,所嫁只能是皇親國戚,身份必然顯貴,如今皇上年邁,後宮早就不進人,最有希望的就是适齡的皇子。
這一點,媃蘭在來京城的路上就很清楚。
所以,她以為蘇韶棠是怕了,她可是知道,中原很講究正統,也對皇室尊敬無比的。
一旦她成了皇子妃,用中原的話就是,她是君,而蘇韶棠是臣。
媃蘭剛要得意擡頭,就聽蘇韶棠輕飄飄道:“既然來了京城,公主的性子還是改改吧,京城可并非西洲,沒有容得公主撒野的地方。”
說是公主,西洲不過生活在草原上的兵敗部落,蘇韶棠真不懂,媃蘭是哪來的膽子到她面前輕狂?
媃蘭臉色驟然鐵青,她看了眼四周,分明蘇韶棠的聲音不小,但四周人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一樣,依舊說說笑笑得不停。
現如今,朝中争儲的皇子只有兩位,而這兩位皇子府上早就有了皇子妃。
對于媃蘭公主的到來,這兩位皇子妃心中可并不歡迎。
媃蘭咬牙,等她父親打進京城時,她一定親手宰了這群人!
這邊動靜沒有影響到校場中間,薩安力細長的眼睛從卷發後露出來,沖沈玉案陰沉笑道:“三日時間,向來安伯侯早就準備好了。”
沈玉案神情沒有波動:“不抵薩安力準備充分。”
從捕捉到這對老鷹,加上來京城這麽久的時間,沈玉案不信薩安力沒有試過馴服這對老鷹,最終還是将這對老鷹送來,只能說明一件事,薩安力拿這對老鷹沒有辦法。
薩安力臉青了一剎間,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他仿佛沒有聽見沈玉案的話:“既然安伯侯準備好了,那安伯侯就先請吧!”
說罷,他退後了幾步,陰冷地盯着沈玉案,來京城途中,他就見識到這對老鷹的厲害,稍有個不注意,就得脫層皮下來。
薩安力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就是拜這對畜生所賜!
沈玉案回頭朝蘇韶棠的位置看了眼,蘇韶棠一頓,在心中問:“那個什麽誘鷹丸真的有用?”
系統提不起精神:【系統出品,不會有錯。】
明明知道在作弊這方面,系統不可能出錯,但不知為何在沈玉案回頭看她時,蘇韶棠還是問了這一遍。
下一刻,蘇韶棠就見沈玉案沒有做任何防範措施就上前準備打開籠子,她皺了皺眉,惱聲:“他是傻子嗎?!”
就這麽什麽準備都不做?萬一她給的香囊不起作用怎麽辦?
丢面子就罷了,那老鷹尖銳的喙部輕而易舉就可以将人的脖子叼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出來!
蘇韶棠目不轉睛地盯着沈玉案。
眼睜睜地看着沈玉案打開了籠子,幾乎在籠子打開的一瞬,老鷹就迫不及待地出了籠子,尖銳的喙部閃着冷光,誰都能看出老鷹眼中的恨意,直沖沈玉案而去。
薩安力控制不住唇角的笑,他知道沈玉案不至于死在這只老鷹身上,但能讓沈玉案受點傷,就足夠讓薩安力心中暢快了!
但誰都沒想到,在老鷹的利喙快要碰到沈玉案時,忽然停了下來,它似乎是疑惑地繞着沈玉案飛了一圈,最終停在沈玉案身邊,龐然大物般垂下腦袋,不斷地蹭着沈玉案。
那場景顯然就是沈玉案馴服了老鷹,而老鷹和沈玉案親昵的模樣。
蘇韶棠不動聲色松了袖子中攥緊的手,她輕撇唇,很清楚老鷹只是想找出誘鷹丸罷了。
但別人可不知道真相,出其不意的一幕,讓薩安力直接失态地上前一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