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裏的痛就像燎原的火
老夫人聽着傅君行的話,心頭頓時一顫,知子莫若母,他一消失就是三年,一回來就出了這麽大的事,看他的架勢顯然是沖着傅淩鋒而來,他這是要替顧傾瀾出頭,如果傅淩鋒真的為了一個百億的項目把顧傾瀾賣給了賈世康,那他就得廢了。
傅海勝只有傅淩鋒一個兒子,她是老爺子的續弦,和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不太好,經過這一出,以後恐怕是更難相處了。
今晚這個局面,她該如何擺平,老夫人皺眉,看向兒子傅君行,語氣有些重地說:“君行,沒有真憑實據,不要亂說話。”
向冬梅立即把矛頭指向老夫人,聲淚俱下地控訴:“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顧傾瀾要打我兒子,小叔不幫忙就算了,還把鐵棍交到她的手上,任由我兒子被那神經病打成這樣,冰姨,今晚無論如何,你得讓小叔給我們一個交代。”
“交代是嗎?”傅君行有些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性感的唇角微勾,“古立川。”
“是,三爺。”古立川立即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然後屁颠屁颠地送到他的手上。
傅君行攥着手上的文件,眸光驀地變得淩厲,用力把文件丢在茶幾上,矜貴的俊臉漸漸彌漫上了一抹陰鸷的寒冰氣息,低沉的嗓音冷冽地說:“大嫂,這就是你要的交代。”
“什麽?”向冬梅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随即上前去把文件撿起來翻看,這一看不得了,臉色瞬間大變,雙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驚愕地搖頭,“不……不可能……”
“老婆,這是什麽?”見她突然如晴天霹靂般,傅海勝立即箭步上前,搶過文件一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傅君行抽出一根香煙點燃,優雅地吐出一口寥寥的煙霧,嘲諷地冷笑:“這是淩鋒跟賈世康簽的合約,上面白紙黑字寫明,淩鋒把新婚之夜賣給了賈世康,上面的簽名,大哥大嫂不會認錯吧。”
自己兒子的簽名,他們怎麽可能會認錯,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兒子被冤枉的向冬梅,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麽快,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
“混賬東西,你竟做出這麽荒唐的事,你不配當傅家的子孫,我打死你。”
恨鐵不成鋼,怒其不争,傅海勝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回頭就要找東西教子。
顧傾瀾眼眉一挑,把鐵棍送上,唇畔泛起了落井下石的笑:“傅老爺,不用客氣,拿去教兒子吧。”
那鐵棍在燈光下,泛着瘆人的寒光,傅海勝的手在顫抖着,那鐵棍實心的,打在身上,得皮開肉綻。
但此刻,老爺子就在現場,他不打,這事難交代過去,他驀地咬牙,一手接過那沉甸甸的鐵棍,指向傅淩鋒,大喝一聲:“不肖子,我今晚非打死你不可。”
已經挨了一頓暴打的傅淩鋒,當然知道那鐵棍打在身上有多痛,他躲在向冬梅的身後,驚恐地大叫:“媽,救我……”
向冬梅護子心切,張開手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哀求:“老公,我就一個兒子,就算他有錯,小懲大誡即可,而且他已經挨了一頓打,他以後再也不敢的……”
“慈母多敗兒,就是你太寵着他,才會讓他如此無法無天,如今他闖下彌天大禍,不打死他,天理難容。”
傅海勝這話說得铿锵有力,很大聲,他是故意說給老爺子聽的,他一把推開了向冬梅,揚起了鐵棍就往傅淩鋒身上打去。
傅淩鋒一邊慘叫着,一邊閃躲,此刻老爺子不吭聲,誰也不敢去求情,傅海勝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打。
顧傾瀾伸手捋了一下垂落在耳邊的發絲,轉向老爺子和老夫人,不卑不亢地說:“老爺子,老夫人,很抱歉,給你們傅家添麻煩了,我跟傅淩鋒的婚事已經作廢。”
老爺子的臉色雖然很平靜,但內心其實已經驚濤駭浪,雷霆的怒火差點就控制不住了,握着拐杖的手不斷收緊。
老夫人滿臉抱歉:“瀾瀾,是我們傅家教子無方,才會教出這樣的畜生,差點害了你,我代表傅家深切地向你道歉。”
顧傾瀾看了傅君行一眼,看在他的份上,她沒有打算為難老夫人,微微一笑說:“發生這種不幸的事,也非老夫人所願,我累了,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老夫人立即說:“我叫管家送你。”
“媽,我送她就行了。”傅君行說着,邁開了筆直的大長腿,追了上去。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眉頭緊皺,心裏感到有些隐隐不安,她知道他跟顧傾瀾早就認識,顧傾瀾跟傅淩鋒鬧出了這一出大戲,老爺子不可能再接受顧傾瀾進傅家的門。
夜深了,這深夜的風透着一抹滲人的寒意,顧傾瀾走出大宅,一陣寒風吹來,身體不禁抖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件溫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一抹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瞬間霸道地把她包圍了。
她回過頭來,看着追出來的男人,白皙的臉上露出了妖嬈的笑容,伸手把他嘴裏抽了一半的香煙取出來,放進自己的嘴裏,好玩地抽了一口,卻被嗆到了,她趕緊把香煙抽出來,塞回他的嘴裏,伸手捂着嘴巴,難受地咳嗽了起來:“咳咳……這玩兒一點都不好受……咳咳……”
“不會抽煙,還亂來。”傅君行把剩下的半截香煙丢在地上踩滅,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背,有些無奈的低沉嗓音裏透着一抹寵溺。
顧傾瀾聳肩,說:“我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貓,走吧,我送你回家。”
傅君行修長的手指從她嬌嫩的臉頰上滑過,随即往下,随即握住了她的手,霸道地牽着她,往車庫走去。
顧傾瀾看了一眼被他緊扣着的手,唇邊的笑容更嬌豔動人,擡頭看向他俊帥迷人的側臉,挑眉:“外面都是記者,你不怕他們亂寫?”
傅君行熾烈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腰,把她按在了地下車庫的牆上,在有些炫目的燈光下,那仿佛萬年深潭般的黑眸,有一股吸人的魔力似的,把她的心神給攫住,他蒼勁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下巴,把她嬌媚動人的臉擡起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因為染上情動而變得性感嘶啞:“你呢,你怕了嗎?”
顧傾瀾眨了眨蕩漾着水霧的美眸,咯咯地嬌笑了起來:“我怕什麽,我是個被新郎出賣的棄婦,我是受害者,你就不一樣了……”
如果被他們拍到他們在一起,以他跟傅淩鋒的關系,記者肯定會添油加醋,大肆亂寫。
“瀾瀾,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只要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三年前離開她,是他害她受了太多的苦,心裏的痛就像燎原的火,不斷地燃燒着,讓他難以安寧。
“傅君行,我該回去了……”顧傾瀾伸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剛想把他推開,卻被他突然而至地吻住了,她瞠大眸子瞪着他,暧昧的旖旎氣息瞬間萦繞在空氣中,這家夥太大膽了,這裏是車庫,随時都會有人進來的,他竟然把她抵在牆上,如此肆無忌憚。
她微掙紮着,想把他推開,但她的抗拒,引來了男人更為強烈的侵襲,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按壓在她身後的牆上,結實昂藏的身軀,把她柔軟的身子困在了不能逃脫的方寸之間,他的吻更狂野,就像是餓久了的狼,充滿了霸道和強橫。
顧傾瀾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漸漸被抽離,身體從裏到外都軟了,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一罐蜜糖,好甜,甜得化不開了,她微眯氤氲着水霧的美眸,她在他眼裏看了一抹燃燒得很猛烈的火焰,仿佛要把她焚燒殆盡似的。
被他吻着,她的腦海裏又響起了他溫柔的聲音,他抱着因為害怕而渾身顫抖的她,不斷地在她耳邊溫柔地哄着:“瀾瀾,別害怕,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人傷害你,我的瀾瀾……”